第34章 化险为夷 V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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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驾,驾。”

    一队兵丁骑着马在街上横冲直撞,好些人受到牵连,人仰马翻,却忍气不敢吭声。

    “那是郑王府的人。”

    “快小声点,好像郑王府丢了什么东西,郑王命人大索全城,受点气就受点气,别多嘴多舌,把小命丢了!”

    这处宅子就临着街,这些话语,这边听得清清楚楚。

    姚桐不得不道了声谢,进了宅院。

    夜里,姚桐躺在床上,看着手指上重新包扎的伤口,忐忑不安。平心而论,安嫂对她极好,一进了宅子,就忙忙的让人请来了大夫,说一路上缺医少药,她这么年轻,万不能落下病根。又安慰她,说主人家心善,又长年不来这宅子,让她放心在这里养伤。

    可一个‘谢’字,让她心里不上不下,辗转良久,才睡了过去。

    接下来几日,她冷眼看着,旁敲侧击的打探,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暗自吁了口气,看来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外边气氛紧张,好像郑王府真的丢了什么十分紧要的事物,她怕引来麻烦,便待在宅子里一步也不出去。

    “外面乱哄哄的,姑娘这么一副容貌,不出去也是对的。”安嫂很是赞同,从挎着的篮子里拿出一叠衣裳,“我瞧着姑娘总是穿我的衣裳也不是个事,那些虽然我没穿过,可我都多大年纪了,颜色暗花色老。姑娘水灵灵的,就得穿得鲜艳些。我让宅子里管衣裳的婆子去买了几件衣裳,姑娘试一试。”

    “我身无分文,让安嫂破费了。”姚桐笑着道谢,接过衣裳一打开,大吃了一惊,这款式怎么那么像醉霓裳的最新款?

    “安嫂,这衣裳是在哪里买的?”

    “姑娘,怎么了?这是在汴州城新开的一家成衣铺子买的。”

    姚桐笑了笑,“没什么,就是觉得这款式挺别致。”

    又过了几日,姚桐手上的伤好得七七八八了,外面的动静也小了下来,她终日待在这里白吃饭也不是个事。

    垂眸看了看身上的衣裳,看着和醉霓裳的相似,一上身差别就出来了。毕竟醉霓裳的衣裳,不止是款式的问题,整个剪裁是全新的概念,一些诸如腰部打杆、胸部立体剪裁等等的概念,只是买一件衣裳,是仿制不出来的。

    “安嫂,我想去这家铺子里看看,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安嫂点头,“怎么不方便,我这就让人套车去。”

    见她不好意思,又笑,“姑娘别难为情,你前儿提出的那个点子,帮了他们大忙了,要不是我拦着,他们巴不得亲自来向姑娘道谢呢。”

    “九爷,姚姑娘果然去了那家铺子,见了管事,和管事商议改进衣裳款式,十两银子一件。”郑王府,谢九摇着象牙折扇,长身玉立,面如冠玉,“让人应下。”

    他在贺铮寒手上吃了大亏,丢下大名府乃至冀州诸多产业,狼狈逃走。不想,在赶回江左的路上,又传来消息,家主突然中风,瘫在了床上,三叔趁机发难,控制住了偌大的谢府,软禁了多位不听从他的谢家子弟。

    而他在快要到达江左的时候,连番遇上刺客,那些人出手狠辣,要得是他的性命。

    他这位三叔,果然够狠。

    谢九手上,不缺美人,不缺宝物,唯独缺得是武力。

    为了保全自己,他不得不先放弃谢家老宅,想了一番,落脚在了汴州,一张帖子递到郑王府,便成了王府的贵客。

    “九爷,郑王府二小姐来了。”

    谢怀远摇扇的手一顿,这位二小姐,明明和她是嫡亲姐妹,偏偏无论风姿还是神韵,都差其姐太远。

    “谢公子。”姚檀红了脸,只觉被他这双桃花眼一看,全身都不自在起来,明明精心打扮了,还是觉得哪里都不够好,“汴州不比江左,气候干燥,我让人熬了银耳白合汤,清燥润肺,特意给谢公子送了一碗。”

    谢怀远朗声一笑,眉目蕴藉风留,“二小姐兰心蕙质,谢九多谢了。”

    姚檀脸更红了,“谢公子喜欢就好。”

    又噗嗤一声笑了,“谢公子唤我姚檀便好,我父亲母亲都这么唤我。”

    谢怀远一挑眉,面上笑意加深,“二小姐身份高贵,王府嫡女,谢九断不能唤二小姐闺名。”

    “谢公子又打趣檀儿。”姚檀嗔了一记,扬起小脸,娇憨可爱,“谢公子昨夜和父王说的是真的吗?谢家商队真的能将汴州的粮食运到蓟州吗?”

    “没想到二小姐清丽脱俗,还操心这些庶务,让谢九刮目相看。”他笑声里似有调笑之意,姚檀红着脸横了他一眼。

    “蓟州临近冀州,家姐因着一些琐碎小事,对家父生了怨气,她入得又是冀王世子府,冀王世子听信了她的话,没少给家父添堵,檀儿看着家父头发都愁白了,忧心又难受。幸好蓟州不在冀王辖下,若有蓟州节度使从中周旋,家父的日子也能轻松些。”

    “二小姐孝心可嘉。”

    送走了这位二小姐,谢怀远让人开窗散味,不知熏了多少香,熏得腻人,“难得!难得烂到根的郑王府还能出那么一个人。”

    “九爷真要和冀王府翻脸吗?”

    “属下僭越了。”

    谢怀远收了笑,“郑王府的东西既已到手,明日就告辞离开。”

    姚桐手上的伤口好得差不多了,握着炭笔,伏案精心的画着衣裳的图纸,一声轻响,案上多了杯茶水,她以为是安嫂,笑着抬眼。

    “啪。”手里的炭笔摔在地上,断成两段。

    “九公子!”

    骨节攥得发白,姚桐后退两步。

    谢怀远轻笑一声,拿了她画的东西,一看之下,双眸流光璀璨,“这是你画的?韵味全无,意境低下,唯有一点写实可入目。”

    自己的画被他批得一无是处,姚桐很是不服气,“我画得又不是写意,这就是写实画,我画得才最符合人体黄金比例。”

    “哦,如此一看,倒是有些意思。”

    没来得及说几句,谢怀远身边的管事来回话,他拧眉出去了。

    等他走远,姚桐双腿一软,跌坐在椅子上。

    这个人是个天才也是个疯子,这次贺铮寒不可能再来救她,她必须得自救。

    目光定在那张画上,不可自抑的想到他那一屋

    子美人图,他对她的兴趣,大都是来自画画,而不是那种兴趣。

    她有了法子了。

    一夜未眠。

    谢怀远再来时,见她一双眼熬得通红,手边放着一张一尺见方的画。

    第一眼随意扫过,第二眼却凝住了眼神。

    “这花上溅上了露水。不对,这滴露水是画上去的。”

    谢怀远满眼震撼,那朵牡丹也便罢了,可花瓣上的那滴露水,清澈透明,摇摇欲坠,仿似真的一样。

    “是的。九公子,这是画上去的。”

    接下来的日子,姚桐过得水深火热,她一面感谢那种画法真的引起了谢怀远的兴趣,不用面对他疯子般的样子,可当她深夜都不能睡觉,必须十二个时辰随时候着,一旦谢怀远有了疑问,她就得马上回答,其中痛苦也并不少。

    “是的,用这种画法能将人像画得栩栩如生。我画得不好,是我学艺不精,以九公子的资质和才华,定会成一派宗师大家。”

    将将过了一个月,谢怀远终于掌握了仿真画的精髓,画了第一幅画像,他将自己关在房里关了一夜,再出来时,姚桐觉得他整个人都平和了些。

    “我心有执念,几欲成魔。”谢怀远平心静气的开口,“这画能祝我安神,阿桐,多谢你。”

    姚桐心中一动,“我此番遭难,多亏了九公子的商队搭救,不然我怕是凶多吉少了。”

    谢怀远张了张嘴,终究没有出声。

    “若我没有猜错,九公子上次幽禁我,也只是因以我作画,能消九公子心魔”

    谢怀远一向风留肆意的桃花眼染上暗沉。

    “九公子,我却是觉得我们可以合作。”

    姚桐知道了谢家的变故,若再打消了谢怀远对她的执念,单纯的他这个人,是她最好的合作伙伴。

    “我有点子,九公子能将之变现,我们合作,钱财将源源而来。”

    谢怀远轻笑,“那我将你留在身边岂不是人财两得。”

    “这世道,有了钱,也得有本事守住。世子爷兵强马壮,为北方一位雄主。”姚桐柔声款语,“九公子此番救了我,世子爷定会不计前嫌。”

    “阿桐如此笃定,贺世子爱重你若此。”

    姚桐眼波流转,一脸自信,“九公子大可一试,反正我在你手里。”

    北地军营,贺铮寒一身血煞之气,坐在帐篷里擦拭着长剑,暗卫屈身进来,递上一封信,“世子爷,谢家粮行送来的信。”

    “见!”

    噌一声长剑入鞘,森森冷锋映着他面如修罗。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