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死定了,千钧一发的时候,陆非夏想,她就要死了,她突然好后悔,她不该跟纪刑年闹脾气,她那么爱他,她闹脾气他的心情也不好。
她已经嫁给他了,无论他的目的是什么,无论他的过去是什么,无论他为什么要隐瞒他和叶涵的事情,她都不应该跟他置气的。
她的内心其实是相信他的,可是她的自尊心却在作祟,气不过他隐瞒叶涵的事,更气不过他为了叶涵豁出自己的性命,都是她自己作。
轿车在她面前停下,陆非夏的意识逐渐浑浊,她模模糊糊地看见从轿车上下来一个男人,那男人的身影是如此熟悉,陆非夏意识不清地想,怎么会,这个时候他怎么会在这里?
光影模糊,夜色深重,打斗的声音不止,不知道多久过去,陆非夏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人抱起来,紧接着警笛声越来越近,然后她被抱上救护车。
陆非夏的意识懵懵懂懂的,躺在救护车上,她用力地睁开眼睛,眼皮却只能虚开一条缝,纪刑年俊美的五官仿佛蒙上了一层薄雾,她有气无力地说:“我是不是快死了?”
“你不会死,我保证。”他握住她的手,落下一个吻。
“你不用安慰我,等我死了,你就自由了。”
“夏夏,我不想要这样的自由,你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陆非夏也很想相信他,可是眼里不断地冒着星星,头顶的天花板在不停地旋转,脑子沉沉地一重,她闭上眼睛,就那么昏睡死了过去。
纪刑年的手机响起来,冰冷的手机那头传来青琉熏的声音,“那几个混混都被带进警察局了,这件事情我会帮你处理,你可以安心处理你自己的事情。”
“挖出主使的人,绝不放过。”纪刑年声音狠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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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狱里一片惨叫的声音,青琉熏一脚踩在其中一个混混的脸上,冷声道:“说清楚,到底是指使你们那么做的?说出指使者,还能给你们减刑。”
那混混被踩得满头包,鬼哭狼嚎地说道:“是一个姓赵的中年男人,我不认识他,我们都只是拿钱办事,那个中年男人想要那个女人闭上嘴巴。”
青琉熏翻出手机里纪刑年发给他的照片,递到那个混混的眼前,“是不是这个人?”
那混混一看,急忙点头,“是他,就是他,你们放过我们吧,我们不过是拿钱办事而已。”
青琉熏一脚将他踢开,将手机递给站在他旁边的人,“副局,这个人是纪老爷子身边的司机赵永厚,你们是否可以出警力了?”
“我们立刻去办。”副局点头吩咐道,“人证物证俱在,将这些人关进监狱里,我们现在立刻出发去纪家老宅抓人。”
“等等。”青琉熏道,“副局,一个司机和陆夫人无冤无仇,应是没有理由买凶杀她的,这人的背后恐怕还有其他人,希望你们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那是,那是。”副局应和道。
青琉熏满意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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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消毒水的味道,陆非夏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雪白的天花板,房间里飘散着清淡的花香,她瞥眼,原来是床头上放着一束艳丽的鲜花,看来她还没死。
洗手间里传来哗哗哗的水声,继而房门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打开,纪刑年从里面走出来,陆非夏忽有一种恍然如梦的感觉,她眼里蓦地流下泪来。
纪刑年叹了口气,帮她抹掉眼角的泪,问道:“怎么哭了?”
“感谢我还活着,还能看见你,我以为我再也不能见到你了。”陆非夏说着越发泣不成声,“纪刑年,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再也不能跟你闹脾气了。”
陆非夏说完这句话,好似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她立刻改口,“我说错了,我不想跟你闹脾气的,可是我太难过了,我知道你和叶涵的事情后我太难过了,你永远都不会懂得那种难过,纪刑年,你原谅我吧,我不生你的气了。”
她的话前后不搭,要他原谅她,却又说不生他的气,若非检查结果显示她并没有伤及脑子,纪刑年真怕她的脑子出了什么问题。
“我说过你不会有事的。”纪刑年摸着她的发顶安抚她,“你放心,这件事情被压下来了,你的母亲并不知道这件事情。”
陆非夏松了口气,幸好事情被压下来了,纪刑年还是了解她的,她讷讷道:“我不该那么晚还在外面练车的,我根本想不到他们竟然会那么快就动手。”
“这件事怪不得你,以后自己小心点,尽量不要自己一个人出行,明白吗?”
陆非夏点头,想起被围攻的时候,她仍旧心有余悸,要不是纪刑年及时赶到,她恐怕早就死了,“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
“你那么晚不回家,我担心你,便手机定位你的位置,却发现你的位置变化太快,我觉得奇怪就赶过来了,幸好还来得及,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纪刑年深吸口气,当时种种惊险如今回想起来也并不觉得有半分退减,那种惊心动魄的害怕,已经太久违了。
可是她还是受伤了,即便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可是心理上的伤却是很难愈合的。
“指使者抓住了吗?”陆非夏握紧了他的手,“主使者,肯定是谢琴和赵永厚。”
“赵永厚已经被关押,警方还在收集证据,给他定罪是迟早的事情,至于谢琴,她身后有整个纪家作为后盾,老爷子肯定会给她请本市最厉害的律师,如果脱罪,并不是不可能的。”
脱罪?!
陆非夏愤怒地一拳砸在被褥上,她动作太大扯动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绝对不能让她脱罪,你说赵永厚买凶杀人,他区区一个司机,哪里来的钱买凶,还不是谢琴在背后拾掇,她想脱罪,也要看某人同不同意。”陆非夏愤然地说。
“某人?”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