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察觉到了图颜的反应,沈君兮微微一笑:“流银很好用,图颜郡主手里的东西,确实没有不好的。”
图颜气的浑身发抖,咬着牙道:“你想如何?我可是南楚的使臣,如果是杀了我,你没什么好下场!”
“可如果让郡主您活着,那我就活的不安生了!”沈君兮歪头看向图颜,轻笑道。
“我答应你,此事过后,我再不找你麻烦!”图颜心里微颤,沈君兮这个样子,她着实想不明白她心里如何盘算。
“唔……”沈君兮低着头,像是在仔细思量图颜的话,图颜不由得心中一喜。
“群主当我是傻子么?”
可沈君兮的话却立马又给她泼了一盆冷水,她立马急切的道:“我以狼神的名义发誓,此事过后,我不会再找你麻烦!”
可我手下的人去找你麻烦,那就不是我能管的了。图颜心中暗道,同时悄悄瞥了一眼还大开着的窗户。
“你说的确实很诱人,但我不信!”沈君兮粲然一笑,挟持着图颜走到门前,一脚踢开了如意阁的大门。
图颜暗恨,那两个蠢货,为什么还没有回来?
沈君兮动作很大,连楼下都听得见。没一会,刚才点菜的那个小二又出现了。
“客人有什么……”小二本以为是如意阁的客人又要点菜,心中喜不自胜。可一抬头,一个姑娘把一把匕首架在另一个姑娘脖子上是怎么回事?半截话硬生生卡住了。
“把五城兵马司的人喊过来,顺便叫个大夫!”沈君兮朝着那个愣住了的小二道。
“好……好嘞!”小二不知所以,却还是抬起头条件反射的回应道,可视线绕过两个在门口站着的姑娘,门里面居然还躺着一个,脸上血糊糊的一片。小二打了个机灵,连滚带爬的跑下楼去。等下了楼,他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那个被挟持的少女似乎是图颜郡主。
“你……你无耻!”图颜咬牙切齿。
“我哪里无耻!”沈君兮表情无辜:“我只是个弱女子罢了!碰到这种杀人害命的事情,不找朝廷解决找谁?”
有你他娘的这种弱女子吗?图颜很想破口大骂,但又怕那个把匕首架到她脖子上的弱女子因为心伤了,或者被吓到什么的鬼原因手颤上一颤。她还是很喜欢自己的脖子的,上次沈君兮留的那条血痕,她抹了好多雪莲膏,直到看不见一点痕迹才罢休。
忽然,有脚步声从楼梯那里传来,还伴随着小二讨好的声音:“就是这里。各位,就是这里。”
沈君兮诧异,五城兵马司的人效率有这么高吗?
抬眼看去,却是一队金羽卫朝着她们走来。为首的那个,长眉入鬓,琥珀色眸子清浅又幽深,配着那身金羽卫的锦衣玉带,活生生一个混世佳公子。
可门口站着的两个人,都没有欣赏美男的意思。
沈君兮看到他,露出来诧异的神情。图颜看到他,惊讶又恐惧。她再不顾沈君兮匕首还架在她脖子上,扯着嗓子对那店小二大喊:“他不是五城兵马司的!他和她是一伙的!”
“他本来就不是五城兵马司的呀!”小二神情迷惑。
图颜松了一口气。
“这位大人可是金羽卫的!”小二紧接着补充道。
图颜眼睛瞪大,看着前俊美无铸的男人却满是恐惧。
现在连沈君兮都有些可怜图颜了。她强忍住笑意,咳嗽了一声,道:“大夫呢?快进去看看里面这个吧!再不处理,就来不及了。”
战战兢兢和金羽卫们站在一处的大夫听到这话,如蒙大赦,连滚带爬的进了门。
“出了什么事情?”魏琅轩不苟言笑,朝着沈君兮问道。
“今日我堂姐沈君雁宴请我们一众姐妹,不小心多喝了些,都有醉了,在房里小榻上歇息。后来我醒过来,就看见图颜郡主手里拿着鞭子,地上躺着君雁堂姐。”沈君兮言简意赅的道。
“你说谎!”图颜大喊,可魏琅轩一个眼神瞥过去,她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魏琅轩示意身旁金羽卫去把图颜押解起来,沈君兮把匕首收回,甩了甩手,这样把手抬着架在别人脖子上也是很累的。
“他不可能是金羽卫,他肯定是假冒的!你,你快去把真正的金羽卫找过来!”看到还站在一旁的小二,图颜像抓住了什么救命的稻草,竭力嘶喊。
“我要不要再请一个大夫过来?”小二迟疑道。
“什么大夫?”沈君兮好奇问道。
“城北的徐大夫,治癔症特别有一手!郡主这样,应该是……”他的话最后几个字含糊不清,可没人不知道他的意思。
“你,你居然敢说我得了癔症,我要杀了你!”图颜在金羽卫手中不住挣扎,那样子看起来确实不太正常。
这时候,房里的大夫也出来了。他摇着头,不住叹息:“恕老朽无能为力。下手的人实在是太狠了,伤能治好,但这位姑娘脸上……估计得留一辈子的疤了。”
“请问大夫,这位姑娘脸上是什么伤?”魏琅轩忽然开口问道。
“鞭伤,还是那种很阴毒的鞭子,抽下来鞭子上的倒刺能刮下一片血肉!”大夫虽然还有些不安,还是强作镇定的回答道。
大夫一说完,一名金羽卫就把房里图颜落下的那条鞭子拾起,递给了魏琅轩。
“是不是这条?”魏琅轩把鞭子递给大夫。
那大夫眯这眼睛看了半天,肯定的点了点头,又忍不住叹气:“应该就是它,远看着鞭子上一片暗红色,我还以为它本来就是这个颜色,近看了,才发现全是那种洗都洗不掉的血渍。也不知道这鞭子的主人,是打了多少人才留下这种痕迹。”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用一种嫌且惧的表情看着图颜。
“大人,该如何处理?”一名金羽卫立在魏琅轩身后问道。图颜是南楚摄政王的女儿,是出使东辰的使者。可被伤的人,是沈家长房的嫡女。如何处理,都定要有一方不满。
魏琅轩眼睛微眯,道:“你们送图颜郡主回驿馆。为保证她的安全,十二个时辰派人看护!将此事上报于宫中,交由陛
下定夺。我护送沈家几位小姐回府并上门解释。”
“是!”那人应了一声,开始安排人处理。
回沈府路上,沈君兮独坐一辆马车,脸上泛起薄红。之前和沈君雁喝酒时因为感觉不对,她抬起袖子遮住脸,大部分的酒都被她倒了,但多少也喝了一些。
没想到这果酒的后劲这么强,或者说她这具身体酒量居然这么差,才这么点酒她都觉得头晕了。
正醉意上涌间,忽然,沈君兮听到马车门帘响动的声音,她半睁眼朦胧看向来人:“你来做什么?”
这声音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软绵绵的像撒娇似的。
来人也被这声音惊了一下,很快又轻笑道:“天香楼的红颜醉你们也敢这么喝,还真是胆子大啊!”
“红颜醉?”沈君兮睁大眼睛,眼中泛着朦胧的水雾,疑惑的看向他。
像只小奶猫似的!魏琅轩这样想,伸出手摸上沈君兮头顶,耐心的解释道:“红颜醉,醉红颜!虽然味道和果汁差不多,但红颜醉是天香楼的招牌酒之一,许多烈酒的后劲都不一定比得上它!”
“哦,原来如此!”听到了答案,小奶猫翻脸不认人,毫不犹豫的把魏琅轩的手给打了下去,附赠三条红色的抓痕。
“喝醉了还真和猫差不多!”魏琅轩轻笑:“比平时可爱多了。”
沈君兮现在模糊的神智听不懂魏琅轩的话,只直觉他说的不是什么好话,眉头发脾气的皱了皱,一把抓过刚才那只手,狠狠的咬了下去。
“嘶……”魏琅轩忙收回手,那只手上除了三道抓痕,此刻又多了两排深深的齿印,殷红的血液从上面缓缓冒出。
“又抓人又咬人,你还真当你是猫不成?”他无奈的看着眼前醉猫似的少女,眼中藏着自己都不知道的宠溺。
“你……才是猫!丑死了!没……没我家夜聿好……好看!”沈君兮伸出粉色的舌尖,舔净唇上血迹,似乎清醒了一些,毫不留情的反驳道。q8zc
“夜聿?”魏琅轩重复着这个名字,眼睛危的眯起,声音却依旧柔和:“夜聿是猫吗?”
“笨蛋!夜聿怎么可能是猫?”
不是猫?魏琅轩唇角勾起,眼神温柔的能将人溺毙,深处却翻滚着噬人的波浪,他道:“那夜聿是什么?”
“夜聿,夜聿是我唯一的朋友!”似是想起了往事,沈君兮有些低落:“夜聿是我唯一可以信任的朋友。”
这个唯一扎的魏琅轩心里有点不舒服,信任更是让他想起了之前在伽正寺发生的事情。
他忽略自己为什么会因为沈君兮一句话情绪就波动到如此地步的原因,冷冷问道:“夜聿,到底是谁?”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