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妇人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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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短捷说,黄通一连几日忙着郭有良的事情。

    到这日,和刘洪声两人送郭有良到官道上。

    黄通说:“兄弟,此处也无个酒家,要不然要和兄弟你喝一碗道别酒,上马走吧,俺给你说,去了济南府,好好比武,你若得中举,俺这匹枣红马就送与你做为哥哥的贺礼,若不能中,莫说哥哥无情,收回了此马!”

    刘洪声也说了祝福的话。

    郭有良是个实诚汉子,情长义重的话也不会讲,只说:“俺这次去,是替俺们三人去考,一般弓马俺用心发挥,比武之时但凡俺不死,俺是不会认输的!”

    他抱拳道:“大哥、洪声,俺走了!”

    上得马来,忍不住虎目含泪,不敢回头,拍马就走。

    却说黄顺两口子,坐在一起不免说些怨气话。

    黄顺说:“哥哥这两天也不知道醒动,难道还要叫我张口催他取银子不成,村上的、镇上的熟人都知道哥哥要给我开布庄,他莫要闪脱了我,这脸面还往哪里放!”

    他浑家道:“这是你嘴长,怨不得别人,你也没出息,答应你的银子,该要天经地义,凭什么不好催的!莫等你大哥将钱财都散给了别人,到时没有你一文钱了,你却欲哭无泪!”

    黄顺笑着安慰那浑家:“你说得什么话来,哥哥这两天是有事忙些,他给外人都能添银两,暂且不催,怕到时他不给咱们再添些银两!”

    黄通忙完了郭有良的考武举的事情,想着这两天要办弟弟的事情了,一直没提这事儿,是让他们先了解一下人家是怎样的经营方法。再者,弟弟历练少,想着等自己腾开身了,帮弟弟一起到东昌府添货。

    黄通要帮弟弟开布庄,资助朋友考武举的事传了出去,一般人各有看法,只是做为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有两个人却上了心。其实这事儿不怪别人,只怪黄顺两口子,黄顺给别人吹嘘了哥哥要资助自己做布庄掌柜的;他浑家却给一帮婆娘说些黄通将银钱白白送与外人,拨嘴弄舌的是非话。

    那上心的两个人是谁?乃是本村和外村的两个媒婆。

    俗话说,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亲来。黄通原先因家穷,儿子黄成飞长到十几岁也订不下一门亲事,如今两个媒婆探得黄通有空,一天几趟的来,提了这家说那家,也不怕把嘴唇子磨薄了。

    黄通虽有些厌烦这些颇烦琐事,但一想成飞无娘,这些事儿自然要自己操心,再者这也是大事儿,若是真订得了一门好亲,自己出门去也就放心稳当,只待一两年后回来给儿子把亲一成,也主了了心中一桩大事儿。

    媒婆来了自然免不了点心茶水招待,到了饭时当然也要留饭,所以这两天黄通就没有到弟弟那边去,自己做些饭食。

    两个媒婆中本村这个说得一户人家倒挺中黄通心意,遂掏了几十文钱,谢了外村那个。那个虽没赚到谢媒钱,得了几十文也算沾了油手。本村的媒婆得了黄通的认可,自是在两家之间来回搭线,黄通外人虽不知他有多少银两,但知其发了家。媒婆的嘴、信差的腿,再经媒婆一番说道,这事儿渐渐有了眉目。

    那媒婆看这事儿渐成,倒有些贪心起来,又想起给黄通做媒,先叹黄通一人过日冷清,没个人知冷知热,再说现在正是壮年,难不成还打算孤身到老?黄通不好驳她老脸,只说自己喜爱游历,过不了一月多就又要出门。那媒婆又说,你自在外游历,家中自有人照应,你弟弟家离得又不远,浑家平日无事可与你弟妹一起做做活、说说话,你随时回来都会有热乎饭、暖身茶。媒婆所说之人是邻村的一个寡妇,此人的一些事儿黄通也听说过一些。守寡有三四年,与镇上一开茶叶铺的有染,因母亲不检,害得她女儿现已十几岁还难寻得婆家。听到这儿,黄通不禁心中火起,道,只管说好成飞的亲事,莫要管俺的事,要不然一巴掌上去打得你嘴肿,再吃不了这碗饭。

    黄顺两口子这几天倒象热锅上的蚂蚁,坐卧不宁。

    黄顺叹气说:“哥哥怎么这两天不提银子的事儿?莫非他真把我这个弟弟的事儿不上心?”

    他浑家道:“什么莫非,本身就是!”

    黄顺说:“也不能这么说,哥哥一向说话算数的。”

    那浑家冷笑一声:“你到现在还把他的话当真,他现在在外面历练的哪里有一句话是真,早先没有提过的帮朋友考武举却是当成了最上心的事。还有说几年后才给你侄子定亲、成婚,俺看他现在就已经找媒人正办呢,俺看呐,他是不把那些银两花光不舒服!”

    一番话说得黄顺勾下了头。

    他叹了一口气:“哥哥是说话算话、有良心的人啊?”

    那浑家:“这一桩柱一件件都在这里摆着,外面花花世界,人都是油嘴滑肠子,咱们村人给人家撵着提鞋都跟不上,给你说你大哥已经变了,你看他那几日不叫都自己过来吃饭,这几日避着连来都不来。若说有良心,哼!这倒算有蝇子大点儿的良心,还知不好意思避着咱们!”

    黄顺叹一口气:“是呀,没想的银子花了,几年后打算的现在也要做,就把我这个急事放在案板上往凉晾!”

    两人无语。

    至晚间,黄通那边自有中午剩的饼和凉菜,热一热吃了。

    黄顺那边,不见黄通过来,自吃了饭。掌了灯,两人于堂屋桌旁对坐。

    那浑家说:“哎,我倒想了一个主意,不但能把咱们的开铺银子弄到手,连你哥哥那二百两银子也全都可以弄过来!”

    黄顺一听来了精神,忙问:“你有什么好办法?”

    那浑家颠着小脚喜孜孜地跑了过来,附到黄顺耳边如此这般这般一说。

    黄顺一听,眼睁得铜铃般大:“不行不行!这可不行!这样做不但哥哥吃官司不好看,于咱们也不好看!”

    那浑家变了脸:“亏你还是个男子汉,须知这事要我来做,我一个妇人家想主意,自家来做,你一个男子汉只吃现成的,还在这里推三阻四,枉我嫁给你,没一点出息上进!”

    那黄顺又勾了头,不语。

    浑家又道:“你这夯货,咱们算上你哥哥的短时地,将它打长了算,两亩一年好景只落得二两银子,这二百两银子需咱们撅腚一辈子刨地才挣得到手,现在只听我的,就落个一世衣食无忧,可又勾个头到裤裆里装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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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顺抬起了头来,似被浑家说动了心思:“也是,挨打装胖子,这面子只能撑一时,需计算长远才是真!”

    那浑家一听黄顺动了心,又附在他耳边唧唧达达一通细说。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