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颜也并不是外表那样只是一个养尊处优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她有她独特的市场眼光,过人商业才华,只是她的性格比较内敛,不像谢家豪那样张牙舞爪。
谢家豪的每一项投资都必须得到朱颜的首肯,然后在她的指导下进行的。
如果是得到朱颜同意的投资,再多的启动资金都不成问題,这也是谢家豪必须依赖妻子的一个原因。
再有就是,沒有什么爱好的朱颜闲暇的时间都用來研究国内外时事金融,政治动向,对于全球性的市场大趋势基本掌握,可以避免很多的投资陷阱。
所以上次他们闹别扭扬言要离婚时,谢家豪才有朱颜惦记分他家产的一通厥词,因为朱颜对于谢家是功不可沒的,她完全有资格和丈夫分得对半的家产,甚至更多。
包括谢母谢芳儿两个这样精明厉害的女人都对朱颜很包容,吵架时竟然毫无例外的都站在朱颜一边,可以想见,那是有一定原因和理由的。
朱颜很快的看完那些简单的材料,便把那几页纸重新装回材料袋里,放在谢家豪面前的桌子上,什么也沒有说,只是站起來对谢琪安微笑了一下,返身回到他们的卧室里去了。
谢家豪很闲适的坐在那里,似乎对朱颜的这种冷傲的举动习以为常,他用手指轻轻地敲着桌边对忐忑的谢琪安吩咐道:“嗯,就这样吧,基本上也沒有什么特别注意的,就是……签个转让协议,运作方面,我很快会从s市返回叫人指导你操作的。”
谢琪安有些失望,她觉得谢家豪最起码要问问她,明天要不要叫谢芳儿陪她一起去,给她压压阵,沒想到,谢家豪压根连提都沒有提。
对她这个代理人放心的叫人心里直犯嘀咕。
谢琪安特意的起了个大早,码头那边得先去看看,10点钟去一生爱签转让接收合同。
她忽然觉得紧张起來。
她的心里真是一点底也沒有。
但是她还必须得做出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样。
怪不得徐晓曼每天都是一副外星人入侵地球似的备战状态,说话走路都是急匆匆的,如果一个人对自己不是太自信的时候,是由不得你不步履匆匆的。
正在洗脸,青青跑过來:“琪安姐,少爷叫你。”
谢琪安答应一声,赶紧抹一把脸上的水。
谢家人是富贵惯了的,就是赶飞机也是不紧不慢的,现在包括朱夫人都还沒有起床,谢家豪起得这样早,可能是还有些不放心一生爱的事情。
來到客厅,谢家豪正很沒有形象的拿着一把进口的电动剃须刀在剃着泛青的下巴,谢琪安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进去轻声叫道:“大哥,你叫我?”
谢家豪关掉剃刀,指着沙发上的几个包装盒对谢琪安说道:“琪安,你过來看看这些衣服和鞋子,我的意思是……从今天起,你得换掉你身上的衣服,还有鞋子。”
瞬间,谢琪安有些哆嗦,她竟然莫名其妙的记起第二次在南言俊的车里,南言俊拿着几个包装盒也是这么对她说的。
“我的意思是,你先换双鞋子,还有衣服。”
看着那一堆考究的包装盒,她有种想崩溃的感觉。
她真想拔腿而逃。
多么相似的一句话,从对她态度截然不同的两个男人口中说出來,会不会惊悚的也是小吊带直身裙,高跟鞋?
幸好,她知道,南言俊是想包装她的人,谢家豪只是想包装他谢氏集团。
谢琪安看起來并不怎么积极的反应让谢家豪很不满意:“琪安,你得精神点,像你在西安跨进天下娱乐城的时候那样霸气自如。”
然后他指着包装盒旁边的一个薄薄的白色纸袋:“那里面有张卡,抽个空去好好地收拾一下你自己,从今以后,你就是我谢家豪在云都的形象代言人,知道不?”
谢琪安对着他艰难的点点头:“哥,我知道了……谢谢你。”
这样沉重的艰难的重托,谢琪安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一步登天了?
谢家豪不明所以的轻笑了一声:“谢什么啊,我指望你给我挣钱呢。”
然后又推开电剃刀一边剃着胡须一边走回卧室。
扭脸看看满脸羡慕的青青,谢琪安不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青青凑过來低声的责怪道:“琪安姐,你还叹气啊,咱们家从來就沒有见过少奶奶和少爷一起去给外人买东西过,你知道这一堆衣服鞋子多少钱吗?”
谢琪安顿时有些哭笑不得,青青说的是实话,在他们眼里,自己一直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外人。
“一万多块呢。”
青青似乎还咂咂舌头,她是不明白谢家老少为什么对谢琪安这么好?
说句实在话,谢琪安也不明白。
都说这世上沒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沒有无缘无故的爱,像谢家对谢琪安的好,无论你怎么去想,都是透着一种无缘无故。
谢琪安是不会去告诉别人,她觉得自己就像传说中突然被从天而降的运气砸中的人,不但沒有丝毫的安全感,反而有种被砸蒙的惴惴不安的感觉。
走出谢家,她还在怀疑,自己真的是有什么样非凡的才能配得到谢家豪夫妻这样的青睐吗?
她由不得的有些小卑劣的想到:到底是他们特别好骗?还是自己特别好愚弄?
走进码头,谢琪安就看见黄天夹着他那招牌似的褐色真皮公文包咋咋呼呼的走过來:“哎呀,美女你好早哦,你好你好!”
谢琪安奇怪道:“你好,黄总经理,你昨天不是已经离开云都了吗?怎么?船遇上逆风了?”
黄天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谢小姐真会开玩笑,大清早的可不兴说这样的话,我根本就是沒有离开好吧,谢小姐,昨天晚上我看了一下账单,你是不是把我们的钱给搞错了?”
谢琪安很淡定的说道:“沒有,昨天早上卸货的时候沒能联系上你,那些劣质的种苗我本來是要给你们退回的,谢少说大家已经合作很久了,这次他就给你一个运费和培植的本钱,下不为例。如果黄总您不愿意,那些种苗还放在包装盒里沒动呢,你可以给带回去另行处理的。”
黄天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这样不好吧,谢小姐,之前我们曾经给谢少比这还差的货也沒见芳儿小姐说什么,你知道,我这不是私家生意,我回去不好交代啊。”
谢琪安很笃定的说道:“黄总您这话说的好,您不是私家生意,我更是不是给自己干活的,我们都有难处不是,而且我觉得您更应该和谢少协商,而不是一大早的站在码头上和我这个打工仔较论,黄总您说呢?”
黄天有些气急败坏:“谢小姐,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大家都是混饭吃的,您抬抬您那雪白皓腕我这里不就过去了,你叫我和谢少以后的生意还做不做了?”
谢琪安却根本不为所动,不温不火的说道:“黄总,这不是抬皓腕甩水袖唱大戏的事情,你的货你自己心里清楚,谢少和我说了,他就是花钱买了哪些种苗也不预备出售的,谢少已经仁至义尽了,至于你们以后的生意还做不做,不是我所能干涉的。”
黄天的胖脸已经被气成了猪肝色,他娘的,这女人嘴巴也太犀利了些吧?
他想要彻底的发作谢琪安几句,又怕话说的太难听了她肯定会把他告到谢家豪那里,毕竟这个女人不是谢芳儿,她会让他以后更加的讨不着好,和谢少的生意就会更加的不好做了。
但是,这个刚接手谢芳儿职位的女人也太他妈把自己当回事了,他不禁看着谢琪安恨恨的点头道:“好,好,好,谢小姐果然是女中豪杰,厉害,厉害,黄某领教了。”
谢琪安很是妩媚的笑道:“女中豪杰不敢当,只要黄总以后不要再弄些以次充好花花草草的把戏,谢少的钱还是很好赚的。”
看着南方花卉培植基地的黄总衔愤而去,谢琪安觉得很开心。
就在昨天清晨的云都货运码头上,几个小混混突然横冲直撞的过來,莫名其妙的挡住抱着货物检验记录单去检查货船卸货的谢琪安,出言不逊动手动脚的戏弄。
“妹妹,这大清早的就來码头干什么呢?”
“妞,盘子这么正点哇,这么辛苦干哈呀?跟着哥,哥哥包了你可好?”
有一个混混一边色米米的笑着一边还猝不及防的伸出手对着谢琪安的脸上摸了一把,啧啧有声的夸道:“好嫩,一定水多……”
谢琪安很快就从慌乱之中镇定下來,她沒有像一些突然遭遇了小流氓的女人那样害怕尖叫。
从小一直被陈铎那些小混蛋所欺负的惨痛经历告诉她,当一个女孩子面对这些小流氓时,你越是害怕慌张,他们就越是嚣张放肆。
唯一的自救办法就是像徐晓曼那样,扮比他们还要邪恶凶狠的母老虎。
所以谢琪安只是后退了一步,对那几个满嘴妞啊妹妹,给哥哥亲亲摸摸什么的混混冷笑道:“要不要我脱了给你们看看?”
谢琪安说完之后,用一种恶毒嘲弄的目光狠狠地盯着这几个混混,那副架势似乎比他们还豁得出去,随时就要和他们拼命,顿时这几个混混有些懵住了。
吆呵,看不出这个眉清目秀的丫头倒是一个很凶残的角色。
那个摸谢琪安脸的混混顿时很來劲的叫嚣道:“耶,这妞真彪悍呢,好啊,好啊,有胆量,哥喜欢,你现在就脱,快脱,叫哥几个欣赏欣赏……”
人却不怎么敢再向前了。
谢琪安暗暗在心头抹了一把冷汗,感谢自己有徐晓曼这样强悍的发小,她对她长期的耳濡目染确实是功不可沒的,这样恶心可怕的话自己竟然也可以粗鲁的脱口而出了?
不过看起來徐晓曼的方法还是很有功效的,对付流氓你就得用比他还要流氓的方式。
其他几个混混也有些迟疑了,毕竟这里是人來人往的码头,青天白日的,巡逻的水警就在不远处,他们也不敢把事情闹得太大。
最要命的,还是这个女的看起來并不好惹。
他们只是奉命寻衅叫这个女人害怕的,然后好叫黄天冲出來表演个英雄救美。
他们心里很清楚,谢家豪也不是容易得罪的,更是个惹不起的角色。不过黄总许诺事成之后,谢家豪那里他负责全权赔礼道歉。
但是,这个看起來秀美白嫩的女人说起话來却彪悍可怕,她看起來不但沒有什么害怕的意思,反倒有一种猪吃老虎架势,除了那个叫嚣的,其余的几个小混混都有些面面相觑,觉得这戏沒法往下唱了。
谢琪安看着这几个家伙果然是外强中干,不经震的,一句舍着老脸豁出去的话就已经让她占据了强大的心理优势。
她心里有底了,越发镇定,故意冷笑道:“就你们……哼,我就站在这里,有本事你们一起上來扒啊,我倒要看看你们有多大的胆子。”
看着谢琪安眉头都不眨一下的凶悍表情,几个混混脸上不约而同出现了一种便秘的神情:神呐,这哪里是个黄天告诉他们的很容易欺负的弱女子啊?这不是逼着他们去死吗?
“臭娘们,你以为我们不敢?信不信我们轮了你再杀了你?”
有个混混终于有些把持不住,激怒之下不顾一切的叫嚣道。
谢琪安故意在脸上露出一种很怕怕的神情,讥诮的说道:“嗨,吓死我了……我信,不过我的贱命不值钱,几位大哥,说吧,谁叫你们來的?告诉我,我好给你们到谢少那里领赏!”
那几个混混本來就认为是露馅了,听见谢琪安毫不客气的一语道破,又抬出谢家豪,顿时更加慌了,居然顾不上再和谢琪安斗嘴。立刻露出拔腿就要跑架势。
谢琪安明白了,一定是有人想对付她,但他们还是害怕谢家豪的。
得理不饶人,谢琪安便更大声叫道:“你们给我站住,别想跑,快给我说清楚谁叫你们來闹事的?”
谢琪安不叫还好些,这么一叫,几个小混混更加心虚,真就拔腿开跑。
码头上很多人都看过來,谢琪安更加胆壮,反正也得罪他们过了,倒是应该揪住他们问清楚才对。
谢琪安这样想着,竟然叫喊着于事无补的倒跟在他们后面撵出好远。
但是那几个小混子跑得比兔子还要快,惹得很多人直看着气急败坏的谢琪安笑。
谢琪安不知道,一直站在隐蔽处等待机会跑出來给谢琪安解围的黄天肺都气炸了,这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竟然连一个女人都吓唬不住?
就这么一点小事都做不好,竟然被谢琪安大叫大喊的撵出老远,真是岂有此理!
等到检查黄天那船货物,却死活的打不通黄天电话时,谢琪安好像就有些明白了早上码头上的遭遇是为什么了?
谢琪安的心里却沒有一点害怕的意思。
不是她不知道害怕,她只是觉得和之前的种种比起來,几个码头上的小混混,根本就已经对她不能造成什么心理上的压力了。
如果她自己想死,如果别人想她死,恐怕她早就安息了。
特别是,她本能的觉得,这几个无故寻衅的混混可能和混带了大批次品种苗的黄天有关系时,就更加的淡定了。
对于这位黄总,谢琪安心里老大的要吐槽。
她觉得这位黄总是个真正的笑里藏刀的歼商,而且人品也叫人有微词。
首先得说一下,谢琪安在评判一个人的人品方面一向是持保守态度的,就像在一生爱遇见的陈鹏莉莎等人,她也是从來不去评论他们的。
谢琪安接手了他几次货物,每次他都把一些优良的种苗包装在外面,后面的全是一些残次苗,也亏了是谢琪安,无论那一船货物,她都像一只耐心勤劳的猫,一直看检到最后。
从前谢芳儿可能是沒有这个吃苦精神的,也沒有这个时间,她总是來到码头很潇洒的签一下接收货单了事,这位黄总似乎都已经习惯了这种作弊。
谢芳儿也和谢琪安暗示过,她也知道这位黄总不怎么地道,但是之前每次送货,黄总总是指天画地的起誓自己不可能以次充好,最后的结果基本上都是不了了之。
反正她哥哥也不在乎赔那点子钱,她是乐得省事就行。
谢芳儿的那份职责到了谢琪安这里,谢琪安却是丝毫不敢马虎大意的。
谢琪安也看了,这些和谢家豪合作的种苗基地基本上都很诚信,除了这位黄总。
比如,其他的种苗基地会因为哪一次需要的种苗确实不够发货,他们会事先和谢家豪方的代理人沟通,用其他的植物替代或者是次一些种苗补充,前提是得到谢家豪这边的许可。
但是这位黄总就不是这样的。
这叫谢琪安很难做。
谢芳儿对这位黄总的不快也是因为这位黄总表面似乎比谁都谦恭,其实比哪一个商家都更目中无人胆大包天。
谢琪安对他提出几次警告,但是他根本就沒有把谢琪安放在眼里。
谢琪安根本就不知道,这位黄总为了叫她能和谢芳儿一眼对他睁只眼闭只眼,不再啰嗦,居然开始琢磨着怎么收服她。
他觉得这个新接替谢芳儿的脸上水嫩嫩的女人应该是很容易搞定的。
谢芳儿的吃瘪就是因为刚开始和这位黄总合作的时候,她正在筹备开绿缇芳咖啡厅,在她开业的时候,黄总以谢家豪朋友的名义很大手笔的送了一全套很名贵的咖啡厅用具,作为绿缇芳开业贺礼。
这套咖啡厅用具是谢芳儿早就惦念的,不知道怎么被黄天得知了,从什么地方搞了來,谢芳儿认为黄天只是和哥哥有生意上的來往,是看在谢家豪的面子上给她送礼,当然是欣然接受。
后來她才有苦难言的知道,别人的东西不是好拿的,特别是像黄天这种商人,他的东西一定不是白给的。
黄天观察了好久接替了谢芳儿的谢琪安,本能的,他也觉得这个女人比较呆。
呆的女人就是死板,都是认死理的主儿,就是那种买瓶酱油都不肯换牌子,拿着鸡毛就要当令箭的傻货,搞定她们不一定要用钱的,其他的方式可能更好用。
但是,究竟用什么方式又快又好又省事的搞定谢琪安,他却很是费了一番思量。
特别是像谢琪安这种打工仔身份的女职员,你不可能送她一辆车或者其他贵重的东西,划不着,她也不值那些。
虽然他也听见谢琪安对着谢芳儿一口一个姐,管谢家豪叫大哥,毕竟她又不是谢家豪的亲妹妹,不值得他那样大的投资。
黄天估计,自己也不可能对这个女人施展美男计,相信她要傍大款的话还有谢家豪那样的霸气的大老板挡在他前头呢,那女人也看不上他的说。
但是,他很是知道自己即将被谢琪安检验的货物会有很大的问題。
他竟然想出了一个很狗血的招式:事先电话了云都的朋友,叫几个小混混在码头上等着谢琪安來了,对其找事寻衅调戏。
按照他事先掐好的时间,他正好可以來个狭义相救。
虽然不是什么英雄救美,但他觉得这样足可以收服谢琪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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