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阴差阳错(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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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等千泽回答,雁南倾继续道,“陛下是担心容成家与凝霜宫连纵会对蓬莱不利吧。 ”

    “你知道?”千泽略带诧异地看了一眼雁南倾。

    “我想,现在凝霜宫矛头直指玄镜堂,容成家只会先助凝霜宫攻玄镜堂,陛下只需待容成家空虚之时围攻天工阁,既能断了容成家后路,又能让玄镜堂欠蓬莱一个人情。”

    “哼。”千泽淡淡道,“想不到你也懂局势,可惜纸上谈兵,哪有那么容易。”

    “不如先合攻凝霜宫?”雁南倾道出心中所想。

    “你们雁家依附凝霜宫,还给了他们活尸蛇蛊的秘法,你这是要出卖盟友么?”千泽最不屑叛徒。

    雁南倾解释道,“我不能容忍家里人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凝霜宫人人憎恶,我不想与他们为伍。”

    “那你被我软禁在此,可有怨言?”千泽挑眉看着雁南倾。

    “陛下贤明,蓬莱百姓安居乐业,陛下您放了我一次,又救了我一次,南倾理应报答。”雁南倾在千泽面前伏身行礼。

    千泽伸手抬起雁南倾的下巴,仔细端详容貌,雁南倾面容柔婉,又带着几分异域的妩媚,千泽淡淡开口道,“是个妙人。”

    雁南倾心里怦怦直跳,偏过身,端起身后的一盘点心,恭敬地放在千泽面前,“这是南倾刚做的桃酥,您尝尝看?”

    不远处传来一声刀剑入鞘的喀拉声,墨萱蹭了蹭脸颊上溅的血迹,走到了千泽面前。

    “我刚才把残余在太阴山角落的蛇刹清除干净了。”墨萱话音未落,眼睛已经瞟见了雁南倾端来的桃酥,墨萱顿了一下,俯下身,拿起一块桃酥,咬了一口,转向千泽,笑道,“很好吃~”

    千泽没有料到墨萱如此动作,只好顺着墨萱的意思,象征性地掰了一块咬了一口。

    雁南倾咬了咬嘴唇,站起身行了一礼,退了几步,离开了。

    雁南倾离开后,千泽抓住墨萱的胳膊,捏起墨萱的下颏,呵斥道,“谁叫你吃的。”千泽皱起眉,“吐出来。”

    “我饿了嘛。”墨萱笑了起来,“她是雁家圣女,我觉得您留下她是有意探听雁家虚实,您连这都不吃,她怎么会觉得您相信她呢?”

    墨萱在给自己试毒,千泽不会看不出来,只是先雁南倾没那个胆子,其实,千泽不吃,只是单纯的不想吃她的东西而已,若真因为这个让墨萱受伤害,千泽实在心疼。

    墨萱忽然抱着千泽腰身,仰头轻声道,“别担心,我知道你这样也是想要早点为我找到解药。”

    “所以你甘心把你夫君让出去吗。”千泽不悦。

    “让不让,不在我而在你,”墨萱轻笑,“夫君若真心疼我一人,自然假戏真戏都不会改变对我的情意。”

    雁南倾只说对了一半,凝霜宫和容成家确实是千泽的心腹大患,但千泽最想除掉的,是雁家。

    雁家不除,总会像马蜂窝一样,扰的人心烦,还总会有马蜂飞出来蜇人。

    雁南倾就是其中一只马蜂。

    雁南倾此时已经出了挽心林,日暮夜临,雁南倾静静坐在悬崖边,眺望太阴山层峦叠嶂,举头是满天繁星。

    天空中传来一声遥远的鹰啸,雁南倾一惊,一头漆黑鸩鸟在雁南倾面前盘旋一圈,双爪一松,掉下来一只死去的田鼠,身上已经被鹰爪抓烂了,又掉下来个信筒,雁南倾胸口起伏,颤抖地捡起地上的信筒,打开来,果真是雁伶商传来的信。

    信上只写了一句话:一个月内,我要看到墨萱的尸体。南倾,是想成为鸩鸟的主人,还是猎物?

    雁南倾心中恐惧万分,连忙把信连着死鼠一起踢下了悬崖,心中惶惶不安。

    “怎么办…姥姥找到我了,姥姥找到我了…”雁南倾心中一团乱麻。

    雁南倾在雁家虽是名义上的圣女,却只有雁寒当做靠山,雁寒一死,若不是白姬帮着雁南倾逃走,自己可能会被雁伶商逼着饮下蛊毒,成为一个听话的傀儡,或者被终身囚禁。

    雁南倾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好,若是回去,自然是再回虎穴,若是留下,千泽想必也会对自己心存芥蒂。

    正当雁南倾惊惧不安时,身后忽然响起一个冷漠的声音。

    “你在做什么。”

    雁南倾心里有鬼,吓得猛然转过身,脚下一空,就要滚下悬崖,腰间一紧,身体已经落在千泽臂弯中。

    千泽把雁南倾拉到一边,雁南倾的脸已经红的像苹果一样,手足无措地看着千泽。

    “别让我问两遍,你在做什么。”千泽质问道。

    “我…我…”雁南倾不知道说什么,支支吾吾了半天。

    千泽忽然抬手揽住雁南倾的腰,右手抬起雁南倾的脸颊,低头轻声道,“有什么为难的事可以告诉我,我想我还是可以为你解决的。”

    雁南倾没料到千泽会对自己做出如此亲昵的动作,一时僵在了原地,心快要跳出来了,感受着千泽温热的气息,雁南倾慌忙推开千泽,提起裙子匆忙跑开了。

    千泽四周望了望,看见天边仍旧盘旋的一只黑鹰。

    “哼。”千泽哼了一声,看着雁南倾越来越远的背影,冷笑道,“能不能别这么容易被迷惑,让我觉得胜之不武。”

    想起来还有点小内疚呢。

    第二日,千泽坐在太阴鳍对面,聆听太阴鳍的教诲。

    天阴月沉,夜空的西北角挂着几颗孤星,寂静的夜中微微有拨弦的嗡鸣,若仔细听,幽怨深远,便知这是一曲哀调。

    挽心林中的小潭映着千泽衣袍上浅蓝的花纹,千泽思绪不在弦上,指法变换处连错了三个音,终于摇摇头,压了弦,琴声止。

    “琴音不稳,心不在焉。”

    抬头,太阴鳍已在浮在千泽面前的玄寒古琴上静坐了良久。

    “别拿你那漠然的眼神看本尊。”太阴鳍偏开对着千泽的目光,“若是心烦,大可随意拨弦,不必强迫自己专注于练习。”

    “嗯。”千泽随口答应。

    突然,只听嗖的一声,有暗器猛然飞射而来,千泽微微抬眼,手指拨弦,迎面飞来的暗器轰然被琴音粉碎,一张字条缓缓飘落在千泽手边。

    “三日后申时,苏州朝暮亭小聚。——华阳”(未完待续。)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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