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结果是叶开早早预料到的。
没有人敢保证,也没有人有能力保证,更没有人敢冒着顶撞总督大人的胆量去保证,他们是戴罪之身,赦与不赦,只在叶开一念之间。
当然,这一切还和所谓的救市银有关,到目前为止,还没看到救济银的半个影子。
既然现场鸦雀无声,那就轮到叶开继续发号施令了,“既然没有人想出去,那本督也不强人所难了。”
听见这句话,所有人都是一阵苦笑,他们不是不想出去,只不过不想冒着将来坐牢的风险出去,相比于冷冰冰的监狱,现在的典礼堂可好得多了,可另一个疑问也再同一时间袭上心头:总这么关下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叶开继续道:“这次的股票风潮愈演愈烈,本督身为两江总督,自然是要负责任的,如今银钱业受灾严重,本督想了半天,决定成立一个上海银商联合会,大体上类似于上海总商会,会员对象主要面向上海的钱庄、银行、典当,保险等金融类行业,只要是华商就可入会,银商联合会采取股东制度,各会员依照自己的资本多寡折算成股份,可享受分红,股息,决策之权,同时票选董事会及理事长,当然了,加与不加,这是诸位的自由≡↙长≡↙风≡↙文≡↙学,ww◆w.c≡fwx.£t权利,本督并不强迫。”
“银商联合会”底下发出了一阵小声嘀咕,成立银商联合会,不就是要抱圈取暖吗?
“敢问总督大人,一旦加入此会,本钱庄还有没有独立经营的权利?钱庄一年的盈余,账目,核查,需不需要上报此联合会?”
底下的这些人都是上海金融圈摸爬滚打几十年的老油条,一上来就是几个尖锐的问题,即便是到了这般“隆冬”季节,他们也深知取暖可以,可不要让自己靠的太近,反而变成了供人发热的柴火。
这个问题叶开不会没有准备,“钱庄经营还是靠会员自主经营,联合会及董事会高层并不干涉,而且,各会员的盈余和资产,经董事会评估后可以化作股份,充入联合会中,等到年终结算时,这又是一笔正当分红,不过有一点本督要说明了,正所谓行有行规,业有业规,各会员加入联合会自然是要一体出气的,要不然何来‘联合’一名,联合会制定的会规,各会员要遵守,如果一旦发生违反会规的事情,不但没收全部分红,该会员也会被取消加入联合会的资格,并且还有相应的惩罚措施,具体事项本督会进一步公布,届时,书面文件会发放至每位会员的手中。”
叶开一来二去,底下人都差不多听明白了,加入联合会的待遇可谓优厚,不光拥有完全自主经营权,而且还能白白多收一笔红利,虽然需要遵守会规,但哪一行哪一业没有规矩,如果会规合理,这不什么大问题想到这不少人都暗暗点头,特别对那些饱受重创的小钱庄来说,一旦联合起来,不就是共担风险吗,靠上一棵大树,何乐而不为?
“良督,本人有一事不明,还要请教良督一二?”
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异议,听这声音,众人纷纷望去,好家伙,这不是严大老板吗?
叶开朝那人望去,三四十岁,身子略微发福,一看便是商贾世家出身,叶开对他有几眼印象,他不但整场保持沉默,对救济什么的也不闻不问,好似事外之人,而此刻发话,竟然让所有人为之瞩目。
“此人是”叶开看了看蔡乃煌。
蔡乃煌却有些窘色,支支吾吾道:“义善源的老板严义彬。”
“原来他就是严义彬啊,怪不得蔡大人舍不得说话。”
叶开这么一呛,蔡乃煌更不敢说话,上海滩内实力最雄厚的两家钱庄,非源丰润和义善源莫属,而严义彬便是后者的老板,当然,他还是上海总商会协理,也就是副会长,除了经营钱庄之外,他还涉足实业,手下有几家的工厂,还控制着十几家的股份,乃上海商界数一数二的大亨,更重要的是,他和蔡乃煌关系匪浅,那二百多万两的官银,就存在他的钱庄上。
“严老板是商界代表,你的意见想必也是诸位的意见,单说无妨。”叶开表现的很大度。
严义彬踌躇片刻便道:“良总督说的固然好,但联合会毕竟是一体,若是调用会员的资本,这如何是好?”
这帮人个个果然都是人精的,严义彬无非是问一个最核心的问题,钱庄的钱,联合会有没有使用的权力?
对此,叶开的回答很明确:“既然是一体,联合会自然有调动各钱庄资本的权力,不过,董事会事先会与各位股东商讨。”
“联合会若是亏空,是否要各会员分担?”严义彬继续发问,周围的人纷纷变色。听到这番回答,一些人犹豫了,加入联合会毕竟要是吃大锅饭,分红自然是好,但如果亏空了那不是要共同分担,谁知道这是不是一个紧箍咒,所有人都打着各自的小九九。
“我想严老板还没有真正理解‘联合’一词?”叶开淡淡道,白白得钱,不担风险,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大难当头,一个个却勾心斗角惦记着自己口袋里的那点儿东西,然而,叶开却懒得向他们解释。
商人逐利,除了黄白之物,还有什么能进他们的脑子,就算一个个濒临破产,他们也不想把多年的经济命脉拱手让人,不到最后一刻,谁都想趁机翻身,这点心理叶开再清楚不过了。
看了看满场的银商老板们,叶开冷笑道:“本督来只是宣布,至于加不加联合会,你们仔细选择,不过,本督可以明白告诉你们,谁加入联合会,谁就有救济银!”
“救济银!”
一句话,立刻引起了轩然大波。(未完待续。)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