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湖之上,烟波浩渺,雾霭沉沉,一曲水龙吟自渔夫的口中传来,划破了天际,打破了平静。
那渔翁约莫四十左右年纪,脸色枯瘦,似乎身患重病,身材甚高,纵使坐着,也比常人要高出了半个头。船尾一个模样机灵的小童在煽炉煮酒,看起来极为乖巧。
“砰!”
一曲水龙吟唱罢,渔夫忽然止住了高歌,只因就在他身边不远处。不知从何处出现的一道身影已经仿佛炮弹一般猛的扎入了湖水之中。
“嗯?”
虽然这一变故将船上的童儿吓得几乎已经快要站不稳,但是那渔夫却是丝毫不以为意。
而很快,随着水面之上的一阵阵波澜传出,一只手已忽然扒在了小舟的边沿。
很快,借着小舟力,来人轻巧的一跃,整个人已经仿佛灵猿一般落到了小舟之上。
湿漉漉的衣衫贴在身上,仅仅露出一双白的可怕的手来。他的头仿佛一团杂生的水藻,将自己的整个脸庞掩盖。
那渔人此时笑道:“大湖之上萍水邂逅,也是有缘,陶儿,为这位小兄弟上一壶温酒。”
“不必,若是方便,还请送在下到最近的岸边。”
那湖中爬出的怪人显然吐字清晰,思维敏捷,只不过,到现在为止,对方却依旧没有将自己的庐山真面目露出来。仿佛一条条到处乱爬的小虫一般,来人似乎对自己脸上的头浑然不在意。
江湖之中总会有许多人,不希望别人看到自己的脸,从而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他们或是因为身怀要事,要物,或是因为江湖仇杀,阴谋。但无论是为了什么,这些,都和这位渔人无关。
“既然如此,老夫便不再强求,陶儿!”
随着那童儿开始摆舟,那渔人笑道:“这位朋友,如今距离此地最近的,便是寒舍,不知道朋友意下如何?”
来人道:“多谢。”
“既如此,朋友刚刚从水中而来,难免有些寒气上身。还请先用些热食!”
渔人言罢,见得来人点点头,当下便命小童取出下酒菜肴。四碟小菜虽不是天下绝顶,味道也殊不俗,酒杯菜碟并皆精洁,宛然是豪门巨室之物。
那来人见此,挺直而坐,若非长掩面,当真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出尘与高贵之气。
“在下姓6,今日在太湖相逢,也是有缘,请!”
来人却是拿起酒杯,沉吟了一下,随即开口说道:“太湖,姓6,莫非是归云庄6乘风6庄主当下。失敬,失敬!至于在下的名字,昨日之去不可留,未来之日不可追,6庄主就叫我无心人吧!”
“无心人……”
6乘风念叨了一句,忽然摇摇头,对着这位无心人开口说道:“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当浮一大白,请!”
“请!”
船在湖中行了数里,来到一个水洲之前。在青石砌的码头上停泊。上得岸来,只见前面楼阁纡连,竟是好大一座庄院。
依旧以长遮面的来人此时对着以轮椅上岸的6乘风一个抱拳,随即开口说道:“6庄主,承蒙款待,他日有暇,必上归云庄与庄主一叙。”
虽然来人的语气甚是平淡,对于太湖一带的霸主,归云庄,丝毫没有放在眼中的样子。但6乘风非但丝毫不以为意,反而笑着开口说道:“好,届时6某必定扫榻相迎,请!”
“请!”
而就在那来人转身大步离去的同时,一个身穿熟罗长袍,面目与那渔人依稀相似,只是背厚膀宽,躯体壮健的少年恰恰从大门之内走了出来。
他方一走到6乘风身侧,那推着轮椅的童儿便已经放开了轮椅,由他接手。显然,这样的事情,已经成了一种常态。
“爹爹今日出去,另有收获?”
对于归云庄的家业来说,莫说他6乘风钓了一天的鱼,就算他钓了一年的鱼,也绝对算不上什么收获。因此,这个收获,在太湖之上,又不在太湖之中。
“冠英啊,爹爹今天在太湖上认识了一个奇人,接下一段善缘,想必日后对我归云庄,绝没有任何坏处!”
“恭喜爹爹!”
无论6乘风说什么,都会得到6冠英毫无保留的信任与支持。因为在6冠英从小到大的记忆之中,自己的父亲,从来没有遇到过一件可以难得到他的事情。而他所做的每一件事,最终,都被证明为是最正确的选择。
而远处大步离开的长遮面之人,自然就是刚刚从破日峰之中万载泪泉洞窟里面逃走的江风。天哭经的的确确是昔年仓颉造字所书,那天地之间的第一个字,也确实有着无上的威能。
只可惜,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一点,江风知道,也不能避免。
江风和泥菩萨几乎遭遇到了同样的诅咒,只不过,泥菩萨将这一切归结于自己太过贪心,而江风,则将这一切归结于自己还不够强大。力量,只要有足够的力量,区区诅咒,又能算得了什么?
而此时的江风之所以不再施展自己的绝世武功,原因很简单,借助天哭经的力量,他已经看到自己只有回到这里,才能暂时避过藏镜人。而看到未来,所付出的代价,就是此时江风的体内几乎没有剩下一丝一毫的内力。
“看来天哭经的诅咒,有可能就是使用之人无法提供足够的力量,才会被诅咒反噬!”
归云庄附近颇有峰峦之盛,又有水流环绕,自然不乏人迹于山中出现。不多时,江风便已经寻到一处樵夫歇脚的简易茅屋,顾不得太多,便钻入其中,无心朝天,先运转玄功,恢复内力再说。(未完待续。)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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