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况随便找了些树叶什么的擦了屁股,虽然他是个爱干净的人,这样一来有些不舒服,可是他也没有办法,现在条件不允许,这件事情他是绝对不会让白心和他妈知道的,要不然他今后就不要在她们的面前活了——因为实在是太丢人了。
叶况拿着剑走出草丛,看着躺在地上的人,一双眼睛看得对方有些不自在。地上的人说:“你干什么这样的看着我?”
叶况说:“你准备躺多久?”
“……”地上的人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冷静,他也知道从刚刚开始叶况就看见了一切,但是听了那么多奇怪的话这个人难道对自己一点疑心也没有?
地上的人捂着手上的伤,慢慢地站起来,说:“我现在是病人。”
叶况没冷言冷语的说:“我还是病人呢。”今天要不是这个人给他找了那么冰冷的东西来吃,他也不会闹肚子,还害的他现在这么狼狈,叫他以后还怎么去见人啦。
韩千鹫已经习惯了这个人的冷冰冰的说话方式,他一边替自己包扎着,一边问:“你怎么不问我刚刚的事情?”
“……”叶况不说话。
“你这个人怎么真的什么也不关心啦,你也听见了,我们刚刚说的是你耶,难道你一点都不为自己着想么?”世界上居然有这么奇怪的人,连关系到自己的安危也不说一句话。
“问什么?”反正他从一开始也没有想过要完全的相信他,也没想过要完全的相信赤原,所以现在这样他虽然好奇,但是也不想问,比起这些跟自己不相干的人,他还不如多点时间担心白心,那人要是有个什么事情,他妈一定把他杀了不可。
“你真的没有好奇心么?”怎么可能,韩千鹫才不相信他真的一点也不在乎呢。
“有。”叶况回答得很直接,除非他已经不是人类了,否则他不可能没有好奇心,但是,“只是不在你们这些小事身上,我比较关心的是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到自己的世界,然后回到家里。”他妈要是知道他不见了不把家里吵翻才怪,所以他一定要趁着他妈还什么也没发现的时候赶快回去,现在还可以给自己找个好借口,至于白心,自己用话哄哄她就行了,反正白心那个人不爱动脑子,好糊弄得很。
“你把自己的命也看成是小事?”韩千鹫佩服的看着他,世界上真的还有不想要命的人。
“我的命当然不是小事。”叶况平静的说,他还没那么大方把自己的命拿来开玩笑,“只是觉得你们两个刚刚说的事情不是很大而已,他好像是要这把剑,你是要到我们那个世界去,这些事情有什么好担心的,他要剑我不会给他,你也不会给他,而你的目的更简单了,和我的一样,所以一切都没什么好担心的。”他说完了以后当真是脸不变。
韩千鹫听得很仔细,他确定自己没有听错,这个人的想法很简单,但是很有道理,没有饶多余的路,他真的是很佩服他。
“对了,你们刚刚说的那个什么苍魂应该就是我手里的剑没错吧,不过你们说什么两百年前消失,还有什么十多年前又出现是怎么回事?”他不是完全对这些事情不敢兴趣,只是突然很想知道这些,他的心里有一种感觉,这些事情多少对自己有点用处。
韩千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笑着说:“我还以为你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呢,既然你想知道我就给你讲一讲吧,不过要边走边讲,那些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追来,刚刚那一下只怕已经被人发现了,我们先离开这里,东西都带好了?”
叶况握了握手里的剑,想了想,说:“我们本来有带什么东西吗?”他记得他从来的时候开始就是一身空,只有手里的剑而已。
韩千鹫想想也是,于是边走边说:“两百多年前,这里还有一户有名的族人,他们是王族,他们的姓和你一样,姓叶……”
叶况想:他这不是废话吗,给他一样除了姓叶还有什么,他只有这一个姓而已。
“王族是世世代代守护这里的,他们从很久以前就有了,反正已经久得人们都记不清楚了。”韩千鹫强调说。
“重点。”叶况好心的提醒他,他可不是要听他废话的。
韩千鹫继续讲道:“重要呀。就是两百年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那个人自称是来自一个叫做‘名光’的民族,那个时候大家都没有听说过这个民族,那个男人叫作光智,他的出现让当时所有的人都惊住了,他向王族提出了挑战,如果他赢了王族的人就要把苍魂给他,还要把王族让给他,结果那一次经过一年左右的战争王族的人在一柄流凝弓的帮助下战胜了‘名光’的人,但是王族里与他战斗的人也不见了,那把剑也不见了,只剩下一把流凝弓还在。那个光智也就消失不见了,有人说他还活者,有人说他已经死了,现在过了这么多年,人们觉得他应该已经死了,可是谁知道在大约二十年前,有人带着苍魂回来,是一个姓叶的人,但是那一次苍魂的出现不到半年就不见了,那个男人也不见了,至于更详细的我就不是很清楚了,王城里的那些家伙应该知道。毕竟这些事情发生的时候世界上还没我这个人呢。还有那个赤原好像也是‘名光’的人,只是具体的身份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他好像不打算干什么好事,反正跟我们没关系,这点小事王城里的那些人会自己处理的,我们就不管那么多了。”韩千鹫努力的想着,讲完了一段往事,就像叶况说的那样长话短说,就算要长他也没有内容加进去。
叶况听了这话,仔细的想了一阵,仿佛想到了什么,但却没有说出来,他就是这样的人,自己的事情懒得给别人讲,他想这些事情要回家以后才可以搞清楚,说不顶事情真的会和他想的一样,那他这么多年来一直想知道的事情就可以完全的揭开了。
“你在想什么?”韩千鹫见叶况不说话,问道。
“什么也没想。”叶况简洁的回答他,他是个喜欢把事情放在自己心里的人,什么事情动不想让别人知道。
“……”韩千鹫本想再问的,但是看叶况那表情好像已经决定不说了,他知道问了也是白问,浪费口水,一句话到了嘴边又收了回去。
两人赶了一阵子的路也觉得有些累了,叶况也不是完全的没有娘心,他知道韩千鹫身上的伤,所以找了个地方开始休息,空里繁星点点,借着月光,可以很清楚的看见周围的一切,安静的里也唯一可以听见的是虫子的叫声,叶况听着那声音,总觉得在唱什么悲伤的歌一样。他想自己怎么也学人家搞悲伤了呀,但是他就是很不安心,怎么也睡不着。
难道是白心出什么事情了?叶况突然这么想,他又猛的摇头,怎么可能,小时候他妈给他和白心算过命,他们两个可以活到百岁呢,怎么那么容易就挂掉,虽然他不相信迷信的东西,可是这种时候想想这个心里还是会觉得安逸些,要不他也要变成郁闷派了,那个时候叶况也就不是叶况了。
“你没睡?”突然,韩千鹫在他耳边冒了一句话出来,一口热气吹在叶况的耳朵上痒痒的,叶况全身不由自主的冒了鸡皮疙瘩,“轰”的一下坐起来,红着脸说:“你干什么,不要靠人那么近,感觉很奇怪。”
“哪里奇怪了?”韩千鹫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他就对他说了一句话而已,有什么好奇怪了,“你自己才是呢,我就看了你那么久了你都没发现我,难道就对我那么放心?”他说着突然笑了。
“少臭了。”叶况没给他好脸看,“你怎么突然跑过来了,有什么事情吗?还是那些人又追来了,我们又要跑了吗?”他整了整衣服,拿好剑,随时都可以出发的样子。
韩千鹫叫住他,说:“不是。”又道:“我只是突然想到跟你一起来的那个小丫头了,所以就过来看看你。”
“……”叶况差点没昏过去,“你想白心了?想她做什么?”难道白心这么大的魅力,居然让这人一见忠情了不成。
“不知道。”韩千鹫突然变得老实了,“我也想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想到她了,反正就是觉得她还很有意思的,所以就不自觉的想到了。”
“你喜欢上她了?”叶况突然问。
“第一次看见就喜欢了。”韩千鹫的目光告诉叶况他绝对没有说谎,“她很可爱,又那么天真,不像我见过的那些人一样满脑子的想着坏事,这样的人现在很少见了。”他好心的解释着。
“那我劝你还是放弃好了。”叶况好心的提醒他。
“为什么?”
“你没见识到她厉害的地方当然这样说她,等你看清她真面目的时候保证你会后悔,所以我现在给你一个忠告。”叶况的出发点绝对是为了韩千鹫好。
“那你跟她怎么那么好?”
“那是没办法,我还巴不得不认识这个人呢,每天不知道要做多少多余的事情,就因为她我们还搬了好几次家,如果你想安静的过生活就别找上她。”他可是苦口婆心的好好劝他了。
“有这么严重?那我到了你们那边以后还是由你照顾我好了。”韩千鹫听上去觉得白心似乎真的很可怕,要不叶况怎么说得这么正经,他还想到了那边跟着那孩一起混,现在看来还是叶况好一些,似乎比较可靠。
“……”叶况不明白了,这算什么,他不是喜欢白心吗,怎么他好像想错了?“你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
“我已经想好了,等到了你们那里以后,起初的一段时间你照顾我,就像在这里的时候我照顾你一样。”韩千鹫说了那话就已经决定了,完全不给叶况反驳的机会,他接着又说,“我刚刚只是觉得那个孩不简单而已,看来她不止不简单,还可怕,我还是少接近她好了。”他说着转过身去又开始睡了。
这下叶况蒙了,他怎么就会说出那样的话呢,他现在好像真的找上了一个大麻烦了,这个麻烦真的不是一般地大呀。
叶况一想到自己回去之后还有这么一个大麻烦人物等着自己,他的心里就很不安,比照顾白心的时候还要不安,虽然现在想这些还过早,但是只要用想的他就觉得自己还是晚点回去的好,而且千万要找个机会把这个麻烦人给甩了,要不他的日子将没有办法过。
宁静的晚,在圣地里,有这样一个小村庄,安静而祥和,仿佛因为圣地的蔽佑这里没有一丝的黑暗,所有的一切都是纯白而干净的。
一座较大的院子里,一个年轻的男子背了一张弓走在走廊上,看见对面走来的一个少端了个盆,便问道:“怎么样?人醒了没?”
那少摇了摇头:“还没有,看样子还要过两天,这也难怪,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居然还活着,她的命已经够大的了。”
男子想了想,说:“你先去休息,我去看着她好了。”
少笑着说:“大哥好像和担心那姑娘嘛。”
“小丫头乱说什么呢,快回去休息,现在已经是深了。”背了弓箭的男子拍了拍少的头,将她轻轻的推了一把以示催促。少对他拌了个鬼脸,笑嘻嘻的走开了。
男子进了一间屋子,看着上安静谁着的孩,心里想着自己见到她的情形,那是他几辈子都想不到的:
男子走在林间的路上,他本来是准备回家的,可是突然天上传来一阵声音,他抬头看见一物落下,而且很准确的说是朝着他的方向落下来,男子本来是要让开的,可是看清了落下的是一个人之后,他又改变了想法,伸了双手,运用好力道,等那人落下来的时候就将她接住。接住后一看是个穿得奇怪的孩子,已经完全的昏迷了过去,他的手也因为太大的下坠力而差点脱臼了。两个人一起摔在了地上,很不巧的是他还坐在了一堆马屎上,幸好那孩没有沾到。
男子臭气熏熏的回到家里,让自己的族人看见了自己最狼狈的一面不说,还让那些从来都不敢大声笑他的人彻底的笑翻了天,要不是他定力有够好的,那他敢保证当场下来,这里的圣地已经不再是圣地了。
接着这个孩自一直睡了一天多,现在也还没有醒。
看着上的孩,男子就觉得那天的事情好笑,更重要的是奇怪。他听说过天上掉陷饼的,就是不知道天上还有掉人下来的,而且更是叫他碰上了,还招来了连续两天的笑话,现在他家里的人看见他就会想到他那天的样子,所以看见他的人没一个是正经的,都是笑死了也不要他陪命的。
男子看了一会儿就走了,他知道最近这里不安静,表面再怎么安静也瞒不过他,已经有人开始打他的主意了,他可不能甘做着等,要是叫他逮到了那群敢来他的地方捣乱的混蛋,我非把他们的皮把了用油炸了不可。
“怎么,又要出去么?”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来,在他的耳边。
“啊,看来有人在打那东西的主意,昨天晚上来过一次,虽然被赶走了,不过我想那些人不是那么简单放弃的,所以打算出去看看。”男子头也不回的说,“那个孩先看着,也不知道是什么来路,等她好了就把她送出去。”
“那你自己小心一点,这次来的人不是那么简单,看来这里已经不安全了,王城那边也该有消息来了。”老人说。
“靠他们做什么,我们自己就可以了,你就是喜欢多事,难道就那么不相信我?”男子有些不满的说,然后身子一晃就不见了。老人在他身后叹了口气。
叶况翻了几个身,就是觉得睡不着,心里因为天气的闷热更加烦躁了,他睡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已经好两天没洗澡了,听见附近似乎有流水的声音,心里想着也就将就一下了,他总不能因为这样一直都不洗澡吧,那他怎么敢出去走,他就不明白韩千鹫怎么就没看见他洗过澡。
叶况顺着水流的声音走近,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很快他就找到了一条小河,而且真的是小河,只有他那么宽,他就有点舍不得在这里洗了,可是没有办法再不洗他就要彻底失眠了。
叶况一下跳进水里,冰凉的感觉一下子就钻进了他的骨头里,叶况感觉到自己全身的鸡皮疙瘩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峰。但是他还是忍下来了,毕竟这样也不是办法,他今天怎么说也要把身上给洗干净了,要不就太对不起他自己了。
一开始冰凉的水是让他觉得很不爽,但是时间一久了也就好了,叶况很快的习惯了,水也不如先前的那样冰凉了。正当他洗得舒服的时候,一个声音响起,声音来的方向正是他和韩千鹫休息的地方,叶况心里莫名的一紧。再回身寻找自己的衣服时,衣服也不见了,弄得叶况好不是滋味,他随身的剑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