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个故事 义.灵猫(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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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馆里,赵宏抱着李璐,两人谁不说话,就这样深情相拥许久。终于,两人同时抬起头,深情的看向对方。嘴唇近了、近了……

    “咳咳……”就在两人即将接吻之时,一阵咳嗽声打断二人——李老汉送餐回来了。

    “爸,你回来啦。”李璐低着头,脸蛋羞红。

    “李叔叔……”此刻的赵宏也是窘迫不已,不知该如何与李老汉解释。

    “嗯!”李老汉应了一声,脸色阴晴不定,真如灵猫预想的那样:李璐和赵宏虽然是情投意合,可李老汉对二人的关系却似乎并不十分同意!

    窘迫不已的赵宏瞄了瞄在门口处伸懒腰的毛毛,气它没有及时提醒自己李老汉回来。

    对赵宏的责怪眼神,灵猫全做没看到——李老汉快回来时我高声疾呼不止一两句,可你当时只沉醉在跟李璐的甜蜜里,没听见这能怪我吗?

    面馆里静了下来,谁也不说话,唯一的响动就是这三人一猫的呼吸声。

    “小璐,去把店门关上,今天暂不营业。另外,店里的菜没了,你去超市买点儿回来。”许久,李老汉终于对女儿说。

    “哦……”李璐点头答应——从小到大李璐都是老爸的乖乖女,何况面前的男人很可能关系她的一生,自然得让老爸把把关!另外,让赵宏独自面对老爸也是早晚的事。在父亲看不见的角度,李璐悄悄对赵宏做了个加油的手势,离家去了市场。

    两个小时过后,估计老爸已经和赵宏聊完,李璐回了面馆。大堂里只有两个不认识的顾客,后厨房,李老汉正煮着面,却不见赵宏身影。

    “爸,赵宏呢?”李璐出来向父亲问道。赵宏的不辞而别让李璐心里很是打鼓——这俩人不会是没谈拢吧?

    “他?不知道!可能是回家了吧!”李老汉面无表情的回应道。

    “他怎么走了呢?”李璐自言自语着,随后,又对父亲一脸嬉笑:“爸,你觉得他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咱家跟他又不熟,不知根不知底的,我哪知道他是啥样人?”李老汉还在煮面,不过心却不在那上面,面条已经煮烂。

    “我觉得他人挺好的,还是咱家同乡。”李璐低头嘟囔着:“不熟,都认识这么久了还不熟?人家送你茶叶的时候你怎么没跟他说不熟?”

    “怎么?见过几次就是熟悉了吗?送茶叶?送我一回茶叶难道我就得把女儿交给他?还说是咱同乡,真的还是假的!万一是骗子呢?”李老汉陡然提高音量:“以后离他远点儿,那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

    李璐没了声音,抿嘴看着父亲,眼睛里噙着泪水。

    见女儿这这副模样,李老汉十分后悔:李璐在小时候母亲就离开人世,留下父女二人相依为命。因为女儿可怜,自己从来就没对她大声吵骂过。如今女儿因为赵宏而被自己吵骂……李老汉心中把气都怨在赵宏身上。

    而此时此刻的赵宏心情也不怎么样,他正颓着个头一步一步的往家挪步……由于他这个穷打工的啥都没有,李老汉担心女儿将来跟他在一起会受苦,就故意刁难:说如果在bj没个全款购置的楼房就离趁早女儿远点儿,别耽误两人时间!

    对李老汉提出的条件,赵宏是欲哭无泪——天可怜见,想现如今这房价,自己得多少年不吃不喝才能在这座大都市里全款买个蜗居啊?

    可人家已经说了,没个楼房就别再骚扰他女儿,这要如何是好?唉……

    赵宏垂头丧气的回到自己的出租屋,毛毛也跟着他一起,对赵宏这副悲催模样灵猫十分不以为然:“瞧你那模样,这么点儿困难就把你打倒了?”

    看了看灵猫,想起它这些日子来对自己跟李璐二人的撮合,赵宏心中自然是感激不尽……不过现在他也没心情对它谢恩了。

    “这么点困难?”赵宏把那个“点”字咬得特别重,苦笑说道:“你可知道现在楼价有多高?李璐他爸要的还是全款楼,我哪里买得起?”

    “这个……”灵猫欲言又止,转而说起别的:“你们人类不是说真爱无价吗?李璐喜欢的又不是你的钱!”

    “话虽如此,但人家也没说错,哪个父亲会让自己女儿婚后与丈夫一起露宿街头?”赵宏又是苦笑着摇了摇头:“钱虽然不是万能的,但没钱却是万万不能的!”

    “可我还是认为你先得和李璐好好交往,不然将来就算你有钱买了楼房,那也只是你的房子而不是你的家!”灵猫打着哈欠说。

    “呦呵,没看出来啊,你说的这话还挺有哲理。”赵宏苦笑说。

    “那当然,你当我那九百多年是白活的?”毛毛翻了翻白眼,傲气十足道:“不是我跟你吹,在哲学这方面,那些什么黑某某、尼某某、马某某的全都是后辈!”

    “行,你牛,你厉害总行了吧!”赵宏对灵猫竖了竖大拇指,又半开玩笑问:“那请问灵猫师傅,你认为我现在应该做什么呢?”

    “现在?当然是去找李璐啊,看得出李璐也是至情至性的女孩儿!如果你俩有真爱,她真能跟你一起睡茅草屋,一起啃硬馒头!”灵猫闭着眼睛点了点头,真如情感大师模样。

    “说的对!”赵宏受到启发,握拳锤了锤掌心:“一边是父亲一边是我,小璐现在正是两难境界,也正是需要我在身边的时候!为了她,我不能认输!”

    “说的好!也算我没看错你,等会你就……”灵猫满意的点着头,正在它要给赵宏以现下形势给他出主意时,一阵敲门

    声响起,听起来像是房东老太。

    灵猫立时没了声音,赵宏也连忙去给她开门。

    “开门,开门!”还没见到人,光听这不太客气声音赵宏就知道来者不善……老太太似乎跟谁生气了,难道是自己?

    “阿姨怎么了?有什么事吗?”人在屋檐下,赵宏也只能是陪着笑。

    “哦,有人找你!”老太太冷着一张脸,声音不带丝毫感情。话一说完便移开了自己壮硕的身体,在她身后,李璐正梨花带雨的垂着泪。

    “李璐?你怎么找到这的?哭什么?”见来者是李璐,赵宏十分惊讶:两人之前虽然都是心照不宣的爱慕对方,但赵宏从未带李璐来自己的出租屋。至于原因……一部分是没有理由请她来窜门;但更多的,是赵宏不想让李璐看到自己租住房子的简陋。

    “赵宏……”李璐没有回答赵宏的话,只是扑进赵宏的怀里,嘤嘤哭泣。

    “怎么了?别哭!一切有我呢!”赵宏愣了一愣,双手慢慢落在李璐背上,轻抚着她的秀发安慰。

    “咳咳……”房东老太清了清嗓子,示意自己还在。

    赵宏意识到第三人在场,很是窘迫:“阿姨,您还有什么事?”

    “赵宏,当初你来租房的时候可是说好了只是自己一个人住,咱们那张合同上也写的明明白白。怎么?从今天开始这姑娘要和你一起住了?那咱得说好,俩人住这房租可不一样了。”老太太掐腰叨念着。

    “……”相拥的二人离开彼此的怀抱,李璐低着头,脸红得发烫;赵宏看着娇羞的李璐,也十分尴尬:“现在您先请回吧,您说的明天我们再商量!”赵宏极尽客气对房东说。

    “这个,也行,不过什么事差不多就行了,可别把我的房子弄得乌烟瘴气的!”老太太不怀好意的看了看李璐,扭头离开。

    待房东走远,赵宏才又次问道:“小璐,遇到什么事了?别哭啊!”赵宏语真意切,脸上尽是心疼。

    “我爸不同意咱俩交往,还狠狠骂了我一顿!”李璐泣声说。

    “……”赵宏沉默下来:其实在刚刚见到李璐那刻赵宏就猜到了。可是就算知道又能怎样?如果他对这件事有办法,也就不必如此苦闷。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相爱的两个人有罪吗?”许久过后,赵宏抱着头,痛苦不已的蹲下身。

    “宏哥,别这样,只要坚守住我们间的真爱,没有什么阻碍是过不去的!”见赵宏如此,李璐也跟着蹲在赵宏身边,反过来回劝他:“这样,你帮我在附近找份工作。从今天开始,我要和你在一起,不回那个家了!”李璐决然说。

    “真的吗?”听李璐所说,赵宏心里真是美爆了,不过在仔细斟酌后,却提出反对意见:“不行!小璐,听我的,别跟李叔怄气,赶紧回家吧,他会担心你的!”

    “你说什么?你难道不爱我吗?”李璐惊讶的看着赵宏,不敢相信般问道。

    “爱!怎么不爱?我爱你胜过我自己!”赵宏一脸的肯定,就差赌咒发誓。不过接着,却又是苦笑着说:“可就是因为太爱你,才不能让你这么做!”

    “你没有一个人在外闯荡过,不知道这个社会有多难!”赵宏慢慢对李璐说着自己这些年的经历——从少年离家外地求学,到毕业求职四处碰壁,再到如今在公司做小白领仅供个人正常开销再无余财……总之,他把自己的情况,这些年遇到的一切困苦全都告诉了李璐。

    “这个社会就是这样,我爱你,所以不希望你跟我一样吃苦遭罪!”赵宏双手一摊说。

    “你什么意思?要放弃吗?”李璐很是激动,刚刚擦干的眼睛再次泪水盈盈。

    “不是,绝对不是,我只是不希望……”赵宏不停的摆动着双手说。

    “不是就好!宏哥,我爱的是你这个人,其他的全都不重要!”李璐打断赵宏的话说,温柔的妹纸一旦倔起来要比那些女汉子来得更猛烈!

    “不行,听我的,先回去。我们要靠自己的力量打动李叔叔,如果一份爱情得不到父母的祝福,恐怕很难得到幸福的。”

    “好吧,我听你的。”双方沉默了好一会儿,李璐终于说:“那我先回去,不要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嗯!”赵宏点点头,心中纵有千般不舍,但为了两人的将来,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李璐离开。

    目送着李璐的背影,赵宏一阵唉声。

    “怎么?后悔了?去把她追回来,先把生米做成熟饭!她爸没办法也得同意。”身后,毛毛“奸笑”说道。

    “熟饭?呵,现在的社会,就是做成爆米花都没用!”被灵猫叫回人类世界的赵宏先是一愣,接着转身漠然白了灵猫一眼:“早就跟你说过,这是人类的感情世界,灵猫无论活多久终究不是人,这个你不会懂的!”

    “我怎么不懂?这九百多年把我磨练的比你们人更懂得情义道理!”灵猫眯着个眼睛,打着哈欠说:“只是跟你开个玩笑,我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有决心跨越当下的障碍!”

    听灵猫如是说,赵宏的脸色有所缓和:“抱歉,刚才我在气头上。接着说吧,你说我该怎么处理当下与李老汉的关系?”

    “嗯,这个嘛……”灵猫捋了捋胡子,满意的点点头——对于赵宏的客气灵猫很受用。可就在它打算把自己的想法告诉赵宏时,房东老太的声音再次从门外传来。

    “赵宏!有人找你!”老太太尖声喊道

    。

    “谁?谁啊?”听出房东的不耐烦,赵宏连忙走出门去。果然,真的有人来找自己,而且还是个女人——自己的老妈!

    “妈?你怎么来了?来之前咋没打个电话通知我一声,我去接你也好啊!”对母亲的突然到来,赵宏很是惊讶。其实赵宏也是个孤儿,在他小时候爸爸就在一次车祸中意外离世。是妈妈含辛茹苦把他养大成人,也是因为怕他受委屈,母亲守寡多年。所以对母亲,赵宏有种无以言说的愧疚。

    “在家想你我就来了!”赵宏母亲慈爱的看着儿子,憨憨一笑:“这么大个人,用啥接不接的!”

    “小赵啊,别在这站着了,赶紧让你妈进屋去吧!”听说了两人的关系,房东一改方才的冷口冷面,帮着赵宏把他妈的行李送进屋去。

    “额,对对……”容不得赵宏再想自己那些情感上的麻烦事,先把老妈安顿下来才最要紧。

    让妈妈在自己的小窝安顿好,赵宏出去市场,买菜给母亲接风。在他身后,毛毛迈着小猫步紧紧跟着。

    “嘿,嘿,赵宏!”出了门,灵猫就迫不及待的叫喊着赵宏。

    “别随便说话,让别人听见你就没命了,要我说多少遍才能记住!”听见灵猫说话,赵宏连忙把它抱放在一个偏僻角落,看了看左右责备道。

    “切,我堂堂灵猫还会怕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毛毛十分不屑,说着又抻了抻嗓子:“你还想不想知道我有什么办法应对李老汉吗?”

    “当然想,什么办法?快说!”母亲从老家来看自己,赵宏一高兴把困扰他的难题给忘在脑后,灵猫一提及他才想起。

    “我的办法就是……”灵猫眯着眼睛,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我的办法就是给李璐她爸介绍个老伴,那样的话他就不会把心思都放在女儿身上!”

    “嗯……”听闻毛毛给自己出的办法,赵宏点了点头:“这倒是个好办法,可我在bj才认识几个人,上哪儿给他找老伴去?”

    “先前我还打算让你去婚介所给他介绍,不过你妈来了就不用了!”

    “你,你是说……”赵宏瞪大着眼睛,说话也结巴下来。

    “没错!”灵猫点了点头。

    “可,可是……”

    “别可是了,你妈守寡把你养大,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如今你人已经长大,有了自己的事业爱情,难道还想让她一个人孤独终老?”灵猫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指责。顿了顿,毛毛又说道:“况且如果让你妈和李璐她爸在一起,你妈一定会在李璐她爸那儿说你好话!”

    赵宏一声不吭,深深埋头许久才说道:“你说的也对,但是要怎样撮合他俩呢?”赵宏半是自言自语说着。

    “自己想办法!我虽然活了九百多年,但终究是只猫,你们人类情感上的事我哪里懂得?”灵猫翻着白眼说。

    赵宏无语,刚才是自己在种别上歧视灵猫的,现在还问人家,也难怪会遭它揶揄。

    “虽然你们人类的感情什么的我懂的不多,不过嘛,我想如果你去找李璐商量商量还是有用处的!”口说不管,但在心里,灵猫还是希望这对人间情侣能够有情人终成眷属。

    “对呀!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赵宏兴奋的拍了拍脑门,不再去超市,转而向李璐家面馆方向走去。

    “诶,诶,你得先买菜做饭呐,你妈还在家等着呢!我也等着呢!喂,回来,喵……”

    听了灵猫的建议,赵宏迫不及待的约李璐出来对她说了灵猫的计划,李璐对此点头称赞,两人纷纷回去对各自父母说这件事!

    赵宏回去家里,还没进院,就见到自己被清洗过的床单、被单等随风飘扬在院里的晒衣杆上,院子里那口水井边,妈妈还在浣洗着自己的衣物。

    “妈,你怎么刚到就忙着干活?咋不歇会儿呢?!”赵宏拉住还在洗衣服的妈妈,心疼说道。

    “就洗两件衣服,累不坏啊!”母亲对着儿子慈爱笑笑。缓缓又说:“你看看你,整天就知道忙工作,家里外头整的邋里邋遢的,总这样上哪去给我找儿媳妇啊?!”

    闻听此言,赵宏头深深埋了下去,许久不做言语。

    意识到自己无心之失可能伤害到了儿子,赵宏母亲连忙补救:“我儿子才貌双全,现在单身是缘分还没到,咱不着急!”(在母亲眼中,自己的儿女总是最棒的!这条真理适用于古今中外!)

    “妈……”母亲这个样子让赵宏心里生起几分酸涩:妈妈时时刻刻只想着儿子,她一个人苦熬长夜却从不在乎。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应该给妈找个伴儿了!打定主意,原本犹豫的赵宏终于鼓足勇气说:“妈,你看你单身那么久,我有个朋友她爸也是一个人,我想给你介绍介绍!”

    “……”赵宏母亲沉默下来,赵宏也不再说话,母子俩就这样相对无言好一会儿,过了半天,赵宏母亲才默默说道:“你妈我都这个岁数了,还找什么伴儿,让人家笑话!”

    “这个岁数咋了?岁数大了就不能谈个黄昏恋?”赵宏反问着母亲,接着又平声说:“妈,别管那些,儿子只希望你能有个幸福美好的晚年!”

    赵宏妈妈抬头看着一脸认真劝导自己再度争取幸福的儿子,犹豫片刻点了点头。

    赵宏十分开心:就算不为自己与李璐间的离合悲欢,能让妈妈有个幸福的晚年也是好的!

    晚上,赵宏得到李璐的消息:李璐也成功说服了李老汉!

    第二天,赵宏带着妈妈去到李璐家的小面馆,面馆里并没有客人,只有李家父女二人——因为要给两位老人做“约会”地点,李璐软磨硬泡让李老汉停业一天。对此,李老汉很是无奈,但这也是女儿为自己晚年幸福着想,根本无法反驳,只好听之任之。

    “李叔叔好,我和我妈来了!”到了地方,赵宏先是毕恭毕敬的对在面馆门外等待自己母子二人到来的李老汉点了点头。

    “嗯,来啦!”李老汉面无表情,冷冷说道——赵宏要把跟自己相依为命的女儿抢走,李老汉本来很难给他好脸色看。更何况,今天他还要把自己妈妈介绍给自己做对象……这还不是想因此让自己同意他和李璐的事儿吗?说句不好听的,为了娶老婆连老妈都给卖了,李老汉更是瞧他不起。

    “呵呵……”面对李老汉的冷言冷语,赵宏尴尬一笑,给二人做着介绍:“妈,这是我李叔叔;李叔叔,这是我妈……”

    “是你?”“怎么会是你?”赵宏母亲和李老汉同时惊叫道。由于方才赵宏的母亲不好意思一直低着头;而李老汉又只顾着鄙视赵宏,还没腾出时间看跟自己相亲的人,直到这时两人才发现,面前人跟自己竟然是老相识!

    赵宏和李璐也很是惊愕,怎么,他俩认识?世界真的这么小?

    “来来来,快进屋快进屋,进屋来……”见赵宏母亲,李老汉脸上都快笑出一朵花来,一改方才的冷漠,热情似火的来邀母子二人进面馆。

    看着一脸喜气的李老汉,赵宏母亲欲说还休,不过在矛盾的看了眼儿子后,却也跟从李老汉的脚步,李璐和赵宏相视一眼,也一起进去屋里。

    “李老哥,你什么时候来的bj?家里嫂子还好吧……”赵宏母亲攀谈问道。然而话说到这,她却也想起来自己今天此行目的,脸上不免有些尴尬。

    “唉,你嫂子她身体本来就不太好,后来又得了场大病,说没就没了。可怜她跟我穷了一辈子,好不容易过上几天好日子,这福还没享上,人就走了。”提起几年前病逝的妻子,李老汉有些唉声叹气,几分伤感尽显。

    “别说我了,你呢?这些年你咋样?”李老汉又问起赵宏的母亲。

    “我?咱俩差不多……”……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在那聊上了,赵宏和李璐不方便出声,在一边安静的听着。

    原来,这俩人自小就认识,都在一个村子里,李老汉比赵宏母亲大两岁,二人以兄妹相称,也算是青梅竹马。在那情窦初开的年岁,两人都对对方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好感。

    后来李家搬离赵宏老家那个小县城,两人也就几十年没再见过面。

    “要说咱俩可有三十来年没见面了,现在这儿子女儿都长大了。”李老汉言语中不无感慨,看到一边的李璐,把她叫了过来:“来,璐璐,这是你,你……”按照二人少年时的关系,李老汉本想让李璐称呼赵宏的母亲为姑姑,没想到李璐这时已经开了口。

    “阿姨好!”李璐到来赵宏母亲跟前,甜甜叫道。

    “诶,好,好!”赵宏妈妈一脸慈爱答应着,心思缜密的她发现:从一开始进到这家小店,儿子就从没离开过这女孩儿半步!看来两人的关系,恐怕也不只是“朋友”那么简单!

    而此时的赵宏面对这样的巧合,却像是傻了一样,呆呆站在那里,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喵!喵!”因为对赵宏的愣头愣脑实在放心不下,灵猫一直跟在几人身后,到了现在,它终于再也看不下去,在门口处高声叫了起来。

    听到灵猫的叫声,赵宏终于如梦初醒,他轻轻拉了拉李璐,李璐也反应过来:“今天时间是给你们的,你们俩聊吧,我和宏哥就不在这碍眼了,拜拜!”说着,李璐拉着赵宏离开面馆。

    “臭丫头,胡说什么呢,你给我回来!”对着女儿离去的背影,李老汉“怒声”训斥着女儿,一边说还一边斜眼喵着赵宏妈妈。

    “李哥,他们也都是一片孝心,可别怪孩子!”赵宏母亲低着头,轻声说道。

    “大妹子,你,你的意思是……”听赵宏母亲这么说,李老汉激动的有些结巴——一个人冷屋凉炕这么多年,他做梦也想枕头边上能再有个人!

    “嗯!”赵宏妈妈点了点头。

    “……”李老汉欣喜若狂:打了这么多年光棍,终于有人在知天命之年愿意和他一起共度后半生,而且这人还是少年时的初恋情人,你让他怎能不高兴?

    “看你,都多大岁数了,咋还像个黄毛小子?”赵宏妈妈嗔怪着李老汉。

    “呵呵……”李老汉也不说话,只是看着赵宏母亲一个劲儿的傻笑。

    晚上,估摸着给两位老人准备的“约会”差不多该结束了,赵宏把李璐送回了家。

    “怎么样啊?老爸,你跟阿姨谈的怎么样?”面馆里,赵宏妈妈已经先行回家,只有李老汉在大堂里等待女儿回来。抽离被赵宏紧握着的纤纤玉手,李璐跑到李老汉跟前,看着一脸严肃的老爸调皮的眨着眼睛。

    “什么怎么样?”李老汉老脸一红,并未回答女儿的问话而是转移了话题:“小璐,爸爸已经五十多岁了,老了!人老了都讲究个落叶归根,我想回老家了!”

    “什么?你要回老家?那我怎么办?”李璐感觉很突然,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跟我一起回去啊!”没等女儿说不,李老汉就又慢悠悠说:“当然啦,如果你不想跟我回去那个小县城,留在这里也可

    以!”

    李璐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李老汉已经转过身对站在一边的赵宏说话了。

    “小赵,其实以前我不同意你和李璐在一起并不是嫌你家里穷,人穷怕什么?只要志不穷就行!只是,只是小璐从没离开过我,我舍不得啊!”说到这里,两行浊泪从老人眼边滴下。

    “爸……”“李叔……”李璐和赵宏都很有些感然。

    “从今以后小璐身边那棵供她倚靠大树就是你了,如果你敢有一丝一毫对我女儿不起,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会来给你好看!” 李老汉瞪着眼睛说。胡萝卜喂完了,他又祭起大棒。

    “爸,你的意思是?你,同意我和宏哥在一起了?”没想到事情进展的如此顺利,李璐喜悦中带着一丝惊讶。

    “嗯。”李老汉略带无奈的点了点头。

    “哦也!”赵宏和李璐在心中都是欢喜不已,但在李老汉面前有不好体现出来,只有趁李老汉不注意互相眨眨眼睛庆祝。

    ……

    几天之后,李老汉把小面馆交给女儿手里,自己和赵宏母亲一起回了老家安度晚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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