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灵海暂隐归泉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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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院落有一幼一妇,那幼童正是差点丧命步景蹄下的童郎,那妇人分明是抱此子而去的妇人。

    赵季彦先前从山门直奔天一阁,因路途久远,待到衡州城中时已经气浮心躁。那步景虽是紫虚道人赐予他,却是临行前所赠,赵季彦又如何熟通此马习性?

    亏的他驭马之术略有小成,方才不至于闹出人命。虽是无心之过,赵季彦心中对那孩童不免有所歉意,只是事态紧急,不及多言。况且他见那妇人抱着幼童离去,自然以为是母子情深,哪还想得其他?

    此时再听得那幼童张口哭喊道“我要娘亲”,那妇人一脸凶狠之色,双手紧紧勒住幼童。赵季彦哪还不明白发生甚么事?当即运起周身灵力,从其右手食指指端闪过一道蓝光,直奔那妇人面门而去。“眼前这人手发蓝光,莫不是巫术?”那妇人何曾见过这等诡异之事,不等那蓝光袭中面门,已然晕倒在地。倒是那幼童反应不及,跌坐在地上,一时竟忘了哭泣。

    “怎么,你看出甚么端倪了?”黑暗中一男子沉声问道。

    “正要禀报阁主。自阁主遣杨总管去了赵家之后,属下便偷偷跟在赵大公子的后面。他先是在城中用手中宝鞭毁了街道,后来便到了定渊桥西侧的清河坊。”

    “清河坊?那是贱民聚居之地。他一个赵府大公子去那种地方干甚么?”

    “禀告阁主,据属下来看,应该应该是他无意而为。”

    “你所言属实?”

    “属下不敢欺瞒阁主。只是只是”

    “只是甚么?”

    “属下眼界不高,怕是看错了。”

    “说,本阁自不会怪你。”

    “是。属下跟踪赵大公子发现了一件事。”

    “甚么事?”

    “赵家大公子好像没有神识。”

    “没有神识?你确定?”

    “属下不敢妄言,或许也许是他不会调用神识。属下只是用阁主所赐的神玄鉴,发现他的灵泉沉寂无光,死气森然。灵海上则一片混沌,黯淡无光。”

    “咦?竟有这等事!你先下去吧。另外,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杨总管,你晓得了?”

    “属下必定守口如瓶,若是食言,必遭噬魂之刑!”那人听到“晓得”二字浑身不由打了一个寒颤,他知道这是阁主动了杀意的征兆,连忙发下阁中最毒誓言。

    阁主似乎相信了他说的话,叹了口气,挥挥手道:“下去吧。”

    那人松了一口气,道:“谢阁主,属下告退。”满怀喜意退下了。只是他未曾发觉,那阁主挥手之间,已然有甚么东西自己颈上渐渐隐去。

    待那人走后,有喃喃细语道:“灵海沉寂?死气森然?紫虚老道到底耍甚么花招?这样一个大限将至之人,何以费尽心力栽培,连自己最爱的步景都赐予他?且慢,赵季彦为何要乘马而来?灵海沉寂?莫非”黑暗中,很快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那赵季彦救了那幼童,自觉为本门增光、自身功德无量,心情极佳,又随手丢了几两碎银与那孩童。经此一事,赵季彦胸中抑郁之气大为消减,心中挂念府中,当即转身原路折回。

    衡州赵家在东南十六国中也算得上世家大族。赵氏虽崛起时日不长,但气运极好。先是一任家主救了南昭皇室,又有赵季彦被紫虚道人收入门下,毕竟也是入云宗的外围势力。此任家主一直归功于自己昔时眼光出众、力排众议,方才选了这般风水极妙的佳处。

    赵府位于衡州城中偏北,与那天一阁相隔三条街道。那道街也无其他人家落户,唯有赵府覆压数十余里,横贯城中、城西、城北,隐隐占据州城乾位。皇帝称宫,藩王称府,官宦称宅,庶人称家。一州之霸居然敢划地为府,正是借了入云宗的势。那赵家家主言道自家风水好,观其近年运势,却也不是空口白话。

    赵季彦半年未归,心中也有挂念,快至府上便不由加快脚步。待他到了府门前,却见赵府大管家领了十余人在门前相候。

    “福伯,您怎么来了?腰腿可还好么?”赵季彦匆匆上前,抱了抱那福伯道。但见眼前之人虽容貌变化不大,但双鬓隐隐透出灰色,双目更是没有了之前的精神。方才一抱,更是感到对方肤无光泽、血气渐弱,心中不由黯然,鼻尖略是发酸,当即关切道:“福伯,这半年不如意?难道我让库房每月送你的地精有所缺失?还是诸事耗费心力,力有未逮?”

    那福伯含笑道:“老奴这点小事,倒是让少爷费心了。只是人老病死,乃是天道使然。凡人终须逃不开一个死字,这有甚么悲伤的呢?倒是少爷你,才更应该潜心道法,以期大道长生。福伯老了,不中用了,怕是看不到那一天了。”那赵季彦听他说到“人老病死”,陡然想起一件事,展颜便道:“福伯切莫说着丧气话,我这次回来可是大有收获嘞!”

    那福伯好似突然想起甚么,自责道:“老奴该死,真是不该让少爷在自家门口站了那么久。快快进府,老祖宗可还在等着呢!”说着便领着赵季彦进了府。

    赵府前院较为宽敞,乃是接待宾客之处,正厅、厢房、马厩等一应俱全。赵季彦也不先拜见父母,直接越过正厅。过了前院便是演武场,正是家中子弟习练之地。演武场之北才是后院,其中楼阁峥嵘轩峻,树石葱蔚洇润。

    那福伯领着赵季彦在其中左右转折,渐渐到了一静雅之处的匾额之下,上题“归泉轩”。福伯行至此,束手而立道:“老祖宗在里面,少爷赶快进去,莫让老祖宗挂念!还有宴会尚需筹备,老奴

    先告退了。”赵季彦点点头,也不答话,待福伯退下后便进了院落。

    这归泉轩是他未进师门前所居之所,自有丫鬟婢子服侍。说是轩阁,实则占地极大,自成院落。不知是何缘故,自他不在,老祖宗便于此闭关修炼。赵季彦也不进室,独自来到院落西北角的假山旁,灵力一转便念起法诀,就有风声隐隐。待风声消散,那假山旁便凭空多了一道法阵。赵季彦灵力注入指端,在空中刻画法阵阵纹。待那阵纹形成,方圆半丈之内,皆是红光熠熠。那红光愈闪愈耀,直逼人双目。直至红光散尽,赵季彦已然不知所踪。

    当赵季彦睁开双眼,发现自身置于地洞之内。虽不见日光,倒也有夜明珠、星光石照明。赵季彦眉头一皱,便觉察到地洞之内空气潮湿,令人发闷。当下也不言语,顺着道路前行。

    地洞尽头是一精致小间,赵家老祖宗赵常风正坐在一金丝蒲团上闭目打坐。赵季彦见状,知他没有蓄精养神,纳头低声拜道:“老祖宗,孩儿回来了。”赵常风闻声睁开双眼,点头微笑道:“果真是彦儿,先起来吧。”赵季彦闻声便站在一旁,静候老祖宗出声。

    果不其然,赵常风顿了一下便温声道:“此去入云宗可还顺利?”“回老祖宗,一切如意。”赵季彦显然不想多语,回答简洁明了。

    “紫虚真人待你如何?”

    “师傅待我如己出。”赵季彦言语之间甚是恭敬。

    “那是最好。”

    赵常风本以为赵季彦此番回来,定是对己亲之信之,哪曾料想这般场面?再问之几句便更觉索然无味,刚想令他下去以待来日再做计较,目光一扫之下便看到赵季彦腰间所缠宝鞭,便指着长鞭问道:“此乃何物?”

    “七星蛟龙鞭。”

    赵常风神色如常道:“取下给我看看。”却听赵季彦回道:“恕孩儿不能从命。”

    “却是为何?”赵常风语带怒气问道。那赵季彦闻言躬身回道:“此鞭乃是师傅所赠。师傅曾有言道,任何人都不能借故拿去此鞭,即便是至亲亦不能免。”

    赵常风本想待其俯身之时施以法术制住赵季彦,此后便借口据为己有。只是传出去,却有为老不尊之嫌,心中犹豫不决。

    正在其心思徘徊时,不曾想赵季彦口吐紫虚之名,却让赵常风猛然惊醒:这小子背后可是站着一位大人物呢!也不知这小子是被哪路神仙眷顾,竟让东华五大掌门人之一屈尊收徒。这番若是被紫虚道人知晓,灭门事小,丢了身家性命可是大大的不值!

    这番计较只在心中打了个来回,赵常风便笑道:“师傅说的自然是对的,任何人都不能给他,即便是本老祖也不行。这点你做得很好,老夫也只是心存考校你,故而出言想试。”停了一下又感叹道:“师傅果然比自家人亲呢!”赵季彦亦不出声相辩,只是默然不语。

    赵常风见状眉头一皱,继而疑道:“你灵海怎么了?”随即又低头自语道:“不对啊,你修为已到蜕凡境最后一层通明期,按说已经开了灵海,不该是这幅混沌未开的模样。即便是修为尚浅,也该有灵泉引水而出?莫非是?”

    赵常风幡然明悟,好似明白了甚么,随即抬头看向赵季彦,却见他面目狰狞,嘴角含笑,化作一道黑影向自己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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