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担忧的看着小姐。
“我替我家小姐挨打。”她大义凛然的站出来,不再躲在小姐身后。
到底是躲不过了,路遥也没想到最后还是落得挨打的份,她也想像二愣子一样替主子分担一下,但是这个主子根本不值得她冒死相救。
她想装装样子,又怕用巧成拙,站在原地犹豫着。
林孝珏嘴角一勾,一笑冷森,她不紧不慢的从怀里掏出一册书。
“大人先,看看这个,再想,打我,不迟。”她将封面展示给众人看。
周一还以为是小姐自己写的书,一看到封面上的几个字,愣住了,<洪武大诰>这什么书?能代替挨打吗?
县官看着自己曾背的滚瓜乱熟的刑法法典目光变得捉摸不定起来。
“小姐有备而来啊?!”他感叹道。
听这不甘心的感叹是不用挨打了?这本破书真的可以?周一瞪大了眼睛。
路遥肠子都悔青了,怎么忘了小哑巴奸猾的很,若没逢凶化吉的本事,她怎么会如此狂傲呢?
她应该做做样子讨好她的。
“谁能让,自己,无故挨打,我可不是,作奸犯科,我是,伸张正义。”感受着众人出乎意料的表现,林孝珏嘴角微微弯起。
县太爷胸前起伏,目光眯着。
林孝珏对这个中年男子的愤怒视而不见。
“青山下,小姐楼旁,有良医,大人。若后悔了,就去找我。”她将刑法卷在手中,微微一抬,说着自己的住处,与县官拱手作别。
县官对他文武没辙,就眼睁睁看着她领着下人出去了。
“哎!”县太爷恼怒的一拍惊堂木:“这是哪来的小姐,气死我了、”
看着大人的败北。最了解大人中年气盛的师爷悄悄走过来:“大人。您怎么就这么轻易饶了她了?”
县太爷用看不起的目光看着他。
那本洪武大诰是开国皇帝洪武帝亲自编写了。当时可是全民传阅,人手一本。
洪武帝非常重视对百姓刑法意识的培养。
而且还有个不成文的规定,若是谁犯了法。到家中一搜,有没有洪武大诰?
有,那就是看过,可以免刑。没有,连皇帝编写的律法都不看。太不把帝王当回事了,砍了。
“你还是回去给我多看看律法再当师爷吧,连个山野女子都不如。”县太爷越想这小姐的诡异越生气,说她正义吧。有,但是又奸猾,说她狡诈。但是提到百姓民事的时候又那么大义凛然。
她就是奇葩,县太爷一肚子火都发给了师爷。拂袖而去。
师爷看着他的背影撇撇嘴:“你不也被山野女子打败了吗?”
林孝珏带着周一和路遥从衙门全身而退,待他们出来的时候车夫还躺在地上。
“起来,你不是着急赶路吗?”周一走过去用脚碰碰他的手,让他起来赶车。
车夫翻着眼睛看向头顶方向的小姐,正一脸严肃的看着马头的方向。
他哼哼唧唧站起来:“哎呦,哎呦。”他很吃痛的样子走向马车。
一瘸一拐的有些慢。
林孝珏慢慢侧过头扫他一眼。
“我错了,我错了,小姐饶命。”车夫立即向兔子一样跳起来,蹦蹦哒哒奔向马车。
小姐楼是户姓冷的人家盖的,如果没记错的话,外祖父当年说过,冷家的大夫人手中有治瘟疫的秘方,但是夫人死后就失传了,也有的说穿给了冷小姐,但是后面没听过什么有名的医案,结果不得而知。
先去探一探。
林孝珏回忆起前世的事,心中突然有种不成熟的预感,她没说,不动声色的上了车。
“小姐,等等。”马车刚要前行,车外便有一男子声音传来。
小姐,等等,今天好像听了蛮多次。
“是谁呀?”周一揣着疑问,替小姐打起车帘。
林孝珏将头探出去,就见一穿着捕快衣着的男子拦在马车前面。
“小姐是我,不认识了?”那男子含笑说道。
林孝珏想了,然后摇摇头。
“是那个捕快大哥。”周一好像想起了,摇着林孝珏的胳膊道:“就是那个,小姐你忘了,在张大夫那里,大哥抓过李家那个坏蛋,在少施医馆门前,大哥还听我们讲道理来着。”
谁?路遥听得稀里糊涂,小结巴失踪那些日子她都没有参与,这对她讨好小结巴非常不利,什么都听不懂。
她心中懊悔,但也只能静坐细听来弥补。
林孝珏懂了,是那个衙役首领,升捕快了。她目光疑惑的询问着他,不言而喻的,询问的是你有什么事。
张燕敬畏一抱拳,肃然道:“方才听小姐说城中要爆发瘟疫,但是可惜大人却不信。”
林孝珏点点头,又一挑眉,示意他说重点。
“我信。”张燕肯定的道:“所以请小姐示下,有什么事是我能做的?”
不是县太爷,也不是和剂局的医官,能做的……也很多。
林孝珏想了想从怀里拿出一封信交给他。
“帮我送信,张施医馆,他会告诉,你。”她说着将信越过车夫的头顶递给那正直热心的男子。
车夫吓得一激灵,可没人告诉过他五小姐会说话啊。
原来他刚才光顾着麻,虽然疑惑五小姐领着两个丫鬟进府衙干嘛,但是没想到她会说话。
和这男子交流中还有什么瘟疫。
他吓得脸色翻绿,侧身看着出人意料的小姐。
“赶车。”林孝珏不带感情的吐了两个字,嘴唇诺诺的车夫立即就转回头去。僵着身板开始抡鞭子。
往前的路越来越荒凉,却也别有一番精致,群山围绕中有一片竹林十分惹眼,它翠绿平坦,像是人工修成的绿盆。
盆中还有村舍点缀,炊烟袅袅飘渺莫测,绿树、红墙、黑瓦,当马车行驶到一处山坡的顶端,这是去小姐楼的必经之路,林孝珏向下看到这样的风景。
而小姐楼就落成在村子后方。是一栋黒木黑瓦的七层塔楼。
所以在那田园山水画般的风景里,它显得十分惹眼和诡异。
“小姐,这里好冷,好阴暗啊。”马车越驶近小姐楼,空气越冷,光线越暗,像天一下子黑了一半一样。周一忍不住紧了紧外衫。
“树太高。”林孝珏说道。
这时候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她们到了马车驶不进的地方了。
车夫请她们下车。一下来就有枝叶枯败的酸腐之气扑鼻而来。
“这是什么鬼地方?”路遥小声的嘟囔着。“哗啦,哗啦……嗷……。”突然,清晰又凄惨的叫声响起,像小孩的哭声,在四顾无人的树林里显得格外洪亮恐惧。
路遥直接吓哭在地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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