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雪去梅府不多,也没在他们家正儿八经地吃过饭,今天倒还有几分紧张,她早早的起来梳洗打扮,又不愿让人瞧出她刻意打扮过,为此还让苏玉璟苦恼了一阵子,小丫头挑了好几件裙子,苏清雪都嫌太过隆重了,后来她便自己做主,穿了出席万象开幕式时穿的那件绣着白玉兰的浅绿色珠绣旗袍,然后配了套汉白玉的首饰,簪子、胸针都是玉兰花的样式。
“对了,你稍等我一下···”苏清雪刚套上常妈拿来的那件梅伯翰送她的大衣准备穿鞋子,又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跑上了楼去。
苏玉璟好奇地望了她一眼,过了一会儿便见她拿了一把檀香扇下来。
“这么冷的天你拿扇子做什么?”苏玉璟吃惊地看着她问道。
“挡风···”苏清雪故作神秘地笑着走向了门外,“对了刘叔,我让你准备的东西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刘管家一边为她和苏玉璟拉开车门,一边应道,“就在后备箱里···”
“好,我知道了。”苏清雪轻轻点了点头。
她们到梅家时刚好在十点半多一点,梅风吟出来接的她们。
“苏小姐喝茶还是喝咖啡?”她们刚落座徐书仪就笑着赶了过来,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派头。
“泡茶吧,”还没等苏清雪开口,梅伯翰笑着跟下人吩咐道,“大苏小姐喜欢茉莉香片,玉璟还是喝咖啡对吧,多奶少糖?”
“嗯!梅叔叔记性真好!”苏玉璟站在苏清雪身后乖巧地笑道。
不一会儿,徐静玉也从楼上下来了,他们说了些闲话,苏清雪便从身后拿了一个长的锦盒出来,看样子应该是字画之类东西。
“听闻徐老对古董字画很有研究,我这儿新近得了一副画儿,想请您老给长长眼···”苏清雪微笑着示意苏玉璟一起把画轴打开。
那是一幅南朝朱绍宗的《菊丛飞蝶图》。工笔细描的菊花分黄、白、蓝、紫四色,构图繁复,灿若文锦。虽是篱边野景,却饶富贵典雅气象。蜜蜂逐花而至,蛱蝶上下翻飞,虽是精工勾染,却又不失动感。**用□□点染,立体感很强,远远地望去就像立于素绢之上般鲜活灵动。
“噢!”徐静玉望之,不禁细叹一声,他赶忙命人取了放大镜来细细察看,“苏小姐这幅画是从何处得来的?”
“一个朋友送的,我也不大懂,也不知道受了大多的人情,所以想请徐老给鉴赏一下···”苏清雪从容地答道,她偷偷地瞟了一眼一旁完全插不上话的徐书仪,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你们看,”徐静玉一边在画上向众人指示着一边解说道,“这正幅上有“朱”的款识,另外还有两方钤鉴藏印,只可惜印文模糊,倒是这个“璘”字却还依稀看见。对幅上就更是难得了,这里有乾隆皇帝的御笔题诗,说的是:‘趋炎殊众卉,放英独于秋。舞去风全香,承来露半流。绘者具神解,渊明晤庄周。’另外还有’钤‘八征耄念之宝’朱文印与‘自强不息’白文印各一枚···苏小姐,”他有些不舍地又多看了画一眼,笑着感慨着,“你领的这份人情可不小啊!”
“那倒正好,要是俗物我还真拿不出手了···”苏清雪莞尔一笑道,她与苏玉璟轻轻把画合上重新收回了盒子里,“初次拜见徐老也不知道您喜欢什么,倒是没想到这幅画正好入了您的眼,我是个不懂行的,留着反而是暴殄天物了,所以请您务必收下,也算是给了这画儿一个好归宿!”苏清雪大方地把锦盒推到徐静玉面前不紧不慢地说道。
“苏小姐既然这么客气···那徐某就却之不恭了。”徐静玉倒也没有再推辞,他对下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把画收下去后,管家便过来询问梅伯翰是否开饭。
“大家上桌吧,菜凉了就不好了···”徐书仪赶忙笑着上前张罗道。
“不好意思,我先去一下盥洗室···”苏清雪微微欠身道。
“噢,我带你去!”徐书仪热情地拉着她的手往楼上走去。
苏清雪洗个手出来,发现徐书仪正懒洋洋地靠在盥洗室门口的墙上盘弄着自己的指甲。
“您不必等我的,我认识路···”苏清雪略显吃惊地看了她一眼道。
“哦,苏小姐,”徐书仪轻笑着缓缓抬起了头,她不急不忙地踱到苏清雪身旁,与她比肩站着。
苏清雪见她眼神有异,心里也猜了个七七.八八。
“您来的时的那件大衣是我姐夫送的吧?”徐书仪阴阳怪气地笑着。虽然她比苏清雪矮,但却依然可以做出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这倒是很让苏清雪觉得有趣。“看来,我姐夫在你身上也花了不少钱嘛···你也不要嫌我啰嗦,我呢比你虚长几岁,这里也‘倚老卖老’一下。妹妹,听姐姐一句劝:男人啊,都是一样,喜欢的是你的青春好年华,他喜欢你的时候,就是你想要天上的星星他也都能给你摘下来,只可惜啊,我们女人的青春偏偏又是极短暂的东西,可能他送你的星星还亮着呢,可他对你的那股子热情却已经冷了···”
“是啊,您说的太对了,”苏清雪颇为赞许地点了点头,但又很快地话锋一转,略显得意地笑了起来,“好在我现下还有些让男人花钱的资本,不像有些人连好年华都不在了···”
“你!”徐书仪急恼地怒视着她,可又不便发作。
“虽说女人自力更生不花男人的钱确是可敬可佩,,但这样又有什么乐趣呢?”苏清雪见她因”打碎了牙往肚里咽”而扭曲了的脸,不禁笑得更灿烂了。
她说着,直接略过她径直向楼下走去,不一会儿,徐书仪也跟了上来,两人向众人打了个招呼,纷纷落座。
席间众人说说笑笑,气氛倒也还融洽,尤其是徐静玉问了好些梅风吟和苏玉璟的事,苏清雪一听立马来了精神,她和梅伯翰一唱一和地打趣着他们俩人,羞得苏玉璟的脸都快埋到面前的汤碗里去了。
“玉璟这么多年也多亏了苏姑姑教导,耳濡目染地养成了这样一个好姑娘,这一杯酒我一定要替我过世的姐姐敬您一杯!来!”徐书仪说着,笑着起身特地大步赶到了苏清雪身旁。
苏清雪赶忙准备起身,却见徐书仪忽然踉跄了一下,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她手中的红酒杯猛地飞了出去刚好不偏不倚地正落向了苏清雪身上,一瞬间红色的液体顺着苏清雪的前胸就流了下去,而酒杯却“啪嗒”一声滚到地上,碎了。
“有没有伤着?”梅伯翰触电一般地从椅子上弹起身来,命令下人拿了毛巾过来清理。
“哎呀,都怪我笨手笨脚的!”徐书仪一脸“自责”地匆匆拿起餐巾胡乱地在苏清雪身上蹭了几下,结果反而让她身上的酒渍晕得更厉害了。
“不要紧不要紧!”苏清雪赶忙起身笑着一把接过了徐书仪手中的餐巾,想要阻止她彻底毁了她身上的这件旗袍,“这都是小事···”
“诶!”徐静玉责备瞪了她一眼道,“怎么这么失礼!赶紧去拿件衣服给苏小姐替换!”
“这···”徐书仪为难地扬起了头道,“苏姑姑比我高,我的尺码估计她穿不下吧···”
“李姐,”一直沉默的梅风吟忽然抬起了头道,“你带苏姑姑去太太房间拿件旗袍换吧···”他故意不理会一旁正一脸“惊愕”地望着他的徐书仪,淡淡地笑道。
“风吟,没关系的,”苏清雪连忙笑着向正准备上前的李姐轻轻摇了摇头,“让李姐随便找见下人的便装给我替换一下就好,动梅太太的东西,不太妥当···”
“又有什么关系,”梅风吟大方地扬起了眉道,“我记得您说过,‘再好的衣服,若不是穿在人身上那它还有什么存在的价值’对吧?”
“你这么说,倒是我不大方了···也罢···”苏清雪略感欣慰地笑着抬起了头。
她跟李姐上楼清洗了一下,挑了一件徐筱雅地白底蓝碎花的高领旗袍换上,苏清雪从未见过徐筱雅的照片,今日却在她房中见着了,她的眉眼和徐书仪很像,但目光又比徐书仪更加温柔,苏清雪细想来,估摸着她二人的性格也该不同。徐筱雅的照片前放着一瓶新鲜的马蹄兰,花瓣上还挂着水珠,应该是早上刚刚换过的样子。家具和床罩上也很干净,看着倒一点也不像是一个过世了二十多年的人的房间,可见她身前该是很疼爱下人们的,要不然即使是主人家天天叮嘱,也不常来常往的,下人们更未必会如此用心。
吃了午饭,他们坐了一会儿便一起去了丹桂大剧院,苏清雪看了门外的戏牌,今天演得是《霸王别姬》,这是白善冰唱得很好的一出戏。
他们刚在二楼落座,剧院的经理便亲自过来伺候了。
苏清雪知道梅风吟听不大懂,便趁着句落之间的间隙一句一句地把唱词说给他听,“···看大王在帐中和衣睡稳,我这里出帐外且散愁情。轻移步走向前荒郊站定,猛抬头见碧落月色清明。”她一边盘弄着手中的扇子,一边小声地吟诵道,特别说起那句“看云敛晴空,冰轮乍涌,好一派清秋光景”的道白时,连一旁的经理都忍不住道了一句“好”,也不禁惹得徐书仪在一旁对她翻了好几个大大的白眼。
“还不是为了她么···”换幕时,苏清雪忍俊不禁地瞟了苏玉璟一眼对梅风吟说道,“小时候家里请了戏班子过来唱堂会,她听不懂又要夹在大人中间凑热闹,可坐不了一会子又要跟我闹腾,我真是给她磨得没法子了,只好每次看戏前都先找来要看的戏本背着,好在看戏时给她讲···”
“那我倒是沾了玉璟的光了,”梅风吟轻声笑道,“说实在的,我原是真的不喜欢听戏的,一句话唱上好半天也就算了,再听不懂就更急了,倒是这两次听您给我说这些唱词,我还真是听出那么几分意思来了···”
“噢?”苏清雪强忍住想要对他说“少来”的冲动,一脸“狐疑”地笑着看了他一眼道,“那感情好,下次带你去听昆曲···”
梅伯翰听了她这话,差点没一口把刚进嘴的茶给喷出来,他强忍住笑咳了两声。
“姑姑!”苏玉璟赶忙使劲儿瞪了苏清雪一眼,但想了想还是拽着她的袖子带着几分哀求地冲她眨了眨眼。
“躲她都来不及呢,你还惹她!”她说着,还是忍不住白了梅风吟一眼,“昆曲比京剧还慢,她自己都听睡着过···”
苏清雪本还想说什么,但见梅风吟的脸已经红得快要滴出血来了,旁边梅伯翰又悄悄地对她使着眼色,便强忍住笑正经地把目光又投回了戏台上。
徐静玉也算个戏迷,苏清雪见他也可跟着唱霸王的武生有模有样地哼上那么几句,也不禁由衷的轻轻为他鼓起掌来。
台下的白善冰正唱着:“劝君王饮酒听虞歌,解君忧闷舞婆娑。嬴秦无道把江山破,英雄四路起干戈···”
“瞧瞧虞姬这境界,”苏清雪不由得轻叹一声,缓缓摇了摇头道,“说得多好···自古常言不欺我,成败兴亡一刹那。宽心饮酒宝帐坐。汉兵已略地,四面楚歌声。君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她听着白善冰唱着,也忍不住跟着又把唱词念了一遍。
“虞姬这样一个通透且又痴情的美女偏生喜欢了这么一个桀骜自负的楚霸王···”苏玉璟看到虞姬拔剑自刎那一幕忍不住长叹了一句,却惹得苏清雪突然笑了起来,看得众人是一头雾水。
“傻丫头···”苏清雪温柔地看了她一眼道,“爱情,不就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执念吗?”她说着,平静地和众人一起给上台谢幕的众戏子鼓起了掌。
过了一会,本以为要散场了,云庆班的蔡班主却笑着走上了台来。
“诸位贵客,请稍等!”他双手抱拳着作揖道,“我们白老板说了,千金易得,知己难求,今儿有挚友到场,特加一出《贵妃醉酒》以酬知音!”他说着,特意抬头向二楼的苏清雪微微颔首道。
苏清雪也心领神会地轻轻点了点头。
白善冰很快又重新换了杨贵妃的行头在众人热烈的喝彩中踩着锣鼓点上得台来,她一个绝美的亮相后,甩开了手中的折扇,却未料到引起了台下一片哗然。
一旁的剧院经理赶忙青着脸向徐静玉和梅伯翰告退,然后匆匆赶去了后台。
“怎么了?”苏玉璟好奇地探出了头去,却被猛地起身冲向了扶栏的苏清雪挡住了视线。
原来,贵妃手中本来拿着的鎏金彩绘牡丹折扇此刻不知为何却变成了一幅春宫扇。
苏清雪面色凝重地望着正在台上有些慌张的白善冰,忽然快速地拔下的手上的镯子系在了扇坠的流苏上。
“善冰!”她猛然大呼一声,将楼下大部分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这时,台侧冲出了四个太监装扮的丑角,他们赶忙托起白善冰,助她腾空而起。白善冰虽伤过脚,但花旦的功夫底子还是极好的,只见她纵身一跃,在空中一个漂亮的跟斗侧翻向苏清雪抛扇的方向。她的纤纤玉指灵巧地穿过苏清雪的镯子,然后敏捷地一把擒住扇柄,轻盈地落在了已提前赶到她即将落下的台侧相互扶持搭成“人椅”的丑角怀中甩开扇子,摆出了一副“酒醉”的模样。
台下立即响起了一阵热烈的叫好。
“娘娘!”高力士赶忙上前来将她扶起。
台侧的蔡班主见状,机敏地向一旁的文武场打了个手势,四平调一起,戏便步入了正轨。
“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玉兔又早东升。···”白善冰的金嗓子一亮,整个剧院立马就安静了下来。
这出戏虽然精彩,但苏清雪却倒是没怎么听进去,她站在扶栏前仔细地环顾着戏院的各个角落,起初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正当她准备坐下来时,却瞥见剧院的内部人员出口处有几个穿着黑色马褂的人正在窃窃私语,看起来也不像是剧院的保全,这倒是一下子让苏清雪联想起上次客串《杨贵妃》之前白善冰告诉她的,近几个月总有些地方上的人来请她去唱堂会,蔡班主倒也帮着她推了几次,但事后戏班里总有人会莫名其妙的受着伤回来。这件事虽然善冰没有指名道姓,但苏清雪也能猜得八.九不离十,只不过暂时还无法确定到底是哪一层的人物就是了。
戏散场后,苏清雪姑侄俩与徐、梅两家一行起身在剧院经理的陪伴下正准备下楼,便看见卸了戏妆一身干净利落的天青色竹叶织锦旗袍的白善冰和蔡班主匆匆赶了上来。
“今日多谢清雪救场,戏散了,这些个宝贝也该物归原主了···”白善冰说着,双手将折扇和玉镯奉上,却被苏清雪满脸不高兴地一把推开了。
“做什么?你白老板瞧不上我的这点玩意儿么···”苏清雪不满地扬起了眉道。
“你这话说的,我这王宝钏怎么受得起孙尚香的扇子和镯子呢?”白善冰心知她是开玩笑,也不恼,只是好涵养地微微一笑道。
“少胡说!折扇北宋年间才有,哪里关她孙尚香什么事···”苏清雪强忍住笑,故意板起脸耍起了“狠”来,“这镯子我收回也就罢了,可这扇子却万万不许再推辞了,你就当替我收的,下次我带他们俩来听你唱《游园惊梦》的时候用···”她说着,还不忘打趣一下梅风吟和苏玉璟,羞得两人赶忙一人一边看向别处,看得众人也都纷纷忍俊不禁起来。
正当大家玩笑地正尽兴时,之前苏清雪看到的守在出口的几个人便匆匆跟了上来,为首的大概也认出了徐静玉和梅伯翰,倒也不敢造次。他礼貌地向他们鞠躬作揖,又转向白善冰道,“白老板,这边儿戏也散了,您是不是也该准备准备了,今天老板宴请贵客,要是请不来您,明天被扔进黄浦江恐怕也就不止我们哥儿几个了···”他不紧不慢地说着,看似笑盈盈的,实却处处透着一股子狠劲儿。
白善冰垂下眉眼强笑着看了看苏清雪,又转过脸来无奈地向蔡班主点了点头,两人正要向众人告辞,便见苏清雪忽然上前一步侧身挡在了他们身前。
“这倒真是不好意思了···”苏清雪莞尔一笑道,“我明儿就要回苏州了,所以早不早的就邀了善冰姐姐今晚过府小聚,怕是您这边的邀约是要去不了了···”
“你是什么东西···”苏清雪的话音还没落,为首来请白善冰的那个男人的手下的便抬手叫嚣着扑向了苏清雪。
“放肆!”白善冰见状赶忙眼疾手快地抽出了蔡班主腰间的烟袋杆子直逼来人的咽喉,但还没等她真正动手,为首的男人便猛地一巴掌朝着那个扑向苏清雪的手下的后脑抽去,像拍球似的,一掌将他拍向了楼梯上。
“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么···”为首的男人虽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却还是叫人一字一句都听得清清楚楚,“你知道老板今晚要请的贵客是谁么···”他强压住怒气瞪着那个一下巴砸到楼梯上正狼狈地爬起来的手下,可说了两句,大概又意识到自己说多了,于是赶忙就此打住,调整了一下表情,客气地向苏清雪抱拳道,“大苏小姐见谅,下人不懂规矩,既然是这样,我便先去回老板的话,或许还可有其他安排···”
梅伯翰眯缝起眼睛若有所思地又打量了这个男人一眼,轻轻把手背在了身后。
“这样倒是有劳了。”苏清雪也微微颔首向他还礼道。
他们匆匆离去后,白善冰便苦着脸心焦地瞪了苏清雪一眼道,“哎,就怕你知道多了反拖累你,所以才不敢与你细说,你倒还去惹他们,这逞一时之快又有什么用?你能护得我一时,还能护我一辈子吗···”
“到底是谁呀?这么大本事···”苏玉璟好奇地看了苏清雪道。
“哼···”苏清雪没有说话,倒是在他们身后的徐静玉轻轻笑了起来。
“还能有谁···”徐静玉淡然地和梅伯翰对视了一眼道,“倒是没想到他还真是对梨园行情有独钟,这个杜月笙···”
苏清雪虽然心中也料到该是他没错,但直接听到他的名字时却也还是忍不住心头一惊。
“白老板也不用担心,苏小姐既能护得了你一时,日后便也能一直护着你,这一点你倒无需忧心···”徐静玉意味深长地笑着抬起了头道。
“徐老这话倒是抬举我了,我苏清雪也不是三头六臂的武林高手,若说不怕便真是‘牛皮吹上了天’,”苏清雪不急不忙地笑了笑说道,“只不过,他既然能成这样一个人物,且不论人家的出生,做的什么勾当,使得什么手段,但凭着这上海滩人里人外的,真心也好假意也罢,都认他这一号人物,便可知他的气度。他既有这份做大人物的气度,相信自然也少不了那份做男人的气度···”
“苏小姐这话说得妙,”徐静玉忍俊不禁地扬起了眉道,“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既然苏小姐晚上还有约,那我们···”他说着看了梅伯翰一眼道,“也不多打搅了···虽还是可惜未能与苏翁一见,但能一睹苏家两位小姐的风采,徐某也是三生有幸啊···”
“徐老这话说得倒是生分极了···”苏清雪俏皮地笑道。
她说着不由得看了梅风吟和苏玉璟一眼,心领神会的徐静玉也忍不住大笑了起来。“是是是,来日方长,我们来日方长。”说罢,惹得众人也跟着一同哄笑了起来。
“哦?大苏小姐这样说得么?”奉命来请白善冰的那群人中为首的那人在华懋饭店8楼的龙凤阁门口把后来从剧院服务生口中听到苏清雪说得“既有做大人物的气度,自然也有做男人的气度”的那番话又回给了屋内的人听,屋内的人不仅没有恼,反而还大笑了起来,这倒让他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好了阿德,你也不必在这候着了,去忙你的吧···”屋内的人平静地笑道。
阿德应了一声,刚准备离开,餐厅的经理便带着一众服务生准备上菜。
包厢的门打开,阿德看见了杜月笙正在和他的客人谈笑着,章太炎先生他倒是还常见,另一位虽然见得极少,但也七七八八能够猜出他的身份。
“太常兄啊,你这个女儿我杜某人算是见识了!”杜月笙笑着接过了服务生递来的湿毛巾擦了擦手道,“谁也不许与我抢,这个干女儿我认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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