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章 车窗上的血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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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姐估计也没料到我会这么大反应,往后缩了几步,作势拍了拍胸口,柳眉一竖说,你这人什么毛病,我一个姑娘家都能把你吓成这样。我长得有那么难看

    我惊魂未定,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暗骂小季关键时刻总玩消失,我这会儿一样防身的东西都没有。表姐见我一直在躲她,老大不高兴,上前一步说你怎么回事,见着鬼啦

    我一下心念急转:这哪有鬼自己说见着鬼的如果不是鬼,那眼前这个表姐就是活人了。要是这样的话,之前雅阁车里死去的女孩,难道真的另有其人

    我靠墙起身,刚好看到小季乐颠颠拎了一袋熟食和几瓶红牛回来。看到表姐,他脸上一副踩了狗屎的表情,随手把东西往台面上一扔,毕恭毕敬地弯腰对她喊了声店长好。

    表姐好像认识小季,只轻轻点了点头,指着我问这人是谁,干嘛见我跟见了鬼似的。

    小季一愣说,你俩不认识他叫孟焱,说是你家表亲。唉哟我是说这家伙看起来那么不靠谱呢,原来是骗

    表姐不等他说完,脸上立马转阴为晴,转向我兴奋地说,你是小焱啊,这么久没见,难怪咱俩都不认识了。我是你表姐啊,你不认识我了

    我见她眼神里满是怜惜,指定当我是失忆青年了,这可不能忍,于是走到她跟前,指着车间的方向问,你是晶晶姐,那车里的女孩又是谁下一章节已更新

    表姐的眼神立刻黯淡,脸上也变得阴郁起来。小季拍了下我的脑门说我靠我啥时候跟你说车里是饶大小姐了饶老板家有俩姑娘你不知道你他妈到底是不是饶老板表亲啊

    我说我怎么不知道表舅家还有个女儿。表姐叹口气说,莹莹是我爸抱来的。那几年孟叔叔没带你来过我家,你自然不知道。小时候我和她关系还好。长大了,不知道她是不是知道自己身世的原因,性格变得跟以前很不同。我劝她,她经常会跟我吵。后来我出国留学,她留在家里和我爸相依为伴。没想到两年前,就听到她出事的消息。

    表姐说着流下泪来,小季连忙送上纸巾。表姐说这次回来就不走了,表舅重病住院,这店里不能没有饶家人,希望我和小季能够支持她。我俩忙点头说应该的应该的。表姐勉强笑笑说,你俩不用这么见外,只要别坏了宏远汽修店的名声,你俩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疑心她还不清楚我和小季到底是做什么的,拿眼神看小季,被表姐发现。她噗哧一笑说你别看他了,我知道你们的事儿。其实这次回来,我还有个心愿,希望季师傅能帮我。

    小季想都不想立刻点头,在表姐面前听话得简直像只鹌鹑。表姐说过几天就到莹莹的祭日了,想在祭日当晚跟莹莹好好聊聊,最好能让她安息,往生极乐,别再放不下。

    我问莹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表舅不肯说。表姐摇头看向别处说她也不清楚,或许等她跟莹莹聊过之后才会有答案。我见她眼神飘忽,有些怀疑她是真不知道还是难以启齿,当时也没追问。表姐说想去看看那辆车,我和小季一前一后,跟保镖似的带她过去。

    表姐抚着那辆每天被我们擦拭如新的雅阁车,轻轻低喃了几句,起身准备回去。小季说我们正好也要回城,可以捎她一段。表姐看着我点点头。我俩先把表姐送回表舅家,再折回小季家休息。睡觉前小季叮嘱我这几天好好锻炼身体,说是有场硬仗要打。

    我知道他说的是莹莹的事情,只是不清楚这件事跟我还有啥关系,我这劝善的工作明明都让表姐给抢了,不过转念一想也有可能是让我到时在边上搭把手。反正都是自己人,我也就没说什么,点点头倒在沙发上就立马沉沉睡去。

    接下来的几天我几乎每天都在做有氧运动,慢跑、游泳、蹬三轮小季变着法折磨我,他自己却跟个教练似的斜躺在折叠椅上啃苹果。这样苦练了几天,祭日那天中午,我跟小季如常去准备晚上的道具。表姐打电话过来询问情况,说是有点忙,晚上会晚点过去。

    小季让她好好想想,准备一些莹莹生前喜欢,或者割舍不下的东西,晚上带过来。表姐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听没听懂,电话那头一片嘈杂,她只说了声好就匆忙挂断了。

    我说我们上回没劝动莹莹,是不是因为她不认识我的缘故。小季觉得我话里有话,嘟囔说你能别揪着这事不放么,我自始至终就没说过车里的女孩是饶晶晶,是你自己先入为主。再说这件事的关键也不在你俩的误会上,而是饶莹莹死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也记不清自己有没有在他面前提过“表姐”这两个字眼,看他漫不经心的样子,搞不好他就是故意误导我的,只不过我实在想不出他这么做有什么必要。难不成他跟饶莹莹我不敢往下想,心说反正今晚一切都会真相大白,我等着看结果就是了。

    小季这次既没买公羊尿也没买公鸡血,却买了件塑料雨衣。回去后,他先用白蜡在雨衣前后两面唰唰唰连着画了好几个字符,让我放进盒子里收好;然后让我站着别动,不知道从哪弄来一个古朴的化妆盒,对着我又上粉又描眉的,把我画得人不人鬼不鬼。

    小季说我这幅尊容不宜出门,自己出去买了些熟食回来。我们吃完晚饭,等天黑得差不多了,小季让我戴上鸭舌帽,我俩喊了辆车,就直奔店里。

    小季围着那辆红色雅阁摆了一圈的白烛,在车头的位置放了只盛有陈米的瓷碗,在碗里插上三支燃香。他自己盘腿坐在燃香前,喊我现在就进车里去,先不要撒引魂香。我见他表情少有的严肃,也不打算跟我聊天,心里诧异他今晚有些古怪,乖乖钻进了车里。

    小季让我放轻松,时间还没到,莹莹不会马上现身。他让我把车窗全部打开来透气,如果觉得无聊,可以放点音乐来听。我实在搞不懂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觉得

    他时而正经时而犯二的,有点精神分裂的感觉。

    我没理他,自顾斜躺在驾驶座上,把腿翘到车窗边,嘴里吹着口哨。约莫十一点半的样子,表姐匆匆忙忙赶来,一路上连说抱歉抱歉有事耽搁了。小季立马迎上去,在她耳边低声说着什么。表姐看了我一眼,点点头,拿过他递过来的雨衣,也跟着钻进车里。

    小季点完白烛和燃香,自己去把车间顶灯关了,然后喊我关上车窗坐好,撒上引魂香。

    表姐原本进驾驶室时想喊我坐到后面去,看到我的样子先是吓了一跳,跟着就忍不住笑出声来。我按照小季之前的吩咐脱了鞋,十分郁闷地横躺在车后座装尸体,看表姐在前排驾驶座隔着挡风玻璃,用手电跟小季**似的打着手势。

    我个子太高,整个车后座根本不够躺,只好上半身斜靠在车身上。这种姿势让我很不舒服,小季又特别叮嘱我不能乱动,这几分钟的时间对我来说实在煎熬。我和表姐都没有说话,车里很安静,空气几乎是静止的,只有引魂香的气味袅袅婷婷地钻进鼻子里。

    过了一会儿,我突然感觉脚底心有点儿痒,就好像有人用手指头在上面轻轻划过一般。我强忍着内心的恐惧不敢动弹,好在那种麻痒的感觉也稍纵即逝。过了不到五分钟,我又感觉有人在我颈脖子下轻轻吹气。

    那股气很轻很柔,轻得要不是有根头发掉在了脖子上,我起初有可能都察觉不到。

    那种感觉很奇妙,我明明怕得要命,痒得抓狂,而且不能用手去抓,却偏偏很受用,浑身说不出的酥软舒服,甚至不希望这股气那么快就消失。

    我想起小季跟我说过的话,深吸了口气,对着空气问莹莹,是不是你那股气立刻就消失了。紧跟着,我看到有团模模糊糊的白影压在我胸口上,压得我竟有些透不过气来。表姐估计是看到我表情痛苦,试探地喊了句莹莹,收手吧,他不是他,都过去了,收手吧。

    表姐话音未落,压着我胸口的那团白影就消失了。整个车身里全是女孩呜呜咽咽的哭声,且越来越大,越来越尖锐,到后来我和表姐都只能捂住耳朵。这时候,我居然能听到车外小季念咒的声音,异常清晰地钻进耳朵里,似乎每念一段,中间还夹了句大白话。

    我努力去听,发现他反复说的居然是你这个大白痴,赶紧出来。我如蒙大赦,对表姐眨眨眼,用力推开车门,连鞋子都顾不上了,撒腿就跑了出去。

    小季慌忙喊我注意点白烛,别给弄灭了,拉着我到车前坐好。我问现在是什么情况。小季不看我,两眼死死地盯着挡风玻璃,就跟自己能看到里头的情况似的。我推了他一把,他回过神来,指了指挡风玻璃说,自己去看。

    我走到挡风玻璃前,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那车窗玻璃上,竟然密密麻麻印满了血红色的手掌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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