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子的钱收了，瘦子的还没有收，我为难地说，今晚不能陪你。
他面色一沉，诘问：你什么意思？那你要我来干什么？我跑宾馆宾馆满了，冒这么大雨到你这里来，你告诉我你不能陪我，那你要我来干嘛？
我说你听我解释，就在刚才老板的一个朋友来了，非常重要的朋友，非要我陪，钱都给了，老板要我一定陪好。估计是他要招待的什么人。我来不及和你说这个事你都已经到了。
瘦子点颗烟，坐到床沿，抽口烟徐徐吐出烟雾，漫不经心地问：艹他妈什么东西那么牛逼？
我赶紧拦他，我说你可别乱来，老板可是本地人，他要请的人也是有头有面的人物，你在店里闹我就做不下去了。
他狠狠拔口烟，忽地站起来，平静中压抑着愤怒：他妈个逼！
我一下扑进他怀里，在他脸颊上深深的亲一口，换一边脸颊又亲一口，最后在他犹带烟味的嘴上蜻蜓点水。搂着他的脖子，像根面条一样掉在他胸前，看着他的脸色晴转多云，乌云散尽，咧开嘴掩饰不住的笑。
我娇滴滴地说：其实我是很想陪你的，但是事情已经这样了……我给你介绍一个更好的，今天换换胃口，下回我再补偿你。
他说：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来了，我来就是找你的。
我趁机又在他嘴唇上啄了一口，娇嗔地：别装啦，蔡小姐都告诉我了。
他嘿嘿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电话向老板娘汇报情况，让她安排人包夜。
要是让他知道我在撒谎，根本就没有什么老板的朋友，而是那天他特意跑一趟没找到的秃子，不定出什么事。所以我担心他们听到彼时的声音，担心出事，那样老板就该责怪我不会办事。万一打起来，那些隔板啊床啊，虽然不值钱，但是工作场地损坏，耽误生意，耽误老板进账，老板不生气才怪。
瘦子和秃子，若要我做个比较，我更愿意和瘦子包夜，秃子不讲卫生，身上一股异味，尤其是脚臭，巨臭无比，能把整个炮房的人熏跑。有一次我和他交易，他走后，其他小姐带进来的客人都被熏跑了。皆称臭不可闻。所以老板娘说以后不做他生意，做他一个人的生意把别的生意都耽误了。这一次他脚不臭，也是奇了怪了，这才和他包夜，不然他又要闹着不走。
我喜欢和瘦子包夜还有别的原因，瘦子一夜两次，不多不少；秃子一夜三四次，没完没了。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瘦子比秃子大方，出手要阔绰。若要拿这两个人和若海比，秃子穷酸，瘦子一般。你要说我因为钱喜欢若海，我只能说我喜欢他的那份洒脱。试想，追女孩子，钱都舍不得花，追得到吗？一个人收入的多少，反映了他的社会价值。不要说女孩子嫌贫爱富，等你有女儿的那一天，你也不会把你的女儿嫁给一个穷小子。穷，是因为你不够努力。
在风月场呆的姑娘，都很势利，也很现实，只认钱，只和钱亲。毕竟，做这个行当为的就是钱，谈感情太伤钱了。
我必须诚恳地说，秃子对我很包容，包个夜我进进出出无数，他虽然生气，也没有强制阻拦我，只要我最后陪在他身边，我是和他在包夜，他就没有怨言。
我刚到秃子这边来没十分钟，瘦子给我打电话，让我过去一下，闹不明白到底什么事，我只好过去了。
瘦子见我进去，躺在床上的他一跃而起，他说怎么还没给我安排人？
我也奇怪，我说我给老板娘打电话催催。
他伸手一把将我揽进怀里，摁倒在床，他俯身过来，气息扑在我脸上，挑逗地说：来一发。
我推开他要起来，就如一个翻身起床的人，他把住我的身体不让我动，我挣扎着，我说你干嘛，不能乱来，我还在陪客人。
他喘息着：我就是你的客人。
不由分说他的唇盖住我的嘴，柔软的舌头有如锻炼过一般有力度，试图撬开我紧闭的牙，探寻另一条相同的柔软的东西纠缠在一起。他的手捧住我的脸颊，我掰不开他的手掌，张嘴就是一口，他吃疼的捂住自己的嘴，我趁机跑了出来。
跑到秃子这边，也不跟秃子解释，直接给老板娘打电话，怎么还不给安排小姐，客人等半天了。老板娘像刚睡醒似的，哦哦，马上安排。
秃子倒没有多问原因，只是做的过程重复一句话“上次和谁包夜不和我包夜，他搞的爽还是我搞的爽”。凭他念叨，我不理睬，或者问急了就说他的技术好。做完他睡他的觉，我不愿意挨他睡，坐在墙角玩手机。他对我的要求，只要你在房间里，在他的视野里，做什么他都不过问。
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约莫半小时光景过去了，瘦子又给我打电话，要我过去。同时老板娘给我信息，要我去瘦子那边一趟，瘦子要走，不包夜了。
我胡乱把衣服套在身上，过去敲门，文盲把门打开。
我站在门口问文盲：怎么回事？
文盲说：他自己说不包了，半小时给一百，多的钱退给他。
我瞥了一眼穿戴整齐的瘦子，对文盲说：委屈你了。
文盲说：没事没事，那我走了啊迷失。
我说好，你去吧。
转身问瘦子，瘦子招手要我进去，他蹙眉说：迷失你
给我办的好事。
我说怎么了，怎么就不好了。
他说你自己看，长的太他妈丑了，丑的老子下不去口。我没动她，硬不起来，没胃口。老子吓都吓死，她要不戴套，艹！迷失，你办的好事，老子得病找你。
我听了想笑，我说你不是没动她哪里来的病。
瘦子把他瘦长的脸伸到我面前，一字一句地说：空气传播！
我捂嘴轻轻地嗤笑，别鬼扯了，你不包夜了，也不换人，那你赶紧的回去睡吧。
瘦子边往外走边说：我要回去打狂犬疫苗，被狗咬了。
我走在他身后捂嘴轻声笑，他突然回头对着我低声“汪汪汪”叫三声，大踏步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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