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6日,我从北京返回西安,人还未安顿好,刘宾即打来传呼,回电话时,刘宾告诉我他和老史去了**,昨天晚上他才回来,起初我以为他在开玩笑,一问详情,他们果真去了**,刘说他是坐飞机从格尔木先回的,老史开着车还在格尔木呢。这次去**途中,他们的越野车在一处恶劣气候地段出了毛病。车被误了一个多小时,为修车身体受到很大消耗,一路上靠吊瓶和吸氧维持才渡过难关。
藏北是美丽的,然而气候环境残酷无情,常人难以忍受。和刘宾通过电话,我联想了许多,想到了考察队的老关早晨刷牙时竟拿下了两颗门牙,不带一点血丝,上个世纪英俄探险家驼队失踪,被野狼果腹,汪阳和我的身体备受摧残,留下伤痛,我突然猛恒到,藏北,这片神圣的高原,它永远只属于藏北人民,一切外来者,只是匆匆过客,终将在此难以久留,违反了这一自然规律,是要付出代价的。
在本文写成不久,偶然在报纸上发现一篇揭开人类高原低氧适应之谜的文章,文中谈到我国医学专家吴天一教授通过研究发现,生活在海拔4500米以上的世居藏族与其它移居人群的一个显著不同点是,世居藏民有显著的低氧耐力,人胸廓及肺发育良好,有较大的肺活量,肺总容量及强大的心脏储备功能和显著的耐低氧能力,红细胞数、血红蛋白值保持在正常范围内。在高原氧气含量公为平原区一半时,无红细胞增我,无肺动脉高压,最大摄氧量和无氧代谢阈值均比生活在低海拔地区的其它民族人群高。即使超负荷运动,世居藏民的血氧水平也比平原人高出许多,从而揭示了藏民为什么能在高原仍具有良好的劳动功能力和极低的高原病患率。
此文从理论上证实了我瞬间的灵感,藏北,只属于藏北人民,不属于任何外来者。
错锷湖鸟岛的补充说明及传说中的金丝牦牛
极其美丽而神秘的错锷湖鸟岛,最先在陕西画报以六个页码的篇幅刊出以后,很快编辑部就纷纷收到读者的来信,对此给予了高度的评价。此后,我把做跨页的一张黑白照片连同新闻说明短文寄给了人民日报海外版参加「祖国新貌」摄影比赛,我想这张照片获得了此次比赛的一等奖。紧接着照片和新闻短文又以不同形式在人民日报国内版和海外版上刊登了三次。负责这次比赛的人民日报海外版摄影部的徐建中同志看过这期画报以后,还特别向我约稿,准备以鸟岛探密发一期整版画刊。这期画刊出后,影响也很好。第二天上午,海外版编辑部就接到了民族画报的同志打来电话,说是对刊出的照片和文章内容很感兴趣,并询问作者的情况,准备继续向我约稿。后来,我把其它藏北的稿子寄给他们,如期刊登出来。
一年以后,在陕西户县召开全国摄影理论年会,吃早饭的时候,吴峻向人民日报摄影部主任蒋铎同志介绍我,蒋高兴得说:「认识,认识。」并说那期画刊的文章写得很生动。然而,真正令我感到欣慰的是:坐落在广袤无垠名的藏北高原上的美丽而神秘的错锷湖鸟岛,是我以不同的新闻形式,在不同的报刊上第一次向外界介绍出去的。而在此之前,它竟是那么地默默无闻,无人知晓。我的这次报道,不论是在新闻界,还是在科学领域都引起了广泛的关注。两年以后,**政府又对错锷湖鸟岛组织了科学考察,考察中发现,原来岛上的棕头鸥群不见了,该岛已被大量地中海来到黑头鸥所占据。这样一来,此岛更增加了一层神秘色彩和科学之谜。在以后又有日本鸟类学家对错锷湖的鸟岛进行了科学考察。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首次向外界宣传报道的结果。作为一名记者,为此我感到万分的高兴和幸运,而作为记者生涯,这也是一件永远值得我怀念的事情。
在考察中,我只是偶尔听说过一些有关藏北高原上存在金丝牦牛神话的传说。金丝牦牛,是指浑身长着黄色长毛的一种野牦牛。因数量极少,又远离人群,很不容易见到,故而老辈的藏北人都把它作为传说中的牦牛。过去,**有关部门曾对此进行过科学考察,均未发现金丝牦牛的存在。一时间以为该种类的牦牛已经断种,不复存在。
续我们的藏北科学考察之后,动物研究所的马成波同志又参加了一次藏北野生动物专项科学考察。在藏北的日土县境内很偶然地发现了七八头的金丝牦牛。牛群见人后迅速逃跑,还有两头幼牛混于其中。金丝牦牛的奔跑速度很快,在半荒漠的原野上,考察的卡车曾拚命追赶,仍未能拍摄到图像更大些、更清晰一些的画面,牛群翻过一道土坡,很快逃出了摄影机的视线。我是在马成波家里看到金丝牦牛录像的,通过和马成波的进一步交流,对金丝牦牛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从图像上看,金丝牦牛就个体而言,并无什么特殊之处,只是毛色不同而已。而且金丝牦牛在逃跑时,并不分散,群体紧紧依靠在一起,显然,马成波这次拍摄到的图像数据尽管清晰度不高,仍显得十分珍贵。因为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可证明该物种存在的材料。长期以来,它只是作为藏北高原上的传说而存在的,如今,这一传说终于被科学加以证明,它的突然出现,导致国家尚不能对它作出进一步的定性和归类。
做评委发现重要信息
由于我对新闻摄影工作的不懈努力和孜孜追求。1990年初,我被中国新闻摄影学会推荐参加第九届全国新闻摄影奖的评选工作。
那次东北之行,我们先到了北京,并在新华社招待所住了下来,决定由新华社同志负责集体买
买票,然后再结伴而行。和我们同在一个车厢的有中国新闻摄影学会的常务副会长胡颖同志,我们一起探讨中国新闻摄影的发展与未来及怎样才能使中国的新闻摄影和国际新闻摄影接轨等一系列重大问题。这次交流,对我产生了很大影响和积极的促进作用。
来到吉林市以后,我又先后拜访了新华社摄影部主任徐佑珠,中国新闻社摄影部主任赵伟,中国记者杂志的总编辑许毕华等一些摄影前辈,我的同龄人人民摄影报的总编辑刘阳,中国日报摄影部主任王文澜等。大家一起交流新闻摄影体会,有了一个很好的学习机会。
就在我写这篇文章的时候,妻子跑上来告诉了我一个新闻,说是倪萍要嫁给王文澜,是牛群给做的媒。听后甚至突然,同进感到王文澜娶了位名人做妻子,是我们摄影界的骄傲。
美丽的江城之行,给我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这次评选工作,我所下榻的是一座紧靠江边的老式宾馆,出门走过马路,就是宽阔的松花江。清晨,冬日江面时常被浓重的大雾笼罩,红日东升,浓雾渐渐飘散,水面上有一只只野鸭飞起,水鸭时而钻入江水中,尔后又会在几十米远的水面上露出一个个小黑脑袋来。忽然一日深夜,气温突降,江面涌起了大雾,清晨起来,大雾涌上十里长堤,江岸出现了少见的雾奇观,放眼望去,到处是银装素裹,玉树银花。吉林松花江的雾,被誉为中国的四大自然景观之一闻名天下。每年冬天作,都吸引很多人到此观光旅游。面对这样千载难逢的自然奇观,对于来自全国各地的摄影家来说,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纷纷背上所带来的大小摄影器材,向江堤跑去,我自然也在这人群之中。这般的美景,对于一个画报摄影记者来说,好象是更多了一份喜悦和激动。这天的评委们,倒把评选工作和早饭忘在了脑后
在这次评选工作之余,有一天晚上,我拜访了新华社摄影部主任徐佑珠女士,就新闻摄影的一些重点问题和观点请教她。在交谈中,她向我透露了一条极为重要的信息,1990年5月,国家将组织一次大规模的可可西里科学考察工作,新华社摄影部届时也将派记者前去采访这次科学探险考察活动。听到这一消息,使我为之一振,这不正是我前几年为之努力要去的地域而后又因为种种客观原因没有成行吗这次,是一次绝好的机会,于是我暗暗下定决心,绝不能放过它。从此,一个大胆的冒险计划又开始在我心中酝酿。
青海省新闻摄影学会常务副会长,青海日报摄影记者王启发同志,后来成为我这次可可西里采访的一个很重要的人物。王启发同志也是这次活动的评委,我们曾就西部的一些问题作过广泛的交流,谈得很投机。在西部有些问题上,他可谓见多识广。他不仅为人热情爽快,而且乐于助人,听了我的计划,他答应到时一定为我可可西里之行帮忙。因为这次大规模的可可西里考察活动是以青海省为核心,邀请全国有关专家进行的一次科学考察活动。由于距考察还有一段时间,此事就这样暂先放下了。
全国第九届新闻摄影奖评选工作结束后,我们又回到了北京,这次我们没有急于返回西安,而是在北京住了下来。在北京我们还有一项很重要的工作要办理,去中南海找李瑞环同志的秘书刘增辉同志。通过和刘增辉同志联系,第二天一早,他准时在中南海的西门等候我们。走进中南海,环顾四周,一种新闻职业的特殊敏感,使我很快就发现了新闻,中南海结冰的湖面上,不知是为了给湖里的鱼透气,还是要用湖中的水,湖上开了许多冰窟窿,许多水鸟围在四周冰水中觅食。我观察了一下,鸟中不乏珍禽,如雁、绿头鸭等也混在其中,这里简直成为一个很好的保护区了。每逢夏季,这里会是另一番情景,不但有水鸟留在这里,而天亮之前,朦胧之中经常有十几斤、几十斤的鲤鱼跃出水面,在半空中摇头摆尾,落入水中的咕呼之声此起彼伏,响声不绝于耳。说句实话,那声响之大,胆小和有心脏病之人不敢久听,越是弯天,气压低时,鲤鱼跃出水面更加频繁,限量时,鲤鱼跃出水面时清晰可见。因中南海治水从未干枯,日久天长,湖水中的鱼儿已经长得很大。
中南海一冬一夏之景,中央电视台人与自然专题组不出京城就可以拍摄制作一期很好的专题节目,定会异彩纷呈,令观众赏心悦目。
西部的故事在陕西电视台做嘉宾的发言稿
一个很偶然的历史机遇,在香港即将回归祖国之际,台湾著名冒险家柯受良先生决定驾汽车飞越祖国母亲之河的黄河壶口瀑布。在此之前,因西安晚报周末版曾介绍过我在西部数次探险采访的经历。当电视台决定为配合柯受良飞越黄河的壮举而举办一次题为﹄97体育无限风光在险峰大型专场活动时,我有幸被选为邀请嘉宾。
当我接到工作台本时,对我的称呼使我有些意外,我的名字后面是:冒险家,曾三次进藏北。其实我觉得用摄影记者之类的称呼也许更合适一些,而在此之前从未有人正式称呼我为冒险家。在翻开内页,对我的提问及要回答的问题更使我哭笑不得,让我谈探险之乐趣。为回答这方面的问题,的确使我费了很大的心思。回想起来,在我数次生命探险采访过程中,快乐和乐趣并不多,其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痛苦、焦虑不安、孤独和寂寞中度过的,其中不乏磨难。因为我是一名摄影记者,在我所参与的探险考察采访中,始终是带着任务和内心有压力的情况下参加的,正是带着这种艰巨的采访任务,在不知不觉中开始了我的探险生涯。与其让我谈乐趣,倒不如说是西部地域特有的人与物对我心灵的震撼,于是我讲述了几件在本书中我尚未写过的事:
第一个故事,由一名澳大利亚籍鸟类学女专家,她生前的最大愿望就是能亲自到中国的青海湖鸟岛对迁移栖憩在那里的几种鸟类进行跟踪科学考察,当也经过充分的准备工作,不远万里来到了青海省,在一名副省长的陪同下沿着秀丽的环湖公路前往小岛,几个小时后,鸟语已遥遥在望,心愿即将实现时,却意外地出了车祸,更不幸的是在这次车祸中远道而来的澳大利亚女专家身亡,副省长也受了伤。当青海省外事办通过外交部把这不幸的消息告诉
了远在澳大利亚的她丈夫时,出乎我们意料的是,她的丈夫没有任何怨言,反而把她名下的财产捐献了给了青海湖边上距鸟岛最近的一所小学。听到这个故事后,让我感动了许久,至今难以忘怀。在世界上,有许多国家,许多人,在用自己的不同方式表达着对大自然的真诚热爱。
第二个故事讲得仍是青海湖的故事。每当大地复苏,春天来临之际,大湖迎接春天的方式非常奇特,这时湖面必先刮起大风,风会把破裂的冰层吹向湖的岸边,由此可以看到湖的四周堆积的数米高的冰层。解冻后墨绿色的湖水开始变蓝,预示着春天即将来临。与此同时,大湖也迎来了最先北飞的天鹅和斑头雁,在一阵阵悠扬的鸣叫声中,它们纷纷开始了孕育生命的新生活。
此时,于鸟岛遥遥相望,四周被湖水相隔的海心山上居住的尼姑们望着解冻的湖水,却再也不能回到陆地,她们只有等到来年冬季,湖面冰层结厚,才能穿过冰层,把一年中所需的物品运回海心山。尼姑们的生存环境极其险恶,物质也极为贫乏,居住的地窖口也经常被风雪覆盖。
她们这种苦行僧式的修炼、内心世界竟如此的平和超脱,是常人难以想象的。这种独特的人与自然环境的结合,诗一般的物景轮回,构成了西部地域特有的艺术自然魅力。
第三件事是讲述我在反复穿越青藏线时所亲身经历的事情。那次我随一个刚刚执行完运输任务的团队返回格尔木,当汽车团经过长途跋涉,来到距离格尔木最近的一个兵站纳赤台兵站时,车队全部停下了,那是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车队有秩序地开始在公路下的河水里冲洗汽车,洗好的汽车先开上公路,然后等待后面没有洗完的车辆,待所有的汽车全部洗净以后,才继续行驶,这时的车速很快,看着被冲洗得干干净净的车队,我和司机一样,内心充满无限喜悦,纳赤台距离格尔木路段的山势险峻,景色也很壮美,斜阳不时被高耸的山峰所阻隔,山体投下浓重的阴影。汽车时而行驶在明媚的阳光之中,一会儿便钻入青褐色的山影里。
当首辆驶出山谷的汽车鸣起宏亮的车笛声,这时司机一辆接一辆地先后按响了自己车内的喇叭,被同时奏响的100多辆汽车的喇叭声在山谷中经久不息地回荡。这时,我就坐在其中一辆行进的汽车中,随着车体轻快地跳跃,我的心彷佛激动得也要跃出。当我坐的这辆汽车驶出山谷时,发现公路旁停着一辆小车,夕阳下团长和政委正笔直地站在路边上,向执行任务远道归来的战士们行军礼致敬。此时,格尔木已经清晰可见了。
当主持人的话题转向柯受良勇士即将飞越黄河壶口时,我在回答完有关激情的话题之后,向观众介绍了我采访壶口的感受并讲述了两个很少有人知道的故事。
为试探壶口水的压力和冲击,曾有人把一头大黑猪从壶口上游扔了下去,经过黄河翻滚的怒涛冲击的拍打之后,在壶口下游把猪捞起后,猪的黑色鬃毛已被褪尽,黑猪变成了白猪。由此可见壶口的气势压力如此之大,夺人心魄;望着它,会使人产生无限的遐想。当年著名作曲家光未然就是在长时间观看了黄河壶口之后才创作来不朽的诗篇「黄河大合唱」。
还有一个事件,说的是一个旅游团,他们来到黄河壶口参观游览,激动之余便纷纷站在壶口岸边摄影留念,其中有一人在拍照时,为拍摄壶口的全景,摄影者一再要求被摄者往后退一点,结果在照相机的取景器里却找不见被摄者了。这时的被摄者一脚踏空,已经掉进了壶口,结果是可想而知的。
当我把以上这些深入采访、留心生活所得,以故事的形式讲出来的时候,在场录制节目的所有工作人员早已听得入了神。
后记
在书稿付梓之际,有关藏北高原的话题还想说上几句,虽然现在的**和过去比已经变得有些喧嚣了,可是每当从影视上看到藏北苍远大地再现的时候,仍是那样的亲切,因为在那里,已经融进了我的灵魂。
藏北究竟是什么是苦难与神奇可为什么从苦难和神奇中走出,就再难与现实融合。为什么苦涩的东西竟有如此的生命力。本应早该淡忘飘远的事情终将难以完结。我想,这大概是藏北的魅力所在吧
本书的内容是十几年前青春生命冲动的结果,正因为生活中有了如此的经历,使我感到依然年轻,充满激情。如今,生活中的任何艰难和困苦都不能使我屈服。如果生活一旦需要,我仍会像过去那样,像一块干柴,投进炉膛,轰轰烈烈地燃烧一次。
作者
1998年3月28
:tk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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