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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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深道歉。他坦率的认错态度,往往会软化朋友们的批评。博得他们的谅解。他就用这种口气对河鼠说:“鼠兄我知道,我是个鲁莽任性的家伙请相信我,从今往后,我要变得谦卑顺从,不经你善意的劝告和充分的赞同,我绝不采取任何行动”

    性情温和的河鼠已经心平气和了,他说:“如果真能这样,那我就劝你,现在已经晚了,你坐下来吃晚饭再过一会儿,晚饭就摆上桌了耐着性子。因为我认为,咱俩现在是无能为力,要等见到鼹鼠和獾以后再说。听听他们讲最近的情况,商量一下,看他们对这件棘手事儿有什么高招。”

    “噢,哦,是呀,那当然。鼹鼠和獾,”蟾蜍轻轻地说。“这两位亲爱的朋友,他们现在怎么样我把他们全忘啦。”

    “亏你还问一声”河鼠责备他说。“在你开着豪华汽车满世界兜风,骑着骏马得意地奔驰,吃喝享用天下的美食时,那两个可怜的忠实朋友却不管天晴下雨,都露宿在野外,天天吃粗食,夜夜睡硬铺,替你守着房子巡逻地界,随时随地监视那些白鼬和黄鼠狼。绞尽脑汁筹划怎样替你夺回财产。这样真诚忠实的朋友,你不配。真的,蟾蜍,你不配。总有一天,你会懊悔当初没有珍惜他们的友情,到那时,悔之晚矣”

    “我是个忘恩负义的畜牲,我知道,”蟾蜍抽泣着说,流下了伤心的眼泪。“我这就找他们去,在冰冷漆黑的夜里出去找他们,分担他们的疾苦,我要证明等一等,没错,我听到茶盘上碗碟的丁当声晚饭到底来了,乌啦来呀,鼠兄”

    河鼠记得,可怜的蟾蜍有好长时间吃监狱的饭食,所以需要多为他准备些饭菜。于是他跟着蟾蜍坐到餐桌旁,殷勤地劝他多吃,好补上前些时的亏损。

    他们刚吃完,坐到圈椅上,就听见大门上重重的一声敲击。

    蟾蜍立时紧张起来,可是河鼠诡秘地冲他点点头,径直走到门口,打开门。进来的是獾先生。

    獾的那副模样,看上去足足有几夜没有回家,得不到家中的小小舒适和方便。他鞋上满是泥,衣着不整,毛发蓬乱。不过,即便在最体面的时候,獾也不是个十分讲究仪表的动物。他神态肃穆地走到蟾蜍跟前,伸出爪子和他握手,说道:“欢迎回家来,蟾蜍瞧我都说些什么还说什么家这次回家可真够惨的。不幸的蟾蜍”说罢,他转过身坐到餐桌旁,拉拢椅子,切了一大块冷馅饼,吃起来。

    这样一种极其严肃又吉凶未卜的欢迎方式,使蟾蜍感到忐忑不安。可是河鼠悄悄对他说:“没关系、别在意;暂且什么也别跟他说。他在缺食的时候、总是情绪低落、没精打采的。过半个钟头,他就会换了一副模样。”

    于是他们默不作声地等着,不一会。又响起了一下较轻的敲门声。河鼠冲蟾蜍点点头,走去开门,迎进来鼹鼠。鼹鼠也是衣衫破旧,没有洗刷,毛上还沾着些草屑。

    “啊哈这不是小蟾儿吗”鼹鼠喜不自胜地喊道。“没想到你居然回来了”他围着蟾蜍跳起舞来。“我们压根儿想不到,你回来得这么快一定是逃出来的吧,你这聪明、机灵的蟾蜍”

    河鼠忙拽了拽他的袖子,可是晚了。蟾蜍又挺胸鼓肚吹起牛来。

    “聪明哪里哪里”他说,“我其实并不聪明,我的朋友们都不认为我聪明。我只不过是越狱,逃出了英国最坚固的监牢,如此而已只不过搭上一列火车,乘车逃之夭夭。如此而已只不过乔装了一下。在乡间转游,瞒过了所有的人。如此而已不不我不聪明。我是一头蠢驴,是的我给你讲讲我的一两段小小历险记,你自己来判断好了”

    “好吧,好吧,”鼹鼠说着,向餐桌走去,“我一边吃,一边听你讲好吗打早饭以后,一口东西都没进肚啦真够呛真够呛”他坐下来,随意吃着冷牛肉和酸泡菜。

    蟾蜍两腿叉开站在炉毯上,爪子伸进裤兜,掏出一把银币。“瞧这个”他大声说。卖弄着手里的银币。“几分钟就搞到这么多,不赖吧鼹鼠,你猜我是怎么搞到的卖马,就是这样”

    “讲下去,蟾蜍,”鼹鼠说,他很感兴趣。

    “蟾蜍,安静些吧,求你”河鼠说。“鼹鼠。别怂恿他讲下去,他的毛病,你不是不知道。既然现在蟾蜍回来了,请赶快告诉我们,目前情况如何。咱们该怎么办。”

    “情况嘛。简直糟透了。”鼹鼠气呼呼地说。“至于该怎么办,鬼晓得獾和我没日没夜围着那地方转,情况始终一样_到处都布了岗哨,枪口对准了我们,朝我们扔石头;随时随地都有一只动物在盯望。一看到我们,好家伙,你听听他们那个笑那是最叫我恼火的了”

    “情况的确很不妙,”河鼠深深地沉思着,“不过我认为,我现在已经明白,蟾蜍该干什么。我说,他应该”

    “不,他不应该”鼹鼠嘴里塞得满满的,大声喊道。“那绝对不行你不明白。他该干的是”

    “哼,不管怎么说,那个我不干”蟾蜍激动地喊道。“我才不听你们这些人调遣呐现在谈论的是我的房子,该干什么,我自己清楚。我告诉你们,我要”

    他们三个一齐扯开嗓门儿说话,吵闹声震耳欲聋。这当儿,只听得一个尖细的、干巴巴的声音说:“你们全都肃静”霎时间,房里鸦雀无声。

    说话的是獾。他刚吃完馅饼,在椅子上转过身来,严厉地望着他们三个。看到他们都在注意听,在等他发话时,他却掉转身去伸手取酪干。这位稳重可靠的动物在伙伴们当中享有很高的威望。他们再也不吭声,一直等他吃完酪干。掸掉膝上的碎屑。蟾蜍一个劲扭来扭去,躁动不宁,河鼠牢牢地把他按住。

    獾吃完后,站起来,走到壁炉前,凝神思索。然后,他开腔了。

    “蟾蜍”他

    声色俱厉地说。“你这个调皮的小坏蛋难道你不觉得害臊吗你想想,要是你的父亲、我的那位老朋友今晚在这里,知道你都干了些什么,他会怎么说”

    蟾蜍正翘腿倚在沙发上,听到这话,侧身掩面,全身抖动,痛悔地抽泣起来。

    “算啦,算啦”獾接着说,语气稍为温和些。“没关系,别哭啦。既往不咎,从新开始吧,不过鼹鼠说的全是实情。白鼬们步步为营,而且他们是世上最精良的卫兵。正面进攻是绝对办不到的。咱们寡不敌众。”

    “这么说,一切都完啦,”蟾蜍哽咽着说,把头埋在沙发靠垫里,痛哭起来。“我要报名当兵去,永不再见我亲爱的蟾宫了。”

    “好啦好啦,小蟾儿,打起精神来”獾说。“要收复一个地方,除了大举进攻,还有别的一些办法。我活还没说完呐。现在,我要告诉你们一个大秘密。”

    蟾蜍慢慢地坐起来,擦干了眼泪。秘密对他总是有极大的吸引力,这是因为他从来保守不住任何秘密。每当他忠实地保证绝不泄密以后,他就把秘密告诉另一个动物。这种有罪的兴奋感,是他最喜欢的。

    “有一条地下通道,”獾一字一顿意味深长地说,“从离我们这里不远的河边,一直通到蟾宫的中心。”

    “谁说的,獾,没有的事”蟾蜍颇为得意地说。“你是听信了酒店里那些人胡编乱诌的话。蟾宫的里里外外,每一寸地方,我都了如指掌。我敢向你保证,根本没有什么地下通道。”

    “我的年轻朋友,”獾非常严肃认真地说,“你的父亲,他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动物比我所认识的其他动物都要高尚。他和我是至交,曾经把他不愿让你知道的许多事告诉过我。他发现了那条通道当然,不是他挖的;那是早在他来这里几百年以前就存在的他把它修整了,清扫了。因为他想,也许有朝一日,遇到危难时,能派上用场。他领我去看过。他对我说:“别让我儿子知道,他倒是个好孩子,只是太轻浮,不稳重,嘴巴把不住关。要是日后他真的遇到麻烦,而用得上通道时,再告诉他,但事先不要告诉他。”

    河鼠和鼹鼠盯着蟾蜍瞧,看他如何反应。蟾蜍起初有点恼意,可是很快就面露喜色。他就是这么一只脾气随和的动物。

    “是啊,是啊,”他说。“也许我是有点多嘴多舌。我交游这么广,朋友们老是围着我转一块儿开玩笑,说俏皮话,讲幽默故事,我就免不了有时多说两句。谁叫我天生有口才呢。人家说,我应该主持一个沙龙。先不说那个。讲下去,獾。你的这条通道,对我们有什么用”

    “最近我查访到一两个情况。”獾接着说。“我叫水獭冒充扫烟囱的,扛着笤帚,到后门口去讨活干。他了解到。明天晚上。蟾宫里要举行一个盛大的宴会,给什么人大概是给那个黄鼠狼头头做寿,所有的黄鼠狼都要聚集在宴会厅里,吃喝玩乐穷开心。要闹很长时间。刀剑、棍棒,任何一件武器都不会带”

    “可岗哨还会照样布置呀”河鼠提醒说。

    “对,”獾说,“这正是我想到的。黄鼠狼们完全信赖他们的那些精良的哨兵。所以,那条通道就派上用场了。那条极有用的地道,正好直通宴会厅隔壁的配膳室的地板底下”

    “啊哈配膳室地上有块嘎吱吱响的地板”蟾蜍说。“现在我全明白了”

    “咱们可以偷偷爬进配膳室”鼹鼠喊道。

    “带上手枪、刀剑和棍棒”河鼠嚷道。

    “冲进去,直扑他们,”獾说。

    “把他们痛打一通,痛打一通,痛打一通”蟾蜍喜不自胜地大喊,在房间里兜着圈儿跑。从一张椅子跳到另一张椅子。

    “那好,”獾说,又回到他一贯的干巴巴的态度,“咱们的方案就这么定了,你们再也无需争吵了。现在夜已深,你们都睡觉去。明天上午咱们再作必要的安排。”

    蟾蜍自然也乖乖地跟着那两个上床去了他知道拒绝是没用的尽管他太兴奋了,毫无睡意。不过,他度过了一个漫长的白天,经历了成堆的事儿,床单被褥毕竟是非常亲切舒适的东西。何况不久前,他还在阴冷潮湿的地牢石板地上的稻草堆里睡过。所以,脑袋一沾枕头。他就幸福地打起鼾来。自然,他做了许多许多梦;梦见他正需要道路时,道路都从身边溜走了;梦见水渠在后面追他,并且抓住了他;梦见他正在大摆宴席,一只拖船驶进了宴会厅,船上满载着他一周要洗的脏衣服;梦见他孤零零一人在秘密通道里跋涉,那通道忽然扭曲了,转过身来,摇晃着坐直了。不过,末末了,他到底还是平安胜利地回到了蟾宫,所有的朋友都围在身边。热情洋溢地赞扬说,他的确是一只聪明的蟾蜍。

    第二天早上,他起床很迟,下楼时,发现别人都吃过早饭了。鼹鼠自个儿溜了出去,没说要上哪儿。獾坐在圈椅上看报,对晚上要发生的事,半点也不关心。河鼠呢,却在屋里来回奔忙,怀里抱着各种各样的武器、在地上把它们分成四小堆,一边跑,一边上气不接下气兴奋地说:“这把剑给河鼠,这把给鼹鼠,这把给蟾蜍,这把给獾这支手枪给河鼠,这支给鼹鼠,这支给蟾蜍,这支给獾”等等,等等,说得有板有眼,那四小堆就越长越高了。“你干得好倒是好,河鼠,”獾从报纸上抬眼望着那只忙碌的小动物;“我并不想责怪你。不过咱们这回是要绕开白鼬和他们的那些可恶的枪械。我断定,咱们用不着什么刀枪之类。咱们四个,一人一根棍子,只要进了宴会厅,不消五分钟,就能把他们全部清除干净。其实我一个人就能包下来,不过我不愿剥夺你们几个的乐子”

    “保险点总没坏处吧,”河鼠沉吟着说,他把一支枪筒在袖子上擦得锃亮,顺着枪管察看。

    蟾蜍吃完早饭,拾起一根粗棍,使劲抡着,痛打想象中的敌人。“叫他们抢我

    的房子”他喊道,“我要学习他们,我要学习他们”

    “别说学习他们,蟾蜍,”河鼠大为震惊地说。“这不是地道的英语。”

    “你干吗老是挑蟾蜍的刺儿”獾老大不高兴地说。“他的英语又怎么啦我自己就那么说。要是我认为没问题,你也应该认为没问题”。

    “对不起,”河鼠谦恭地说。“我只是觉得,应该说教训他们,而不是学习他们”1

    “可我们并不要教训他们,”獾回答说。“我们就是要学习他们学习他们,学习他们再说,我们正是要这样去做呀”

    1蟾蜍和獾的英语用词不当,把teach教训说成了lea学习。译注

    “那好吧,就依你的,”河鼠说。他自己也给闹糊涂了。他缩到一个角落里,嘴里反复嘟哝着“学习他们,教训他们。教训他们,学习他们”直到獾喝令他住口才罢。

    不一会,鼹鼠翻着筋斗冲进屋来。他显然很是得意。“我干得真痛快”他说,“我把那些白鼬全惹恼了”

    “鼹鼠,但愿你刚才没有鲁莽行事”河鼠担心地问。

    “我也希望没有,”鼹鼠充满自信地说。“早上我去厨房。看看早点是不是热着,等蟾蜍起来好吃。忽然看见炉灶前的毛巾架上,挂着蟾蜍昨天回来时穿的那件洗衣妇的衣裳,我动了个念头。我把它穿上,又戴上帽子,披上大围巾,大摇大摆一直走到蟾宫大门口。那些哨兵自然拿着枪在把守大门,吆喝来者何人还有那一套胡言乱语。先生们,早上好我恭恭敬敬地说,今儿个有衣服要洗吗

    “他们瞪眼瞧我,又傲气又拘板,说滚开,洗衣婆我们在执勤,没衣服要洗我说,那我改天再来吧哈,哈,哈蟾蜍,你看,我多逗”

    “你这个可怜的、轻浮的动物”蟾蜍不屑地说。其实,他对鼹鼠刚才做的事嫉妒得要命。那正是他自己想干的,可惜他事先没想到,睡懒觉睡过头了。

    “有几个白鼬有点恼怒了,”鼹鼠接着说,“那个当班的警官冲我嚷道:马上滚开,婆子,滚我手下的人在值勤的时候不许聊天叫我滚我说,只怕要不了多久,该滚的就不是我啦”

    “哎呀,鼹鼠,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河鼠惊慌地说。

    獾放下手里的报纸。

    “我看到他们竖起耳朵,互相对看一眼,”鼹鼠接着说;“警官对他们说:甭搭理她,她自己也不知道在胡说些什么。

    “什么我不知道我说。好吧,我告诉你,我女儿是给獾先生洗衣服的,你说我知道不知道。而且你们很快也会知道的就在今天晚上,一百个杀气腾腾的獾,提着来复枪,要从马场那边进攻蟾宫。满满六船的河鼠,带着手枪和棍棒,要从河上过来,在花园登陆;还有一队精心挑选的蟾蜍,号称敢死队,自命不成功便成仁,要袭击果园,扬言要报仇雪恨,见什么拿什么。等他们把你们扫荡一空,那时你们就没什么可洗的了,除非你们趁早撤出去说完我就跑开了。等到他们看不见我时,我就躲起来,然后沿着沟渠爬回来,隔着树篱偷瞄了他们一眼。他们全都慌作一团,四散奔逃,互相碰撞摔倒,人人都发号施令,可没一个人听;那个警官,不停地把一批批的白鼬派到远处,跟着又另派一批白鼬去把他们叫回来、我听见他们乱吵吵说,都怪那些黄鼠狼,他们要在宴会厅里快活,大吃大喝。又唱又跳,寻欢作乐,却派我们在又冷又黑的屋外站岗放哨,临了还得被那些杀人不眨眼的獾剁成肉酱”

    “哎呀,鼹鼠,你这个蠢驴”蟾蜍嚷道。“你把一切全搞糟了”

    “鼹鼠,”獾用他那干巴巴的平静的声调说,“我看,你一个小指里的才智,比别的动物整个肥胖身子里的才智还要多。你干得太好了,我对你寄予很大希望。好鼹鼠聪明的鼹鼠”

    蟾蜍嫉妒得简直要疯了,他尤其弄不通,鼹鼠这样干,怎么反倒聪明;不过幸好,对獾的讥讽,他还来不及发作和暴露自已,午饭的铃声就响了。

    午饭简单但实惠咸肉,大扁豆,外加通心粉布丁。吃完饭,獾安坐在一张圈椅上,说:“好啦,咱们今晚的工作步骤已经确定了,恐怕要很晚才能办完;所以,趁现在还有时间,我要打个盹儿。”说罢,他用一块手帕盖住脸不一会就鼾声大作了。

    性急而勤快的河鼠,立即又干起他的备战工作,在他那四小堆武器之间来回跑动,一面嘴里咕哝着“这根皮带给河鼠,这根给獾”等等,等等。新的装备不断增加,像是没有个完。鼹鼠呢,他挽着蟾蜍的臂,把他带到屋外,推进一张藤椅,要他原原本本讲自己的历险过程。这正是蟾蜍求之不得的。鼹鼠很善于倾听别人讲话,他不打岔,也不作不友好的评论,于是蟾蜍就海阔天空地神聊起来。其实,他所讲的,大部分属于那种“要是我早想到而不是十分钟以后才想到事情就会那样发生”的性质。既然那都是最精彩最刺激的历险故事,何不把它们和那些实际发生但不太够味儿的经历一样,也看成是我们的真实经历呢

    第十二章:荣归故里

    天快黑了。河鼠面露兴奋而诡秘的神色,把伙伴们召回客厅,让各人站到自己的一小堆军械前面,动手武装他们,来迎接即将开始的征战。他干得非常认真,一丝不苟,花去了好长时间。他先在每人腰间系一根皮带。皮带上插一把剑,又在另一侧插一把弯刀,以求平衡。然后发给每人一对手枪,一根警棍。几副手铐,一些绷带和胶布,还有一只杯子、一个盛三明治的盒子。獾随和地笑着说:“好啦,鼠儿这让你高兴,又于我无损。其实我只消用这根木棒,就能做我该做的一切。”河鼠只是说:“请原谅,獾我只是希望,事后你不责怪我,说我忘带什么东西”

    诸事准备就绪,獾一手提着一盏暗灯,一手握着他那根大棒,说:“现在跟我来鼹鼠打

    打头阵,因为我对他很满意。河鼠其次;蟾蜍殿后。听着,小蟾儿你可不许像平时那样唠叨,要不,一准把你打发回去”

    蟾蜍生怕给留下,只好一声不吭地接受指派给他的次等位置,四只动物便出发了。獾领着大伙儿沿河走了一小段路,然后,他突然攀住河岸,身子摆动几下,荡进了一个略高出水面的洞。看到獾进了洞,鼹鼠和河鼠也一声不响地荡进了洞。轮到蟾蜍时,他偏要滑倒。扑通一声跌进水里,还惊恐地尖叫一声。朋友们拽他上来,把他从头到脚匆匆揉搓一过,拧了拧湿衣服,安慰几句,扶他站起来。獾可真火了。他警告蟾蜍说。要是下次再出洋相,准定把他丢下。

    他们终于进了那条秘密通道,真正踏上了突袭的捷径。地道里很冷,低矮狭窄,阴暗渐湿,可怜的蟾蜍禁不住哆嗦起来,一半由于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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