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颜昊仪裹着被子在门外敲了半天门,屋内都再无半点动静,看样子白岳泽气的不轻。
乞颜昊仪披着锦被在门外叹气。这是全军溃败啊……本来阿姐在时一切演的顺利,但是阿姐一走,白岳泽只是冷冷的那么一瞧,自己怎么就什么都瞒不下去了呢?乞颜昊仪顿时觉得分外挫败万分失落。难倒就这样裹着被子回书房或是回偏房?乞颜昊仪万分不甘万分不愿。
要说乞颜昊仪没有受伤,也有点冤枉他,但是他绝还没有到昏迷不醒的地步。三公主当时鼓动乞颜昊仪继续装晕,本来是为了让梁王放乞颜昊仪一马。但是当看到乞颜昊仪满襟血迹面色苍白双目紧闭,三公主灵机一动,干脆让那个二愣子装病装到底,让他自己看看白岳泽对他的心意。结果这一试,乞颜昊仪还真看到了不一样的白岳泽。
当初三公主说白岳泽对乞颜昊仪动了情才会受孕,乞颜昊仪本半信半疑。但是当自己昏迷不醒时,白岳泽竟然能不顾自己的身子彻夜守候,这不能不让乞颜昊仪动容。二愣子一激动,再加上白岳泽又情不自禁扶上了他的唇,这戏就彻底演不下去了,乞颜昊仪几乎一个把持不住就要强吻怀里的人。白岳泽稍稍一探乞颜昊仪的脉息,瞬间就明白了前因后果。于是白岳泽狐狸眸子一眯,乞颜昊仪连人带被子就被赶出了卧房的门。可怜的四皇子大冷天在自家的卧房门前冻的发抖,欲哭无泪。
就在乞颜昊仪被瑟瑟寒风吹的鼻涕直流的时候,银宝影泉端着药碗顺着回廊过来了,正是来给乞颜昊仪送药。影泉端着药碗石化在了门口,不知是该继续前行还是转身就走,也不知该敲门还是不该敲门。他显然没有明白先前还躺在床上要死不活的人,怎么会一眨眼就披着被子被关在了屋外。这情景怎么看怎么透着几分诡异。
乞颜昊仪见影泉来了,顿时如见救星。他给影泉使了个眼色,影泉这才回过神儿来,赶忙去敲门。谁知影泉还未碰到门,门却吱呀一声开了。白岳泽打开了门,手上却拿着一个简单的包裹。
“银宝,你叫金宝他们收拾收拾,我们去偏房,正屋还是还给秦王……”
“岳泽,你不能走!”乞颜昊仪一急,又去拉白岳泽的衣衫。
这次白岳泽早有防备,一个侧身,乞颜昊仪扑了个空。身旁的影泉躲闪不及,药碗顿时被打翻在地,药汁撒了乞颜昊仪胸前满衣襟都是。
乞颜昊仪看着摔碎的药碗,愣了愣,又看了看自己胸前的衣襟,和影泉大眼对小眼。在战场上指挥万马千军的梁国四皇子终于反应过来了,下一刻,他裹着的锦被滑落在地,紧接着,他一口血咳出,整个人就朝白岳泽歪了下去。
乞颜昊仪旧伤未愈,又在寒风中冻了一阵子,此时此刻还真有些虚火上升。乞颜昊仪稍稍一调动真气,胸中的血气顿时翻涌,一口淤血就吐了出来,看起来还真有几分凶险。
白岳泽大骇,被乞颜昊仪嘴角的那抹鲜红刺的心绪大乱,他也顾不上他是不是又在装晕,赶忙与影泉一起将乞颜昊仪扶回了正屋。
三人刚走到床边,白岳泽却身形一顿,毫无征兆的单膝跪了在地上。影泉吓了一大跳,差点就要跳起来找帮手,却被白岳泽不动声色的拉住了。
“岳泽!”乞颜昊仪再顾不上苦肉计,赶忙蹲下身将白岳泽扶在了先前铺好的地铺上,再去探他的脉息。
“不装了?”白岳泽半坐在地铺上,细长的眼眸斜瞟着乞颜昊仪。
“我……”乞颜昊仪呆住了。关心则乱,乞颜昊仪全然忘了掩饰。
白岳泽摇了摇头,起身就要走。乞颜昊仪一见,直接跪在地铺地上反手一抓,这次动作迅速了,抓住了白岳泽的衣摆。
“秦王喜欢这件衣裳?”白岳泽依旧不正眼瞧乞颜昊仪,“若秦王喜欢,白岳泽这就脱下送你如何?”
岳泽要脱衣?乞颜昊仪目光不自觉的落在了白岳泽白皙的脖颈处,瞬间出神。
白岳泽冷笑一声,瞅准时机抽走了乞颜昊仪紧握的衣摆。他走到一旁,将一壁柜打开,里面摆着大大小小的药瓶,正是命格老儿等人留下的丹药。白岳泽挑挑选选,选选挑挑,倒了一把养元固气的仙丹,转身就全部塞进了乞颜昊仪的嘴里,也不管这样是不是有违天帝律令。反正这些丹药是命格老儿等人给的,如果真要追究下来,罪魁祸首也不是自己。白岳泽心安理得,七星命格府的众仙全然不知自己已经被狐族的二太子算计了个遍。
仙丹再怎么说也是药,味道虽不难闻,但也着实不太好吃。乞颜昊仪噎的难受,白岳泽双眸一眯,乞颜昊仪心虚的连杯水也不敢要,只得乖乖的全咽了下去。影泉在一旁看着只觉好笑,但又不能笑出声,忍的甚是辛苦。
白岳泽给乞颜昊仪塞完丹药,又跪下身探了探他的脉息,见他脉息平稳,血气平复,这才彻底放下心。但是白岳泽精神上一放松,顿时觉得浑身乏力,眼前阵阵发黑,腹中的内丹也是阵阵的抽痛,他原本虚搭在乞颜昊仪手腕上探测脉息的手也在不知不觉间使了全力。
乞颜昊仪眼见白岳泽脸色变的苍白,下一刻,白岳泽竟然双膝一软,直接跪在了他身边。
“岳泽!”乞颜昊仪心中大惊,双手一伸,直接把人搂在怀中,去查看他的气息。
“主子!”影泉也慌了神,手脚并用爬到了白岳泽的身边。
乞颜昊仪心中自责万分。白岳泽现在本来就该卧床休养,结果这大晚上的来回折腾,终于让他支撑不住了。
“银宝,快去叫谢太医!”乞颜昊仪一边给白岳泽丹田内渡送真气,一边急急的吩咐影泉道。
“不用……”白岳泽靠着乞颜昊仪怀中,一手扶着额头,双目却依旧紧闭,“夜深了,不必再劳烦太医……银宝,师兄留下的丹药,给我一颗即可……”
影泉一听,这才反应过来,赶忙从地铺上爬了起来,去壁柜中翻白启昭留下的补气血的丹药。
影泉将药瓶递给乞颜昊仪,乞颜昊仪倒出一粒,小心的喂给了白岳泽。过了片刻,白岳泽感到一股暖流自丹田处升起,缓缓的绕过腹中的小周天,通体舒畅无比,腹中的疼痛这才稍稍舒缓了一些。
白岳泽的脸色慢慢恢复了血色,乞颜昊仪不由的长叹了一口气,揪着心终于放了下来。他慢慢靠近白岳泽,用身上一直披着的锦被将两个人裹住。他见白岳泽未推开他,便又暗暗的给白岳泽输入真气帮他御寒。
“跪了两天,不累吗?省些真气,好养内伤……”白岳泽仍有些乏力,声音虽微弱,但是人已经清醒了过来。
白岳泽见影泉还在一旁待着,一副想走又不敢走的模样看着甚是可怜,便对影泉说道,“还杵在这儿做甚?去问问金宝铜钱肉汤熬好了吗?若是好了,就配上几块面饼端上来,有人可是饿了两天……”
影泉一听,如蒙大赦,起身就向门外飞跑去。
过了片刻,金银铜三人就端上来了一个案几,案几上放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肉汤,一盘面饼,几盘点心,还有一壶热羊奶和两碗药汁。大的那碗药汁颜色如墨,正是白岳泽的近日常喝的药,小的那碗颜色较淡,便是今夜太医开给乞颜昊仪调理内伤的药。
乞颜昊仪抱着白岳泽,裹着锦被,靠着床榻,就大大方方的坐在了地铺上。
屋中生着地龙,又着炭炉,地铺上丝毫不冷,反而比床上还暖和几分。白岳泽此时还有些乏力,懒得与乞颜昊仪计较,也就任由他搂着。乞颜昊仪见状,便示意三人将案几轻放在地铺上。三人布置好案几后,分外识趣的轻手轻脚的退下了。
金宝银宝铜钱三人退下后,远处已传来了四更鼓。
白岳泽靠在乞颜昊仪肩头,似睡非睡。
“乏了就直接睡吧,这地铺上暖和,不担心会冻着你。”乞颜昊仪紧了紧裹着两人的锦被,轻声说道。
“你也打算在这地铺上睡?”白岳泽逼着双眸,不紧不慢的问道。
“这……你若不喜欢,我吃完面饼和肉汤,就回书房……”乞颜昊仪瞬间没了精神。
白岳泽不理会他,只是慢慢端起案几上较大的药碗,一口一口,如同品茗。
乞颜昊仪也是饿狠了,两天一夜没吃东西,此时面前放着香浓的肉汤,便再也忍不住,直接左右开弓,顷刻间,一碗肉汤,一盘肉饼,就几乎见了底。
“吃完了?别忘了喝药。”白岳泽说着,依旧一口一口抿着自己的药汁。
白岳泽发话,乞颜昊仪此时自然是乐颠颠的照办。他也不多想,端起药碗就猛的喝了一口。谁知那药汁又涩又苦,还带着一股酸腐味。乞颜昊仪从小到大伤没少挨,但是汉人的药汁却没喝过多少。他好不容易将药汁咽了下去,剩下的小半碗是无论如何也喝不下去了。
乞颜昊仪捧着药碗看向白岳泽,只见他依旧面不改色,仍是慢慢喝着药汁。
“……岳泽,你的药,不苦?”乞颜昊仪疑惑了。
“不苦,怎会苦?”白岳泽自顾自的喝药,面色平静。
“……若是苦,这里有点心,你先用些,慢慢喝也不迟……”乞颜昊仪显然不信。
“汉家药方千种万种,有苦的,也有不苦的。我的药与你的不同,这里面加了花蜜,非但不苦,还有一股花香与药香,好喝的很,”白岳泽说着,一顿,问道,“想不想试试?”
乞颜昊仪一愣,还未等他反应过来,白岳泽就将自己的药碗递到了他的面前,身子也靠到乞颜昊仪的身前。乞颜昊仪心跳瞬间加速,血液瞬间上涌,他想也未想,鬼使神差的就着白岳泽的药碗,尝了一口……
苦!除了苦还是苦!比自己的那碗药还要苦上十分!百分!!苦得乞颜昊差点把刚刚吃进去的肉汤和面饼全部吐出来。几口冷茶灌下去,舌头上的苦涩味依旧消散不去,他简直要怀疑舌头是否还是自己的。这哪里是治病的药,说是□□也不为过!照这样喝下去,只怕病未治好,人已经先被苦死了!盗123言情的亲,乃们辛苦了!
白岳泽看着乞颜昊仪跳起来到处找茶水的样子,笑得差点打跌。
乞颜昊仪灌完冷茶,又塞了几口奶酥点心,这才缓了过来。
此时白岳泽已笑的毫无形象,笑的险些捧不住药碗。乞颜昊仪看得一愣,心跳瞬间漏了半拍。恍惚间,乞颜昊仪只觉又回到了两人在梁西军营树上的那一夜——白岳泽面若白玉,唇若朱砂,细长的双眸弯成两道天边的月牙,身披三千月华,腹中怀着两人的骨血,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乞颜昊仪红了眼眶,再也无法自持,轻轻将白岳泽拉入怀中,哑声说道,“岳泽,我竟不知你每日喝的药是如此的苦,我竟不知你曾为我动情受孕,我竟不知……你待我如此情深意重……岳泽,我乞颜昊仪求你,从今后,留在我身边,一生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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