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鱼盘递了过去,那客人也不嫌这鱼是被何掌柜吃过的,先是用筷子沾了点酱汁放进嘴里品了品。
浓香入口,没有鱼腥味,反而是酸酸甜甜的还有一股鱼香混着蒜香味。
似乎还不错!
客人眉毛愉悦地挑了挑,挑了块没动过筷子的地方夹了一小块,放进嘴里慢慢地品着,果然鱼肉外焦里嫩,酱汁爽口,肉致紧实,半点鱼腥味都没有。
又夹了一大块放进嘴里,立马就理解了何掌柜那一脸幸福的模样是因何而来,这鱼味美鲜香,吃在嘴里真有一种让他都说不出来,却又幸福无比的感觉。
“何掌柜,这鱼给我们来一盘,不,来两盘!”还没等这位客人再好好回味一下幸福的滋味,已有别桌的客人看出门道。
虽然不知道这鱼的味道怎样,可那桌客人的表情却是瞒不了人,若真是不好吃,他会笑的一脸猥琐吗?
当即就来个先下手为强,若是等那桌客人回味过劲来,他们的鱼还不知要排到什么时候才能做好。
再说何掌柜也说了,这道鱼是试吃的菜,食材准备的充足吗?不要等轮到他们时再没的卖了。
听到自己因回味而被别人捷足先登了,哪里还顾得上品味?“何掌柜,我们这桌来三盘!”
回过头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可惜点菜总是要有个先来后到,晚了一步就是晚了一步,也只能等那桌的鱼做好了才轮到自己。
但愿福荣楼里有准备超过三条的鱼吧,不然在品尝过这鱼的美妙滋味后,被告知食材不够,他还不得馋死?
瞧着还被何掌柜端在手上的鱼盘子,也不嫌弃被吃了一半,直接端了过来,“何掌柜,这盘你也别吃了。”
见盘子被人端走,何掌柜哭笑不得,不过为了酒楼的生意,他也能忍住,大不了等没客人时,求着熊大厨再给他做两盘,一盘吃着一盘看着,想想就美得慌。
当传来前面客人都点了那道朱桃酱烧鱼,每桌还不止点了一盘时,熊大厨瞧着两桶算在一起也不到三十条的鱼深深地忧伤了,“东家,既知这鱼好吃,你咋不多带点过来?这也不够卖啊。”
“我也没想到这鱼今儿就卖啊,这些就是送来给你们尝个鲜的。”凌小柔也很无语,“没事,你们先做着,我让人再去庄子里取来,很快!”
说完,到外面吩咐送她来的车夫回庄子里再送一大车鱼过来。
虽然城外庄子离城有些距离,快马加鞭一个来回也不到一个时辰,当车夫赶着一架铺的厚厚蒿草的平板车回来时,里面离水的鱼嘴还一张一合的。
三十条鱼被三个大厨慢慢悠悠地抻着时间,总算是挨到了最后一刻。
当看到这一车足有几百条大小不一的鱼被运来,大厨们总算松了口气,他们还真怕那些吃不到鱼的客人们会掀桌子。
二厨们忙着杀鱼、刮鳞、去腥线,大厨们忙着将一条条处理好的鱼下油锅,配合默契,速度也提了上来,一盘接一盘的鱼被端上桌。
看这火爆的场面,凌小柔深深地觉得用不了几天,朱桃酱烧鱼就得被这群眼睛里只盯着这一道菜的客人们吃厌,再好吃的东西也架不住使劲地吃。
于是,凌小柔在大厨们的百忙之中,又教了他们几道鱼的别样吃法,再配合着那些朱桃酱烧菜和蒜苗慢慢地推出,火爆个一年半载不成问题。
忙完了,凌小柔才记起回来酒楼这么久,好像还没看到大伯娘和方氏?
就算酒楼新规定无关人员不得进入厨房重地,得了她回来的信,怎么着也要来瞧瞧热闹吧。
又一想,大伯娘是长辈,方氏又是嫂子,倒是该她去瞧她们,一时只顾着忙厨房的事,疏忽了倒是她失礼。
见厨房里没事可忙,凌小柔就奔后院去了,拍拍门,吉祥在里面打开院门。早就听到大小姐回来的声音,只是她是丫鬟,没有召唤不便出去,何况大小姐一直在厨房,她去了也见不到人。
先向凌小柔问安,凌小柔走进后院,没在院子里看到方氏和李氏,问道:“老夫人和夫人呢?”
“回大小姐,老夫人和夫人一早就着小公子、小小姐和如意出门,说是去宁远王府给太妃请安去了。”
“什么?去了宁远王府?”凌小柔脚步停下,回身看向吉祥。
吉祥见凌小柔的反应,有些胆怯,又不敢不回,“前几日方舅爷来了,说起大小姐跟宁远王府认了干亲,第二日老夫人跟夫人就去了王府,这几日也是每日起早让厨房给做了菜送去,要等到快日落时分才回来。”
凌小柔头疼,原本凌成让这事瞒着李氏和方氏,怕的就是她们自作主张去宁远王府攀亲,再被别人看轻,可日防夜防也没防住方海。
之前瞒的一点消息没透给李氏,但愿她别在宁远王府再闹出什么事。
再说,老王妃前几日还是身子不适,她们这样每日去打扰真的好吗?
凌小柔哪里还有心进院子坐坐?转身就出了后院,也没叫上马车,自己步行着就奔宁远王府走去,她还真想瞧瞧李氏和方氏每日到宁远王府都做些什么。
宁远王府内,方氏和李氏坐在花园长廊里的石桌旁,如意带着虎儿、青妞围着花园和游
廊捉迷藏,一个大约十五、六岁的丫鬟在旁端茶倒水地侍候着。
花园里牡丹开的正好,红、粉、白、紫、绿、黑……深深浅浅,引来蝴蝶翩翩飞舞。
方氏朝着李氏直使眼色,李氏却只顾着瞧她的乖孙儿,压根就不接她的暗示,急的方氏直挠桌子,最后直接喊了声:“娘!”
李氏看孙儿看的一脸笑模样,听方氏唤,似乎惊了一下,“啊?你要说啥?”
方氏目光在丫鬟身上转了一圈才回到李氏脸上,“娘,你还真是来喝茶的?别忘了我们可是有正事要做。”
李氏一脸茫然,“正事?大丫给钱,好吃好喝地养着我们,没事就是逛逛街,串串门,哪有什么正事要做?”
方氏心里发恨,脸上还不敢对李氏不敬,原本以为凌家只是借着凌小柔的手段赚了几个钱时,她都不敢对李氏高声大气,何况如今从方海那里知道凌小柔攀上宁远王府这门亲戚,她更是不敢对对李氏稍有不敬。
原本方海来说凌小柔攀上宁远王府这门亲戚,让她去给说说情,帮着安排个好差事时,方氏还不信。
可这几日每日都到宁远王府来串门,虽然王爷不在府中,老太妃也因身子不适只是请安时见见面,剩下的时间就由这个丫鬟陪着她们在府里走走。
可看老太妃每每提到凌小柔时都一脸的喜爱,方氏敢断言,凌小柔很得老太妃的欢心,若是借这层关系,在老太妃面前说几句好话,怎么着也能给方海找个好差事吧?
只是老太妃对她和李氏都客客气气,只要一提到方海的事,老太妃不是顾左右而言他,就是称身子不适,说了几次都没说出口。
方氏心急的不行,方海那边还总催,想让李氏帮着说两句,李氏也哼哼哈哈不接她那个茬。
见李氏又装糊涂,方氏捂着脸,小意道:“娘怎么又忘了?昨日海子来看您时咋说的?就是想让您在老太妃面前给美言几句,他也好谋个差事,总比如今这样游手好闲的好吧?”
李氏叹气,“媳妇,你又不是没看到太妃这身子骨,咱们还是别拿无关紧要的事来烦她了吧。”
方氏语气带着埋怨,“娘,我知道这人都分个亲疏贵贱,在你看来我家海子的事就是无关紧要的?若是换了成子这样求到你,你也会说这话吗?”
李氏不乐意了,瞪眼道:“你弟弟那是啥人?吃啥没够,干啥不行,一肚子的花花肠子,就他那样,可别跟我儿子比,别说我在太妃面前说不上话,就是说得上话我也不去讨那人嫌。”
方氏哽咽着,“娘就是嫌我们老方家如今配不上凌家了是吧,从前娘可不会说这话。”
“从前?从前我也不知道你弟弟打我们大丫的主意,若是知道早就拿大棒子轰他出去了,也不瞧瞧自己啥样,配得上我们大丫吗?”
方氏捂着脸哭了起来,旁边的丫鬟手上端着茶壶,目不斜视,嘴角一如初时的含着笑,好似这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李氏被方氏哭的闹心,“别哭了,这不是自个儿家,若是王府里有啥忌讳,咱们都别想好。”
方氏拿帕子搌着泪水,“娘,就当是媳妇求你了,就这一次,只要海子找个好差事,他还能整天没事做,光想着大丫了?”
李氏叹口气,“这话倒也是理,可老太妃那里,我是真不敢去说,你可不知道,别看老太妃瞧着我们时脸上带着笑,可我这心里就是觉得怕的慌。”
方氏也叹口气,正如李氏所说,她看着老太妃也怕的慌,可这话真不说回去方海还不得闹个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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