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玄师祖,我们什么时候回去?”有人问丹玄说道。
毕竟在这个时候他们几乎都是疲惫的,虽然收获很多,但是在海上待了这么久所有人都想要回去了。
“师兄,我们回去吧,事情也办完了。”绮云御剑来到丹玄身边,笑着道:“我看我们之前待的那个小岛就不错,不如我们先回那里,让大家都好好休息休息然后再赶路,你说好不好?”
她说的也挺有道理的,丹玄也觉得这是很好的处理办法,看了还在闭目的清羽,走了过去,他刚刚走近清羽就睁开了眼睛,淡淡地说了一句,“走吧。”
她站起身,静静地等候着丹玄开口。
“走!”丹玄一声令下,众人就都折身往来时的方向回转,他们还在说着自己的收获,言语之间的兴奋难掩。
“你怎么了?怎么看起来不高兴?”丹玄皱了皱眉头,看向清羽的目光中带着担忧,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清羽有了些变化,但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
清羽摇摇头,微微敛眉,低头看了看海上的波浪,“我能有什么事?”
她的语气极淡,忽然若有所感,朝着前方看去,一艘大船在海面上微微荡漾,船上灯火闪耀,在海面上极为显眼。
她看到了,丹玄自然也看到了,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上前查探一番的意思,毕竟他们虽然不怎么在意,但是受伤的弟子要是能有个干净的地方疗伤再好不过,要不是他们的船翻了,此时也不用这么辛苦了。
绮云主动说道:“我去吧。看在本姑娘的面子上,我就不信他们不答应!”说完,她兴冲冲地就过去了,不一会儿带回来的消息是船主同意他们上船。
大家都很高兴。催动灵剑的速度也加快了。
那是一艘极为豪华的大船,至少比他们之前的船好太多了,船主没有出来,据说是因为身体不好,吩咐人给他们安排了房间。大家客气一番,就各自回各自的房间了。劳累了这么久,大家只想要休息,这些天在海上风吹雨打的,就算是再怎么好的身体也有些受不住了,才一进房间,就纷纷疗伤的疗伤,修炼的修炼。
清羽也分到了自己的房间,只是她这几天的心情都很不平静,就到甲板上吹吹风。刚刚走到甲板上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
“赫连丰?”她有些惊讶。
赫连丰正在烤着一壶酒,抬头就看到清羽,微微笑了笑,“原来是云姑娘。”
清羽走过去,墨石端来了椅子放在赫连丰对面。
“坐。”赫连丰说了一个字就低下头专心地盯着他的酒壶。
清羽在他对面坐下,看着墨石忙上忙下,端来了花生米,她就拿起几颗来慢慢地剥着。
“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赫连公子。”清羽感叹地说道。
赫连丰放下酒壶,交给一边的墨石,“给云姑娘斟酒。”
墨石就给两个人斟酒。
“在下也很惊讶呢。上次见姑娘时还是在樊城,只不过区区六十余载又在这茫茫大海上相遇,真是缘分啊!”赫连丰微微一笑,做出一个请的姿势。“云姑娘尝尝这酒,看看怎么样?”
清羽端起来,还没有仔细闻,一股淡淡的竹叶味道就传来,她轻轻抿了抿,说道:“有股竹叶的清香。”
“这酒采的水就是紫竹叶上的水。又在竹林边缘埋藏了五十年,自然会有一股竹叶的清香之气。”赫连丰饮下一杯,抬手就给自己又斟了一杯。
清羽轻轻咬着花生米,抬头看了他一眼,“赫连公子怎么到东海来了,海上风浪大,公子的身体可还好吗?”
“无妨,不过是旧疾了,治不治得好也都差不多。”赫连丰半点也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说道:“听闻东海风景不错,看海让人心胸开阔,我就过来看看。我倒是闲来无事,随意看看,却没想到就遇到了云姑娘。云姑娘来东海可是有要事吗?”
清羽摇摇头,说道:“我是在路上遇到一个朋友,所以就跟他们一起来东海看看,我倒是第一次来东海,这几日在海上折腾得不轻,今日方知还是在家好,免了许多的奔波之苦。”
赫连丰点点头,“这倒也是,如今世道不太平,虽然和我们修仙之人并无太多的关系,到底还是要受到俗事的影响。”
清羽挑眉道:“此话何意?”
赫连丰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宗辖下的几个小国又开始征战了,百姓流连失所,就求到宗里,想让人去帮忙调解调解。你说这事我们能管吗?真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话毕,又一杯酒下肚,原本苍白的脸上浮起一抹不正常的红晕。
清羽听了他的话却是沉默了,她从来没有经历过战争,不知道真正的战争对于老百姓来说意味着什么。但是她可以想象成那是两个势力之间的争斗,不管结果如何,最终都是那些弱小的人受到最大的苦痛。
“那宗门为何不管呢?”
“管?怎么管?管了就不会打起来了么?”赫连丰摇摇头,颇有些无奈,“这个世界上最悲悯的是人心,最贪婪的也是人心,帝王想开疆拓土,宗门想发扬流传,再是正常不过了。除非有一天这世上的人都死绝了,否则这些争斗是根本不可能停下来的。这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大道理谁不会讲,可是要别人听你的总要有让人信服的资本啊。”
清羽默默地听着,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的,只是不知道怎么的,就是觉得心里有些堵。
“各人都有各人的命,有些事情是操心不来的,好不如好好喝点酒,算是麻醉一下自己,那些烦心的事啊。就留到明天去想好了。你说是不是?”赫连丰笑着看她。
清羽点点头,看着自己面前的酒杯,端起来就喝了一杯。
说实话,她不是一个喜欢喝酒的人。除了心情不好的时候她极少喝酒。酒入喉,只觉得有些辛辣感,一直从口腔蔓延到胃里,带着一股暖暖的味道,很新奇。
“今夜繁星漫空。本来是个适合吟诗作对的日子,只是不知怎么的,我这心里竟是半点墨也搜刮不出来了,看来这修为是要倒退啊!”赫连丰一边摇头,一边有些叹惋无奈地说道。
清羽有些惊奇,很快又想到在双罗宗的藏书楼中看到的知识,再结合赫连丰说的话,反应过来,像是打量着一件新奇事物那样打量他说道:“原来赫连公子是儒修啊!”
赫连丰连眉头都没动一下,“原来云姑娘今天才发现啊!”
“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清羽摇头道:“我见的最多的就是道修。我还见过妖修,但是什么佛修啊,儒修都没有见过。对了赫连公子,你的宗门是哪一个?我听说最厉害的儒修门派是风清宗,还能排到第五大宗。赫连公子,你是哪个宗的?”其实她是猜测赫连丰就是风清宗的,毕竟儒修实在是太少见了,那么肯定出儒修的宗门也很少。上灵界虽然也有其他的儒修门派,但是都太小了,除了风清宗。其他的小门小派根本都排不上名号。
赫连丰笑道:“云姑娘猜得不错,在下正是风清宗的。”他挑了挑眉,说道:“在下与姑娘也算是相熟吧,姑娘为何每次见我之时都口称公子?”
清羽也觉得赫连丰说的有道理。而且她记得上次他们好像也说过称呼的问题,但是时间实在是过得有点久了,两个人虽然也有交情,但是到底算不上是很熟的那种,称呼公子客气倒是客气,就是觉得有些疏远了。而且。她能感觉到赫连丰是个很博学的人,谈吐也很是不俗,再说他还曾经帮过自己,跟这样的人做朋友其实也不是一件坏事。
“那我该怎么叫你?”清羽有些犯难了,她实在不是一个擅长与人相交的人,长年都是在修炼之中度过的,在人情世故上很多的经验都是靠着以前的积累。再加上她根本就没有什么谈得上话的朋友,真正到了这种时候明显就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好使了,一时间竟是犯了难。
“你我平辈相交,你就称呼我的名字就好了。”赫连丰浑然不在意地说道。
清羽想了想,点点头,说道:“我叫你名字,也就叫我的名字好了。”
见赫连丰点了头,清羽才继续说道:“那个,赫连丰,你们儒修都是怎么修炼的啊?和道修有什么不一样吗?”
赫连丰道:“这个我倒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我们平日里修炼就是看看书,练字作画,吟诗作词,喝喝酒什么的,甚至有需要还要去人世间与世家大儒讨教。”
清羽奇怪道:“这种修炼的法子倒是挺新奇的,那些大儒也是儒修吗?”
赫连丰摇头,“不一定,只是我们的修为都是从这些里面参悟出来的,和他们交流虽然并不会有实质性的进步,但是说不定也能得到一些启发。毕竟他们也是做学问的人,世间的学问虽然和我们的学问不相同,但是还是有相通的地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顿悟了呢?”
清羽点点头,她虽然并不是很了解,不过听起来倒是挺有意思的,听赫连丰说的这么有意思,不禁更是感兴趣了,又问了他很多问题,赫连丰就像是一个无所不知的人一样,不管她提出什么问题,他好像都能够很快就回答出来。
两个人又谈到佛修,赫连丰说佛修就是修炼佛法,而佛法是世间一切妖邪的克星。
清羽又问要是有佛修用佛法害人呢?
赫连丰想了想,说道:“若是他心中无佛,纵然修炼的是佛法,也和那些邪修并没有太大的差别。毕竟,不管我们修炼的是什么,到最后的目标都是一样的,并不是要让我们去为恶。就像清羽你是道修,可是你却并不会去为恶,因为那样的话你的心就已经偏了。一个心已经不在正途上的人怎么还能够称之为修道之人?”
清羽点点头,感叹了一声说道:“你们读书人就是大道理多,不过你说的我都明白。”
她微微一笑,跟赫连丰说话她感觉很轻松,整个人好像都变得明朗起来,有些萦绕在心间的乌云好像也已经散去,心情都变得好了起来。
想到一个问题,她忽然问道:“你来东海也是来找灵感的么?”
赫连丰道:“本来是这样,不过想到清羽你明天就要走了,留我一个人在这茫茫海上,顿时就觉得好多心思都没有了。既然见到了清羽,我自然要把你送回到岸上这才行啊。到时候我们找一间 酒楼,好好地聊聊。初次来东海,不知道清羽有没有好的去处可以推荐的?”
清羽愣了愣,这才明白他的意思。感情他以为自己是本地人世啊。
“我也不是本地人,你要是想找酒楼的话我倒是知道一家,因为我也只喝过那一家的酒,叫神仙醉,我还喝醉了。”想到之前在酒楼喝得烂醉如泥,清羽就忍不住好笑。
其实她的心里是清醒的,但是就是想要自己醉一场,所以半点手段都没有使。
不过那神仙醉真的是好东西,竟然能够让她感受一场醉酒的滋味,就是醉酒的感觉不太好,感觉整个人的脑子都开始 变得不好使了。
想到这里清羽就忍不住笑,只是那笑容未免有些过于苦涩了,毕竟一想起自己为什么喝酒就会想起花灵。
花灵他已经不在了啊……
赫连丰看了她一眼,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开口说道:“这么好的酒我可一定要去尝尝,到时候清羽你就当我的向导。我可是走到了云水城都没有好好看看,直接就到东海来了。”
清羽也没有心思说其他的,就应承了袭来,说到时候一定带他好好看看云水城。(未完待续。)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