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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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宫里,能够让她们这些公主听见的自然不会是什么荤段子,但是她常常在外头跑,又没有表明身分,听到的说法也更多了,只是虽然听了不少,但那些人常常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她也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意思,想来他应该见多识广,问问他总没错吧

    杜若香脑子才这么想,就很直接的问出口了,「不二哥,外头的人都说那个大将军天赋异禀才会连死了三个妻子,这是什么意思又是哪里天赋异禀啊」她雏了皱眉头,「我头一次听见的时候,还悄悄找了路人想问清楚,结果他们都一脸怪笑的看着我,还说那是男人才知道的,害得我实在不好意思再随便问人,不过我们两人也算挺熟的了,你应该可以同我说说吧」

    仲孙渚本来正在喝饭后的解腻茶,没想到茶还没入口,就听到这个问题,身子瞬间一僵,他看着坐在对面的她那单纯的眼神,里头满满的好奇说明了她是真的想

    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也当真不明白何谓「天赋异禀」,并不是存了嘲笑的心思。

    他沉默了半晌,觉得实在很难解释,这可是有关男人的脸面,且又该怎么跟个姑娘家启口

    他想了半天,最后还是只能这么说道:「什么天赋异禀都是瞎说的,我认识大将军,他跟我一个样儿。」

    其实他也这样向别人解释过几次,但是当他第三任妻子去世后,就没人再相信他了,大家比较相信他们推测出来的说法。

    杜若香对于他这么平淡的回答有点不满意,微微探过身,自以为是的小声说道:「真的一个样儿其实我也觉得什么天赋异禀是假的,要不然那些人说什么驴儿似的大小,还说一次就得两、三个时辰,我就猜了,那应该不是什么好话,大概是什么病吧要不人哪里有什么地方能够有驴儿似的大小我看你也不像啊只是那什么两、三个时辰,该不会是你发病的时间吧那可真折腾人。」

    仲孙渚面有难色,耳尖已经带着微红,突地拿起刚刚放下的茶水,整杯的往嘴里灌去。

    他第一次觉得这样的话题带给他的不是难堪和不耐,而是满满的尴尬。

    见她丰润的红唇一张一阖的讨论着他裤裆下的尺寸问题,还说那时辰该有多折腾人,他脑子里冒出的全是一些让人脸红的想法。

    他清咳了几声,难得主动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外头多是传言,不能当真的。」

    她点点头。「这倒是,不过也传得太不像话了,其实你若是真的有了什么毛病,也不该讳疾忌医,找个好一点的老大夫好好看看,让他们知道你的确没有什么大毛病,你三任妻子的死也不关你的事。」

    「咳咳我明白了。」仲孙渚苦笑道,他再怎么解释也抵消不过流言,难不成只要有一个人质疑,他就要脱一次裤子吗

    杜若香没再多说什么,她只是一时想起这个话题,况且她认为这件事情对他来说应该算是一件伤心事,她也不好多加探究,方才会问,只是想稍微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仲孙渚见她不再多问,不禁暗自松了口气,怎料他才刚庆幸没多久,她忽然拉着他往旁边一闪,整个人偷偷摸摸的像是在躲着什么。

    他看着几乎整个人缩到桌子下的杜若香,有些尴尬的问道:「这是怎么了有东西掉了」

    杜若香小心的探头,看到站在烤鸭店外头一名穿着绿色宫女装扮的姑娘,瘪了瘪嘴,小声的回道:「不是,你帮我看着,等店门口那个穿着绿色衣裳的宫女走了,同我说一声。」

    仲孙渚也不多问,就按照她的话盯着那个宫女瞧,直到那宫女提着包好的烤鸭,又朝他这个方向啐了一口登徒子,才默默转过头喊她起来。

    杜若香在桌子下窝了好一会儿,发鬓有些凌乱,脸色也不怎么好看,本来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也没了,看起来有点虚软。

    他不会安慰人,但也不想看她这副样子,想了想,他像是对待曾经养过的小狗一般,轻轻拍着她的头。

    自从早上闹了那一回,她就知道他不是个会说好听话安慰人的男人,对于他这种像在安抚小狗的动作,一方面觉得好笑,一方面又觉得眼睛、鼻头酸酸的,虽然她明知道这并没有什么,但是这样默默的关怀,却让她觉得很感动也很暖心。

    杜若香有点苦涩的勾起一抹笑,闷闷的道:「我知道你就算好奇也不会直接问我为什么得躲着那个人,如果是别人我是不会说的,但是我却突然很想告诉你。」

    仲孙渚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却并不觉得特别高兴,反倒有些淡然的回道:「如果你真不想说,不要勉强自己。」

    这是他独特体贴人的方式,只不过常常被军营里兄弟们笑他装腔作势。

    她瞪了他一眼,然后红着眼眶噗哧一笑。「我就是想说,听我说说吧。」

    他顿了顿,有些为难地道:「既然你这么想说,那就说吧。」接着还拿起茶壶替她又倒了一杯水,便安静地等待着。

    见状,杜若香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心里想着这人果然别扭得不行,她说不说了,他就装体贴不听,但是当她稍微坚持一下,他又表现出这种恩准的派头来。

    她双手包覆着透着温热的茶杯,慢慢地道:「早上,我不是问你觉不觉得我胖吗其实你就算老实说我胖也没什么,因为我老早就习惯了。」

    她望着茶水蒸腾而上的热气,思绪飘到久远以前。

    「我打小就是个胖娃娃,只不过小娃娃的时候胖,人家还会称赞一句有福气或是白白嫩嫩的真是讨喜,但是等我到了五、六岁还是胖,所有人的眼神就都变了,

    都说我是不是吃得太多又不动,才会胖成这样,现在,我都已经到了能够成亲的年纪了,别的姑娘都有人打听,只有我唉,我娘也一天到晚叨念。其实我一直都不认为我胖,我觉得人活得开心就好,为了让自己再瘦一点,连吃饭都要算几颗米的日子我过不了,所以我一直不去理会那些闲言闲语,只是」即使不去理会,但心还是会受伤的。

    杜若香若有所思地转着茶杯,手指在杯口轻划着。

    「但我不去理人,宫里的姐妹们却不想放过我,每次只要发现我多吃一点,就会想尽办法讽剌我、嘲笑我,就说刚刚那个宫女吧,若是让她看见我在外头吃烤鸭,回去铁定又是一阵嘲讽等着我。」

    吃得浑身都是油,还吃那些油滋滋的东西,真不知道你怎么还有脸活着丢我们白王家的颜面

    她想起上次其他人讽笑她的话,倏地脸色一白,觉得杯子都要拿不稳了,眼中也泛着泪。

    她不懂,她只是没有像她们一样而已,为什么就要不断的受到这样的污辱

    她每次看到那些鄙视的眼神,表面上虽然假装不在意,但是心里还是很难过的,只是没有人会明白,也没有人想明白。

    仲孙渚第一次看她这副模样,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那么难过,但是他发现自己因为她的难过而感到不开心。

    悲伤的情绪不适合她,他还是只想看见她灿烂的笑着。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身为宫女,怎能还能有娘亲还有,宫女就算要成亲、提亲,也得到了年岁,她的年岁也不对啊,她该不会是仲孙渚心中有点隐隐约约的猜测,就等着去证实了。

    杜若香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完全没意识到她毫无遮掩的真心话,已经曝露了她早先说的谎。

    她红着眼眶,紧咬着唇,试图睁大眼眸不让眼泪落下,有些哽咽的问道:「我问你,我真的很胖吗我是不是胖得没人要了我是不是真的是姑娘中的耻辱」

    他定定的看着她,眼里有着无法错认的真诚,且相当坚定的道:「不,你不胖,你很好,我知道的香儿就该是这样子的,若瘦得像其他姑娘那副竹竿样,那该多奇怪啊」

    闻言,杜若香其实是想笑的,但又觉得着实被他这番话安慰到了,又感动得有点想哭,她能感觉到嘴角微微抽动,但鼻头皱着,五官有些扭曲,反倒显得古怪。

    然而仲孙渚却像在看个大美人似的,眼里只有温柔。

    「真的」她仍不太有自信的问道。

    「真的。」仲孙渚笃定地表示。

    「真的真的我真的不胖」

    「真的」他在军中说的任何话从来没有人敢质疑,且话通常只说一遍,但不知为何,对她,他仿佛有着用不完的耐心。

    「你真的不胖,虽然你看起来白白嫩嫩的,但是跟猪比起来还是差了很大一截,没有那么多的肥油,还有脸虽然有点圆,但是很讨喜,嗯还有皮肤也比那些弱不禁风的姑娘要好多了,就像上等的猪油一样。」

    乍听之下,杜若香一脸愕然,不明白他这是在捧她,还是换了法子在讥讽她,随即想起他向来不多话,又联想到他有些别扭的个性,她忽然醒悟了。

    难怪他不爱说话,如果不熟悉的人听他这种说话方式,不气死才怪

    想明白后,她只觉得感动,因为有这么一个人愿意这样哄着她,不,应该说他不是在哄她,而是他是真的这么想,也真心接受她的缺点。

    她刚刚忍不住没落下的泪,这会儿因为情绪有些激动,反而被逼了出来。

    见状,仲孙渚不免吓到了,以为自己又说错了什么,才惹得她更伤心。

    杜若香边哭边用手背抹泪,看起来狼狈又幼稚,但是她却很高兴,尤其看到他手忙脚乱、慌乱的神情时,心中更是充满了满满的幸福和温暖。

    他抽出自己的帕子,全身僵硬,手又上又下摆动着,不知所措,又有些笨拙的说道:「别、别哭了,我是真的不觉得你胖,我觉得你你这样就很好了,比任何人都好。」

    即使他是在哄她,她也觉得高兴,擦乾了泪,噗哧一笑嗔道:「行啦,就是哄我也不能这么夸张,就我这样的也只有你觉得好,你都忘了,那天那些拐子还说我胖得跟猪一样,拐了我回去都算赔本呢」

    仲孙渚见她终于不哭了,暗自松了口气,也比较有心情回话,「那是他们没眼光,所以最后才会被抓。」

    听他这么一说,她又想起他刚刚也说她像上等的猪油,忍不住笑了,然后转头一看,就见烤鸭店的老板正尴尬的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不禁有些尴尬地问道:「老板,有什么事吗」

    老板提高了手中的油包,脸色不变的道:「这是客官您订的另外一只烤鸭,还有刚刚您说要带走的鸭架子,我给您送来了。」

    可心里却忍不住偷偷埋怨,如果不是她发现了他,他不知道还要站在这里听他们打情骂俏多久。

    杜若香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头,连忙接过东西,给了银子就拉起仲孙渚往外走。

    店外,已是彩霞满天,路上行人来往纷纷,却没几个人注意到他们,她抬头看向仲孙渚,发现他也正好低头望着她,不自禁露出一抹甜笑。

    「走吧再去下一家就回去了」

    「嗯。」

    他淡淡浅笑,接过她手中的油包,手指轻划过她的掌心,就像羽毛的勾挠一般,也同样划在她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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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她真正的身分是什么,起码,在他心里,她就只是贪吃爱笑的香儿。杜若香红了脸,手指却反勾住他的手,油包就落在两人的手间,在没有人注意到的时候,他和她的小指轻轻勾在了一块儿,谁也没有把手收回,维持着这不怎么舒服的姿势,心中各有各的甜蜜。

    尤其是第一次初嚐情滋味的杜若香双颊飘红,脸上挂着有点傻的笑容,闻着从身边隐隐约约传来的烤鸭香,心中觉得幸福无比。

    烤鸭啊烤鸭,真是一道带给人幸福的好味道,不是吗

    自从最大的拐子团让仲孙渚给破了,京城暗里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尤其是那暗无天日的地牢里,曰日都不间断的拷打声和哀号声,让不少精于刑事的老衙役也都忍不住抖了抖。

    神武大将军手下的人果然不愧是杀人不见血的,那逼供的方式完全就是只留着人一口气说话而已。

    至于神武大将军本尊也是最让人胆寒的,什么都不说不问,只是冷冷的坐在一旁看着,完全证实了神武大将军这个位置可不是世袭来的,而是真的一刀一枪在沙场上拚杀过的。

    另一厢,同样也有人被仲孙渚的举动给闹得不得安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仲孙渚好好的兵不练,怎么突然管起闲事来了」一名穿着锦衣袍子的年轻男子恨恨不平的来回踱步怒骂着。

    另个管事模样的男人也是一脸不解。「约莫是从胡三那些人的嘴里撬出些什么来了」胡三是第一批被抓的那些拐子里的其中一人。

    锦衣男子眼一眯,停下了脚步。「既然如此,那就是要好处了看他是要女人还是金银,送过去就是,让他别再找碴了。」见管事的一脸为难,锦衣男子难掩不悦,「怎么,难道那人胃口太大,还是要的是难得之物,要不然怎么不说话了」

    管事的苦笑道:「这倒不是,若说换了别人还有可能因为收了好处而停手,但仲孙渚却是万万不可能的。」

    锦衣男人只对仲孙渚在战场上的威名有印象,但是其他的就不了解了,立刻用眼神示意管事继续说下去。

    「仲孙渚是仲孙家正房的唯一血脉,那些旁支大多不知去向,而正房的大人却都在仲孙幼时就二身亡,那时候还有一说,仲孙渚命硬,才会克死家中所有人,众人本以为以武将起家的仲孙家会就此没落,谁知道仲孙渚七、八岁时,就要求家中老奴托人让他进入军中,一路打杀至今,获得将军位置,重新撑起家门,这样的人,不说有人拉拢,就是想送些好处或得庇护的人也不少,只是到现在,别说曾听说过他为谁说过情了,前两年在边关上,一名老将因为不守军法,犯了他的忌讳,还让家里人送礼想免了责罚,结果最后不只那人,就连送礼的家人都在大军之前脱了裤子,重重的打了三十军棍,家里人甚至还不敢说一声不是,就是圣上也称赞了,所以这人若要说用好处拉拢,那是行不通的。」

    锦衣男子恨恨的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不成要让他继续坏了我们的好事」金矿能够多挖点就是多了一天的进帐,仲孙渚现在打乱了他原本的计划,他就得花更多的时间和人力去补回来。

    管事的也知道这事是没了办法,只好沉默着等着锦衣男子下定论。

    「这事若不能好好的了结,那就别怪我们下狠招。」锦衣男子阴侧侧的笑着,「既然好处不能收买他,那就用威胁的吧他不爱金银美人,就不信他没有上心的东西,去好好查查,到时候若是他还真的好处不收,那就只能请他喝罚酒了。」

    第四章

    即使大多时候仲孙渚都待在府邸躲避他人多余的关心视线,但是偶尔出门一趟回来,府里的下人们还是能够感觉到自家主子的心情的确不错。

    下人私底下其实也挺爱说三道四的,尤其是三个迎进门的女主人不过几天就都到西方极乐世界后,他们半是忧心又半是烦恼的想着,不知要多久之后才会有新一任的女主子进门。

    而最期待的大概就是打小帮忙带大仲孙渚的窦奶娘了。

    现在整个神武将军府都是由她打点内外,只是神武将军府没个女主人还是不行,不能出门接帖子,也不能设宴款待下属的眷属,偌大一个宅邸,平日里竟鲜少有人上门,显得空空荡荡冷冷清清的,若是不看府邸外的匾额,又不知道底细的,大约还会以为这是哪间即将要废弃的宅子呢

    窦奶娘如今虽然已经不贴身伺候仲孙渚,但是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哪里瞒得过她,就是外头那些传得乱七八糟的流言,她一样也清清楚楚,只是碍于身分,她不方便对外澄清罢了。

    关于那些夫人们到底是怎么死的她也知道,虽然外头传得实在是不像话,但是如果不放任那些流言流传,他们也的确无法交代清楚几个夫人到底为什么一进入将军府,都活不过七日。

    唉,第一个是她没打听好,还以为是书香人家的千金,想必规矩还有个性一定错不了,就急急忙忙的让媒人帮忙说合,结果成亲当日,见新娘下了轿子还要两个丫头出力搀着,一放手就站都站不稳的时候,她心中就有些不好的预感,然后这新婚夜都还没过呢,新房那里就传来消息,说是夫人晕了,大半夜的她就赶紧让人去找大夫,结果还是没救回来。

    既然吃过一次亏,第二次窦奶娘可是挑了个武官家的女儿,那体魄她也是见过的,一餐能吃五碗饭,能拉弓能骑马,虽说容貌上有点欠缺,但是身强体壮就行,成婚当夜,她还以为自己能睡一个安稳觉了,结果少爷才刚踏入新房,新娘子边上伺候的又喊着要找大夫,就这样折腾了几天,原本活蹦乱跳的人竟然也去了。

    她听到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要厥了过去,她是不信她家少爷煞气太重克死人的流言

    ,但是不可否认,连死了两任新夫人,要找第三任就难得很了。

    最后逼不得已,窦奶娘只得找了一个农户家的姑娘,身子骨好,她还特地让人拿了八字好好的算了算,一连找了五、六个神算,都确定这姑娘是有福运的,她才下了聘。

    洞房夜当晚她根本就没睡,大夫也早早的请到了府里,结果那日少爷连新房都还没来得及入,就让军营那儿的事给拉去了,等到少爷某一晚回来,她想新夫人在府里这么多天都没事,才刚打算睡个安稳觉,衣裳才脱了一半,就听见大夫已经过去了,她连忙过去瞧瞧,就听见正院里已经哭声一片。

    她当下就软了身子,忍不住也跟着哭了起来,只不过她哭的不是没福气的新夫人,而是她可怜的少爷,每个夫人都死得莫名其妙,她家少爷要怎么才能再找到新夫人啊

    而且连续死了三个,怎么想都不对劲,她也不是没想过好好调查是不是有什么黑了心肝的要害她家少爷,只是查来查去,第一个夫人就是体弱病死,第二个是因为吃了相克之物,引发了身子不适才走的,这点也追查过了,偏偏那东西还不是她们府里准备的,这下也只能说是意外了,至于第三个也查不出个什么东西来,只能说是意外,那些夫人家里都没说什么了,她还能说什么

    她都已经一把年纪了,自打小帮扶着少爷长大,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够看见少爷重振仲孙家,然后赶紧生个小少爷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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