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荒坡男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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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昀指示虞瑾,加强对这个可疑电台的追踪,尽早把那个潜伏敌台挖出来。只是苦于条件限制,除了滨海市内配备了缴获的美制无线测向车外,研究所暂时还没能力对可疑电台进行定位追踪。

    这天傍晚,柳昀和许光波两人来到了研究所东北方向的一个小山坡上。看着落日余晖下的太湖美景,许光波低沉着声音道:“柳处长,谁能想象得出,在这片祥和的晚霞照映下,竟然潜伏着一个敌台。可惜啊,我们虽然知道了大致方向,却没设备追查出电台具体方位。”

    柳昀叹了一口气道:“小许,别着急。狐狸再狡滑,终有露出尾巴的时候。敌人太猖獗了,台湾的飞机经常来我们沿海地区袭击,就是这些潜伏下来的狗特务发送的情报。”

    两人正愤愤不平地说着时,忽然看到小山脚下有一个人影飞跑着。那人边跑边大喊着什么。两人侧耳细听,隐约觉得那人在大叫有人死了。

    两人对视了一下,不约而同地拨出手枪,向山下奔跑的那人迎了上去。

    柳昀和许光波抄近路迎面堵住了那个人,只见那人约摸十几岁大小,穿着破旧,象是附近的村民打扮。

    那小男孩子惊慌失措奔跑途中,突然见到两个大汉出现在面前,不禁吓得一下子跌坐在地,裤档中湿了一大片。

    柳昀冷静地道:“孩子,别怕,我们不是坏人。你刚才吓成这样,边跑边喊死了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孩子惊恐地打量了一下两人,见到他们手中的手枪,颤声道:“你们有枪,是公安同志吗?”

    柳昀笑了笑,点了点头,表示默认。那孩子才缓过一口气来,指着不远处的小山脚道:“公安同志,我在太湖边捉鱼,眼见天色已晚,准备回村里,忽然发现了半山腰中似乎有个白色的影子。”

    顺着那孩子指的方向看去,暮色中,柳昀和许光波却什么也没看见。他语气和蔼地说道:“孩子,你别害怕,告诉我们,你看到了什么!”

    那孩子喘了一会气,断断续续地告诉了他刚才见到的恐怖一幕,听了老大半天,柳昀和许光波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那孩子在太湖边用小丝网捉鱼,到傍晚时,已经捉到了十几条鲫鱼。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那孩子心里甭提多开心了。这点鱼拿到集镇上卖,足够他买几本作业本和几枝铅笔,甚至还能买上他最喜欢的几本连环画。

    他把丝网扛在肩头,提着鱼篓,哼着小曲向村子里走去。虽然江南地山很少见到有山,但在太湖边倒是分布着许多小丘陵。那孩子的家,就在一个小山坡下。

    他走到小山坡下时,眼睛无意中扫到洒满金色阳光的小山坡上,看到低矮的松林中,赫然出现了一样白乎乎的东西。

    小男孩看了一会,也没认出是什么东西来,他寻思,是不是谁家的塑料薄膜给风刮到了小山上?要是取回家,下雨天还能当雨披用呢!

    小男孩想到此处,便向小山坡上走去。一上小山坡,视线被密密的松林遮住,再也看不见那块白色的东西了。好在小男孩自幼在这里长大,对山上的一草一木自然熟记在胸,知道那白色物体所在的方位。

    快要走到那个地方时,小男孩突然心里一紧。他这才想起,这里有一座规模较大的坟墓。

    那座坟是晚清时期所建,听村子里的老人说,那坟主是一个有钱的财主。这老财主有一天夜里,不知什么原因,突然暴毙而亡。

    他的族人花了大价钱,匆匆在山上给他修了座豪华的坟墓。村民中有人生疑,老财主的身体状况一向健朗,怎么会一夜之间暴毙呢?而且死者家属又不报官,虽然连夜叫人修了座豪华坟墓,却没象其他有钱人那样风光大葬,而是在坟墓修好后就悄然下葬。

    这座坟墓,是老财主生前就开始修建了,到他死时,已经修建了大半。因此,老财主一死,他的族人便把他的尸体立即放进了坟墓中,连夜叫来匠人封了坟墓,又花了几天时间,把坟墓精心装修了一番。

    虽然大家都疑心老财主死于非命,可因为老财主平时刻薄对待乡人,大家都巴不得他早死呢,因而也没人追究这件事。

    只不过自从财主死后,乡人便对这座小山便颇为忌讳,很少有人敢上得这座小山。据说经常听得见小山上有异常响动,曾经把一个半夜喝醉酒路过的人吓疯了,从此以后,这小山便成了一座鬼山、荒山。

    小男孩突然想到了村人代代口口相传的这个故事,顿时头皮发麻。正想拨腿离开时,眼角已经发现了那个白色的物体。

    这一眼可不打紧,把小男孩吓得屁滚尿流。这哪是什么白色塑料薄膜?明明是一个身穿白衬衣的男人扑在那儿一动不动。

    听得小男孩说清了事情原委,柳昀和许光波发现,村子中已经有二三十个村民,纷纷向他们跑来。

    两人交换了一下眼色,火速向小男孩所说的方向跑去。不多时,他们已经来到了靠近那座坟墓的地方,果然发现了一个身穿白衬衣的男人面朝下扑在山地上。

    两人警惕地看了一下四周,许光波负责警戒,柳昀来到了那男人身边,蹲下了身子。他轻轻推了推那个男人,却没丝毫反应。

    触手之处,只觉那男人身上已经冰凉。柳昀把那男人的身子翻转过来,只见那男人圆睁着惊恐的眼睛,张大着嘴巴,一动不动,显然已经僵硬。

    他伸手探了探那男人的人中位置,发现已经鼻息全无。柳昀皱着眉头,仔细地检查了一番那男人的身子,却并没发现明显的外伤。

    难道这人是吓死的?柳昀心中立即产生了一个巨大的疑问:他看到了什么事,能把一个人活活吓死?

    柳昀的目光对准了不远处的那座孤零零的大坟。这坟墓足有十几平方大小,除了一座高大的墓碑外,整个坟墓还铺设了巨大的花岗岩。

    这时,山脚下的村民,都来到了半山腰上。许光波大吼道:“你们别靠近,这里死了人,我们正在查案。”

    柳昀把视线从坟墓上收回,对着人群道:“乡亲们,你们都是这个小山脚下村庄里的吗?这里发现了具尸体,你们有谁认得此人吗?谁上前来辨认一下?”

    人群中涌起一阵骚动,村民们议论纷纷,可是谁也不敢上前一步。

    在柳昀再三请求下,终于有个男子大着胆子慢慢挪到了柳昀身边。他只对着那尸体看了一眼,便惊呼了起来:“这不是小六子吗?中午还见到他在喝酒,怎么这会儿突然死在这里了呢?”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许光波吼道:“乡亲们,请保持安静,配合我们查案。”

    柳昀神情肃穆地问那个男子道:“小六子也是你们村子上的人吗?你中午时见过他?”

    那男子惊惧地答道:“公安同志,小六子正是我们村上的。他很早就没了父母,又不老老实实地干活,平时好吃懒做,偷鸡摸狗。村子里的人,见到他就感到头疼,没人喜欢他。”

    “今天中午,我从太湖里打鱼回家,路过他的家门时,见到他一个人正在喝酒。他见我拎着鱼篓,还叫住了我,硬是从我鱼篓中抢了两条鱼。唉,碰到这种无赖,我也不敢得罪,只有认倒霉的份了。”

    柳昀问道:“那个小六子,平时经常喝酒吗?喝了酒他一般还会做什么事?”

    那男人道:“小六子是个酒鬼,每天都要喝得醉醺醺的。他平时又不干活,除了偷鸡摸狗换点酒钱外,还喜欢喝了酒到山上转悠。”

    柳昀奇怪地道:“他为什么一喝酒就喜欢到山上转?”

    那男子道:“公安同志,我们这一带很少有山,太湖边倒是有一些小山。因此,在许多人眼里,这里就是风水宝地。据说以前的有钱人家,死了人都会在这附近的小山上选墓址安葬。”

    “前几年战乱时,这里刮起了一股盗墓风,甚至还有国民党兵光天化日之下,堂而皇之前来挖坟。山上到处可见被盗墓者挖开的盗洞,因此,小六子喝了酒就喜欢来山上转悠,他曾对人吹嘘过,有一次他在山上无意中捡了个陶罐,结果到集镇上一转手,竟然换了十个大洋。”

    “从此后他一发不可收拾,总想着那些好事。每次喝了酒就到各个小山坡上乱转,总想着再捡些宝贝。没想到啊,这个坟太凶了,他今天不走运,竟然死在了这里。这小六子虽然胆大,可听说他有心脏病,肯定是他看见了鬼,活活吓死了!”

    柳昀听完后,沉默了一会道:“小许,你回去叫几个人,把小六子的尸体先弄回去。”

    他又转向村民们道:“乡亲们,天色马上快黑了,你们赶快回家吧。这里的事,由我们处理,大家先散了。”

    村民们不敢多逗留,大家聚在一起,赶紧向山下奔去。

    不多时,许光波带着五六个战士来到了小六子的尸体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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