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立即安静了下来,柳昀看着下面坐着的十几个人,清了清嗓子道:“同志们,欢迎你们来到太湖渔业研究所工作。李部长想尽办法,把你们召集到一起,送到我这儿来,想必你们也明白你们的使命不是真的前来钓鱼的。”
众人哄然大笑,柳昀接着道:“同志们,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柳昀,是这个研究所的负责人。你们可以叫我柳所长,也可以叫我柳处长,甚至可以叫我小柳。各位都是电讯分析方面的人才,进入我们研究所后,你们的工作就是我们的核心之一。”
他顿了顿,扫视了一遍众人,严肃地道:“在你们即将进入工作岗位时,我想让保卫科的许科长,向你们宣布一下我们研究所,特别是核心单位的纪律和保密条例。下面有请许科长给大家讲话。”
众人又是一阵热烈的鼓掌,许光波面无表情地走上前,一言不发,众人却都被他眼中闪烁的冷光震慑住了。
隔了一会,许光波才把研究所的条例给大家讲解了一遍。他的发言,言简意赅,语气平缓,却让人感觉得到他不怒自威。
会议室里顿时沉默起来,看着大家有些紧张的神情,柳昀笑了一下,打破了沉默:“你们哪位是周小强同志?听虞瑾同志介绍,你是李部长分配来的人马中,技术力量最出众的一位。”
一位戴眼镜显得很斯文的中年男子站了起来,谦逊地说道:“柳处长,鄙人正是周小强。我代表各位同志,对我们能进入研究所工作表示由衷的荣幸。请问一下,柳处长要我们做哪些工作?”
柳昀走到人群中,和周小强握了握手道:“周小强同志,辛苦你们了。你们的工作重点,就是截获敌特的电台讯号,并予以跟踪、分析,直至破解敌人的电台密码并挖出潜伏敌台。”
周小强转身对着十几个人道:“同志们,柳处长安排的工作任务你们都听到了没有?大家有没有信心圆满完成任务?”
众人顿时齐声高喊道:“请柳处长放心,我们一定圆满完成任务,必不辱使命。”
柳昀拱手道:“谢谢诸位!以后你们就是我们研究所的千里眼、顺风耳,我们能不能挫败敌人的阴谋,很大程度上得取决于你们的表现。同志们,你们有什么困难尽管提出来,我能办到的,一定尽量满足你们!”
周小强迟疑了一下道:“柳处长,不瞒你说,除了我之外,他们都没真正接触过密码破译。这十几位同志中,有七位是电台监听员,还有六位是数据分析师。”
柳昀皱了一下眉头道:“周小强同志,这方面我是外行,你能不能对我说得祥细些?”
周小强道:“柳处长,这么说吧,电台监听员你肯定知道,就是负责接收并区别是加密电台还是普通民用电台,并用录音磁带记录下来。而数据分析师,他们的武器就是算盘。他们会把接收到的大量电台信号,按照一定的计算方法,进行大量的数据计算,直至最终破解敌台密码。”
“当然,前提是先得给他们提供数据计算方法。而这数据计算方法,就是一个模型,也就是破译思路。这部分工作是最重要的,必须由精通密码破译的人才能提供密码破解思路。”
“在我们这十几位同志中,真正接触过密码破译的也只有我一个人。虽然我们有信心完成柳处长交给我们的任务,但我心中还真的没有底,毕竟我还没**破译过敌特电台的密码。”
柳昀脸色凝重起来,会议室中也一片死寂,谁也不敢说一句话。柳昀想了一会,突然眼睛一亮,大声喝道:“虞瑾,我忘了一件重要的事,你现在赶紧到我办公室,把李媛同志请来。”
虞瑾迟疑了一下道:“柳处长,这不合规定,似乎不妥吧?这里的同志,都是李部长经过严格审核才批准到这里工作的。你今天带来的那位女同志,我听许科长简要介绍了一下,她因为政审问题,应该没有资格参加今天的会议。”
柳昀沉着脸道:“虞瑾同志,请你服从命令。这事由我负责,出了事由我一人担当,李部长那里我会向他解释的。”
虞瑾应道:“是”,便离开了会议室。不一会,她再次打开了会议室的门,李媛跟在她身后出现在了会议室门口。
柳昀对李媛招了招手,示意她来到主席台前。李媛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大大方方地向柳昀走去。
柳昀身边的周小强,推了推眼镜,脸上露出讶然之色,惊喜地道:“李教官?真的是你吗?”
柳昀疑惑地看着周小强,逼视着他问道:“周小强同志,你怎么叫她为李教官?难道你认识她吗?”
周小强略显激动地道:“柳处长,抗战时,李教官和我都在黑室工作。虽然我比她年龄大,可在技术上是她的学生。日本战败投降后,黑室宣布解散。在一位地下党的争取下,我来到了延安。从此,就再也不知道黑室其他成员的音讯,没想到今天在这里又见到了李教官。”
李媛也颇为吃惊地看着周小强,楞了许久方才道:“你是周小强?”
周小强赶紧点了点头,走到李媛面前向她伸出了手。两双手紧紧握在了一起,两人眼中都噙着激动的泪花。
柳昀见状,笑着道:“原来你们是老相识了,这太好了。周小强同志,我现在把李媛同志调来配合你开展工作,你觉得怎么样?”
周小强惊喜地道:“柳处长,你真是好眼力,竟然找到了李媛教官。有了她,破获敌特密码,那可是迟早的事。对了,有李教官在,我可担不起让她配合我工作的话啊。柳处长,我还是做李教官的副手,配合她工作才说得过去。”
柳昀笑了一下道:“好了,周小强同志,你也别谦虚了。这样吧,既然你如此敬重李媛同志,那么,下面由我来安排一下工作分工。你做电讯科科长,仍是负责电讯科的一切工作。至于李媛同志的安排嘛,由于某些特殊原因,暂时还不能安排她的职位。”
“我建议,由周小强同志负责电讯科的全面工作,李媛同志则重点负责密码破译,周小强同志在这件事上,担任李媛同志实际上的副手。”
会议室里顿时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虞瑾和许光波都不禁以钦佩的目光看着柳昀,既佩服他的工作魄力,又为这其中的风险感到担心。
会议结束后,许光波领着众人向后院走去。到了后院大门口,众人在许光波的带领下走向内院,虞瑾却被两个全副武装的警卫拦住了。
一名警卫对虞瑾敬礼道:“虞瑾同志,对不起,您不能入内。除了电讯科的同志能进入,整个研究所的人,就只有柳处长和许科长才能入内。”
虞瑾一楞,随即淡淡一笑道:“没关系,电讯科是我们单位的核心部门,我自当遵守纪律。”
说罢,虞瑾便转身离开。柳昀站在办公室的窗户前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心内说道:“小虞,对不起了!我肩上的担子太重了,不得已采取特别严格的纪律措施。”
一转眼又过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柳昀办公室的门轻轻敲响了几下。柳昀大喝一声道:“请进!”
门打开了,李媛出现在柳昀的办公室门口。看到李媛进来,柳昀笑着道:“李媛同志,我正想找你呢,你倒自己来了。”
李媛轻声道:“柳处长,我想向你反应一些事!”
柳昀呵呵笑道:“李媛,是不是你们的工作取得进展了?先不要急,我有一桩大喜事告诉你!”
他喝了一口茶道:“李媛同志,我把你的情况汇报给了李部长。李部长开始还不同意,在我再三坚持下,他终于同意了我的请求。批示道:特事特办,李媛同志的身份在暂时没有完全调查清楚前,享受副科级待遇!”
李媛却并没有表现出柳昀设想中的那般惊喜,她淡淡地道:“感谢柳处长的信任!待遇什么的,对我来说没什么意义。能听到熟悉的电台声,我已经很满意了,对我来说,电台就是生命。”
她顿了一下,脸露为难之色道:“柳处长,我们在工作中碰到了问题。虽然我们监听到许多可疑的小电台,但李部长分配给我们的电台都太落后了,功率又小,追踪不到台湾方面的信号。”
柳昀楞了一下,叹口气道:“李媛,刚刚解放,目前的条件还很困难。这三部电台,还是解放战争中缴获的,李部长可是绞尽脑汁才能我们争取来的。你的问题我记下了,我会想办法搞到大功率电台的。”
“对了,你们电讯科,这两天工作上有没有什么进展?”
李媛认真地道:“柳处长,经过我们跟踪,发现在这里东北方向有一个电台相当活跃。而且这电台信号还是加密过的,疑为敌特潜伏电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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