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大喜,“芈丹现在此地?他身边是不是还有个姓凤的小子?”
羊单哼道,“正是,我一看那小子就知道他也不是个好东西,果然不是个东西!”
那人道,“事不宜迟,羊将军,请立刻点派人手将他们抓起来,那两人武功都不弱,若是误了时机,他们逃走就麻烦了!”
羊单诡秘地一笑,“不急,连她老子都神不知鬼不觉败在我手里,我还收拾不了她一个丫头片子?”
那人笑道,“此事说起来真是一绝,连公良先生都猜不透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知小人今日可有幸,将军能给说道说道?”
羊单问道,“你一口一个公良先生,这人到底是什么来路?”
那人笑道,“将军既然已归于莫敖麾下,日后自然少不了要与公良先生来往,将军日后自然便知。”
羊单叹道,“是啊,我已归于莫敖麾下。说起来,我跟随芈烈将军已近二十载,要不是莫敖为我寻着了失散多年的幼女,我又怎么会轻易为他所用而令芈烈将军有此一败?但正所谓独木桥好上不好下,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那人道,“愿闻其详。”
羊单道,“当日,白起派他的大将蒙绛在关外挑战,芈烈命令坚守不出,蒙绛便命人污言秽语,骂个不停,其中还提到,听说芈大将军之女芈丹乃是绝色美女,我白起将军闻名已久,愿为良配,如此秦楚便可结为秦晋之好,岂不美哉?”
“芈烈便道,秦晋之好,而今晋安在哉?如此美意,愧不敢领。蒙绛便怒,骂芈烈不识抬举,翌日秦破郢都之时,定将芈丹编入仆妇丫头之列,赐予秦军中最下等的军士,让芈烈也落得个千秋耻笑。”
“我见蒙绛此言一出,关上将士人人激愤,心中一动,呐喊一声,开城门,领着自己的一彪人马杀出,芈烈想要阻止已是不及。那蒙绛不愧为白起手下第一大将,战不到二十合,我心中已有些惧怕,但为了引芈烈出来,我死命扛住。忽然左右两侧发一声喊,冲出两支秦军,我的人马陷入死境,很快伤亡惨重,剩下没几个人了。”
“我知道芈烈甚重情义,定不忍就此看着我跟随了他二十年就此战死,但此刻想必还在犹豫,于是喊道,守关要紧,千万不要管我!话音未落,已被蒙绛抽出重锏一锏打中后背,跌下马来。芈烈再也忍不住,带领人马杀出,秦军早就等着他出来,将旗子一摇,更多支埋伏的人马杀出,楚军立刻陷入重围。”
那人问道,“既然如此,为何当日将军和芈烈没被秦军擒了去?”
芈丹略带苦涩地一笑,“芈烈岂是无能之辈?他的武功在诸国不敢说,但在楚国至少能排上前三,他奋力杀退蒙绛,将我救上马,就要带我突围而出。我知道如果就此突围而出,楚军绝不能说就是败了,只能说是小挫一阵,于是装作伤重难行,又落入秦军阵中。”
“芈烈无奈,再次催马来救我,如此一来,秦军围困更甚,饶是芈烈最后保着我浴血杀回关上,楚军已是大败一阵,折了许多兵马。”
那人击掌笑道,“妙哉!此战之败因虽为将军,但芈烈身为主将,自然无可推责,于是便为莫敖在廷议上攻击他创造了机会,于是便有了后来回郢述职之事。”
我和芈丹在屋上听得心惊不已,芈丹目中闪着寒光,若不是我的手紧紧按着她的肩,估计她早已冲进去。
却听那人又问道,“羊将军既然智计无双,那么准备如何对付那丫头和那小子?”
羊单略一思索,道,“给他们安上个秦国奸细的罪名如何?”那人道,“如此最妙,只是如何施行?”羊单哼的一声,“还要什么施行?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那人道,“好极,哦,对了,到时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将军可愿意?”羊单道,“既是自己人,你说便是。”
那人道,“公良先生与那姓凤的小子有些过节,到时候擒住,交由小人先略施惩罚如何?”
羊单想,可借机与这位“公良先生”建立关系,便点头答应,“这是小事,何足挂齿?”那人大喜,“如此我代公良先生多多拜谢了!”我却立刻明白,那人是冲着定秦雌剑来的,不愿羊单知道太多,分了功劳去,故有此一请。
密谈至此,已没什么可偷听的了,我和芈丹悄然回到住处,芈丹恨道,“羊单这个狗贼,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我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该想想如何抢得先机,揭破他的真面目。”
芈丹哼一声,“你有什么好计策?”
我想了想,道,“我们可以给他们演一场戏。”将那六名民夫叫来,说了一遍,芈丹脸上略显喜色,看我一眼道,“时间如此仓促,没想到你竟能想出这种办法。”
校场上,我带着芈丹和那六名民夫大摇大摆走到中央,朗声道,“各营垒的将士们请出来,有好戏看了!”芈丹的美色已在军营中引起轰动,听说她来了,各营将士立刻倾巢出动,将校场围得满满的。
不一时羊单和那人也闻声出来,站在门前石阶上,未发令立刻将我们擒拿,想必是想看看我们究竟弄什么花样。
我见时机已道,便大声道,“军中枯燥无趣,奉羊大将军之命,我们为大家演一出戏,大家说好不好?”众人轰然叫好。我道,“那我们是不是该感谢大将军呢?”众人又轰然说是。羊单站在石阶上,摆了摆手,脸色变得有点难看。
我让芈丹和六名民夫摆开了场势,说道,“咱们军人保家卫国,忠于君上,最爱看的想必也是战场厮杀之戏,今日我们便献丑为大家博个乐子,大家一定要睁大眼睛看好了!”
说罢扮作骑马的阵势冲上场,说道,“话说先朝时期,有一大将姓列名迷,为国驻守边关,他国来犯,坚守不出,于是他国的大将便破口大骂,骂列将军是缩头乌龟,列将军身边有一多年老部将,不好意思,就是凤某扮演的了,忍不住大怒,拍马杀出。”我冲向六名民夫,立刻被他们围住,左突右冲不得出。
“那老部将被围住,突围不成功,便大喊,列将军,你快来救我!”我捏了嗓子,声音尖细,众兵卒轰然大笑,虽然都知道我们演的是那日之事,但不知我们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也不以为意。
却听笑声中羊单一声断喝,“放屁,老子当日喊的是大将军你守好关门,千万别管我!”
我笑笑,“你说是就是了。那咱们有错就改,演戏继续,于是那老部将大喊,大将军你把好关门,千万别管我。列大将军乃重情重义之人,岂有坐视之理?于是便带领大军杀出。”芈丹冲出,杀退六名民夫,带我冲出围困。
我蹲下道,“大将军你先走,我..我要出个恭。”众观众又轰然大笑。羊单脸上青红不定,怒道,“老子是伤重难行!”我道,“正是。大将军你先走,我.。。我伤好像有点重,走不动了。”
芈丹问道,“兄弟你伤在哪里?”我面带愧色,“说出来羞煞人,我.。我屁股上中了一刀,其他别无伤处。”众人又笑,芈丹道,“既如此,我来背你。”作势要背我,六名民夫又将我们围住,芈丹奋力再次将他们杀退,背着我要走。
我从她背上挣脱,说道,“大将军你先走,我.。。我的右屁股好像又中了一刀。”芈丹怒道,“你的腿又无事,为何不走?”我道,“报.。报告大将军,咱们的人还没死光,你还没有战败,陷害你的人还没有拿到谋害你的借口,我怎么就走?”
芈丹怒道,“你到底要怎样?”我道,“再等一等。”那六名民夫朝空一阵乱劈,我道,“好,我们的人死光了,咱们败局已定,可以走了。”芈丹道,“我不走了,我还是战死吧!”我大惊道,“你战死了,谁来背负战败之名?求求大将军你,看在我跟了你二十年的份上,跟我回去,领受那冤屈吧!我.。。我一定不会忘了你带给我的好处的!”拉着芈丹逃回。
静,上万人的校场死一般的静。突然羊单怒喝,“将这群乱言惑众者给我拿下了!”声音回荡久久,没有人动。
我大声道,“兄弟们,我问你们一句话,芈烈大将军平日待你们如何?”众人轰然应道,“视若子弟,恩重如山!”我又道,“那羊单大将军平日待你们如何?”鸦雀无声。
芈丹双泪长流,抱拳道,“各位大哥大叔大伯们,刚刚你们看到的绝不是戏,当日实情确是如此,请看在家父平日待大家不薄的份上,今日用你们的良心,为小妹主持公道!”说罢深深一鞠躬。
她的悲哀有一种动人心魄的美,让人油然而生一种保护的冲动。静默半晌,忽然山呼海啸般一声呐喊,众军士向羊单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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