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生命能承受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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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是之前太累的缘故,这一觉我睡得特别踏实,大约晚上**点才从梦中悠悠醒来。护士姐姐帮我把点滴瓶取下来,并告诉我今天的点滴打完了,对此我并没有任何表示,如果可能的话我宁愿不打点滴,因为医药费太贵了。但不得不承认,大医院比一般的小诊所要强上好几个档次,打完点滴,我已经感受不到多少疼痛了。

    护士姐姐看出了我的心事,她将点滴瓶和胶管放进器皿里,一边给我检查伤势一边说道:“既来之,则安之,你的医药费已经缴了,就是你现在出院剩下的钱也不可能退给你。”

    我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有心询问,但护士姐姐明显不给我这个机会,说了句恢复得不错之后她就走了。

    看着护士姐姐那人畜无害的笑容,我顿时有一种进了贼窝的感觉,医院的药不仅贵,而且还不允许讲价,你不消费都不行。这趟进医院至少要花掉一两千,这对我来说绝对是一笔巨款,现金对数字很敏感的我,花的每一分钱都要精打细算,但显然,这次是被宰了。

    我郁闷的坐在床上,同时,计算着日子,离开学只有两三天的时间了,我到哪里去弄那么大一笔学费?想了半天,没想出任何头绪,心里也开始着急起来。

    “咕咕…;…;”这时候,我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这才想起,除了中午吃了碗稀饭之外今天就没吃任何东西。我尴尬的看了看同病房的另一位病人,发现他正直溜溜的看着我,进病房后,我还没来得及打量他,他的眼神很清澈,但苍白虚弱的面庞让人生疼。在他旁边,坐着一位中年妇女,她溺爱的摸了摸儿子的头,见我看过来,她对我微微一笑。

    我不知道这对母子有什么遭遇,但看他们的情况绝对不是很好,尽管那位母亲掩饰得很好,但眉宇间的疲惫和愁容是掩饰不掉的。

    这世界上不止我一个可怜人呐,我微微一叹,准备下床找点东西吃。

    “妈妈,还有吃的吗?刚才那位哥哥的肚子叫了。”男孩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过头去对他妈妈说道。

    我刚要跨出门的脚步一顿,连忙说不用了,医院附近就有吃的,我去随便吃一点。摸了摸兜里剩下的两百块钱,心里想着这两天吃饭应该不成问题吧!

    “哥哥,现在这么晚了,外面卖东西的早已经关门了。”那位母亲也说现在外面买不到吃的,然后从保温瓶里倒一碗皮蛋瘦肉粥给我,我看了看天色,确实已经不早了,便没有推辞。

    从那位母亲的口中我了解到男孩名叫张强,小名乐乐。

    乐乐已经在医院住了接近两个月了,但到目前为止,医院的专家教授都没有查清乐乐到底是什么病,只知道乐乐发病的时候全身抽搐不停,眼仁泛白,而且还一阵一阵的,发病之后又像没事人一样,但这两个月下来,乐乐发病的次数越来越多,身体也越来越虚弱。

    说到这儿,我不禁想起了《玄黄经》,《玄黄经》医道篇中有一种病症和乐乐的症状很相似,但我又没任何把握,便将这种想法压在心底。本来经历了吴洪的事情之后,我是绝对不会再相信《玄黄经》的,可那天晚上,我鬼使神差的修炼了《玄黄经》的最后三页内容,结果让我震惊,让我不得不重新审视这本“奇书”,也许从一开始我就错了。

    我和乐乐聊了将近半个小时,我讲了很多从书本上的故事,乐乐自从生病之后就没有上过学,因此他对我讲的那些很有兴趣,最后乐乐实在困得不行了才没继续,乐乐妈妈告诉我,乐乐已经很久没这样笑过了,她很感谢我。

    我看得出来,乐乐妈妈说这句话的时候很开心,她很爱她的儿子,乐乐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笑容都能让这位可怜的母亲高兴很久。

    这就是爱的力量吗?看到乐乐和乐乐妈妈,我不禁想起了我自己的亲身母亲,相比起来,乐乐比我幸福多了。因为到目前为止,我还不知道自己的亲身母亲是谁?更没有一点线索,也许姑姑知道,但她绝对不会告诉我的。

    晚上,等所有人都睡了之后,我再次把《玄黄经》拿出来,仔仔细细的确认了一下医道篇上记载的病例,遗憾的是我没有见过乐乐发病,不然我就能确定乐乐到底是不是得的那种病了。

    气道篇记载,人出生时,身体洁净无瑕,体内的“气”是最多的,后食五谷杂粮,错乱阴阳而失,人才会生病。气道篇的主要作用就是修气,重回阴阳,使体内的“气”壮大,让身体达到完美的状态。

    而要修气,首先就要在脐下三寸之处形成一枚“元气”种子,那天晚上,我虽然没有形成元气种子,但是我却感觉到一团气流在我体内乱窜,结合《玄黄经》的记载,我确定那就是“气”,所以我才说之前我错了,怪不得在医道篇中很多病症在治疗时都提到了“气”这个词。

    但想要具体验证,还得等一段时间。

    一晚上下来,我虽然没有形成元气种子,但距离它却更进一步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被病房里的喧闹声吵醒了,这也是我第一次看见乐乐发病,起初也把我吓了一大跳,我实在不能想象,一个七八岁的小孩,是怎么忍受住这么巨大的痛苦的。只见乐乐侧躺在床上,手脚包括身子都抖动个不停,只几秒钟的时间,乐乐的鼻梁以及耳根子就开始发青,再然后,眼仁泛白,像快死了一样。

    乐乐妈妈急得在病房里上蹿下跳,嘴里一边叫喊着医生,狂按病床旁边提示器,一边将乐乐抱在怀里,而神奇的是,乐乐在被他妈妈抱住之后,竟然不叫了,但身子却依然抖动个不停,那张已经扭曲的脸上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看到这一幕,我震惊了,到底是怎样的力量能使一个小孩子做到这一步,那种疼痛我看起来都觉得毛骨悚然,而乐乐,为了不让他妈妈伤心,竟然硬生生的承受了那种痛苦,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这是一个坚强的小孩。

    很快,医生来了,五六个医生如同百米赛跑般冲进病房,为首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教授,老教授一来,乐乐妈妈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嘴里不断叫喊着林医生,你快救救乐乐吧!

    而林医生也不含糊,使唤几个人将乐乐固定,便展开施救,但他们的治疗好像没起作用,乐乐的症状并没有得到缓解。

    旁边,乐乐妈妈已经泣不成声,每一次看见乐乐发病,对她来说都是一次折磨,恨不得代替儿子承受痛苦。有时候她也会怨恨老天为什么这么不公平,要让他儿子生这种怪病?可老天没有一次开眼。

    她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儿子能坚持多久?也许有一天,乐乐病好或者死去才是尽头吧,但后一种情况对她是何其残忍?

    病床上,几个医生专家忙成一团,林医生嘴里不断发出一道道口令,旁边的人就会快速执行下来,到最后,几个专家医生的额头上都布满了汗水,可乐乐还是没有得到丝毫缓解。

    “打镇定剂吧!”良久,林医生叹息道。

    “可是林教授,乐乐他…;…;”旁边,一个年轻医生欲言又止。

    这种情况在以前就出现过多次,每次他们都无功而返,乐乐的身体也因为多次打镇定剂而出现抗体,再继续下去,乐乐的身体必将承受不住。

    “可又有什么办法,难道我们要看着乐乐痛苦得死去吗?”另一个医生开口了,他的情绪比较激动,两个月相处下来,他们和乐乐也有了感情,打心底里喜欢这个坚强的孩子。

    蓦然间,我看到了乐乐那双充满留恋和不舍的双眼,他来到这个世界才八个年头,还是懵懂的年纪,人生的辉煌没有展现,他可能想过自己将来的命运,他知道自己会死,但越是这样,就越是不甘。

    我不知道此时我在想什么,也许我还没有从吴洪的事情中吃够教训,也是只是我脑袋发热了,又或者我是在找死。

    我此时最想做的一件事情是帮乐乐,哪怕只是减轻他一分痛苦。

    我来到乐乐病床前,五指已经扣在了他的胸膛上,成环状敲击着他的胸腹,发出有节奏有韵律的响声,这是《玄黄经》上记载的一种按摩方法,能提神醒脑,缓解疲劳,减轻病人痛苦,并不针对某一种特定的疾病。

    我不知道这对乐乐有没有用,出手的时候我根本来不及想,更多的是下意识的活动。

    “小子,你在干什么?谁叫你乱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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