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热闹,有下人们和几个武士在聊天。内院里却是出奇的安静。以前来时,即使苏蒂夫人不在这边,也还有一些人在内院走动。现在,竟然一个人也没见着。
吕布进了后院。看见刘妈坐在后照房走廊里,悠闲的晒太阳呢。
“刘妈。貂蝉呢?”
“哦。是将军啊。回来啦?”
吕布重复了问话:“貂蝉呢?”
刘妈啧嘴,似乎有话不好说。
见刘妈这个样子,吕布急了。
“刘妈。你倒是说话呀。貂蝉呢?我怎么没见着她人。”
刘妈站了起来,说:“将军。你要是去一趟辅城,可能就见到貂蝉了。”
吕布愣了一下,表情凝重起来,
“你是说,貂蝉被董卓带到辅城去了?”
刘妈说:“我想跟过去的。董大人没让我去。”
吕布问:“董大人呢?不在这里吗?”
刘妈说:“中午过来吃饭的。应该在房间休息吧。”
董卓说:“我可是敲了门的,没反应。”
刘妈知道吕布这一趟出远门是去做什么的。这时问了。
“夫人的身体,怎么样了?”
吕布说:“上路没两天,就不行了。已经走了。去世了。”
刘妈叹息,说:“这人啊。怎么说好呢。就还像是昨天,夫人的那个笑貌,还有那个狠劲,会经常出现在我的眼前。我闲下来没事做时,就会想到夫人。夫人真是个好人。”
吕布又和刘妈闲聊了几句,就转身到前面内院去。
到了正房,再次敲董卓房间的门,这回有了应答的声音。
“谁啊?睡觉也不得安神,刚才敲,现在又敲。”
“干爹。是我,吕布。”
“哦。吕布,这么快,你就回来了”
见到了董卓,吕布首先问:“我怎么没见着貂蝉?”
“哦。事情是这样的。苏蒂走了后,貂蝉就没法睡觉了。”
“为什么?”
“可能是这个院子里的阴影太重了吧。”
“其他人不是好好的吗?我看刘妈在后院晒太阳。”
“没有一个人能够像貂蝉那样,成天陪着苏蒂。直到最后的那一刻,也是貂蝉陪着的。”
吕布脸上有了冷笑。董卓你现在说了这话,你身为苏蒂的丈夫,做了什么?
董卓说:“貂蝉说她做了恶梦。她说梦见了夫人。她说睡醒了后,一身汗。我听说后,觉得这个有点奇怪。我就想了,可能是这座院子里阴气太重。我就让貂蝉去辅城调整几天。我以为你还要好几天才能回来。你这来去,速度可真的够快的。”
吕布还想说什么,被董卓挥手制止了,说:“关于貂蝉的事,我们先搁一边,不说。以后有时间慢慢地说。你先说说,苏蒂的情况怎么样了?”
吕布说:“不是怎么样。是已经断气两天了。”
董卓问:“跟去的那些人呢?没有带回来?”
吕布说:“我让他们继续前行,把夫人送到祁连山南边,选一个地方,建一座墓。”
董卓看了吕布一眼,说:“你也真是的。人已经死了,还讲究那些做什么。随地找个地方埋掉,就是了。”
吕布说:“这恐怕,不行的。我们答应过夫人,一定会把她送到家乡去,送到她父母身边。”
董卓问:“你知道苏蒂的家在哪里?你知道她父母埋在哪里吗?”
吕布说:“夫人生前告诉过我,她家的位置,她爸妈被埋葬的地方。”
“哦。苏蒂都跟你说了这些。她可是从来没有对我说起过。”董卓说了这话后,冷笑一声。
吕布说:“还真亏了干妈以前说过。要不然,这次,我真不知道怎么办了。找到她爸妈的坟,不容易了。她的老家在祁连山北边,太远了。她不是在老家出生的。听干妈说,她心里最惦记的地方,就是祁连山南边。我呢,就让手下,把夫人埋到祁连山南边。这应该是干妈最后的心愿了。”
董卓说:“这样,也好。我们尽力做到最好的了。”
吕布问:“我可不可以去辅城,看看貂蝉?”
董卓告诉吕布,貂蝉由小玉陪着。
“我让君妈这样安排的。貂蝉有小玉陪着,你应该放心的了。”
吕布看了董卓。这样的安排,让吕布难以置信。以吕布对董卓的了解,不会安排小玉陪貂蝉。可事实是这样了,不管怎么说,这是一件好事。吕布心中对小玉还有那么丝丝的情愫。
董卓笑着问:“是不是想见小玉?”
吕布不会中董卓的圈套,说:“我见小玉干吗?你又来这一套了。我说过的,和小玉没什么的。”
“事情已经过去了,就过去了。你就是和小玉怎么样,只要明明白白的对我说一声,我还能拦住你们。告诉你这次我真实的想法吧。你娶貂蝉时,貂蝉身边会有一个陪嫁的丫头,这个人选就是小玉。”董卓如此一说,也就做了一个顺水人情。
吕布笑了。
董卓笑着说:“这回,应该满意了吧。”
吕布说:“我满意什么呀。反正,我是说了,小玉和我没什么。至于貂蝉,调养身体,消除在这座院子里形成的阴影,也当是到我家去,而不是再换一个陌生的环境。”
“好了。我们不说女人的事了。”董卓转移了话题,说:“你来的正好。朱儁又要闹事。给我参谋、参谋。怎么收拾这个家伙。”
吕布说:“不值得一提的家伙。他成不了事的。”
董卓说:“可不敢大意。现在,我有了感觉,总是觉得自己四面受敌。”
吕布说:“干爹是不是太紧张了。”
董卓说:“有时,我真想回到辅城去,关了城门,什么天下大事,统统不管。我要这么大的天下,做什么?有一个辅城,我这一辈子也就够了了。”
吕布没法接话。董卓把话全说死了。开导人的话,吕布会说,要看什么人。要是对女人们,他还能说出一些。面对董卓,吕布无话可说了。刚刚跟着董卓时,吕布有那么点崇拜的感觉,认为董卓的能耐不小,是个做大事的人。后来,渐渐地发现董卓不像个男人。信口开河,说话不算数。很多事情上,都会出尔反尔。甚至,可以当面撒谎。
董卓说:“吕布啊。你还是要多些时间跟着我。有你跟着,我心里会踏实许多。”
“好的。以后,我会多些时间跟着你。”吕布答应了。
董卓说:“今晚。你在我这里吃饭。我让厨子做几道大菜。爷儿俩有好长时间没在一块儿喝酒了。再不多聚聚,就要变生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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