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反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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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保如此一说,登时把李漼说动心了。这田令禹和西门君遂乃是田氏和西门氏的年轻一代中的砥柱。只要他们二人说动了家中的长辈,此事定能成功。

    李漼看着屋中的三人,田令禹刚才说的话,已经很明显了,这枢密使的位置是要给田献銛担任了。宣徽院使交给西门君遂,这个位子对他来说有点太高了,北院使给他担任就行了。只是这南院使出缺给谁担任呢?

    李漼想着这事反正不急,于是说道:“此事朕心意已决,这杨氏如此跋扈,必须除去,你们这就去安排吧,六郎和朕到宫中等候。”

    李保听到此处,心中一喜,但是还不是放松的时候,于是对着李漼道:“大人容禀,此事须得机密,我有个想法,还请大人两位小使听一听,是否可行?”

    于是李保对着屋内众人,把他的计划说了出来。众人一听大赞可行,于是众人分头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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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咸通十三年四月二十八日,在这个震撼了长安城及大唐的的夜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后世的渴求研究大帝的人们,希望在史籍中能够找到一点点的蛛丝马迹。

    《唐书??神武帝本纪》中这样记载着:是夜,帝所居吉王宅中大喧,宫人四散奔出,口中尽数呼号,“吉王爷中毒毒发身亡了”。是以,上大怒,紧急召集宫中四贵及宣徽院南北院使、閤门使等内监高官咸集宫中待命,商议抓拿毒害六郎君的贼子。后贼子成擒,帝方始大安。

    十六王宅使韩全诲一直都没有睡,这个夜晚中发生的事情,让他震撼不已,但他实在是无法想像到底是何人要毒害吉王。后来医待诏和官家都来了,但是吉王宅中还是没有任何消息传出,他忐忑难安。

    若是吉王出了问题,他这个十六王宅使的脑袋就别想保住了。正当他烦躁难耐之际,有人进来报信了,宫人说完之后,韩全诲只觉得浑身上下如坠冰窟。

    “吉王爷中毒身亡了!”像是一个敲在耳畔的巨钟,震得他六神无主,眼冒金星!

    韩全诲发呆半晌才想起要给宫外的义父报信。但是当韩全诲的随从到达韩文约的宅邸时,却被告知韩枢密已经被官家招入宫中了。

    杨玄翼及杨复恭都是被仆人吵醒的,他们父子俩在京中分别有着不同的宅子。宫中派来的中使乃是閤门司的宦官,他们把宫中发生的事情,描述了一遍,父子俩一听都极为高兴,这个六皇子终于死了。

    同时神策军右中尉刘行深也在赶往大明宫的途中,等到了丹凤门,刘中尉见到了当值的閤门司司业田令禹。他被告知官家在延英殿中等候。

    刘行深询问杨枢密是否也到了。田令禹回复,还没有到,刘行深不疑有他,遂向延英殿中行去。

    杨玄翼和杨复恭父子俩来到丹凤门的时候,田令禹告诉二人:请到紫宸殿中等候官家。

    父子二人依言往紫宸殿行去,等到了紫宸殿才发现殿中空无一人。他们俩很是疑惑,正想找个人来问问时,却发现殿中满满都是军士。

    杨玄翼久历行伍,一看此景就知道自家事已败露,倒也光棍,不言不语,束手就擒。倒是杨复恭还在大喊冤枉,但也没用了,父子二人一网成擒。

    刘行深到了延英殿中,发现西门季玄韩文约和田献銛都已在宫中等候了,三人中西门季玄在闭目养神,韩文约一看到刘行深来到,眼冒精光,仿似看到一只肥羊。

    刘行深看着田献銛,这厮一脸的红光,他心中疑惑,宫中六皇子身亡,官家震怒,他们怎么一个个没事人一样,而且个个气色红润。当真奇怪!

    殿中众人等了很久,差不多一个时辰,李漼还没有来。殿中的三个老家伙,一直都没有理会刘行深。

    刘行深心中的疑惑越来越重,杨玄翼父子俩一直都没有来。他越想越觉得害怕,再想起前一阵子杨玄翼和自己商量的事情,难道是事发了?但是六皇子身亡,不可能那么快查出来啊,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行深的担心很快就解开了,又过了一刻钟,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人数还不少,刘行深松了一口气,心道:定是官家把杨玄翼父子招去问话了,如今来了,定是没事了。

    等得屋外众人进得殿内,刘行深傻眼了,这官家身后跟着的不是传说业已毒发身死的六皇子吗?刘行深只觉得喉头发干,面色苍白,身子如同筛糠般抖颤起来。

    李漼带着李保、田令禹和西门君遂是从十六王宅过来的,杨氏父子被押在神策军左军中,严密看押着。

    当然也有人在审问两个贼子,主持审问的就是刚刚学得手艺的胡三宝,这小子现学现卖,混着茱萸粉的清水两个来回就让杨氏父子吐露了实情。

    胡三宝即为鄙视的看着这两个不中用的家伙,叹道:享贯清福的人骨头就是不如久历劳苦的的奴婢有骨气。

    杨玄翼及杨复恭的家宅及他们的党羽,都被京兆尹的金吾卫和万年县的衙役围住了,只等着天亮后,由神策军左军去围剿了。

    等一切事情办完,李保才建议李漼往延英殿中来坐镇。

    李漼端坐在御座上,对着殿中的众位宦官头领道:“今夜之事,想必你们已经知道了。杨玄翼及杨复恭这对贼父子意图谋害朕的六郎,幸而上天护佑,六郎无事。但是这对父子罪大恶极。朕绝不能轻饶!”

    李漼说完,田献銛出列道:“官家此等贼子,恃宠忘恩,居然忘了身为奴婢的本分,妄图谋害皇子,宜该重处,此等恶贼不杀不足以震慑宵小,不杀不足以抚慰六郎君之心啊!”

    李保听了田献銛这老小子的话,心中一喜,对着他暗暗竖了个大拇指,田献銛回头看到李保的手势,回了一个心照的微笑。

    刘行深心中惶急,但是杨玄翼是他的盟友,他此时不出声,日后自己在这宫中就毫无存在感了,于是出列跪下,颤声道:“官家此事事关重大,杨枢密一向事君以诚,从无二心,这其中怕是有误会,也许是有心人诽谤诬告。……”

    他还想再说,李漼“哼”的一声,怒道:“诬告?来人把下毒的贼子带上来。”

    田景和蓉娘再次被提溜了到延英殿中,这样的宫殿在中晚唐后这里就是皇帝和宰相还有宫中四贵商议国事的所在。他们两个低贱的奴婢能够入得此殿,也是多亏了李保。

    这时候,田景已经看开了,只想着早死早托生,于是不等人问,自顾先把实情吐露了一干二净。

    刘行深听完了田景的话,心中一软,瘫坐在延英殿中,李漼也不管他,继续道:“把杨玄翼和杨复恭这对父子带上来。”

    杨氏父子带进来的时候,两人面目青紫,衣衫尽湿,两人再也没有卿相公卿的气韵风度。杨玄翼毕竟年纪大了,在这等深夜中,难掩他面上的灰败气色。

    李漼闻到:“你二人还有何话说?”

    杨玄翼低头不语,杨复恭还心存侥幸,对着李漼道:“官家容禀,奴婢没有谋害六皇子啊,还请官家明辨,这两个混账是在诬告奴婢和某家大人啊。官家恕罪啊!”

    蓉娘已经被吓呆了,但是听到杨复恭的话,她登时醒悟,自己在这个大官眼中不值一文,他为了活命就说自己是诬告。

    蓉娘心内气愤,自己的好姐姐锦娘为了你这贵人,把命都豁出去了,你却这样对待我们?于是蓉娘愤声道:“杨院使,那天是你口口声声劝诱奴家和锦娘姐姐的,若不是你威胁我们,我们怎么会去谋害六皇子?”

    杨复恭听了蓉娘的话,也不知是哪来的力气,站起身来对着蓉娘身上乱踹乱跺,口中还骂骂唧唧的道:“你这混账奴婢,竟敢污蔑咱家?踩死你,踩死你!”

    看押着杨复恭的军士不知道这厮竟然敢在官家面前失仪,是以没有第一时间抓住他,等反应过来,杨复恭已经踹了蓉娘好几脚了。

    蓉娘挨了打,心中更是明悟,破口大骂道:“你这个阉人敢做不敢当,当真是没根子的东西!”

    蓉娘这一句话把这殿中的所有宦官都骂进去了,李保听了心中暗笑,但是面上却不敢表示出来,只得强直忍耐!

    李保对着杨复恭道:“你不认罪也没用,况且你已经认了罪责,还画了押,还想反悔不成?”

    杨玄翼听了李保的话,愤声道:“我父子行事不周,事已败露,多说无益,只是没想到六郎君好深的心计啊。倒让某看走了眼!”

    田献銛接口道:“杨玄翼你们死到临头多说无益,还是早早认罪才是正经,官家念在你往日的功劳,说不定会给你父子俩留个全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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