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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保一听,李漼怎么这么快就来了,自己还没想好怎么办的时候,这便宜老子就来了,看的出他真的很关心自己。
李保带着胡三宝往前院赶去,到了前厅,看到李漼已经在正堂就坐了。李保进到屋内,先仔细打量了一下,发现刘季述居然没有跟来,只有黑脸的西门君遂在侧。其他的还有田献銛的义子田令禹。
李保当先进去先给李漼行礼,对着李漼道了万安,李漼一脸的焦急,忙问道:“六郎怎么样了?有没有伤着?太医院的那些庸医也是的,怎么也不来禀报,要不是田令禹禀报,朕都不知道发生了这样的大事!”
李保听着李漼关起的话语,心中一暖。这个历史上昏庸至极的皇帝对于子女的爱,却是发自内心的。同昌公主就是最好的样例,生前李漼对她百般爱护,死后还极尽哀荣。每年到了她的生日忌辰李漼都会着人依礼哀悼。
如今同昌公主已去,李漼把所有的倾心放在了自己身上,这或许就是自己的幸运。但是如今的情景,若是没有李漼的关怀和爱护,自己实在难以在这十六王宅中好好的活下去。
于是李保努力挤出了几点热泪,哽咽道:“多谢大人关怀,保没事,只是保的贴身侍女却是受了毒害,生死未知啊”,说罢李保放声痛苦。
跪在一旁的胡三宝看着李保如此做作,心中不得不佩服李保的演技,想起李保平时夸奖人的话,依葫芦画瓢在心中感叹:郎君真是个好影帝!
李漼看到李保的样子,心中悲痛不已,自己好不容易有了点寄托,而且这个儿子给了自己那么多的惊喜,他正感叹自己老年大慰的时候,突然发现有人意欲置这个儿子于死地,他怎么能不悲痛,不愤恨?
恨那些心怀歹毒的人,恨那些贼子连自己最心爱的孩子都要抢走!所以李漼出离了愤怒,他怒道:“是谁?到底是谁要害朕的六郎?”
李保听了李漼的话,心中一喜。这时候自己不能着急,以免露了相,于是他用脚蹬了蹬同样跪在身后的胡三宝。
胡三宝一看郎君这是要自己来说了,于是朗声道:“官家容禀,六郎君今日惊吓过度,那下毒的歹人,奴婢已经着人抓获了。”
李漼一听,立即急声道:“快把那些逆贼带过来。”说完,李漼才发现李保还跪在地上痛苦,他心中大痛,这种宫中的鬼蜮伎俩他最是清楚。所以忙上前去,拉起李保,并用手抹去了李保面上的泪痕,对他柔声说道:“六郎莫怕,朕会为你做主的!”
李保这时候就坡下驴,立刻满怀着崇敬的眼神盯着李漼,然后坚定的道:“一切但凭大人做主!”
胡三宝忙退到堂外,叫人去提那田景和蓉娘来官家面前回话。
不多时,两人提到。田景一身的污臭,脸色青紫,这是缺氧造成的后遗症。蓉娘瑟瑟发抖,想到官家面前,更是心颤不已。
李漼坐在堂上盯着这两个罪奴,两目中似要喷出怒火。田令禹看到这两个混账如此沉默,当即怒声道:“你们这两个贼子在官家面前还不把你们所犯的罪孽,一五一十的说出来,难道还要等官家发问吗?”
田景本想硬挺到底的,但是面对着这大唐的主宰,他只觉得那种威压,令他十分难受,心想自己这本就是死罪,也罢早说早了。
于是田景深吸了一口气,朗声说道:“奴婢拜见官家,今日之事乃奴婢和宫女锦娘所为,和这蓉娘一点关系都没有,她平日里只是和奴婢的对食-锦娘交好。所以还请官家开恩放过她,奴婢利欲熏心,犯了死罪,还请官家给奴婢一个了断。”
李漼听到此处,怒意更盛,怒道:“混账东西,为了点钱财就要谋害主子,可见你们的心思是多么的污秽。来人把这厮给我拖出去活活打死。不,着大理寺把他五马分尸。”
李保一听,这李漼怒火冲昏了头,关键的还没问呢,于是出言道:“大人息怒,这贼子死不足惜,只是这背后黑手,大人还是要审问清楚了才是。”
李漼一听,正该如此,于是喝道:“混账,还不速速从实招来。”
田景一听,这郎君着实狠辣,自己受不过他的水刑,招了出来。但是在郎君面前招供和在官家面前招供是不一样的。
但是自己再也无法硬抗了,那种水刑的滋味,简直比上刀山下油锅还难受,这种生死关头的极致体验,自己是再也不想承受了。
于是田景把杨复恭找到锦娘和自己的事情,交代了出来,包括自己和锦娘如何藏毒的都说了个明明白白。
李漼听完了田景的招供,居然是杨玄翼和杨复恭父子,他心头火起,怒吼道:“来人去吧杨玄翼,杨复恭这对混账父子给我通通抓起来!”
李保一听这可不好,杨氏家族是大明宫中有数的大宦官家族,他们和西门家族,刘氏家族一样,盘根错节经营了那么多年,况且杨家的义子大多数在外镇做监军,另外杨玄翼和神策军右尉的刘行深关系匪浅。杨氏绝不是一下子就可以除去的。
田令孜这个大宦官在僖宗朝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但是面对这杨复恭的时候,还是底气不足,不得不联合西门家族的西门君遂压制杨复恭为首的杨氏家族。但是在僖宗朝后期还是没能压制住杨复恭,不得不把十二军观军容使的职位让与他。
这也造成了僖宗死后,是立吉王还是立寿王的纷争。群臣看好吉王李保贤达明智且年龄在诸王中最年长,意欲吉王就任皇位。但是杨复恭的骄横跋扈,军权在握,执意立寿王李杰为帝。群臣也大都是明哲保身之辈,没必要和刀把子强项,于是顺水推舟,默认了李杰为皇帝。
鉴于此,李保有出声道:“大人且慢,捉拿杨氏父子的事情,还得从长计议。这杨氏势力雄厚,还和刘右尉关系莫逆,大人不宜大动干戈才是。”
李漼一听,六郎提醒的是,自己若是如此大张旗鼓的行动,只怕要逼得杨氏造反。于是李漼看着李保道:“六郎,意欲如何才能测的完全?”
李保看着屋内的人数太多,于是挥手让多余的宫人退出去,把田景和蓉娘带下去,好好看管。屋内只留下李保和李漼父子俩,还有西门君遂和田令禹四人。
这时屋内的数人都是关系长安城的安定的巨擘了,西门君遂身后的是西门家族,控制这神策军左军。田令禹代表这田献銛,代表这宣徽院还有閤门司,这个两个权势部门。李漼更是皇帝。只要这几家联手,要动杨氏就轻松多了。
于是李保对着李漼道:“大人今日之事,成与不成只在西门小使身上了。”
李保说完,屋内众人都盯在西门君遂身上。
西门君遂只觉得自己活了将近三十年,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受人重视和重要。居然能够关系到一个家族的兴亡。还有拔去杨氏后,留下来的权力空白,是多么的令人心热。
他是宦官,宦官比正常男人少了点什么,就因为少了点东西,他们才会对于权势还有金钱更加看重。他只觉得自己呼吸急促,心跳加速。
西门君遂开口时都被自己的急促吓了一跳,于是他跪倒在李漼面前,颤声道:“官家此事事关重大,事关杨氏一族的生死,奴婢不敢做主,只能把官家的旨意带给某家大人斟酌。”
李漼还在沉吟,田令禹却看到了这里面的机遇,这是个令田氏一飞冲天的机遇,若是自己不把握好,相信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田令禹急声道:“官家容禀,奴婢认为,今日之事,就在一个快字,趁杨氏还没有反应,只要咱们能把杨氏一举成擒,还怕他们做得反吗?”
田令禹看到李保赞许的目光,心中更加得意,继续说道:“这杨氏仗着家中子弟把持了宫中的高位,在宫中横行已久,宫中之人大多对杨氏怨恨不已,只要官家准许,宫中内外定会拍手欢颂,官家英明。只是事成之后,把这枢密使的位置须得找一个德高望重,并对官家忠心不二的持重之人交托。这宣徽院院使交由西门小使这等稳重持和之人担任,就更加稳妥了。西门小使意下如何?”
田令禹如此大胆,竟然在李漼面前分起果子来了。西门君遂听了田令禹的话更是心中火热,宣徽院使这等高位,竟然会落到自家头上。
宫中两中尉两枢密使的高位,向来是要家族背/景深厚,况且资历也得深厚才能担当。自己年纪太轻,定不能担任枢密使,但是宣徽院使可比在官家面前做个随身内侍强多了,不谈这其中的油水,只看这宣徽院的权柄,就够自己威风八面的了。
于是西门君遂继续说道:“若是官家能开恩给予奴婢如此恩德,某西门家定会戮力君恩,尽心为官家分忧,除去此等逆贼!”
李保一看这两个太监如此热心权柄,他心中偷笑,只要除去了杨氏,自己在这大明宫中还怕什么?于是李保对着李漼道:“大人,两位小使如此忠君为国,您还犹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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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李保大王遇刺一事,居然要改变大明宫的政治生态,当真是祸害不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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