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感觉到四周多少只火辣辣的眼睛在喷着火,直勾勾地射向自己,她相当自信,自己的的确确具备许多女人想得到而又得不到的东西。
她喜欢男人们为自己疯狂。
她喜欢男人们为自己争风吃醋。
她非常清楚,越是打得不可开交,越能激起人们争霸的**,而她自己的分量和名气也在升温和加码,越是男人得不到的,却越想得到,越珍贵。轻而易举得到的,很不值钱,男人也觉得很没劲,这就是凉粉对付男人的伎俩。
“凉粉,这桌嘿儿。”东四的廖疯子招呼她。
“妹妹,今儿怎么折腾都行,算我的,小丫挺的,*边,滚,还不给大仙让地儿,妹妹,上座。哎,你怎么这么不给面呀?”朝阳门的唐老三满头大汗张罗着。
凉粉还真不给面:“你丫的面值多少钱呀?给我歇菜。”
西城的老炮儿(老炮儿——行话,老流氓有名气的人。)二指伸着只剩下的二指,“凉粉,呆会儿过来逗两口。”
凉粉还是有区别:“没的说,多大的事儿,把酒备足。二哥,听说最近玩儿得挺火,够煽的,有事得给面呀。”
二指扬扬下巴:“冲咱姐们儿,不给谁也得给你呀,有事言语。”
南城的战犯老日本领着一群小战犯起着劲地喊:“凉粉,这还有一拨呢,别犯红眼病。二指丫是个残废。”
二指乐着骂:“孙子,老王八蛋,还活着呢?”
凉粉也冲着老日本还击:“你这老东西每天不找个茬儿,打个架,是不是睡不着觉呀?”
这里面的人有机灵的,佛爷克难将占着三桌的徒弟们赶过去,腾出一个空桌。
“凉粉,给你留个桌,把你的伴儿带过来吧。”
“到底是干什么吆喝什么,眼真够毒的。”凉粉不得不佩服,不得不服气。
众人这才将注意力转到粉雕玉琢般青春俊美的过智身上,每个人心里都不是滋味,眼睁睁地看着凉粉拉过他的手,坐在桌前。
凉粉说:“过智,吃什么自己点,别替姐姐省钱。”又回过头冲克难拱拱手。
“克难。”一声娇滴滴的女声传来,“回来吧,今儿没你戏。”
凉粉连头也不回,就知道是谁,“串红,怎么老没有长进,少吃点不着边的醋,给你点点道,一门心思想办法把克难玩儿转了,那才是女人的真本事。再用点心,跟克难学把子绝活,艺不压身。”
“得,我又栽了,赔个罪。”串红心里狠着,嘴上软着,三两二锅头入肚算是认头。
克难也生气:“活他妈的该。”
“我乐意。”串红硬着头皮顶着。
看着凉粉亲自给过智倒酒,夹菜,各个桌上都有些气不过,干着急。
开始有人故意显摆:“今儿出了份大货,够歇仨月的,手气真好,该着咱哥们儿发财。”
“前天碰上一帮小崽,跟哥们儿叫横,我跟三友子十几插子,捅倒四五个,剩下的全飞了,真他妈的不经练。”
“以后长点眼力见儿,雷子(雷子——行话,指公安人员。)也有特征,咱们练活总是溜别人,老溜咱们的就是雷哥,十有十个准。”
“那天磕婆子,谁都没戏,哥们儿三言两语拿下,当天就带着涮夜去了,玩花儿,咱是师傅。”说这句话的是西四牌楼的淘气,马上有人对花事儿(花事儿——行话,泛指强奸犯。)起很大的反应。
“吹牛×也不上税,是战士,看今天这个景了吗?淘气,这么多人,你能将凉粉从这儿带走,什么时候见着,我什么时候给你丫磕头。”顶不愿意听淘气讲花经的是他的发小奎子。
淘气狠狠喝了口酒,没声了。
凉粉问:“过智,听见侃的了吗?”
过智答:“一句没落,你是中心,可我怎么老是觉得你跟一颗炸子似的。”
“放屁,小混蛋,缺练少眼的,这都有犯口,好鸟不叫唤。”凉粉给他上着课,“反正嘴长在人自己身上,随便喷,这,告诉你,最容易坏大事,坏事传千里,本来都是现不了的事,到头来都吹现了,没几个正经人物。搁不住事儿的人,成不了气候。”
话刚讲完,隔着两个酒桌,正喝酒的一帮起内讧已经开打,菜盘子已经飞起,拳打脚踢,桌子早已掀翻在地,单练的都滚在一起,喊叫、骂声,混作一团。
“看见没有,窝里反,自己哥们儿都这样,还一致对外,心齐抱团,可能吗?”凉粉说。
过智:“没有人站出来劝阻吗?”
凉粉全不当回事:“管?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没牵扯到自个儿利益,打出活人脑子来,又怎么样?死了又不是自己的儿子。”
“要打外面打去,等他妈的雷子来了,谁也甭好。”发话的是老炮儿二指。
这句话相当管用,打架的相继走了出去,全是明白人,二指的面,这桌上的人还都得给。
凉粉拍了一下过智:“您先慢饮,我去走个扇子面,会会哥们儿。”说完走向二指。
“二哥,又管闲事呢?不长记性。”凉粉相当随便,一点不客气。
“得,妹妹提醒得对,哥哥又犯机器(机器——犯毛病,犯一根筋。)了。不过,也想你有个好心情,好环境,搅了你的局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