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就是羡慕了,等到随本郡主回我殿里住时可还了得?”陈皎看了,笑道。
白颦似是被人揭穿了心思似的害羞,垂了头,不好答话。
于是人前后走上门去。进门还是畅通无阻,进了院却有一夫人匆匆拦了上来。
“不知位这来我们这儿……”
倾人一步上前断了她的话:“我们郡主有话要问。”
陈皎于是很默契地开口:“你们这别院倒是宽敞。是哪个殿的别院,竟赏给奴才住了?”那妇人似也没想到陈皎问得直接,只好老实答了:“回郡主的话,长公主殿下慈悲为怀,竟赏了她殿里一处别院给奴婢们住着。”
“白浅可在?”
“回郡主的话,白浅姑娘才被公主殿下叫去了,郡主可去公主殿寻她。”那妇人似乎不想陈皎多留,一副赶人的架势。
“那可不方便,我们去她房里等便是。”陈皎不顾妇人阻拦,头也不回地往屋里走去。
“郡主,郡主生生闯人房里,可是不敬之举。”那妇人见陈皎义无反顾,干脆直接抓住她扫来扫去的裙摆,死也不让她走一步。
“不敬?”倾人一听便急了,一把抓住那妇人的袖,狠狠甩了出去。“我们郡主肯光临你们殿里可是你们的福气,你……”
陈皎却阻止倾人继续说话。自己已经看到了那妇人死命想阻止被自己看到的了。
陈皎想象着房里应是放满了床铺的,可她这一猛然看到的却大大出乎意料。
相比于永巷的供女儿房,这别院里的屋实在是飞跃的无数等级。同样大的屋,却只是松松落落放置了四张床。床上席都是仔细绣了各色边儿的。这屋里的大人都不再,空空荡荡的,不仔细看还真是看不到最挨里面那张床上隔着的一竹编篮,里面舒舒服服地躺了一粉嫩婴儿。
那妇人件事情显是败坏了,也就无可隐瞒,只是赶快爬起来想要去抱那婴儿。陈皎却快她一步,将现问问地提上竹篮,低头打量着婴儿恬静的睡眼。
“谁家的孩?”陈皎随口问。
“回郡主的话,是白浅姑娘的。”
陈皎大惊。本以为看那妇人也是二十多的年纪,孩当是她的没错,却没想这白浅才才十几,却已经是有孩的人了。
白浅虽是有渊源的人,但在这宫里的身份是宫女儿,而宫女儿不要提孩,不经主允许找伴儿都是大罪。白浅有那胆这么办,显是背后有贵人默许了。
“公主殿下知道这事儿?”陈皎探出一只手指,轻轻点点婴儿圆润的脸。这孩长得倒是标致。
“回郡主的话,公主殿下知道,但告诉了奴婢们这事儿不能叫其他人晓得,不然出了事儿由白浅姑娘一人担着。我们这屋里的人是公主殿下安排好互相照顾的,所以没人知道。”
“她自己生的?跟谁生的?”
“这奴婢不知。只知道去年入秋的时候白浅姑娘出了趟宫,让后就抱回来了个奶娃娃。这一年都是奴婢四个养着。”
陈皎思量着,单手抱着孩,把腰间一只香囊解了下来,松松挂在竹篮把手上。这香囊她记着这两天自己都是戴了的。
陈皎放下孩,转身对着面前垂着头的妇人。
“叫什么?”
“奴婢睦婵。”
“睦婵,本郡主把孩搁这儿。等白浅回来了你就一字别提本郡主今儿来过,也别跑到公主殿下面前说话。总之把嘴巴闭严实了,本郡主就不找你的事。懂得了吗?”陈皎扶扶水亮的指甲,慢悠悠地。
睦婵一下被噎住,站在那儿什么也没回,只是把垂得越来越低的脑袋轻轻点了点。陈皎就当她没有意义,便转身出门去。
好容易回了自己院里,陈皎吩咐了倾人领白颦熟悉熟悉环境,自己回房倒头便睡。等到倾人来唤她起来时,已经到了用晚膳的时辰。陈皎望望门外——却仍是不见人影。她定定心神,仍是坚信该来的总是错不了。
该折腾完的折腾完了,天儿已经见黑。倾人催了她几次去沐浴,陈皎却仍是不死心。她干脆拾了本书卷,端坐在正厅里边钻研便等。
正是月黑风高时,倩影袅袅不留痕。
“见过郡主。”
陈皎却没听见似的,也未从书卷中台下眼皮。
“郡主。”白浅仍是跪着,声音也是没了底气。“郡主今儿去我处,却叫小人留下了贴身的香囊,实在该死。”说着她从衣里掏出个什么,高高举起,等陈皎接。
陈皎却不打算卖她这个面,只是把手中的书卷翻了一页。酥薄的纸卷摩挲着,发出脆脆的响声,搀着白浅不均的呼吸声,却是和谐至。
“本郡主今儿想着,我这院里丫头实在少,便去寻个得力的。”陈皎终于懒得再瘆她,悠悠地开了口。“却是看找了有趣儿的。”
白浅见是糊弄不过去,干脆挑明了说:“郡主,这孩也是经了公主殿下准许了才叫奴婢养着,也是随郡主告诉别人罢。”
陈皎也不急:“本郡主何苦告诉了别人,那多没趣儿。本郡主只管告诉了本郡主的父亲陈大人便是。”
这孩刘嫖肯默许,显然就不是一般人。然而却养在一宫女儿手里,还是养在一个在刘嫖掌管下的宫女儿手里,而她对孩又是死活不关己的态,说明这孩定是碍了刘嫖的眼,却又不得不留活口,但随时能找个借口除掉的。陈皎再叫倾人打探打探,也就差不多能猜到了。
“不知父亲知道了有个孩被我母亲和你一贱婢合谋藏着,”陈皎合上书,端起旁边倾人放的盛了茶水的瓷杯,“该是如何态!?”她瞬是发了狠,攥着杯往白浅那张楚楚的脸上砸去。
白浅却已经是没有闲暇再去抹掉脸上毁了妆容的茶水,却是不住磕头。
“求求郡主别告诉陈大人。奴婢昨晚无心之失,却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白浅哭着,泪水茶水混着,颇是可怜。“公主殿下只叫奴婢看这孩到公主殿下生出男孩儿为止,奴婢冤枉啊……”
看来陈皎猜的是没错了。去年她的这幅身,陈阿娇,的父亲陈大人和他府里一小妾生下了府里唯一一男婴,却没满周岁就失踪得离奇。其中内幕自然是刘嫖肚不争气,膝下只有陈阿娇一女,没法继承陈大人的名位。就算她刘嫖是明珠,男继承父业的封建祖制也是没法逆反的。于是刘嫖就怕一小妾母凭贵,有一日越到她头上,更糟的是浩大家产给别人做了垫脚石,便想了个龌龊的法,将男婴偷出来送进宫里。这样一来便好——若她刘嫖有一日生出了男孩儿,嫡继承,这男婴只要不争不抢,也可留个活口;但若她生不出来,就赶尽杀绝,府里没有男继承人,最后还是得叫陈大人或刘嫖的兄弟继承,怎也落不到旁人手里。
如此歹毒的心眼。陈皎长叹,心里对刘嫖是厌恶起来。
“你帮我母亲做这等伤天害理的事,她到底许了你什么?”陈皎看着白浅那脸,抑制住了抽两巴掌的冲动。
“公主殿下说了,事成之后给我许配好人家。”白浅一提这茬便是不哭了,言辞竟越激昂逾矩,“郡主何必阻拦,这事儿若是成了,也少不了郡主的好处,那么大的家……”
“啪!”
陈皎终究是没压住火气,上前狠狠的一巴掌,打得白浅昏天黑地。打完了气也出了,该说说发落的事儿了。
“你去罢,把孩抱过来。”她重新坐回去,一动不动盯着白浅的浑乱的面容,“你也别再过舒服日了,去永巷扫街罢。我母亲那边儿就如常报告,别告诉她孩在我这儿就是。”
白浅抽泣着,却是不敢相信的神色。
“你也别想着告诉我母亲怎样怎样,反正她许诺给你的本郡主也能,况且她的把柄也在本郡主这儿。只要你不出去乱说,我也对陈大人闭口不提。你去永巷思过,等你二十了,本郡主就给你许配人家。”陈皎阖目,却是累得不肯在绕弯。“你不是就像嫁得好吗?现在我告诉你,公主殿下这个靠山已经行不通了,只有本郡主能帮上你。所以就闭上嘴,现在就照本郡主说的做。”
等陈皎再睁开眼睛,已然没有白浅的身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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