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不再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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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此苦思悯想之际,一声沧桑呼声传入晓风耳中。晓风站起身来,抬眼望去,原来是老头带着小孩已经跟随过来。老头向他招着手,小孩儿也难得的朝他一笑。

    自打见这孩子起,就只能看见他哭泣和乖巧的一面,何曾见他笑过。如今这一笑,更加惹人怜爱了。两个浅浅的酒窝,明亮的眼睛在那脏兮兮的小脸上如同两盏明灯一般。

    晓风也笑了,情感的填充让他的内心感到无比的温暖。

    转过头看向那地上的少年,晓风的眼神突然坚定了起来,像是做了什么决定。

    只见他再次将那已经昏睡的少年扛在背上,及其小心的顺着巨石斜坡爬上路边。

    老头早已习惯晓风那瘦弱身体突如其来的变化,见他扛着少年跟背着身边的小孩同样的轻松,便知不需要自己帮什么忙,况且自己也由于受伤在身,饥饿难耐,根本无力再去帮些什么。

    晓风背负少年走到老头身边,脸上充满了歉意之色。今天恐怕是没法再进城了,见识到这奇异世界的第一座雄伟城市,本以为可以进得城中,奈何事不由己啊。

    他知道老头和孩子必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若不进得城中乞讨点吃喝,这一老一幼如何得过,况且老头还身带伤势。晓风倒是没考虑自己,他明白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一些不明所以的变化。

    老头脸上露出了一丝焦急之色,不过一瞬之后便展开眉头,会意的向晓风递过一个眼神。当即拉着身边的幼童,往来时的方向走去。

    不一会儿,四人一行便回到了与那雄伟城市隔了一片空地的建筑区域。

    路边的人都在忙着各自的事情。一些闲来无事之徒,不时对着这四个脏乱乞丐指指点点,时而狂笑,时而对着四人怪叫几声。好想在说:“看这四个乞讨之人,连乞丐也不配去做,这天儿还这么早,怎地都收拾回家了,活该被饿死。”

    走不多远,老头犹豫不定的站定身子,对身后的晓风看一眼,示意他站在这路边。又从小孩的衣服里摸索了半天,翻出那黑衣劲装女子所给的那块透明之物。

    复又将小孩拉近晓风身边,转过身朝路边的一户人家走去。小孩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了晓风那只到膝盖处的裤脚。

    那户人家门前有一个妇人打扮的女人正在逗着眼前一个幼童,那幼童和晓风身边的孩子一般年龄。幼童时不时的发出咯咯笑声。

    晓风低头看向身边的孩子,见他正望着那幼童发呆,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晓风的心里很不是滋味,酸楚,疼痛。

    妇人发现了这个走向自己的老头,她赶忙将孩子拉到身后,满脸警惕的看着这老乞丐。只因这个乞丐没有那低人一等的姿态,身体也不曾颤栗,只是礼节性的弓着腰,看着自己。他手里拿着一块下品人晶......

    晓风在路边看着,明白老头是那黑衣女子所给之物向妇人换取什么。周围有几个人还对老头指指点点,嘴里不知冒出些啥讥言讽语。

    起初那妇人很是警惕,在老头说了几句话之后,那妇人朝晓风身边的小孩看了一眼,露出些许不忍之色。

    然后,接过老头手里的东西,抱起小孩进得屋中,不一会儿手上拿着几张灰色的大饼一样的东西,递给老头。

    老头高兴的接过那大饼,正待回到晓风身边。只见那屋内冲出一个大汉,随后将妇人和幼童拦在身后,满脸怒气的瞪着老头,嘴里吼了两声。很明显,他是告诫这身前的老头距离自己的家人远一些。

    老头依旧很平静,朝那一家三口躬身行了一礼,以表感谢。便回头走向晓风这里。

    四人没有在这人来人往之地分食那几张大饼,他们知道这是自找苦吃,见不得脏乱乞丐吃大饼的人可是大有人在。

    他们继续朝乞丐该回去的地方走去,这一路走得很慢......

    路边再无一户人家了,只是偶尔在路上走过或多或少的路人。老头停了下来,小孩,晓风也停了下来。

    老头迫不及待的递给小孩一个大饼。随后看看晓风,看看他身后的少年。

    晓风将少年放下,自己坐在路边,然后将少年斜靠在自己的身上,轻轻的推了几下这少年。不见任何反应,晓风又将拇指掐放在少年的鼻子下方,做着老头看不出所以的动作。

    让老头奇怪的是那少年竟然轻轻的睁开了眼睛,老头又一次疑惑的看向晓风。晓风微笑的指了一指老头手里的大饼,老头赶忙将大饼递了过来。晓风用手掰下一小块,递到少年的嘴边,少年眼里露出浓浓的渴求之色,奈何嘴巴却没有力气去狼吞虎咽,只得一小口一小口,艰难的咀嚼着......

    随后,老头自己也拿了一张,坐在路边吃了起来。此时,小孩在旁边大口大口的在和大饼战斗着,那嫩胳膊小嘴的,还有点奈何不住这张大饼。

    一张饼,没消耗多少,少年就不愿再吃了。不是不饿,而是身体伤得太重。老头子赶忙递给晓风一张大饼,示意他快点吃。

    晓风摆摆手,然后将少年吃剩下的大半张饼喂到嘴里。他知道这饼对乞丐来说是弥足珍贵的,这半张饼也浪费不得,自己也是穷苦出身,如今同为乞丐,也由不得在乎那么多。况且这几人都已经走进了晓风的心底。

    小孩连吃了一张半,老头则是只吃了一张饼,晓风也仅仅吃了那少年剩下的,他本就觉得不怎么饥饿。完后,还剩下两张半大饼,老头将其拿在手上。几人一起朝那废墟处走去。

    走到他们所在的废墟处,老头脸上又显出忧色,小孩的步子也越来越慢。小孩显然是恐惧那废墟里的恶汉,想来这一老一幼没少被这恶汉欺负。

    晓风低头想了想,虽不明白为何老头非要呆在这恶汉所在之处,但以他对这老头的了解,知道老头必有他的道理。毕竟,他初来这个世界,对这个地方知之甚少。

    看来必须得呆在这里了。晓风并未马上进去,而是将少年放在地上,然后像老头使眼色打了个招呼,便快速跑到了石路的那一边。不一会儿,他就回来了,手里还抱着一堆石路那边不知名的干草。

    老人见晓风走了过来,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本想提醒晓风些什么,可他知道,这少年决定的事情,哪怕头破血流也会坚持到底的。

    老头将那干草抱在怀中,晓风背着那少年。当他们走进废墟的时候,那大汉正在墙角打着盹,身旁还有一些食物的残渣,看样子这恶汉做乞丐还过得蛮滋润。

    似乎被他们到来的声音惊醒了,那狰狞脸上的两只眼睛睁了开来。

    当他看到是老头几个回来的时候,当他看到晓风的背上还多出一个奄奄一息之人时,霎时间露出一丝诧异之色,随即就是勃然大怒,边向晓风几人走来,边用手指着几人狂吼不止。

    小孩吓的躲在晓风身后,在他幼小的心里觉得,眼前这个大哥哥比一直照顾自己的这位爷爷要更有安全感。

    老头快速拿着手里的大饼,走过去递给那恶汉,不过始终未曾有哪怕一丝的恐惧之色。当然,只要不危机到小孩的身上。

    那恶汉看到老头递上来的大饼,怒火好像熄灭了少许。不过也没给老头任何好脸色。

    “咯!”,在恶汉接过大饼的时候,嘴里竟然还打了个饱嗝。看来他的肚子已经填的够满的了。恶汉对老头吼着,手里对晓风这边指指点点。更可恶的是,这大汉,竟然理所当然的将老头手中的干草抱起朝他休息的地方走去。

    晓风此时双眼淡漠的朝那恶汉看着。从种种情况来看,这恶汉必然是仗着自己身强体壮,长期驱使此地几个弱小之人。讨来一点吃喝之物,本就相当不易,却还要给这大汉奉上一部分。

    更可恨的是,这大汉却还对这几人拳打脚踢,极尽侮辱,每人身上都是伤痕累累,就连身边这小孩子,也不放过。若是小孩的衣物能合这恶汉的身,怕是也保留不住吧。

    岂止是恶,简直就是心理**。这恶汉竟然不允许别人和他一样舒服。怪不得石路的那边有那么多干草,这几人晚上却要睡这又硬又冰冷的地面。

    晓风甚至有点不理解这恶汉的行径了,不过他心中的怒火确实越来越盛。

    趁那大汉转身之际,老头跑到晓风身边,跟他比划了半天,晓风明白了,这恶汉是要将背上这将死少年赶出这里,因为目前来看,这少年一点用处也没有。

    就在此时,那大汉已经放下手中的干草,还满意的整理了一下。

    抬起头,就凶神恶煞的朝晓风这边走过来。没人注意,晓风愤怒之下,双眼又显现出了一点淡淡的血红之色。

    晓风快速的将重伤少年放于身后的地上。将小孩推到老头身边,并示意两人走远。只见老头将小孩拉在身后,然后镇定的站在晓风身侧不远处。

    恶汉越走越近,脸上狞笑着,心里疯狂着。本该万分紧张的人却依旧淡然。

    老头站在那里,只是看着那大汉,像是在计算什么一般。晓风,则是瞪着血红色的眼睛,他对这恶汉深痛恶觉。但愤怒下的内心却丝毫不显紧张,在自己的记忆中,虽不曾有什么格斗的招式,可他有脑子,他在计算着如何能以最小的代价爆发出最具伤害的力量。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一步,两步,到了!

    突然,那恶汉轻蔑的瞟了晓风一眼,并未对晓风拳脚相加,反而从他身边走过,抬起脚就要向那地上那重伤少年踢出......

    就在此时,红着双眼的晓风终于爆发了。他从后方猛地扑到恶汉的背上,双手从后面卡住恶汉的脖子,用尽全身力气死死勒住。

    只见晓风双腿并未伸直,而是蜷缩起来,两膝顶住恶汉的脊背,以便于那大汉向后方倒下时,自己可以弹开,等那大汉倒地,自己在拼尽全力,至于结果如何,只能听天由命了。不然一旦被大汉压住,后面自己就有危险了。

    “咯~咯~”两声脆响,像是什么东西折断了一般。

    突然,那恶汉瞪大双眼,朝前方趴下去,差点趴在重伤少年的身上。

    这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至于结果,谁也没有料到。

    就连晓风此时还趴在恶汉身上,老头则正拿着地上一块建筑残块,扬起手,好像准备做出什么动作。

    再看那恶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脸上通红,舌头外吐,眼珠爆出。

    而他的脖子此时恐怕已经不能称之为脖子了,被晓风用胳膊使尽全力的勒着,此时已经变成扁平状,两侧还有一些血红之物,像是重压之下,将脖子里的种种给挤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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