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我怎么可能想不起来,吴三桂“告诫”我的那番话――――蒙古小,早作打算。
可如果她今天突然杀出来,我能做什么打算?俗话说,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又俗话说,要用自己的长处,攻击别人的短处。
我比任何人都占的优势就是我是皇帝,无可比拟绝对优势。
我比任何人都处于劣势的一点则是我已经是个男人。不过,我也能很善解人意啊,也能秀一秀温柔,更能优质地管理打点,大叔的膳食衣物。
先下手为强。
咬咬唇,望那团锦簇的人堆一眼,首先揉了揉额头,放下手里的大羊腿。对林丹汗说,“大汉,朕有些醉了,想去寝宫歇息。”
翻译过后,林丹汗爽快一笑,自然起身要送我走。他这一起身,后宫诸人就像一丛鲜斑斓的喜庆蜡烛般,也纷纷竖立了起来。
此时,我的袁大叔,也不得不放下酒杯,略整了整衣冠后,站起来随皇帝离席。只要我们能回到寝宫单独相处,我一定会试探大叔,抚慰大叔,套一套话,占尽先机。
例如说,无妨,虽然不体面不成体统,但只要爱卿喜欢,朕去开口向林丹汗讨要一个子还是不在话下。
老天爷没给我这个机会。
就在我要一脚迈出,那弯如半月,镶嵌满了宝石湖泊的大厅拱门时,忽然听得背后传来一声子的大呼――――“袁……元素!”
这声音清脆急切,叫得,比维里屋檐下挂的黄鹂求偶时,还响亮。而且,这般明目张胆,肆无忌惮叫出了,袁大叔的字。
袁崇焕,字元素。我虽然有过几次想改爱卿这个大众称呼为,元素爱卿,却因为总忘不了门得列夫周期表效应而笑场改不成。
如今再听元素二字,可是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了。
袁大叔已在我之前,疾转过身去。我炕到他的表情,只见到,有一个身穿水红蒙装的子,彪悍地推开侍从宫人群,急切地,走来。就像一朵娇的,急匆匆突然在人眼前绽放。
我张大了口。
她眼神不离袁大叔。但走到距我们还有三丈远时,停住了。一咬牙,发辫一甩,仰脸对着林丹汗说起了蒙语。
叽里咕噜,我听不懂。只愣愣地看着她的珊瑚珠练垂头饰,红在黑发间那么夺目,如同暗里咄咄逼人的南国相思枝。
她想念他,只待他郎撷?她竟然如此明目张胆地表达?
周围人,有的惊讶,有的嫉妒,有的释然。但这些我都没有心思去打量,我的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了吴三桂提到这个小的当时,脸上那恶毒的笑容。
他的恶毒从何而来?是恶毒地早料到了现在吗?是恶毒地知道,这个小的出现,必定是狠狠抽我脑子里,那些隐秘的期盼渴望,一耳光?
男人最理想的生活状态,就是贤。这两条,袁大叔都占了。这个蒙古子,年约二十,明眸皓齿,丽不可方物,又热烈如火。
也许将来,拥见到有人称誉的布木布泰时,我可以鄙夷的说,切,没有我家督师的小。
但现在,如此强手,我只哭无泪。
那子说完,林丹汗摸了摸自己的大胡子,笑着冲袁大叔说了一番话,等翻译后,就是:哈哈,我的这位子是两年前收的,我知道她从前嫁过人,不过这对于草原来说也根本不算什么,如今,既然她看到了自己心爱的前夫,我决定成人之,把她还给她的前夫,更贺蒙汉修好。
人就如礼物一般吗……我听着四周一片赞颂声,只觉得脸上的肌肉表情越来越僵硬,这样的心情,还要做出没破绽的笑颜,真难受。
我盯着袁大叔,可是他站在那,面前三丈远就是那个目不转睛盯着他的蒙古人,背后一尺远就是我。这种距离和意义,其实很滑稽。
他给我的是背影,我不知道,他现在是何等表情。惊讶?喜悦?还好,他没有走过去狗血地拥抱那人。
这个蒙古小,自林丹汗说完那袭话后,就一直盯着大叔,眼里已是泛起了一层晶莹。但一刻后见大叔不动,她咬了咬红唇,突然噌地,从一旁桌上抢过一把切肉的小刀来,擎在手中。
众人大惊。
我吃惊之余,却见袁大叔微微做了一个张开手,护住身后人的动作,和山海关鸣放礼炮时,如出一辙。
让那小,放马过来捅我一刀吧!我要示弱装可怜博同情来扳回局面!
谁知,人用尖利的刀刃,抵住了自己的脸颊――――那脸颊很娇嫩。她又对着袁大叔,杏眼圆睁,大声狠狠用汉语说道――――你是不是嫌弃我了?好!你要是嫌弃我,我就回喀尔喀部去!一辈子再也不嫁人!你不信?我就毁容明志给你看!!
话音刚落,这人就凶狠地一划,饶是袁大叔飞步冲去抢那把刀,锋利的刃也在她的脸颊上,带出了鲜红一道――――没毁容,却似那种名叫,“抓破人脸”的茶。
如此彪悍,我呆了。
那子,手腕被大叔握住却死命挣扎。
等袁大叔抢先夺过刀再丢下,叮当一声后。她突然一把,就扑到了大叔怀里,嚎啕哭道――――我说真的,你要是敢不要我,我就……
声不渐闻,因为她啜泣着,头已经埋到了大叔的衣服中,她整个人,也死死借势环住了大叔。
狗血!恶俗!肉麻!狡诈!不要脸!
不要脸!狡诈!肉麻!恶俗!狗血!
我颠来倒去地在胸中宣泄,却还是看到这人,忽然抬起脸,往正拍她肩膀安慰她的袁大叔肩头上,隔着衣衫轻轻咬了一咬,破涕为笑地彰显她的一半瓜分大叔所有权。
瞬间,我岗岩石化了。
这种心情,就好像蟠桃园中,孙悟空发现流着口水忍了一万年才成熟的桃子,全都被突然冒出漓衣仙给连核吞掉。
然后,懵懂懂地,袁大叔好像对林丹汗表达了谢意,大胡子林丹汗,好像还变态地慷慨,安排出一间房子来,供督师和蒙古人单独叙话。
这一切的过程中,我是怎么来的我?我好像木偶一样,任由其他人安排,说不出一个字来。那个子,又或者会什么控制他人的邪术?结果,等躺到寝宫中大上歇了半个时辰,我的三魂六魄,似乎才渐渐归位。
这房子很大很豪华,也很大很豪华,可是今晚督师――――
我抓起上的大圆枕头狠狠往房忠去,但因为地上也是软毯,什么人也没惊动。我忍无可忍,冲门外大喊――――王德化!!
王公公低头进来,弓腰如虾。
我说,去!叫通事来,朕想去和林丹汗叙话。还有,你们,无论如何也给朕去打探打探,那子――――那没成体统,到底是什么人!
当天傍晚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基本想知道的事儿。结果却更加有兵败如山倒之感:之前有阮阮,所以,我对这个小太轻敌了。
她能不牛不彪悍吗?作为东蒙古喀尔喀部占据了一大片土地的酋长之!
我试探着问林丹汗,如此绝代佳人,大汉怎么舍得就这么放手?
结果,林丹汗笑着回答说,这个人太把貌当武器了,自来的第一天,就想方设法唆使他去调集军队,攻打大明。如果他年轻十年,包管被迷心窍,说什么做什么,就像之前为了有名的水东哥前赴后继依然执迷不悟的部落首领一样。
更糟糕的是,额哲憨厚……还是打发她走了好。
他说到这不再说。
我也很识趣地不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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