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没勇亮。但我手里有三个小月亮。怎么天然的珍珠会这么圆这么亮呢?我得陇望蜀地想起了今后也许会得到的,比糖块还大的东珠――――黑龙江流域真是个好地方。
可惜呀,这的资源,到了清代末期也会被开采殆尽。这都要怪乾隆。单他老人家在位的时候就捞足了十万颗,真是一点也不为子孙着想。
等一等,我好像没有资格指责他,难道我会为太子着想?其实与其把江山给崇祯的骨血还不如……
唉,算了算了。我把耳环收好,觉得有点热但手里却无扇可扇风。
是多铎主动给我耳环又是他主动要了我的扇子,口口声声说,你喜欢东珠,本贝勒不得不割爱,让你时时揣着它好记住,这是盟约的物证,千万不能忘记不能反悔。
什么盟约?当然是,干掉皇太极。
我原本的计划,就是从皇太极的后宫下手。大明东厂机构下属辽东事务专局特务科目前面临的最大难题是:在后金宫廷中物不到地位高级的可靠线人。多铎一出,这问题就解决了。
哼哼,走着瞧吧,皇太极。我不会忘记你对我的督师做的那些事儿!
想到督师,我自然,整整衣衫发冠,就往他住的地方走去。宁远东城便是“军区”,他身为蓟辽督师,独住的院落外自然不时有巡逻的卫兵经过。
我吩咐不许声张惊扰所有人都要蹑住脚步。
待悄悄进了院子,我打算今对督师说,朕要住这儿,不想去“贵宾馆”。
瞧,这多好――――深深吸了一口茉莉的味道,看着隐隐灼灼的芭蕉叶间,有双双对对的绿萤火虫在飞舞,看着从那卧室书房的窗,透出橘黄温暖的烛光来。
窗上糊的是纸,因是夏天,被叉杆斜斜撑着,正巧能让我看到端坐于桌前那人,正执笔写着什么。
我唤道:“袁爱卿――――”
一边乘他起身的功夫,一边就径自推开了门。
他起身施礼,我问,这么深了,爱卿怎么还穿着大衣裳?又吩咐贴心公公说,把朕屋子里的冰干脆先搬来。
袁大叔笑道,臣是在等候陛下,因陛下每晚都来臣这小坐,臣虽得陛下体恤不必拘礼,但也不可故意穿着寝衣面君。
我哦了声,心想你之前又不是没穿睡衣和尾处一数,转头示意贴心公公呈上酸梅汤和绿豆汁。待所有人都退下关号后,我开口先对督师说正事道,爱卿,多铎想借咱们的帮助,扯皇太极下位,让多尔衮上。
朕,已经应下了。
我简单地把和多铎的交易说给了督师听,又说,咱们只要搞倒皇太极就行,可不保证让多尔衮上位,因为皇太极不是还有豪格这个儿子吗?他和多尔衮多铎兄弟,实力相当又素阑合。
只见督师沉吟片刻后说道,陛下的谋略并没有错。但皇太极那般人物,要颠覆他实在不易。
说罢端起酸梅汤浅浅喝了一口,似在沉思。
我呆呆地欣赏督师略皱了眉头的模样,心想实在是,迷人。可他微微笑起来更迷人――――我总不能为了博大叔开心,直接对他说,放心,我知道皇太极命中的弱点是什么,蒙古科尔沁部落那位即将出发的新娘,实质是皇太极的催命死神。
所以也只好随着督师的样,当然更夸张一点,表面长吁短叹,装成忧国忧民殚精竭虑,内心却在暗想,此时督师的唇会是什么味道?他方才喝了酸梅汤呢~
装了一阵,我见督师的视线并没落在我的身上,干脆吸引他注意力直接问到,爱卿,你可想到了什么?
袁大叔沉默一阵――――陛下恕罪,臣只是想到这些年的分裂之计,敌来我往,不单我大明独有此策。
啊?
万历年间,我大明对待舒尔哈齐,也是着意笼络,只希望他能分裂建州努尔哈赤的势力。
哦。是啊,没成。舒尔哈齐最后也被囚死了。然后呢?鞑子也学了这手?
袁督师看我一眼,继续说,皇太极身边有范文程一汉,此人在努尔哈赤时便极受倚重,诡计多端。臣当年或许……
我以为他说的是反间计被剐一事,忙走过去握住督师的手说,爱卿,他再诡计多端,朕对爱卿的信任也绝不会动摇分毫,爱卿不需要忌惮此人!
心中容狠道,你个范文程,你也是我的敌人!
督师抽出了手,反拍拍我的肩说,陛下对臣的信任,臣……
他没说完,也不需要说完。
只是,他却向悟了下来:若臣当年,也像陛下信任臣一般,信任毛文龙,也许辽东今日战局会更好。
死了多时的毛文龙,其实我根本就不关心这个人是忠是奸。但大叔若有心结,我当然要努力开导他。所以我扶起大叔道,爱卿,有什么话,尽管对朕倾吐吧。
原来,大叔怀疑,自己杀毛文龙也是中了范文程的分裂之计。因为好死不死,毛文龙写给皇太极的往来书信,也有那么几段被大叔安插的探子知晓。
知道是什么吗?
――――“尔取山海关我取山东”,“我全岛人都是你的,况他刘氏兄弟乎”之类言词。
听到这些内幕,我很不满意,皮岛统帅毛文龙。
这,这都说也太过分了吧?还是难道他是一个比袁大叔更疯狂执着于目的的人,只要能迷惑敌人,什么话都可以讲?还尔取山海关我取山东?这难道不是计划瓜分大明?
混蛋!
大叔见我面带怒,忙告罪道,臣当年脾气比今日暴烈,轻易起了杀心而未曾与毛文龙详谈一次,有毁国家栋梁之嫌,还望陛下以臣为鉴,切勿轻易动怒,请凡事务必仔细思量。
国家栋梁?我扭曲地念这四个字。也许吧。
但,毛文龙已经死了。他忠于国家也好,是个大汉奸也好,事情真相到底如何我并不想追究。活着的人,只能从过往中吸取教训,力求让前路更好。
可是,见到今在我面前反省往事的袁崇焕,却有一种无可遏抑的憎恨愤怒自我心底疯狂蔓延开来,狠辣辣令我眼中一片刺痛。
在我原来的那个世界中,有多少人,借毛文龙的死,来践踏于你,可以无视你的一切辛劳热血,颠倒黑白把能扣的荒谬罪名全往你头上扣。更有多少或头脑简单,或劣根之极的看客,随喜叫好?
你,袁崇焕干嘛要替毛文龙翻案?你难道不知道,这对你自己,会是多大的伤害?难道你竟要主动割肉去喂养那些东西不成!
我的愤恨终于导致我脱口而出:毛文龙已死,他再也没有任何用处。朕,绝不会给他翻案!就算他是冤枉的又如何?不妨看成是为了伟大的平辽事业自动献身了吧!
没错!我紧紧拉着袁大叔的手,狰狞而笃定的说,方台面上,这人是内奸定了!朕绝对不会容许任何人有借口动摇袁爱卿的权威地位!若爱卿心里还是有所愧疚,不妨这么着:朕命人编个故事在坊间流传。
狗血却必定受欢迎的故事如下:毛文龙身患绝症,自知来日无多,又因为私下无比欣赏蓟辽督师袁崇焕,认为将来此人必能完成心中平辽大业,于是决定,牺牲自己,设计痛快求死,不惜背负污名,不惜以自己命,为袁崇焕在辽东立威!
很完很圣人吧?两方都顾忌到了吧!
可是,气死我了。凭什么?凭什么别人的粉丝可以轻易践踏你如猪狗,我却要,明明心怀恨意而不得不维护毛文龙?其实我就想狠狠踩得他永世无法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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