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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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崇祯五年五月初四,因为山西剿匪暂无大战,离京半年的卢象升,洪承畴二人终于回来了。我带着京师三大营的高级军,在德胜门外迎接,只见旌旗飘飘,一队千余的人马,昂首阔步缓缓而来。

    打了胜仗的军队,看起来就是不一样。我满意地想,瞧瞧,连马都这么神气!

    众人见面都很高兴,当然他们是互相先行礼寒暄,随后我就说,二位爱卿,宫中已摆好了接风酒宴,今要敞开享用!

    卢象升谢了恩,我笑着看他,心中却想,真是天赋异禀,在野外风餐露宿追打敌人,他居然,皮肤还是那么清爽那么白?天生帅哥就是帅哥。

    再看那洪承畴,这个人那,虽然穿着盔甲,但也拾掇得整整齐齐,连马鞍上系着的铃铛络缨,都透出亮晃晃簇来。

    我正出神,卢帅哥指着马队后的几车箱子,对我说,陛下,这是磁献忠军营中缴获的金银财宝,大多从富户地主家中搜刮而来,臣大胆取了一部分劳军,剩下的不敢隐瞒,便带了回来。

    其实,比起这些不能吃也不能喝的财宝,我更关心,张献忠的那几个“义子”是否落网。但财宝嘛,不要白不要。

    于是,我当即开了一个箱子,抓出一串大概是玛瑙琥珀的东西,对着阳光照了照,点点头。随口问卢象升道,那张献忠,是否和传闻中一样,是个杀人魔王?

    卢象升说,陛下且看,这些珠宝,还有臣用做奖赏士兵的金银锭,有些上面还有紫黑的干涸块――――便是血迹了。

    臣初到山西时,曾剿灭了一支掠抢的游散匪众,本来见他们掠夺的都是些粮食,臣打算归还原主立我大军口碑,谁知……附近的村子里,已经没有一个活人了。

    手下如此,首领也差不多。我说,然后好奇心发作,追问更变态的问题:听说,张献忠在攻下一座城池时,喜好把人子的小脚砍下来,堆做山峰,还把人开膛破肚后,用内脏鲜血裹了米豆喂马――――

    还没说完,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霹雳怒骂:屁话!你这狗,满嘴污蔑之词!

    啥?狗?我什么时候降了级别?我满头雾水郁闷地转头一看,哎呀,只见,有个吓坏了的军,忙从一辆堆放战利品的驴车上,拽下来一个灰头土脸的小子,噼噼啪啪抽了几个耳光,打得他嘴角流血。

    还有活人?难怪了,灰蒙蒙的邋遢样,所以开始我只注意到了珠宝箱,不好意思。

    同时,车上又扑下来另一个矮一些的小子,虽然被绑着,他倒低头就去撞这军,结果自然凄惨。

    两个人最终都被反剪了臂重按着跪在我面前。其中一人还在喋喋不休地破口大骂。

    我走过去,那军吓得跪倒道,陛下恕罪,小的一时不慎让他把塞嘴的布吐了出来,有辱圣听,罪该万死!

    我摆摆手,这是?

    洪承畴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凑了过来,低声对我道,陛下,这是大军突袭匪众大营时,俘虏的两个张献忠的义子。臣问过他们的名字,只知一个姓李,叫狗儿,一个姓孙,叫旺儿。

    既然洪承畴过目了先,那应该长得不错,可是这名字,让人剧烈黑线。

    我当场就吩咐人取水来,给他们从脑袋上浇下去,把灰啊泥啊血啊都冲干净了,让本人看看脸。

    雄,不管多少岁,最重要的还是一张脸。如同动物世界中雄需要彩缤纷亮丽的皮毛一般。

    冷水不但冲干净了他们的头发和脸,还把,身材也给凸现了出来。

    我瞪着那个长得挺高的,心想,哇,怎么小孩子就开始有“魁梧”的感觉了?不错不错,再一看脸――――这一下,不知不觉我竟然绕着他走了几个圈。瞧这人胚子,咂咂,再过几年,必定是迷倒心一片啊。

    然后,我两眼冒光地问,你可姓李?

    那人狠狠瞪着我,不过比这更凶暴的目光我也不是没见过,多铎的要更凶悍些。耸耸肩想,嘿,但这小孩凶起来带杀气却也很正啊!让我想起了长坂坡的赵云。看来我大明的男,就是比鞑子强。

    那人被狠推了一把,我顿时注意到他双手是被牛筋绑着,勒得挺紧。于是我说,诶,稍微松一点,别把胳膊给弄残废了。

    他不识好歹,一边挣扎一边怒道,大丈夫坐不改名行不改姓,小爷我就是姓李!

    老套,无创意。我大声嘲笑道,如果还打算说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那就免了吧,一听,就知道你是没学识的泥腿子,不知从哪里学来这些词。

    说完我懒淀他,再看另外一个矮的,唔,这张脸也凑合,但,比不上高的这个让人一见“惊”。

    我再问他,你呢?姓孙?

    “我本名叫孙可望。旺儿是小名,米脂人。”

    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我瞪着他,结果他一双眼睛滴溜溜也正看着我。准确的说,是在看着我的衣服。

    我低头一看,唔,今天为表示隆重,我穿的是十二团龙盘领衮服,束一条金玉琥珀透犀带。本来,就是人要衣装佛要金装。我知道穿上这衣服我还真是像模像样的。

    在揣测我的身份?哈哈,知道我是皇帝,怕了吧?

    于是,我再问这个看起烂说话点的孩子,你可知道,李定国?

    他摇头,说,从来没听说过。

    我哦了声,心想,我也觉得,乡下造反穷光蛋农民小孩,怎么会叫定国呢?这应该是历史上,张献忠给他取的吧?希望能安定“大西国”?可是现在张献忠被打跑了,还没来得及完成历史的命名啊……

    稍微思量,我大声说,好了好了,回宫,把这个叫孙可望的听话小孩,松了绑再换套干衣服,和这个不听话的凶恶李狗儿,一起,带回宫里去。朕,要和袁督师一道,饮宴后来亲审!

    待回到宫中,又因为明日是端午节,一场庆贺的大筵席,就摆在了乾清宫西侧的养心殿。

    除了菖蒲雄黄酒,各蘸蜜小粽子,正中大桌上,还有蒸成了七十多个仙模样的面食“素蒸音声部”,蟹肉蟹黄做的“金银夹平截”等等已经是“工艺品”的食。来往的宫内监们,也都穿着五毒艾虎补子衣,十分应景。

    我一眼就看到督师穿着深绿实地纱的圆领常服,领口露出素葛,正笑吟吟地坐在我下首的最近位置,他见我进来,忙起身行礼。

    “陛下,臣已奉命选好了囊。”说罢便将怀中一个五丝巷虎铜铃小囊示于我看。

    我欢快地几步走到督师跟前,对他道,爱卿,这是端午避邪,要贴身戴着。明年,后年,再后年,每年都和今年一样,爱卿总是第一个选的。

    大叔闻言笑道,臣谢陛下厚爱。说完大方地把那囊系在了身上。

    我又说,爱卿,等饮宴完毕,和朕一道去看看两个有趣的孩子吧?

    督师点头。稍候,卢,洪二人也换了便装常服,和督师相互寒暄一阵后,便入了席。我命人端出一个大大的托盘来,上面是二十多个健人、角黍、蒜头、五毒、老虎等形状的驱邪囊,五颜六精制无匹。

    卢象升和洪承畴也各挑了一只系在身上,随后谢恩。等盘子回到我跟前,我才拿了与督师那只一样的,仔细揣在怀里。

    等正式开吃,粽子当然是主角,我想了想,吩咐宫人将那面蒸出来的仙人,端一份送去给孙可望,再把那粽子也各取几只与他常

    坐在养心殿中,凉风细细,宫人载歌载舞,忠臣良将与心爱之人,尽在我的身边。北边的战事暂时停歇,内帑充盈,至于农民起义军?我想大笑,连李定国都被我弄到手了,还怕什么?

    于是,我洋洋得意兴奋之下,大声颁旨道,明日,休息一天!内阁百,还有诸位爱卿,都随朕去极乐寺,痛痛快快赏游玩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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