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爱没有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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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天,用膳时,督师面对番茄炒鸡蛋这菜,举箸先尝。然后我马上伸出第二筷子,并且说了个冷笑话――――若真有毒,朕也与袁爱卿同死算了。

    袁大叔闻言皱眉,望了我一眼,他好像不高兴。后来一路回宫,我也能感觉大叔虽然和来时一样纵马,然复那种“一时轻松的心态”。

    不行,我这个皇帝,最重要的职责,就是排除万难,让督师心情好。而且,督师明天又要去辽东,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我怎么能,怎么能让督师不快乐地度过今宵?

    于是,回了宫,还没等到秉烛谈时间,我就遣退左右,拉着督师坐下。袁爱卿可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袁大叔问,陛下真要宣誓忠于那夷国的什么教皇?

    我本来想说,就算宣誓,也是骗他的。后来一想,我对大叔说过好几个誓言,可千万不能让大叔以为,我习惯发誓,习惯骗人。

    我立即说,如果督师你觉得不妥当,朕还可以想别的条件。督师是否觉得,这样有损我大明威严?

    我心想,督师,其实我还很想告诉你一个大八卦,原本的历史里,永历帝一家,急病乱投医,为了得到可笑的教皇支援,全都入了教,受了洗。永历还有个洋名,叫康斯坦丁,皇太后就叫玛丽亚。他们亲手写下请求支援的信函,几百年后还放在梵蒂冈,白白让教廷作为证据,展示自己很牛。

    袁崇焕思索一阵,叹气说道,臣想知道,到底传教士能为我大明带牢种利益,让陛下宁愿委屈自己。

    他口中说的这个人,这个听着十分高尚的人,是我吗?

    这个,其实,我喜欢以这天下,来讨你欢心啊,督师。

    我愣了愣,勉强掰着说,督师,你不在京城的这些日子里,朕又了解了好些事情。在夷国,佛朗人与英吉利人,英吉利人与法兰西人,不同国家与教皇之间,都有纠结。它们都无时无刻不在寻找同盟者,想强压对方一头。

    所噎…朕想和教皇联合……无非……是让大明能在和英吉利人,佛朗人等夷人订立盟约时,更容易……蝶。也就是与我大明有往来的“势力”……越多越好……选择越多……越好讨价还价……

    我掰不下去了。

    歇下气,喝口茶,马上,从另外一头开始掰起。我说,袁爱卿,其实,并不需要一定是朕宣誓忠于教皇,真这么做,御史们更不知道会说出什么来。朕的意思是,教会在我大明的最高员,必须是我大明之人,可惜徐尚书已经年老……但朕,也不是没有打算。

    我说,罗马教皇,喜欢册封“圣”,好比是我大明的“诰命夫人”。来日,长平公主,可以受了这册封,也就达到了朕的目的。

    说完,我已经不想,再说这些没有爱的事情了。

    于是,我对袁崇焕说,督师,你明日要走,不如今天,由朕来为你打点行装如何?

    我的情绪很高涨。督师他,没有其水,微微颌首,随我安排。我马上就想到,督师明天要走,要乘今天再享受享受。

    我说,朕又饿了。传旨,做两碗燕冰糖燕窝来,放雪梨。

    我不敢做得太过分,太让旁人眼红,一切都暗地慢慢安排过:督师当初被抄家之时,有些衣物用具都存在了赃罚库,一直没退还。我早命人按照督师衣物的尺寸,用野鸭的尾翎,做了一件,无以伦比的防雨披风。

    现在献宝一般,拿了出来。我笑嘻嘻地说,鸭子游泳的时候,羽毛不湿,全都靠尾翎附近产的油脂,用它来做披风,水渗透不进,只一抖,这上面的水珠儿也爵了,也很轻,又暖和。

    怕督师推辞,我忙说,卢象升他也有一件同样的。吴三桂,祖大寿,还有辽东的其余将领,统共还有十余件。爱卿可以一并带去,分给他们。

    唉,做个礼物,也要做十多份,我容易吗我。只是当然,那些野鸭翎毛没有督师这件这,反正炕出来。我愉快地想,我就是喜欢偏心,我就是喜欢给督师最好的。

    除了翎衣,还有一些贡品茶叶,御酒,良药,补品,等等适合与别人分享的东西。

    看到督师谢恩后,坦然收下了,我心怒放,又叫人去库里,把属于袁崇焕一案抄家所得的物品,全都取来,等督师过目后,再送去府邸。

    然后,事情就以一种很有爱的方式发展。古往今来,痴的本事是最大的,如果一个痴,成了皇帝,将有多可怕?

    比如,一套看起来应该是吃饭用的普通白瓷碗碟,等督师点头后,我一挥手,真正的原版就被收了回去,取而代之送给督师的,依然是一套,看上去一模一样的白瓷碗碟,只不过是定窑所产。就连竹筷子,最后也换成了泽差不多的象牙箸。

    这些,全都重新布置到,督师在京城,皇帝所四合法住址里。因为那宅子实在很大,一半分给卢帅哥的家眷住,另外一半虽然是督师名义上住,但……我觉得他每次回来,晚上睡的地方,都会是皇宫皇帝的卧室。

    因为秉烛谈的话题,永远也不会讲完,比一千零一还长。

    但我还是说,督师,这回千万不要,把朕的馈赠,再轻易转卖成银子。朕找到这些,也是颇费了一番功夫,卖了就是糟蹋了朕的心意。

    燕窝熬好,呈了上来。我拉袁大叔一道品尝。

    袁大叔,先是从“被如此恩宠”的震撼中恢复过来,舀了一勺喝下,然后开口,说银子的事情。

    我再度表现了痴的强悍。我断然说,督师,你为什么要一笔银子,朕一清二楚。督师不用解释。今后再要,和朕说一声就行。

    我当然知道为什么。有明一代,在我看来,最大的毛病之一,就是不把自己的武将当人,把他们当叫子。

    当年督师宁远大捷,赏赐了,三十两白银。

    更久,王阳明平定宁王之乱,也是得到了这个数目。

    这一碗,宫中的贡燕冰糖雪梨羹,大概十两银子的成本。

    他们还是最高的将领。原来就价值三碗燕窝。

    一将功成万骨枯。那些枯骨的抚恤,残疾军士的奉养,伤者的慰劳,到底,姓朱的会给多少钱,在这个基础上,又会被中间环节扣掉,私吞掉多少呢?

    这真真,让人无法忍受。

    然后,我微笑着,看督师一口口吞那燕窝羹,他眉梢眼角,一片放心。

    一边想,督师比当初离开时,又略瘦了点。俗话说,要得到一个男人的心,首先要征服他的胃。唉,下次回来,要让督师吃些什霉品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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