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半路掘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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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没有直接乘坐绿皮大卡到敦煌,在距离兰州尚有一段路程的定西下了车。原因是车上有部分人员很奇怪,建国的洞察力很深,经过观察,他说这拨人可能是一股沙民。

    都是军人出身的我们,对于遇到这些可能存在威胁的人员是不可能置之不理的,当这些疑似沙民的人在定西下车,我们也就紧随其后一路跟随。这倒让安洁稍微有些不快,不过安洁显得很沉稳,把我们打扮成了旅游的客人,她担当了向导的角色。

    路上安洁问建国到底出了什么状况,建国只用“可疑”两个字就把安洁打发了,她只能再问我。我说,安老板,咱们现在就和去新疆的沙漠一样的级别,万事得侦查,说不好这些人日后就是我们的敌人。

    安娜小声说:“我感觉他们行踪很隐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葫芦嘴快叼根香烟眉头都没皱一下说:“可别都是去挖宝的,对于我们的行动可不利!”

    安洁似乎也察觉到了这点,一边对着环境观察,一边小心留意前面的七八个从绿皮大卡上下来的人:“会不会是走漏了风声,土夫子觊觎幽兰宝藏?”

    我点点头说:“咱们先观光吧,别急着去,这一趟凶多吉少,这批人估计是听说了宝藏的事。”

    当我把话说完又觉得自己的判断有些走差,不可能这么巧全赶在同一时间吧。如果要进疆探宝,为什么会在定西就下了车,这一点很难理解。只有一种可能,定西往兰州这段路中肯定有事发生。

    终于来到一个城镇上,这城镇建在铁路南面,是定西往兰州方向的一个站点,往西走两公里渡过黄河就是兰州了。城镇隐藏在稀疏树木的山墩后,叫半里城洛。

    镇上人烟繁杂,大多是过往的商旅和走南闯北淘沙的人,他们全聚集在了这里。

    我们穿插在人群之中,观察这些人的衣着和相貌,不似这一代的居民。安娜在路边的一个餐馆里找了个位置,大家上二楼坐下,观看楼下行走的各色人群。

    店老板端茶上来的时候我拉住打探:“老哥,生意这么好。”

    “这两个月生意的确很好,这么多人说是去兰州敦煌旅游的,您看国家的旅游业发达,我们这些老百姓不就占了过往旅客的光吗,您几位也是赶趟去敦煌观光的吧。”

    我指指身边的安洁说:“老板,这就是我们的向导,我们是从外地赶来参观的,这向导不会骗我们吧。”安洁白了我一眼。

    店老板干脆拾了一条板凳坐下来接着说:“你们的向导很专业,看她相貌应该是新疆本地人,你们能由她带队这一路肯定赏尽敦煌新疆之美,绝对不会被骗,观光游览就得从定西下,渡过黄河,接着到敦煌,再遇两古城进入沙漠,那真是一路风光,不在半里城洛下车沿途美景可少了很多。”

    我又指指安娜对店老板说:“老哥,您看我这有一个俄罗斯的朋友,她就是跟我来参观咱中国之美的,不过我忒不明白,怎么会这么多人?总不会都是观光的吧。”

    我发了一根烟给店老板,老实巴交的老哥说开了:“那倒不全是,听说三个月前这里出现了一窝怪动物,像狗,但有老鼠的嘴巴;牛一样的一对角;马一样的四肢;猪一样的耳朵;猫头鹰一样的眼睛,只要谁能抓到这东西,有个佛爷肯出十万的票子收购。谁不心动嘛。”

    听到这些点点一激灵,好像认识这种动物,不过她没把话说出来,直到店老板下了楼才小声对我说:“哥哥,不会是陵兽吧?”

    两位安小姐异口同声追问:“陵兽是什么东西?”

    点点没回答,盯了我一眼说:“哥哥知道不嘛?”

    一旁的钟来别教授叹气说道:“早知道这样,我就该带莫寒一起来,他是动物研究专家。”

    张毅恒教授老动作副了高倍的近视镜疑问:“这世间我只听说过‘六不像’的麋鹿,怎么还有‘六像’的动物吗?”

    菜上齐了,伙计下楼招呼,我才道出缘由。“陵兽”传说是陵墓附近生活的动物,最爱墓穴中的尸气,任何墓穴只要透气,它就能寻找到墓穴,因此在盗墓世界里称其为“棺材药”,只是我许默也没见过这小家伙。

    安洁摇头表示无奈,她一向只是迷信耶稣,对于这些没有名目的动物根本就不会相信,何况还是传说中的动物。她说:“许默别耽误时间了,咱们快走吧。传说的东西你也信。”

    我喝口酒说:“安老板,这‘棺材药’的确是存在的,1972年在美国西部荒漠中,探险家曾经发现一座三千多年前的古墓,那探险家好像叫什么托什么斯密的。那座古墓里就发现了一窝这样的动物,还有遗骸,后来探险家把这只小家伙带出古墓,并在这只小动物的带领下发现了另外一座更具规模的古墓,当然愚蠢的科学家以为发现了新的物种把陵兽带回家饲养,没几天小家伙就在忧郁中死去。如果你想去考证,以你干爹的资历,说不定还能找到这只陵兽的标本,说不好就在你家的私人收藏馆里。”

    钟来别很是欢喜,激动地说:“这么说,陵兽能找到墓穴?”

    我点头称是:“不过陵兽习性没人能懂,豢养肯定不行,找到陵兽估计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咱们现在要紧的是寻找墓穴,还有小心防范这些人,我估计有部分人和我们目的是一样的。”

    建国一直盯着楼下的行人观看,这时回头对我们说:“有几个明显是淘沙的,衣着、肤发都很脏,可能是盗墓贼。”

    点点啃着一个馒头眼睛转几圈,站到窗口旁边,指指楼下一个带着草帽背着一个破背包的中年人说:“哥哥,你看,那人身材瘦小,但骨指粗而长,还有好多的老茧,衣着肩膀上有破口,缝补过多次,再看他的解放鞋,上面粘的泥属于五花土,肯定是盗墓贼。不过他右手明显比左手更伸出一截儿,不属于四大派系的盗墓贼。还有他的眼神很沮丧,要么是劳累过度,要么是没挖到宝贝,以俺点点的看法,他没挖到什么东西。”

    点点所说的我自然能明白:身材矮小容易打探盗洞,活动自如;骨指粗而且长,有老茧,右手比左手稍长是常年在很狭窄的空间内挖土所致;衣服肩膀上的补丁是被盗洞内的土层蹭破的;加上五花土就可以判断绝对不是在田地里干农活的人。

    点点接着说:“我暂时就发现一个疑似盗墓贼的人,前面在进店前我闻到荤土味,估计还有乔装的同行。”

    安洁追问:“什么是荤土味?”

    建国做出了解释:“荤土味是各种土质混合的气味,在墓穴里加上棺木腐烂的味道甚至封闭已久的死尸的味道就叫荤土味。默默身上这件外套穿过几次,现在还有荤土味。”

    点点啊的一声惊讶指指我说:“原来是哥哥这件衣服上的荤土味,我说这气味咋这么近么,原来乔装的同行就是哥哥呀,么么,失算!”点点边说边回坐到餐桌旁,继续啃她的馒头。

    我们全回到桌边商讨还有没有留下来继续观察的必要。安洁发话:“我们还是赶路要紧,可别落在盗墓贼的后面,不过我觉得这次的行动背后有高人指点,风声可能是这个高人放出的。”

    安娜点头称是,开口也说:“这次行动的不止我们,恐怕会更加难对付,只是我不明白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人为同一件事而来。”

    葫芦显得轻松,逗点点玩乐,安洁问他时,他才回神自述:“稳着点,既然是牧严师父的国家墓穴,除了咱们南派地官谁他妈也找不着……”

    “葫芦,你少说两句。”我反应慢了一步,关键之处已经被葫芦说破。

    一旁的安洁和安娜双双把眼光投像葫芦,安洁问:“谢先生,你称牧严叫师父,你见过她本人,你怎么知道牧严是幽兰女国的最后一个女王?”

    葫芦可不傻,看了我一眼发挥吹牛的本事:“笑话,盗墓的谁不知道南派薨宇地官拜牧严为祖师,我哥几个就是地官真传,不叫她师父还叫她奶奶不成?”

    安洁是个聪明的女人,听出葫芦没有把实情和盘托出,知道问我也没用,只是冷冷地白了我一眼说:“走,赶路!去兰州看看。”

    眼看天色尚早,我们顾不上休息,在总指挥安大小姐的命令下拖着沉重的脚步重新走回铁路沿线。绿皮大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过来一趟,距离敦煌他娘的又还有十万八千里那般遥远。大家看着铁路伸向天边尽头,再看看这双脚丫,顿时陷入为难境地,葫芦一屁股坐倒在铁路枕木上埋怨起建国:“建国啊,你又不干侦查工作的,非得和那七八个人结梁子过不去,现在可苦了这两脚丫子了。”

    建国没说话,抬眼望向远方,优雅点上一根烟说道:“往北走,顺着公路过去,遇到过往的车辆咱们就上去,让人家捎一段。”

    走路对于我们来说倒没什么好说的,主要是张毅恒和钟来别两位教授体力不行。爬过两座山包,两老爷子已经嘶哑喘气,连说话都费劲了。甘肃气候干燥,一喘气好像是直接吸了一口辣椒烟,保管我们这些外地来的人觉得呼吸不畅。走着走着,终于从土垛子上跳了下去,那就算是公路吧。

    葫芦叫骂:“这也能叫公路,他妈灰的冒烟了,怎么走嘛?”

    建国骂道:“有本事自己回镇子上要车去,又不是娘们儿,哪里来这么多的废话。”葫芦叫苦连连,只能摇头晃脑跟在我们后边,没事喝口水解闷。

    盯着烈日在毛皮子山包中蜿蜒的灰路,我们完全没有了当初的兴致盎然,这里只能算是不毛之地,真进入沙漠怕气都没法喘直了,不过好歹还有几颗草生长,相较于沙漠这里还是可以称呼为绿洲的。

    葫芦就是这么一个脾气,没要紧的事万事都得磨上一磨,只要碰上事儿,他动作绝对比我们快得多,眼看这葫胖子搓着衣角擦汗,嘴里埋怨个不停,安静许久的安娜终于忍不住了:“谢先生,你怎么连点点都不如,你看点点多安静。”

    葫芦冷呵说:“点点在我身上的嘛,要不你背她试试!”接着就是点点欢笑的声音。这可不愿我,是葫芦说点点小他要背着走的。

    “点点,老哥背不动你了,你下来凉快凉快,去西安,哥请你喝冰封汽水。”葫芦满头大汗,脸色发青站着就不动了。点点从他背上翻身跳了下来,对着葫芦说:“老哥,要俺点点背你不嘛?哈哈……”

    现在走得最坚定的只有安洁了,她把外套脱了下来绑在腰上,步履平稳往前走着,回头催促:“快点,找地方休息。”

    建国看看头顶的太阳没有西斜的迹象,也开始叫骂了:“我操它大爷的,这灰土没边没际了,乘凉的地方还得自己挖坑,到黄河老子非把一池黄河水喝干不可。”

    安洁对建国打趣:“李先生,你还想喝黄河水,不如直接塞把沙子咽下去得了。”

    大家边走边聊,两位教授只能扶着腰杆傻笑跟上步子,在毫无规则的山包土路上走了三四个钟头,把水壶里的水喝干了也没见到一棵算是好看点的树,葫芦像是泄气的皮球一样装出连滚带爬的姿势,想让安洁下命令休息几分钟。

    安洁停了下来,举着相机拍了数张相片,恨不得把毒辣的太阳一块儿给照下来,最后安洁盯着不远处的山包看了半天,神色紧张说道:“那边是不是有人?”

    一听有人,大伙全把脑袋往北面看去。不高的山坡上有几个人影在动,好像动作还很大,时不时传来轻声低语的声音。

    葫芦从地上爬起身子,张望一阵,乐呵了:“哎哟,是老乡哎,咱们讨碗水喝去。”

    安洁拦住正想跑出去的葫芦说:“好像是盗墓的,他们在挖坟。”

    葫芦无奈:“安老板,大白青天的挖我的鸟坟挖,人家下地干活你把人家当盗墓贼,冤枉好人了。”

    我举起望远镜看过去,山包上果然有四个人在挖土,旁边还停着五头老驴,手上的工具是盗墓专用的锄铲。锄铲比锄头小,大致就跟镐差不多,不过锄铲一头有尖钉,一头半铲状,手柄是铁杵,遇到石块可以用作杠杆撬落石块。铲、撬、敲、打、磨都可以用同一样东西完成。因此这锄铲在盗墓世界里还有“升财宝钉”的别称。

    葫芦说:“安老板,你们在这里等候,我和默默、建国过去看看。专业的盗墓团队不好对付,小心照顾不了你们。”说着正想带我和建国同行,安洁轻骂:“谁要你照顾,一起过去。”

    大家明目张胆向那伙人进发,在距离他们仅仅有几米远的距离,盗墓贼也没发觉我们到来,仍然专心致志地挖着土。原来这盗洞打得很深了,盗洞里还有几个人把土运出来抛在边上。

    这里矗立着四座小山包,形成一条山坳盆地,他们选择在山包的北面打洞进去,然后在往下挖,直取地宫。

    我们面面相觑:这伙人胆子可真是大的没边了,大白天也敢挖墓,还有无视把他们围在中心观看的我们。

    建国开腔:“老乡,你们好啊!”

    站在盗洞外的四个人听到建国这一声招呼,吓了一跳,连手里的工具都掉在地上,惊慌失措的乱喊:“干什么的……干什么的……”其中一个瘦骨嶙峋的老头举着铲子就要打下来。

    这还了得,点点动作迅捷把她那把拜月长刀拔了出来,一刀直接把四个人的铲柄砍断,就要对眼前的四个人下死手,我手快赶紧将点点抱了过来:“点点不许伤人。”

    点点不懂什么人世规则,谁动她她就会要谁的命,她想挣脱出去,嘴里喊着:“哥哥,让点点砍了他们……让点点砍了他们……混蛋……”

    眼看点点伸手如此了得,几个土夫子退开几步,战战兢兢叫唤:“你们是什么人……”

    建国把想上去打架的葫芦拉回来,拱手靠了上去:“老乡,我们是来旅游的,迷路了……”建国话说到一半,突然也拔刀出鞘,猛劈了出去,接着就是兵器相撞的声音,建国被震退回来。

    我吃了一惊,双手一松,点点挣脱出去,长刀一削一砍,一个翻身又递出两刀,建国刀身环腕,借势将点点拉了回来,同时飞踢两脚把从盗洞里蹿出来的三个人逼退。

    我和葫芦已经挺刀站在建国身旁,点点还在我身后叫着:“哥哥,让我打嘛……让点点打嘛……混蛋……”安洁和安娜,两位老爷子跟上来拖住点点,要不然真要死几个人的。

    钻出盗洞的三个人手里都有兵器,不过都是常见的砍刀,和我们手上这四把刀没法比,只要我们劲力到位,随便就可以把他们的刀子砍成两截儿。

    一个面色黝黑,怒气横生,粗眉毛谢飞的中年汉子收刀问询:“原来都是同行,还跟老子谈什么旅游观光的,老子莫哲明人不说暗话,这墓是我先发现的,得讲个先来后到的规矩,你们赶紧散了。”

    中年男子捋了几下胡须,抬眼看到我们手上的地官拜月刀,语气急转又问:“刚才那小姑娘会使宄人九路刀法,三位手里却是南派的地官拜月刀,哈哈,看来这次的世尊地藏引来多方高手,前些阵子我已经遇到过北派校尉和东派的将令,想不到今天得遇到西、北两派正宗世家,幸会了……”

    我抱拳行礼说道:“哈哈,既然都是同行,青天眭山白河,一脉阙阙,各走各路,拜会崶宇玄圣……”

    安洁和安娜走了上来惊讶:“许默,你是盗墓贼?”

    葫芦回话:“盗墓贼怎么了,不是盗墓贼你还真过不去这个坎儿了!”

    莫哲听盗墓贼这是却也惊讶,劝上话来:“老弟,劝你别干倒斗的行当,小心!”

    建国疑惑追问:“你不也是盗墓的吗,不知道老哥属于哪派?”

    莫哲哈哈大笑,指指身后的盗洞说道:“兄弟别误会,我莫哲从不盗墓,不瞒各位,里面乃是陵兽,不铲除之,一代部族难安。”

    情势好转,点点也不折腾了,于是大家把刀全部收好。安洁似乎找到了疑问,对莫哲说:“你既然不是盗墓的,你找陵兽做什么----如果找到陵兽我愿意收购,价钱你开。”我总算明白安洁的意图了,她可能是想用陵兽寻找幽兰女国王陵。

    莫哲盯了安洁一眼说道:“我莫哲算不上什么光明磊落的人,但也不至于数典忘祖。清东陵最后一代守陵四品官是我祖爷爷。我知道最近第一盗墓----世尊地藏已经出现,为了争夺此名,肯定有许多墓穴会被翻出来,我只好重出江湖,阻止本不该发生的事。我不想和你们动手,陵兽不能活在人世,我和盗墓贼应该是势不两立的。”莫大边说又招呼其他人去挖掘盗洞,他一人档在了我们前面。

    安洁上前做解释:“大哥,我们是北京考古研究院的,你看我身后有两个教授,我们有介绍信。”一旁的钟来别教授把信递给了莫大。

    莫哲看了半天最后也只是爽朗大笑:“有你们这些干部帮忙,很多古墓就可以免受盗掘之灾了。”钟来别教授把介绍信交了回来,张毅恒教授还为刚才的刀枪对峙心悸,说话声有些颤抖:“老朽尽力,别像楼兰那样遭到洗劫。”

    莫哲仔细端详了两位教授,脸色沉了下来,好像看破张毅恒和钟来别的面相,说道:“两位干部,此行还是取消为好,你们这一去绝对会死。”

    听到莫哲这么一说,大家为之吃惊,安娜怀疑莫大的说法,问道:“你凭什么这么说?”

    莫哲也没理安娜,再看了一眼两位教授诚恳地说:“其中的缘由不便说明,劝两位别去走这一遭,你们绝对过不了张掖,必死无疑。”

    我一边听他们讨论,一边用《盗鬼经卷》测算,面前的山包自成方圆,东对“九行令止”,西靠“偷天星脉”,南、北破阙,不是什么风水宝地,不过山中确实是葬有陨人,气宇普通,不会是什么大墓,年代也不深,以我看只是个普通老百姓的旧坟,不会有什么宝藏。

    莫哲侧眼看了我一眼说道:“兄弟,你不用测算,以你的南派功夫算不出无名冢的,最多能算出其中有尸骸而已。”

    想不到莫哲能看出我的举动,我甚是佩服,拱手说道:“莫大哥,想不到你也懂妖异风水术,小弟许默今天遇到高人了。”

    莫哲捋几下胡须说道:“小兄弟,我只能看出点端倪,论高手应该是‘世尊地藏’,听说这个人已经出现,我莫哲早想去拜会了,只是不知道姓甚名谁。”

    葫芦和建国斜瞟了我一眼,我寻思:“可别什么盗墓贼都在找我,我伺候不了那么多的虫虫鸟鸟。”

    点点突然指着我哈哈大笑:“哥哥就是……”

    我赶紧跑上去把点点的嘴捂住:“点点,话不能乱说,知道吗?”

    点点很无辜地说:“我没乱说啊,哥哥的确是……”我继续把点点的嘴巴捂住,嘘了一声哄道:“点点,你再不听话,哥哥让你葫芦哥哥带你回去,不让你去玩了。”

    点点哦了一声自己捂住了嘴巴猛点头。

    两个安大小姐同时问我:“许默/默默,你到底是什么人。”她两人没得到我的回答齐刷刷看向葫芦和建国。我这两兄弟和我的默契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他们直接摇头齐声说:“不能说啊。”

    安洁疑惑地说:“许默,你不会就是‘世尊地藏’吧?”

    葫芦嘴快:“笑话,默默是世尊地藏,那我葫芦不成如来了,安老板,你真能猜。你一个美国来的边缘人,关心什么破世尊地藏啊----嗳?安大小姐,你不会也是来争夺世尊地藏之名的吧,好像和你扯不到半毛钱关系。”

    安洁没好气的白了葫芦一眼,寻个地方干脆坐了下来:“我想看看这陵兽张什么模样,大哥你需要帮忙可以说。”安娜本来也想问,看到安洁吃了闭门羹还被葫芦奚落了一番,只好闭嘴不语了。

    莫哲呵呵笑了笑说道:“你们请回吧,我几个兄弟就可以办好。”

    我赶紧转移话题:“莫大哥,现在都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了,你说这些传统的四大盗墓派系现在还有后裔?”

    莫哲邀大家坐了下来,顺便把清水分给大家喝了。张毅恒教授和钟来别教授似乎更专注于墓穴地宫,两人凑到盗洞口左顾右盼,甚至不顾身份帮忙倒土。

    莫哲性格豪爽,看我们一圈就说上话来:“盗墓也是一种文化,自成一脉的文化是很难从历史长河中消磨干净的。高手在民间,你没见过,没听过,并不代表这种文化已经消失于世,很多事情只有你想不到的。我曾经去过西藏,我也不敢相信会遇到高人。这高人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他的随从都叫他‘佛爷’,他说他是古格王朝的后裔,甚至精通十派盗墓贼的手法。我也是在那次的巧遇中得知在中国大地上还有这么一个庞大的盗墓体系,而且这种体系在当代还有家族流传下来的本事,我曾经就随佛爷去了可可西里,他能凭理论找到一处墓穴,准确判断死者的性别年龄和朝代,甚至头脚朝向,棺木位置,墓穴大小都算得极其准确,让在场的多方考古学家都无法相信。‘世尊地藏’之名也是从他口中得知的,他说真正的‘世尊地藏’是南派的师尊,千年前万众盗墓贼都拜他为祖,所以一听佛爷说起‘世尊地藏’已经现身,我莫哲真想有幸能见他一面。”

    莫哲说起他对“师尊地藏”的崇敬绘声绘色,我不知道是夸我呢还是狠狠扇了我一耳光,我自认没这本事。葫芦和建国听得心潮澎湃,真怕这两位兄弟说漏了嘴。葫芦和建国同时看向我,异口同声说:“默默,你有‘世尊地藏’厉害吗?”

    我冷呵一声说道:“我看是把‘世尊地藏’传的太神了吧,他妈都和如来不相上下了,纯粹能知过去未来。”

    莫哲突然怫然失色:“许兄弟,话可不能这么说,连佛爷都说他的本事不及‘世尊地藏’万分之一,可想而知世尊地藏有多厉害了,听传说,曾经第一位世尊地藏就是南派的祖师爷,以气脉什么的布置了叫什么‘诛鬼封天术’挡住千军万马,绝对惊为天人。”

    此时我想起了牧严师父,以她的资格“世尊地藏”之名实至名归,不像我半吊子水平,技术参差,说自己是“世尊地藏”丢脸丢到家了,怎么对得起牧严师父还有这“世尊地藏”之名。

    点点坐在我对面,满脸欢喜,听着莫哲这番传说之辞入迷,小手掌拍得啪啪只响,小嘴时不时喊一声:“恩恩,好!我家哥哥也不赖……”

    安洁和安娜性格基本一样,区别就在于安洁比较理性,安娜则更多的事感性,此时她们认真地把笔记本给端了出来,把莫哲讲述的传说记录在册。

    建国打趣:“美国的老板,德国的老板,两位兴致这么高,把中国的盗墓传说都记录下来,是不是想学蒲松龄也写一本中国的神鬼盗墓小说?”

    安洁钻心写字,冷冷地说:“这些资料很珍贵,以后来中国考察对我会有很多帮助。”

    安娜对建国呵呵笑了笑说:“原来中国还有这么有趣的传说,我想如果能证实,绝对对中国和世界的考古事业有重大的贡献。”

    安洁咬着笔头失神自语:我如果能遇到中国的‘世尊地藏’那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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