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谷永的变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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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莽赞赏谷永,谷永也自我欣赏。谷永在未央宫回来之后对王莽说“把生孩子问题说成决定朝廷大事,关切朝廷未来兴衰,也只有我做如此敏锐观察。也是我的伟大发现”

    王莽说“是的,说得一点也不夸张。皇上不生养,接皇权的人无处着落,给傅氏与冯氏制造了东山再起的机会。怎么不是朝廷的大事。”

    谷永说“人有缘分,自从认识你,我每一个想法经过你的反驳之后,反而变得更加的成熟。我不是放弃原来的立场,反而是更加的坚定。更改的只是决心更大了。”

    王莽说“我也是一样。我对你感到亲近是我得知谷吉是你父亲之后。谷吉是我的导师,是我永远仰慕的前辈。他的大名永垂史册。当年他老人被杀,匈奴杀死他的时候,我还在王家寨。那时我们约着几个热血青年到先生那儿,请缨上边关去杀匈奴。结果,被先生罚着去挑了三担水。但先生那句‘你比他儿子谷并还激动些’记得很深。后来到京城上学,听说过有个叫谷并的优秀经师,学业成了之后到南阳城任职去了。做上了黄门郎之后,我打听谷并,但都找不着这么个人。那里晓得,谷并就是谷永,谷永就是当年的谷并。你这一改把我认识你的时间往后推迟了三年。”

    谷永说“也是被迫无奈改名的。谷并是我父亲给我启的。你把我想想,我怎愿意改,这名带给美好的记忆。也记录了我对父亲崇敬心情。但有那么一天,这一切全改变了。河北魏郡出了个名叫樊并的大盗。他们杀官史,聚集了几百人上山为流寇,周边百里从此没有安生的日子。朝廷天天议平叛的事。攀并的名字天天出现在朝廷。”

    王莽说“这也不是你应该改名的理由呀,他盗贼叫攀并,而你君子叫谷并。这是风马牛不相连的两件事儿。”

    谷吉说“问题就是出在这儿了。议论平叛事的时候,这班长安朝廷大官史们,说话象是有意捉弄我。他们把攀字省略掉,说‘贼并残暴’,然后才开始正‘如何如何的’,说时还不忘拿眼望着我。好象我是贼人樊并。他们是别有用心,故意奚落我。我也知晓,平时为皇上建陵园的事得罪过他们。我一时愤怒把名给改了。”

    王莽说“你改名牵动了我思考的神经,我想一切的改革创新,先要在名字上下功夫。比如,‘长安,就不如‘常安’来得意味深。长,意味着有个结尾,对于建都的城市来说,是很不吉祥的。而常字把一切都变成司空见惯,每天都是新的,但每天都同昨天一样平常。这才能久远。”

    谷永说“你这么一说把我的智慧给启开了。当初,我启名字的动机就是避盗贼。这个并字,我就更加地厌恶了,‘并’字有同流合污之意。”

    王莽说“限于权位所制,当今朝廷所说的王氏专权的问题全都是扯蛋。他们抬出傅氏家人,抬出冯氏家人,反对王氏,用另外一个氏族反对另外一个氏族,有什么新意?我看,苟新,日日新,时时新,才是出路。先从名上入手。”

    谷永说“你说,我在听着,期待你的高见,启开我的智慧。”

    王莽说“以名入手,就象屠宰刀插向猪的咽喉。现在叫宰相,我看改成‘纳言’,多听人家‘建言’,这样的官员多好。我看朝廷里的三公也都应该改。宰相,太慰,御史,都得照周书上说的统统的改。不改没有出路。”

    谷永说“纳言,周书。周书是你的宗教?是你的信仰?那是托古说当时的今天的理想世界,是人的精神挣扎。没有多大的实用价值。不过‘苟新日日新’倒是有翻江倒海的力量,你不会改刘换新吧?”

    他俩在谈时,那边宜春氏在里头的骂儿子王安的声音传上了堂,“前天发烧,昨天咳嗽,现在又在拉稀。你不安生不想好,莫拖着我。死了好,死了好。”王莽叫王兴过去,看是么事,这边又对谷永说“夫人骂的是我第三的儿子王安。是在京城长安生养的。长安的空气不好,在胎里就不好起。生下地不到一个时辰就开始发高烧。也是这孩子命强,祖上有德。喂米水,做子,鬼画符起愿,小生命硬是挺了过来。刚才我俩说‘名总是把本质呈现’,我用安安做为他的名,体现父母的乞愿,这不也是本质吗?”

    谷永说“我看是这回事。不过,名里有永远不能变的东西。就象我俩眼前或端正四方,或团团圆的桌子,虽大小不一,但采用木材制作构成根本是不变的。比如皇后一词,自从天地间有了皇上那天起就没有更改过。硬性说改的话,改的也只是前面的‘张王赵李’”

    王莽说“说得好,但贯在前面的‘张王赵李’是永远不变的吗?”

    谷永说“换张换王换李换赵,不是在变吗?”

    王莽说“我说的变,同你所说和变不是一个变。你说的变其实是不变,我说的变是彻底的变。”

    谷永自言自语说“按你所说的变字,那刘皇上的刘字也是可以改得的了?”,想到这,谷永又打了个冷颤,暗下决心,今后在朝廷上议事,只谈皇上不生养孩子的事。因为皇上不生养的秘密是公开了的事。尽管这之前也是公开的秘事。只不过人们不敢在太后面前论及此事。现在被太后急着要孙子。事情公开化之后就是件可以公开论及的事了。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事可以论及了。

    谷永走出门时撞上了王邑,王莽把他留下,知道王邑上门是说土地的事,挽留说“这是件亦私亦公的事,请你出出主意参与下。在朝廷,你是见多识广的人。”

    王邑对王莽说“父亲的态度很明确,很坚决。他要把南阳一大块地划给你做陪嫁,陪着你封候。他对太后,对皇上都说了,他淳于长封得候,我家大侄子也封得。”

    王莽问“这话怎讲?”

    王邑说“当着谷太傅的面,我也不怕传出去。皇上在我家呆了三四天不走,就是等着淳于那头得手。听内侍人报告,抓住了苏大仙的罪证,他马上就要回宫。怕是许皇后不保了,淳于长大公子要做定陵候了。大司马在向他招手。王氏几代你传我继的历史结束了。”

    王莽说“这还了得?这是动摇了根本,是在动摇太后!”

    王邑说“因而父亲抢了个先,他把地拔出,向皇上表明悔改之心。向朝廷贵族们,贵戚们表明悔恨之心。以此乞求凉解。以捐出土地的方式平息风波。贵戚们夸父亲院中的河修得好。他们那里是夸河,是想把父往罪上引。生活腐烂,奢侈超过皇上。这些词语,他们都准备在心里了,只待那个就时而开的朝廷大聚会。父亲想到如其落在人后,不如抢在前抓个主动。”

    王莽说“朝廷里头的游玩就象是块遮盖秃头的帽子。”

    王邑说“父的消息来得准确。皇上准备先封赵临为候,以此为赵氏姐妹封后做铺垫。而后再封赵氏妹妹赵飞燕为后。封过之后还要奖励淳于长,封他为定陵候。这步骤全是淳于长的巧安排。父亲说了,出让地就是与淳于长阴谋针锋相对。以封候对封候,抢夺王氏溃势。”

    王莽说“堂弟不会担心我拒绝吧,我绝对不会的,为了我们王氏的未来。我要勇敢接受。要挑战一切敢于提出对王氏挑战。但有一点。我要的是名,我不要实。地可以不接授。你的父也是我的父,他老人家接待皇上六天,把多年的财产都挥霍掉了。没有三五年恢复不了元气的。土地还是留着挣钱摆脱财务困境,名份,我就不客气地接受了”

    王邑说“堂哥,你不用过多考虑得与失。你也不用过多的考虑。他也是从别人手里低价购来的。那地块不断捐给你,恐怕成了新罪证。又落下被人攻击的口实。不如来个送,肥水不流外人田。家里说话不外传,一箭双雕,何乐而不为?”

    这头在说,那头在报说王音走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