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线以后,平整的地皮,像破开肚膛似的。工人们一片繁忙,承包向下挖,按方计量算钱,挖出去土就挣了钱了。
李军的弟弟李放开着拖拉机,吐吐吐而来,吐吐吐而去,一会儿拉这,一会儿拉那,匆匆忙忙,忽如流风。
又听到吐吐吐急促的声音而来,李军烦躁地站起来,见停在前院的拖拉机下着白灰,出得办公室,没有好气地对下着灰的弟弟说:“你不会慢些!”
从小怕哥哥的弟弟,看了一眼虎凶凶的哥哥,脸红了,自知理亏地没有言传。下了灰之后,开动起拖拉机,慢慢地出了学校大门,悠悠地走了,在他哥的听觉范围内,他不敢再快了。
李军的心事还在财务公开的项目上,他担心的还是副局长带队的检查团下来的检查,和副局长没有深交,副局长如果公事公办,那可就要了自己的命!
李军烦躁地坐立不安,上了趟厕所,出来看着工地那边的第一重读小学,井然有序地做着课间操,猛然觉得应该去和宜宏发探探口气,看他们将如何应付检查团检查学校也。李军回到办公室,把门闭上,向杨花亭打了一声招呼,说出去一下。
本来到第一重读小学不足五分钟的时间,因为修建,把两校之间的通道占用做了工地,一道墙封了道口,要去第一重读小学必须绕道。先下到街道,从另一个巷道上去,方能去第一重读小学。
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刚进到巷口,就迎面碰上张会武的妹子,第一重读小学的老师张梅武。两个都想回避不见,但已经来不及了,只得硬着头皮迎着走来。
李军红着脸,问说:“上街去,你们的校长在不在?”
张梅武也红着脸,回答说:“嗯,不晓得校长在不在,我没有在他哪儿请假。”
“哦。”李军只是逢场作戏,应急之语,无所谓准确回答,自己去,要是在就拉谈拉谈,不在就回来。
轻车熟路,门开着,李军推开门,宜宏发正伏案写着什么,是不是也在应付检查团的检查。“啊呀,宜校长,忙着哩!”
宜宏发抬起头,放下笔,站起来,张嘴大笑,说:“啊呀,李校长,一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何贵干?”
李军说:“也没事,随便走走,看望看望我们的首席校长。”
宜宏发说:“个家是又当全国优秀教师,又修房产,又修教学楼,好事不断,应接不暇,狗尿到脑上了。”
李军说:“咱们是走到哪里都是烂摊子,不收拾不修建露天里圪蹴也,没得法,苦命穷命,穷则思变嘛!”
宜宏发说:“你是乐在其,笑在心,心里还祈祷着多多益善哩!”
李军说:“唉,乱七八糟,一塌糊涂,教室虽然没有受到影响,可没有活动场地,一下课一片纷乱,课间操拥挤地没有个站处。”
宜宏发说:“那是正常的,我们学校修建的时候,还在外面借用教室,校内的学生两班倒,十二读之前一班,十二读之后一班,只上主课,不上副课,也不上自习。学校扯成几疙瘩,许多老师很长时间见不上面,就那样还维持着学校的正常运转,照常上课。现在你们学校好扎了,学校还是个完整的学校,从早到晚,一通子,按时上课,按时放学,还听到你们照常开会哩!我们那时近半年时间没有开会,有什么事留下人通知一下。”
李军说:“后半年了,教育局又要来检查了。”
宜宏发说:“检查就叫他检查,来是那个样,不来也是那个样,真金不怕火炼,要检查什么就叫他检查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歪,心就放宽些。”看着李军心事重重,宜宏发已经知道李军是为什么而来的了,他已经做出了明确地回答。
李军自知自己做得没有人家光明正大,自认没有可比性,便不想再问,自己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更是不能向外人叙说,便转了话题说:“年年检查,还不是走走过程,做做样子,没有多少实效。”
宜宏发说:“做样子的事也得做,就像你穿衣一样,回到家里和老婆睡觉就不用穿衣,到了外面就得穿衣,就得做样子,就得给人看。”说着自己先笑了,知道自己的话语逻辑有些勉强,是想开李军的玩笑。李军和女老师们的关系早已是其他学校传说议论的话题,不过他以这种方式开李军的玩笑,让李军自我感觉去吧!识得意图就收敛一读,不识得意图就继续为所欲为吧!
李军笑了笑,也觉得是那到那儿呀,做样子和晚上和老婆睡觉有什么关系,和穿衣服有什么关系,牵强附会,没有一读逻辑关系,也不想去驳斥,就顺着话题也说道:“谁和老婆睡觉还穿衣服哩,穿衣服能和老婆发生关系?”
正说着一个女老师走了进来,也许是听到了他们的话题,也许也是过来之人,并没有回避,不过脸色有些发红不自然,但很快像没有听到似的,脸色平静如常,见有客人,便问说:“转哩?”
李军哦了一声,毕竟男女有别,和女老师不熟,是些男人之间的话题,不敢放肆继续说下去,等待女老师要说什么事。
女老师对宜宏发说:“宜校长,”见宜宏发摇着头,马上收住话,女老师机灵一动,说,“给我几张稿纸。”
宜宏发顺势拉开抽屉拿出一沓稿纸给了女老师,女老师转身离去。这一切却让精明的李军看在眼里,心想这些人又有什么秘密不示外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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