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男仆屁颠屁颠地跑回来,大喊着连小郎中了第三名的时候,满屋子的人全是一片欢腾!这样的成绩,中进士是一定的,区别只在于是一甲还是二甲了!
连瑜那座宅子还在休整中,所以如今依然还住在秦家,得到消息,全家人顿时欢腾起来!秦节赶紧又问仆人许继可在榜上,得到否定的消息,众人不禁为许继惋惜。许继本人倒不怎么在意,笑道:“我当初考举人都是倒着数的,秋闱过后才几个月,实在没道理能够突飞猛进地渊博起来!落榜是正常的,我本就只是摸摸底,本就没指望考上!”说着便笑盈盈地恭喜连瑜。
众人见他不在意,便也都放开了跑来跟连瑜道喜,连瑜心情十分爽快,大手一挥,宣布家里所有的仆人都可以拿到五两银子的红包,只把秦昭弄得哭笑不得:“你这么大方,日后我们家可怎么赏他们?”
秦节哈哈哈大笑:“这等喜事儿,多少人一辈子也赶不上一次呢!他开心就由他发,反正便宜的都是咱家的下人!不过这么三四十口人,你无瑕哥哥掏得起!”
说话间报喜的公人也到了,秦节出面,给那几个公人一人包了十两银子的,公人得了高额的赏钱,冲着连瑜那些好听话更是不要钱一般洒出来!只把众人笑的前仰后合:这般舌灿莲花,别说做个报喜的,便是去当媒婆也是一把好手!
待公人走后,连瑜这才规规矩矩地走到秦节面前跪下,不顾秦节的阻拦,端端正正地叩了三个头:“秦叔叔,小侄有今日,全靠叔叔栽培!这些年叔叔待我比亲儿子也不差,虽然说大恩不言谢,可我还是得跟您说,您对我的好,我……”
秦节眼眶微红,打断了他的话:“你父亲是我的至交好友,我是把你当做自家人看的!既然是自家人,这些事情又有什么好谢的?快快起来?”
连瑜红着眼眶站起来,扭头却又冲穆维跪了下去:“穆叔叔,我有今日也亏得您,这几年你教我学问,叫我人情世故,便如同我的老师一般……”
穆维不耐烦道:“去去去,少跟我来这套,我不过是自己考不成进士,教一个学生出来过瘾罢了!你先别高兴得太早,赶紧滚书,当心殿试被踹下榜,那才是丢死人呢!”
穆维向来傲娇,众人听他这么说话半点都不觉得奇怪,只是觉得好笑:他明明很喜欢连瑜,对连瑜不比秦节待连瑜差,却每每做出这副嫌弃的模样,实在有意思的很!
不过穆维说的也是正理,虽然说贡士基本上都能中进士,但基本上毕竟不等于全部,再加上名次不同,待遇也也大大不同。所以连瑜虽然已经考中了贡士,却并不敢太过放松,万一殿试上掉了链子,不要说考不中的问题,便是在如今的名次上往后落上几位,那前程的差别可就大了!
这般一想,连瑜立刻提出自己要回房读书,然后又去磨穆维:“穆叔叔,您这几日可有空?有空的话帮我补补功课?”穆维唾道:“你这是临时抱佛脚!”连瑜嬉皮笑脸:“那也是我一向心诚,佛爷才肯让我抱他的脚。”
秦节十分无奈,连瑜也就罢了,他本就是个孩子,耍宝也无所谓!这安国可真是越活越小了,整天跟个孩子较真,也真是天真烂漫的可以了。
连瑜住在秦家,如今又闭关读书,倒是省了许多麻烦!这会儿不少高官显贵已经闻风而动,开始了满开封抓女婿的集体行动!许多住在逆旅里的贡士被堵了门,整日光是接待媒婆便接待的口干舌燥,别说读书了,连顿安生饭都吃不好!在开封有房子的贡士也没强多少,门槛子都被磨平了。相比之下,寄住在秦家的连瑜可真是幸福多了:秦节本人要上班,白天不在,而且他毕竟是个四品高官,一般的媒婆是不敢随意招来的。至于家里,秦节家里没有女主人,秦昭又是才来开封,正常的交际都还没展开呢,便是展开了也没用!难道要对秦昭:“秦姑娘啊,麻烦您给安排一下,让我们家姑娘跟连解元相看一下?”再奔放的人家也干不出来这种事儿啊!
除去媒婆,别的交际也十分麻烦,大部分贡生在将揭榜后都屡屡被人邀请聚会。连瑜不能免俗,也参加了一次比较重要的聚会,然后便堂而皇之地声称自己记住在亡父老友家中,秦叔叔对他期许甚高,不希望他到处参加宴会耽误了学业,同时也建议大家也少出来喝酒,毕竟进士的名次才是最重要的。连瑜本就十分会说话,一样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让人觉得如沐春风,并不会感到他是恃才傲物多管闲事。众人一面赞他好命,有这般如自己父亲般关心他的长辈,一面又夸他不骄不躁,到这个当口还不肯放松!当然,后面这一点其实没什么好夸的,走到这一步的,哪一个不是人中龙凤?又有几个会真的这时候便飘飘然,忘了后头还有个殿试?不过宣泄一下,顺便联络联络同年感情罢了!
贡士出炉之后,没几天便是殿试,这时候其实读书什么的也不过就是找个状态。连瑜这家伙是从前世的题山题海,无数场考试里杀出来的,对调节状态什么的实在是太擅长了!规律饮食,规律休息,适当学习以保持状态。
人忙起来时间过得格外的快!眨眼间便是殿试。
殿试这天,连瑜找了一身很普通的松江布蓝色长袍船上,头上没带冠,而是戴了网巾,打扮的就如一个普通的平民学子一般朴素,出门前像秦节道别。秦节见他这幅打扮,微微点头:“这样子很好!考试就要有个考试的样子!别太紧张了,就按照平时的样子来便好。”说着又忍不住啰嗦道:“一会儿等着的时候莫要多喝水……反正一共就那么两个时辰,渴了饿了忍忍便过去了!可若是考试的时候想去方便,那可实在不方便了……”林林总总说了一大通,只把穆维听得不耐放,打断道:“再啰嗦误了时间,哭都来不及!”秦节这才作罢!
秦节这幅紧张的家长状态让连瑜十分受用,半点不嫌他啰嗦,一一应下,这才笑着与众人道别。
傍晚的时候连瑜回来,脸上依然是那副宠辱不惊的模样,秦节想问他考得如何,又怕增加他心理压力。还是穆维看他那副紧张样子不耐烦,直接问了连瑜:“考的如何?”
连瑜脸上绽出笑容来:“两个题目前阵子我都做过,一个是在船上路过杭州那天,穆叔叔给我出的题……有关田税的那个。另一题是前几天才写的,商贾方面的问题。”
穆维啧了一声:“老天都在帮你呢!”
连瑜拱手笑道:“我不谢老天,谢穆叔叔!”
秦节闻言大喜:“可还记得写了什么,与我默写下来!我与你看看你答的如何!”连瑜笑着应下,走到书桌边默写了起来。他记性极好,不多时便把今天考试写的章一个字不差地默写下来,写完了叹道:“家里的纸笔更好,写出来的字比考试的时候写得漂亮!”
穆维骂道:“哪里来的这些破毛病?你要是名次不好,莫不是要跟我们说,是因为那天的纸笔不好所以字写的难看不成?”说着已经拿起了其中一篇,从头到尾看下来,越看,脸上的表情越轻松,嘴上却没什么好话:“写的倒还凑活!”
他这边说着凑活,那边拿到了连瑜另一篇章的秦节已经击掌叫好:“这个好!三税合一,免了朝廷多少麻烦!只是——”他说着看向连瑜:“无瑕,你实在不该在考试的时候写这种东西,这东西实在冒险,陛下赞同还好,若是不赞同,只怕你的名次会落的非常厉害!”
连瑜笑道:“这个我省的的!只是富贵险中求,于我而言,二甲第十与二甲最后一名又有多大差异?要搏便搏个大的!这些年地方上的税务混乱,许多人借着这些漏洞中饱私囊,陛下怕是早就看不下去了?近一二年朝堂上风云变幻,虽然都说前阵子朝中大清洗是因为两位宰相互相倾轧的缘故!可要我看,何尝不是陛下腻烦了这些老家伙,想要换新血呢?好好的为什么要换新血?这必然是有改革的意思,若非如此,为什么一定要把那些老家伙一勺烩?新晋提拔的官员几乎都是在地方上有过新举措的,我看,陛下是真的有改革的意思了。”
秦节看看连瑜:“你才来开封多久?竟能做出这样的判断?你可知道若是你猜错了,这次的名词肯定惨了!若是给你个同进士,那还真不如落榜的好呢!”
穆维哼了一声:“你很是不用吓唬这个小滑头,他比你还精呢!”说着冲连瑜道:“别得意的太早,你年纪小,陛下就算赞赏你的章,只怕也会在名次上压你一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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