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就到了秋天,李曜王府修缮好了,九月十二正式搬了进去,立马发帖子请兄弟姐妹及好基友们来玩,九月二十这天,大伙齐聚宁王府。
太子很给面子,夫妇二人带着长子李承岳一起来贺四弟乔迁之喜。另外李冒夫妇、李昱夫妇也都到场,元华快生了,而庭媛却正在坐月子,所以郭宇和李程结伴而来。于荣安倒是难得的带着媳妇一起来的。
宫里的小萝卜头们,从李昊始至含芳止,也都来了。好基友们自然是一干伴读如杜泽、关琦、杜澈、秦焕等,另有李曜的几个舅家表兄弟。这一群人热热闹闹、叽叽喳喳,直把王府园中的鸟雀都惊得飞起。
小八更是撒了欢,带着李承岳去追李曜好不容易弄来的仙鹤,想拔几只羽毛下来玩。锦佩和太子妃忙仔细嘱咐跟着的人小心,千万别出了岔子。
李昱一看太乱套了,少不得帮着胞弟招呼,又让自己的媳妇去招呼太子妃等一干女眷进内堂。又帮着李曜请太子入花厅就坐。好一通乱众人才终于坐定,结果李昊冒出一声:“咦,四娘和五娘怎么也进内室了?”
说是内堂,其实只是在中间隔了帐帘,所以在里间听到李昊的话的时候,锦佩和悦兰十分想抽他。
太子作为长兄就没客气,直接上手抽,不是,是拍了他后脑勺一记:“胡说什么呢!”
李昊就笑嘻嘻的说:“哎呀,这不是习惯了吗,四娘和五娘整日和我们一起玩,她们俩躲进内室去这还是头一遭呢!”
如今已是暮秋时分,李曜却叫人弄了好些名品菊花来,要大伙赏鉴。一群人也都凑趣的夸奖,才子二姐夫甚至做了首诗赞叹。李曜十分得意。
然后话题不免就说到很快就到的李曜的婚礼,再一个月新娘子就进门,兄弟们不免要打趣他。里间的女眷们也开始谈论这位马上要过门的冯六娘,太子妃先开口:“如今就盼着六娘早日进门,咱们也多个说话的人。”
晋王妃跟帖:“是呢,我虽没见过,却也听说是个最开朗爱笑的,想来一定能处的好。”
豫王妃顶楼上:“我见过两次,确实是个爽朗可亲的。”
锦佩就窃笑:“不止,冯六娘在家还习过武的,定能好好管住四哥。”
悦兰直接喷笑:“是啊,四哥不听话也不行,我猜他肯定打不过六娘。”
一干女眷全都失笑,太子妃就指着她们俩说:“你们两个嘴上不饶人的,连哥哥嫂子也敢编排,六娘快到我这来,别被这两个带坏了。”
锦佩和悦兰就一起猴到太子妃身边:“阿嫂不能偏心,只疼六妹不疼我们了。”
里间一片笑闹声,太子听着里面热闹,就使人去问,那人去问完回来学话,外间一群人也笑得不行,李昊还说:“四哥莫怕,将来嫂子若是打你,只管躲到我那里去。”他的王府和李曜的王府在同一坊里,相距不远。
李曜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也不生气,他觉得冯六娘挺好的,比那些规规矩矩的闺秀好得多。
李昱只得出来解围,另提了旁的话来说,一时小八也带了侄子回来,到底揪掉了两根仙鹤羽毛,太子叫把他们送进内室,谁知小八死活不肯,说自己已经是个男子汉了,不能再进内室,要和哥哥们在一处,大伙又笑了他半天。
一群青少年坐了一个多时辰就坐不住了,李曜也早准备了活动,他在府里专门留了一块空地,拉着大伙去蹴鞠。又在园子里架了秋千,给女眷们玩。
两边要分开的时候,李昊就叫锦佩和悦兰:“过来跟我们一起玩,秋千有什么好玩的?”完全忘记了他小时候有多喜欢玩秋千。
锦佩就摇头:“你们去玩,我们和嫂子们一块玩正好,再说今儿穿的衣裳也不合适。”
李昊闻言打量了一下两个妹妹,果然,两人都穿的襦裙。就忍不住笑话她俩:“难得你们俩这么老实,莫不是知道阿爹要给你们定亲事,都乖巧起来了?怕的什么,定的也不是外人,他们俩还不知道你们不成?”一边说一边斜眼去看秦焕和杜澈。
秦焕和杜澈一起闹个大红脸。这俩人都已经被家里人嘱咐过了,知道尚主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就是不知是定的哪一个,两人也从来没有说起过这事,因此这时也是才知道,原来彼此都被内定了。
锦佩一听这话,再看那两人的样子,再回想起这一段时间皇帝对她们的放纵,以及和秦杜二人经常的偶遇,只觉得天雷滚滚,为神马是他啊啊啊啊!
锦佩被雷傻了,悦兰却没傻,直接啐了李昊:“有你这样欺负妹妹的哥哥吗?”
太子等人已经走远,还是于荣安过来拎了李昊走,一边走一边骂:“就没见过你这么直肠子的,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秦杜两人赶快跟上,心里却都充满了对锦佩的怨念,因为刚刚锦佩一副晴天霹雳、明显不能接受的模样,让他俩深受打击,并且都觉得,委屈的是咱好不好,你干嘛一副被雷劈的样子!
那边太子妃等人见锦佩和悦兰没跟上,也打发人来找,悦兰就拉了锦佩跟上去。还悄悄的对锦佩说:“你这是怎么了?吓傻了?”
锦佩一脸木然的问悦兰:“他是逗我们玩的?不是真的?”
悦兰翻了个白眼:“谁知道,当着这么多人胡说八道,看我怎么收拾他!你别光发呆了,想想怎么让李昊心服口服,再也不敢惹我们!”
锦佩风中凌乱,这是重点吗?妹纸!终身大事,你怎么如此镇定!!
不淡定的锦佩回了宫把小八塞给乳母,把门关起来问淑妃李昊说的是不是真的。
淑妃好笑的看着锦佩少有的惊慌样子:“这是怎么了?你不是说只要不是秦家郎君和孙家郎君就行么?不是说你没中意的,但凭你阿爹做主吗?”
“这么说,真的是杜澈?”
淑妃只当她是羞臊了:“是,你阿爹已经跟杜家打了招呼,等过了年就下旨,先不告诉你们,是怕你们见了面不自在,如今正好趁没定下让你们多来往的意思,省的似那盲婚哑嫁的,成了亲了,却还不知对方的脾气秉性。”
“不能再改了吗?”
淑妃奇怪起来:“怎么?你觉得杜五郎不好?”
要真让锦佩说出杜澈有什么不好来,她还真说不出来,本来嘛,从师傅到同窗,只要跟杜澈有来往的人,就没有不夸他的,可锦佩就觉得越是这样的人,越不对劲,越难以放心。
淑妃看着女儿一副纠结的样子,就叹了口气说:“佩儿,这世上从没有十全十美合你心意的人和事,日子怎么样,还是自己过出来的。这丈夫啊,有什么本事、做多大官、生的多好都是次一等的,最要紧是人品好、对妻儿在意上心,阿娘看杜家郎君是个纯善宽厚的,这样的人总比那一些志大心大、满不在乎的好。你呢,自小是个倔强有主意的,又总是冷眼旁观,总不能再找个和你一般脾气的?还是体贴温厚的才能夫妻和睦琴瑟相合。”
“阿娘见过他几次,就知道他纯善宽厚了?”锦佩不太服气。
“由小见大,上次人家不是为了躲你才坠马?你以为我不知呢,你和五娘从前总是捉弄他们,可人家也并没有记在心上,这还不是宽厚?后来为了躲孙家郎君又险些摔下马,实在是难得的心地纯良。”
“这谁都会这么做?再说,他不敢惹我,那是因为我是公主!”
淑妃拿指头重重点了点锦佩的额头:“你呀,还嘴硬!说得轻巧,当危急关头时,有几个肯舍己为人的,再说杜郎君不是一味逞能,而是确实既能不伤到孙郎君又不伤了自己。还有,将来成了亲,不许总拿公主的范,你已经是公主了,放低些姿态,自是只有人人夸你的。夫妻相处,不说举案齐眉,可也要相互尊重。”说着说着,变成了婚后夫妻相处模式辅导课。
锦佩生平头一遭被教育的头昏脑胀,直到吃晚饭的时候淑妃才停下来。睡前还特意嘱咐她,好好想想今天说的话,再见了杜五郎也不要学那些小户人家的女子扭捏作态,依旧如前大大方方的来往便是。
于是锦佩又一次失眠了,要说淑妃的话也没错,穿越前就有一种理论极为流行,那就是找老公宁可找那善良心地好的,因为这样的人再坏也坏不到哪去,一不会因为他做坏事被牵连,二呢这样的人肯定会对老婆孩子好。
可是杜澈这个人总让她想起另一个男人,那天她对杜澈说的不喜欢他的原因,只是一个方面,更重要的一点或者说根本的一点是,杜澈身上的那种气质或感觉,实在很像锦佩前世的前男友。
这是锦佩一直不愿回想的一件事,她之所以会选择和好友去毕业旅行而遇到事故导致穿越,就是因为那个说会一生一世爱她守护她的人,决绝的和她分手,好友不想看她沉溺于情伤,拉她出去散心的。
她强迫自己不去想,那是她永远也不想记起的事,杜澈就杜澈,像淑妃说的,起码大家熟悉,而且杜澈毕竟不是那个人,甚至两个人长的没一点相像,只要自己不往那边去想就好了。而且,好歹成全了悦兰的初恋,不是挺好么。
好容易睡着,梦里昏沉沉的似是看到回到了学校食堂,那个一脸明媚笑意的岳柔正在对一个背对着锦佩的人撒娇,“这个菜怎么这么咸啊!”“这个肉好肥,我不想吃,你吃!”“你陪我去上自习好不好,我自己去根本看不进去书。”
那个人只是点头说好。
忽然间场景变换,似乎是宿舍楼下,红着眼睛的岳柔不甘心的问:“为什么?为什么忽然要分手?”
那个人依旧背对着锦佩,只是冷漠的说:“我受够了,岳柔,你总是这样任性长不大,因为不知道毕业能做什么就考研,对自己的人生一点规划都没有,你要这样得过且过到什么时候?”
“我和你不一样,我有很多压力和责任,我需要一个能站在我身边跟我一起努力奋斗的人,岳柔,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呐,这是长评的加更
祝大家光棍节快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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