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福祸相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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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间已是秋天,林清儿来到念月村已有数月。除了想起家人与朋友时会有些难过外,她在念月村过得安宁快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是她曾经十分向往的生活。林清儿觉得她似乎已融入念月村,变成了念月村的一份子了。

  坐在屋前,看着蓝蓝的天,偶见云彩流动,风日晴好,远处的树木依约瞧得见黄了的叶子,似是眨着眼睛。时有鸟儿叫上四五声,伴着村民们说笑的声音,愈发显得静了。林清儿就这样发起呆来,什么都不想又像是什么都想。

  突然发觉身边多了个人,林清儿回过神来,司马不知何时坐在她身边,便问:“儿,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出声?”

  “我来了有一会儿了,清儿在想什么呢,都没发现我在。二牛和李大叔去城里还没回来,没人陪我玩,清儿陪我去转转嘛!”

  “儿想去哪?”

  “去树林里捉小鸟好不好?”

  “不是和儿说过了,鸟儿们喜欢自由自在地飞来飞去,捉了它们,儿再也听不到好听的鸟啼了。”

  “那我们玩什么呢?”

  “我不是跟儿说过很多诗吗,儿背来听听吧!”

  “嗯。”

  司马虽举止似孩童,记忆力很好。林清儿便从《静思》开始教起,虽则林清儿也只会一点点儿,但加起来总也有四五百首了。李二牛有点儿笨,通常一首诗,他要三天才能学会,李二牛也没什么兴趣,林清儿便放弃了。每当林清儿教司马背诗时,李二牛要么在附近玩耍,要么静静地听着。林清儿叫他回家,他说没事,喜欢和他们在一起,林清儿也不再勉强,只不过改在家中教司马。

  林清儿只是在无聊时,才教教司马,如若让她专门去教,她也不肯的,怕麻烦,也教不了什么东西。李婶有时会叫林清儿看她做红,因为罗婶说李婶的红是村里最好的,也为了将来林清儿嫁人时不被人嫌弃,还说为了方便,让她照着司马的尺寸来学。林清儿是个很有耐心的人,只是这个红她实在做不来,最后罗婶也就放弃了,不过在那自言自语地说什么儿以后会受苦的,这跟司马有关系吗,林清儿也不理她。

  眼看太阳就要下山了,罗婶还未归来,林清儿便和司马两人去寻她回来。原来罗婶正在给李婶她们讲故事讲得津津有味呢,看是他俩来了,笑着说:“来了,呀,这么晚了,我也该回去了,明天我们接着讲啊!”

  李婶她们几个早就看见林清儿与司马了,之后就互相咬耳朵,笑得很恐怖。李婶是个爽朗的人,喜欢开玩笑,见罗婶这样说,便道:“可不是,是有点儿晚了,没见小两口都来催了吗?本来我还想让清儿做我家儿媳呢,现在看来还是儿有福气啊!”

  罗婶听了,眼中满是笑意,嘴上却说:“唉,这个说不准呢,也不知清儿喜欢我家儿不,先不说这个了,看他俩日后的造化吧!”

  林清儿早已红了脸,拉了司马便离开了这群“长舌”直接回家了,早知这样,她断不会去找罗婶的。只是她们为何总是喜欢拿她和司马开玩笑,就算要开,也是和李二牛呀!说起这个,林清儿才突然想起什么,好像李二牛看她总是脸红红的样子,该不会是李二牛喜欢她吧!希望不是,她可不想和这个小屁孩有什么。虽然,李二牛这个类型是林清儿心中喜欢的丈夫的类型,可在古代就不行了。

  这几天,念月村很忙碌呢,因为今年是个丰收年,村长便决定要好好地祭拜一下谪月神,感谢她为念月村带来了好收成。说起谪月神,还有个丽的传说呢!

  念月村原本叫李家村的,后来李家村发生了瘟疫,死了很多人。天上有个叫作霜月的仙见了,便来到凡间,救李家村的人于水火之中,还教了村里的人一些种植方面的东西,使得李家村的人过上了更幸福的生活。只是事情泄露,仙被除了仙藉,且只能待在李家村,之后仙也消玉陨了。李家村的人们为了纪念她,便改李家庄为念月村,又为她建了祠堂,唤她作谪月神,定期祭拜。

  林清儿听了这个故事,并没有太多的感觉,在现代她也听了类似的故事。当她在祠堂中看了那个谪月神的朔像时,感叹那个仙还真是漂亮得紧呢,想着仙成为凡人就有了生老病死,不知她可曾后悔过,她是否也像七仙一样喜欢上了人间生活呢?

  正当念月村的人们为着这个较为隆重的祭拜而忙碌之时,村里却突然出现了陌生人,他们不过是向村民讨了碗水喝,没有引起善良村民们的注意。村长虽然也很精明,毕竟太过善良,正忙于祭拜之事,也未放在心上,而就是这几个人给念月村带来了灭顶之灾。

  自那几个人走了之后,罗婶便显得很紧张,后来几日也神情恍惚,像是有心事,有时问她话,不是不说话就是答非所问。

  一日,罗婶趁司马出去玩之机将林清儿叫来身边,看着罗婶严肃认真的表情,林清儿便知她有重要的事情要说,等着她开口。而罗婶却走进里屋,一会儿便又出来了。林清儿抬头时,却看见了一个年轻的子,罗婶不见了踪影。那子长得非常好看,杏眼流转,浅眉如画,粉鼻小巧,樱唇小小,细细看去自有一番韵味,却穿着罗婶的衣服。

  那子看着林清儿不时变幻的表情,眼睛一眨,嘴微微上扬,说:“看来你也猜出来了,我就是罗婶,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我是司马的司马霓裳,我们的父亲是天越王朝的皇帝。他总共有四个儿子,大儿子司马晨,二儿子司马宇,三儿子司马轩,儿便是他的第四个儿子。身在帝王家,免不了尔虞我诈。司马轩母亲是宓,无奈红颜多薄命,过早地去逝,而司马轩年少丧母,许是看开了,心境平淡,无心富贵,与儿最要好。司马晨母亲是皇后李婉,而他也不负众望,宽仁不失精明,也算作皇帝的好人选,对儿还好。司马宇的母亲是梅,觊觎皇后位子,母子两人整日钻营,排除异己。而一年前,我们的母亲萧遭人陷害被打入冷宫,我们也因落魄被司马宇追杀,逃命之时,儿头部受过撞击,之后他便叫我娘。后来我们来到了念月村,村长好心收留了我们。”

  司马霓裳正要说下去时,不想司马回来了,林清儿只好他日再了解。司马霓裳见了司马,想到了什么,对林清儿说:“清儿,我把儿交给你了,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也知道你是真心地对儿好,如果我有什么不测,要替我照顾他。”说着,拿出了一个戒指戴在林清儿的手上,继续说:“清儿,明日便与儿成亲,你们成了夫,你自然可以照顾他。”

  忽然外面喊声震天,声声叫着“剿灭盗寇”,司马霓裳脸一变,连忙说:“他们派来的人来了,你们赶紧逃吧,清儿不要想着为我报仇,你和儿要好好活着。需要帮助时,去找有戒指标志的店家。”

  林清儿还未反应过来,司马霓裳早已把她和司马推到后门,生死关头,林清儿也来不急想什么,拉起司马跑向他们经常玩耍的山上。司马要说什么,林清儿也不解释,厉声道:“闭嘴,跟着我跑。”司马从未见过林清儿如此凶,也不再说话,只跟着林清儿跑。林清儿带司马躲进一个隐秘的山洞里,嘱咐他不要出声。不知不觉,二个都睡着了,等他们醒来时,已然天亮了。

  林清儿不敢冒然出去,只好挨到天黑与司马二人回到念月村。借着月光,林清儿看见念月村已被烧得所剩无几,只有几根炭黑的房梁似在诉说着曾经,耳边传来猫头鹰的叫声,为这个凄凉的晚添了几分诡异。林清儿不知该如何,呆呆地站在那儿,默默地流着泪,回想起曾经的欢乐笑语,心中一阵阵地疼痛。司马大概也知道念月村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一直在问林清儿他娘去哪了,为什么念月村成了这个样子。林清儿此时已没了心情去管他,数月的相处,林清儿早就已将念月村的村民当作自己的亲人,此时也不想面对念月村从此化为乌有的现实,只一个人在那伤心着。

  忽然有脚步声传来,在这个寂静的晚如同雷震,惊醒了处于呆滞状态的林清儿,林清儿慌忙将司马拉到一边躲了起来。只见来人急匆匆地来到已然成了废墟的念月村,似受了打击般站了一会儿,便放声哭了起来。林清儿听了声音才知是李二牛,便与司马出来,又惊又喜地问:“是二牛吗?”

  李二牛抬起头来,泪珠在清冷的月光下闪烁,茫然的眼神看向林清儿二人,一会儿才渐渐回过神来,道:“清儿。”只几个字,便再也没了声响,林清儿只好让司马拉起李二牛,三人暂回那个山洞之中,明早再作打算。

  三人一无话,各怀心事,静静地怀念,静静地悲伤,阵阵清风吹过,只留了一地的喟叹。月亮大概也不想打扰他们吧,只将一丝清光送入洞中,伴着三个伤心的人儿。

  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林清儿猜想那些人近期不会再回来,便于翌日清晨带着司马与李二牛回到念月村。林清儿想着念月村的人遭此横,地下也不会安心的吧,总要将他们的尸骨收集,让他们入土为安。

  林清儿发现除了依稀可辨的动物骨头外,并未有人骨之类的东西,难道一场大火真得烧得他们尸骨无存吗?废墟之中,还找得到念月村村民生活的盆盆罐罐,如今只有它们还见证着念月村曾经存在过。林清儿不流下泪来,尽管前早已想好,自己要坚强,司马与李二牛还需她照顾,原本以为自己很坚强,此时也想找个人依靠,无助之死感比先前还要强烈。

  林清儿看向司马与李二牛,突然从自己的世界中走出,他们还是个孩子呢,她必须撑住。既然尸骨找不到,那就立个衣冠冢吧,想到这,林清儿便将那些生活器具收集起来,埋入念月村的村口,找来木板,上写念月村村民安息之地,唤来司马与李二牛,三人行了祭拜之礼,又回到山洞中。还好,三人以前在山中玩耍之时,经常会摘些野果,烤烤鲜鱼,不致在如此困境下挨饿。于废墟中,林清儿找了两三件衣服,最起码目前的温饱问题解决了。

  时间是疗伤的最好办法,过了一个月,三人心境已渐渐平静下来,偶尔会伤心,也不那么悲观了,林清儿还真是担心三人会撑不过去的。只是司马与二牛会在梦中声声叫着娘,让林清儿心里难过万分。

  静下心来,林清儿想着三人该何去何从。报仇吗,司马霓裳说过不要他们报仇,要他们生活得快乐幸福,况且林清儿也没能力去报仇,心中只得对他们说声对不起了。此地也不宜久留,只好先离开念月村再说了,好在李二牛曾和李叔去过城里,出村是没问题的。林清儿想起,那些穿越主角们都会去闯荡江湖,既然三人别无选择,也只好去见识见识所谓的江湖了。有了司马霓裳的戒指,他们也无需担心生活了。林清儿也不再去想,那些有戒指标志的店家,是司马霓裳的什么人,总之走一步算一步。只要他们低调一点儿,便可得全身。而她还可以找月老那个小老头的呀,虽只有三次,但他是神仙啊,关键时刻她不会客气的。

  想至此,林清儿叫来司马与李二牛,对他们说:“儿,二牛,我们必须离开念月村,而我们又无依无靠,所以我决定我们三人去闯荡江湖。走之前,有些事情我要交待一下,从今天起儿改名为罗,不要对外人说起有关念月村的任何事情,也不要提起念月村,若想的话只放在心里好了。路上要听我的话,不要去招惹什么人,我们没有武功,会被人欺负的。”

  “清儿,我会武功的,儿哥哥也会呀!”

  “嗯?怎么没听你们说起?”

  “娘说,除了她和爹外,不能让别人知道。”

  “那你们的武功如何?”

  “嗯,我爹说当今能胜过我的也就那么二十几个,而儿哥哥的武功算作第五吧!”

  林清儿听了,心里一阵高兴,那她就可以放心地去玩了,身边有这么厉害的两人,还怕什么呢?

  “那二牛先飞一个让我看看。”

  只见李二牛身形一转,一眨眼便到了树梢,在几棵树木间飞来飞去,如同矫捷的猿般。

  “好了,二牛下来吧!儿,也飞一个啦!”

  司马则更胜一筹,那轻功让人看得赏心悦目,衣袂飘动,愈发显得他玉树临风,如若司马是个正常的人,该有多少子为他牵肠挂肚啊!想来,他在当皇子之时,会是很多人中意他吧,还真是造化弄人啊!

  老子说“兮福所倚”,他们今后一定可以幸福的,江湖啊,他们来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