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一只老鹰,也用得着你这么大惊小怪?”萧岚撇撇嘴不满道。
“难道你认为那是一只鹰?”落帆反问。
“不是鹰,难道是人不成?见鬼了,你连鹰和人都分不清了。”
落帆摇了摇头,却没有争辩,纵身从屋顶跳下,回到了房里。
“怎么了?看你愁眉不展的。”萧岚紧跟着也走了进来。
“没什么,也许是我多心了。”
“哦。那么你刚说的衣着怪异的那六个人呢?”
“那些人肯定与富贵坊脱不了干系。”
“你怎的知道他们与富贵坊有关联?”萧岚追问。
“因一时好奇,等他们吃完饭离开,我便悄悄尾随其后,正好撞见他们去了富贵坊。”
“恩,不对。说不定他们是冲着那个歌妓去的呢?”
落帆摇头道:“不会。他们进去后,并没有去找姑娘寻欢。而是找了楼的老板娘说了些什么话,然后就离开了。”
“这么说来,要查出幕后真凶就要先摸清这富贵坊的来历了?那事不宜迟,我立刻派人潜入富贵坊,查查他们到底有什么企图。”萧岚说着就动身。
“萧兄别忙。这个由小弟代劳便是。”落帆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襟。
“呵呵,这种摸摸的行径怎么能劳你大驾呢?还是让我手下的人去办。”
谁知落帆听后正道:“萧兄万不可造次!这些人行事小心谨慎,一旦我们稍有疏忽,就会打草惊蛇了。你只需吩咐底下人密切注意进出富贵坊的人就是了。”然后落帆对着他小声耳语了一翻。两人商量好后,萧岚便匆匆告辞离开了徐府。
择日不如撞日。前后思索了片刻,落帆决定就选在今晚去探富贵坊。
三更时分,落帆换好行衣,推开窗户,一个“鲤鱼跃龙门”便溜出了家门。
现在虽然是四月天气,但半里雾气露寒,冷风袭面,仍有些凉意。蒙蒙胧胧的月儿羞涩的冲着落帆眨着媚眼,照进人心里,却只剩一片清冷。
落帆微叹了口气,掠展身形向富贵坊飞去。
富贵坊位于菊楼的斜对面,是专门供达贵人和公子哥儿寻问柳的地方。这里的头牌姑娘名唤西贝儿,据说她不既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人也长得极。听见过她的人透露,她还是一朵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解语。
一时之间惹得洛阳城的公子少爷们频频登门造访,为了一睹人的容,有人甚至不惜一切代价,一掷千金。这要是摊在平常老百姓家里,那就等于是一家老小几十年的开销啊。所以有钱的人钱买享受,没钱的人只得眼巴巴的干望着,还得拼着老命去赚钱填饱肚子。哪里还谈得上享受?恐怕‘享受’二字在脑子里想想那也觉得是一种奢侈,一种罪过吧。这就是贫与富的差距了,自古以来便是如此。
进得富贵坊,放眼望去,到处是一片莺歌燕舞,歌舞升平的景象。灯火辉煌间,不时传来阵阵丝竹的惊扰声和子的嬉笑声。
屏住气息,悄悄的绕到了楼的后院。落帆眼尖的发现,这院子中央耸立着一棵黄角树,枝叶茂盛,恰好可以用来隐藏身形。只见他脚尖一点地面,只听得‘嗖’的一声,犹如一支发出的利箭稳稳的落到了大树上。
风习习,吹得他头顶的树叶‘哗哗’作响。落帆暗道:“查案本是府的事情,偏巧让我给摊上了。若不是为了洛阳的贫苦百姓,我才懒得管这档子烂事!这会儿也不知道纯到哪里去了?撇下她不顾偏偏自找苦吃来这鬼地方喝冷风受罪。”
呆了片刻,不见任何动静,百无聊赖间,落帆找了一根看来很是结实的树叉,以手枕脑,仰卧在树干上打起瞌睡来。天本就容易入睡,不一会儿树上响起轻微的鼾声,他竟在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树下传来细碎的脚步声。落帆忙惊得坐起,透过树叶的缝隙望去,一个鬼鬼祟祟的黑影行匆匆的上了后院的阁楼。那阁楼本是熄了灯火的,等那人上去后竟又亮了起来。
落帆从树上轻轻弹起,笔直朝对面的阁楼飞去,轻巧的落到屋顶后,俯下身来,耳朵紧贴琉璃瓦,聆听着楼中人的谈话。
“属下参见东阁主!”想是那黑衣人的声音。
“冷五,不必多礼!侯爷吩咐的事情你都办妥了么?”一个甜的子声。
那黑衣人“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属下该死!让那丫头钻空子逃走了!”
“罢了,追那丫头的事情你暂且缓一缓。先帮我办另外一件事。”
“是!属下遵命!不知道东阁主要属下办什么事情?”
“你去帮我寻一个人。这是她的画像,你拿去临摹一副。然后把原画还我。”落帆一听,很想知道那画上到底是何许人,于是轻轻揭去一片琉璃瓦,向屋里望去。
这一望不大吃一惊,那画中人竟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师——纯儿。
来不及细想,却听那叫冷五的黑衣人回道:“属下见过此人。”
“哦?你认识她?”
“不认识。属下曾在追杀火筝那丫头时碰见过她。那次阻止我们行事救走火筝的就是这位姑娘。”
“她叫什么名字,你可知道?”
“这个……属下就不得而知了。”
“好了,我知道了。你别管她是谁,总之一句话:这个人对侯爷非常重要。所以你要牢牢记住了,一定要尽全力去寻找这位姑娘,不得有半点的马虎。”
“是!”冷五恭敬应道。
“还有,此事你要秘密进行,找到她后速来禀告。”
“属下遵令!”
“你下去吧。”那子挥了挥手。
“是!属下告退!”冷五得令后匆忙离去了。
天边此刻已经隐现鱼白,看来天要亮了。落帆怕惊动楼中人,忙抽身离开了富贵坊。
回到家中天已大亮,思前想后,落帆也没弄明白这阁楼中的子为什么会特意派人去寻纯儿?
若纯刚从终南山下来,不曾涉足江湖,应该不会认识那名子才对。为什么会招来他们的注意呢?越想越是不解。所谓关心则乱,落帆的心现在是七上八下,没了方寸。
这件凶案刚有了点起,自己若撒手不管,不知道又要牵连多少无辜的少?虽心系纯儿安危,但从目前来看,她应该还没有命之忧。至少在冷五没有找到她之前是无大碍的。
在这案子没有水落石出之前,我决不能离开。拿定主意后,落帆倒放宽了心情,倒头便和衣而眠。案子要查,觉也要睡呢。否则人怎么有足够的精神去面对那些纷纷扰扰错宗复杂的事情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