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在这里做什么?”
若纯慧质兰心,知道眼前的人就是自己素未谋面的师兄了,忙轻移莲步款款来到徐落帆面前,施了一礼:“纯儿见过师兄。”
抬头望过去,只见那徐落帆大约二十一二年纪,一身蓝衣,面若,唇红齿白,一双星目炯炯有神,好个玉树临风的少年。
而徐落帆看向若纯时,竟看痴了。人傻傻地呆在原地,连若纯的施礼都视而不见。
徐夫人看见儿子老半天都没吭声,恐他无礼失态引来若纯反感,忙走到落帆背后,使劲踹了他一脚,一旁的翠丫头忍不住掩口笑。
落帆一怔,这才回过神来,急忙迎上前问道:“你是若纯师麽?”下山时只听师父提起自己还有个师,是师娘所教,当时因急着下山回家,归心似箭,也并没曾多留意。哪知今天见面后发现这纯师竟是天仙般的人儿,心中不免又多了几分怜惜,暗道“师生得如此清丽脱俗,难怪师父要分开授徒了,只怕我常和她呆在一起,会深受她影响了。”
若纯点点蛾首,“师兄几时到家的?”
落帆笑道:“我三天前就到了。”徐夫人拉着翠儿悄然离开了牡丹亭,独留下艾,徐二人。
“师兄,临走时师父有封信让我交给你呢,唔,给!”落帆接过若纯递来的书信,展开信笺,只见上面写着:
“帆儿,纯儿到洛阳后,你要好好照顾她。你师心地善良,秉单纯,因她初涉江湖,为师不放心。这孩子从小就失去双亲的疼爱,没有享受到家的温暖,你要多多安慰她,帮她找出谋害家人的元凶,不负师娘的重托。另外,我和你师父近半年来观星象,发现东方有瘴气出现,推测人间将会出现一场浩劫,你和师要竭尽全力挽救苍生安危,凡事要三思而行,不要恣意妄为。切记!”叠好信纸,瞥见若纯天真的笑望着自己,心神顿时怦动。
“师兄,我师父信中交代了些什么呀?”落帆抑制住心中无端的慌乱,应道:“没什么,师娘她老人家叫我好好照顾你。”
“师,刚才那首牡丹曲是你吹奏的?”
“恩,怎么了?不好听吗?”
“好是好,只是略显哀伤了。”
“听师兄如此说,也会吹奏这首曲子了?”徐落帆点点头,若纯心中一愕,这是自己在终南山作的曲子,下山后也是第一次吹奏,他怎么会呢?
落帆看她心生疑惑,忙笑着解释:“三年前,我跟师父到终南山探望师娘。师父吩咐我在山下等候,正当我百无聊赖之际,从山上飘来一缕凄婉动人的琴音,愚兄觉得它曲调优,便暗记曲谱,回去后就学会了。可惜中不足的是它太幽怨了。”
“师兄不知,此曲是为一个朋友而作。”落帆见她目含泪,神情悲伤,更显得楚楚动人,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
“不知师为何人而作?”说这话时,心里竟不由自主地冒起了丝丝酸意。
若纯幽幽叹了口气,望着亭外飘的牡丹,娓娓道出了往事:
“四年前的一天,我正在树林里练习剑法,听到身后传来几声“吱,吱,吱”的哀叫声,寻声望去,在不远处的一棵松树下躺着一只受了伤的小松鼠,正痛苦地在树下挣扎着。我把它抱进我住的木屋,帮它清洗包扎伤口的时候,正巧被师父撞见了,她告诉我这不是一般的松鼠呢,它叫貂灵鼠。”
落帆插话道:“啊!是上古奇珍貂灵鼠麽?”
“恩。师兄知道?”落帆点点头,“据说这貂灵鼠深通人,机灵无比。人吃了它的肉后可以延年益寿。它的皮毛不仅可以做成貂衣防寒取暖,而且还能作药引用哩。古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捕捉它,可惜大多无功而返。只因它身形太小,身体敏捷灵活,稍有动静它就迅速没入灌木丛中了。可惜貂灵鼠如今早已绝迹了!”
若纯点头夸赞道:“师兄真是博学多才,连这个你都知道了!”
落帆不好意思地讪笑:“那后来怎样了?”
“师父说我跟它有缘才会见上面,让我好好养着它。这小东西真是可爱,我的木屋外种满了许多的牡丹,它特别喜欢,经常在下穿来窜去,追蝴蝶,刨蛐蛐,很是顽皮。一个月后它的伤口渐渐好了,从那以后它便整天跟随在我身后,陪我一起练剑,一起玩耍,倒增添了许多的乐趣,也让我不再那么的孤寂。只是有一点让我感到奇怪,它晚上从来不呆在我身边,而是跑进树林过。第二天清早却又会准时出现在我眼前。”
“哦?有这等怪事?”
若纯点头,“都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福旦夕。’连鼠都要遵守这个规律麽?”
压制住悲伤感叹了一声,继续道:“有一天傍晚,它嘴里叼着一颗火红的果子慌慌张张跑到我面前,当时我大吃一惊,因为它浑身鲜血淋淋,连嘴角都渗着血,我蹲下身准备为它包扎伤口,那知它摇了摇头,把那枚紧紧衔着的果子吐到了我手掌中,然后虚弱的用尾巴指向屋外,趔趄着一步一步朝屋外走。我心疼的抱起它,用手轻抚其头颅,问道‘小貂,你是想看看那院中的牡丹么?’它眼里含着泪,点了下头,便歪倒在我怀中。。”说到此处,若纯已是珠泪滚滚了,“当我把它放在牡丹旁边,它已经站立不稳了,只是艰难地绕着牡丹慢慢爬了几圈,后又用爪作揖,对着牡丹拜了三拜,又朝着我拜了几拜,就闭目而亡了。我因感它对牡丹的痴情,便为它作了一首《小貂曲》,以此来记念它。”
听完后,落帆也磋叹一番,没想到动物也可以如此重情,有些人比起来不见得就能如此了。
“师,不必难过。对了,你知它给你的这枚红果子是何物麽?”
若纯摇了摇头,“那红果子我一直带在身边呢,连师父都不清楚是什么果子。”
“可否拿给我瞧瞧?”
若纯正要答话,却听院中传来一个男子的埋怨声:“好啊,徐落帆,我到处找你,没想到你却躲在此处消受人恩哪。”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