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师兄


本站公告

    若纯按着师父给的地址打听,几经周折终于找到了徐府,玉手轻叩门环数声。

  “咯吱”门开了,一位约五十岁的男管事探头出来,“姑娘,你找谁?”

  “请问,徐落帆是住这里吗?”

  “呃,你是。。?”

  “我是他师,从终南山而来,烦请老人家进去通报一声。”

  “原来是我家二少爷的师,姑娘快请进。”

  进得徐府,若纯眼前一亮,前院的中间有一条通幽小径直达客厅,而其左右两侧都种满了许多品种各异的牡丹,步入其中就好似走进了一个大园。现在正值牡丹开的时节,满园的牡丹迎风摇曳,气扑鼻,沁人心髓。不及细看,若纯跟着老管家进了客厅。

  “姑娘稍待片刻,容我去禀报老夫人。”老管事扔下一句话后,就匆匆离开了。

  若纯抬头细细打量,见厅里挂着不少墨宝。正中央是一幅李白观山图,只见他手拈胡须,衣诀飘飘,侧身站立,正在观望远处烟雾弥漫的青山,好象若有所思,颇有点仙风道骨的韵味。再细看左下角的落款“徐正南”。

  若纯暗道“这徐正南想必是师兄的爹爹了。呵,他倒是个风雅之士。”偏头向右侧看去,墙上挂着一幅牡丹图,画名是“娇容三变”。

  画上的三株牡丹栩栩如生,第一株的骨朵儿白里透着粉红,掩映在叶子底下若隐若现,好似害羞的姑娘“尤抱琵琶半遮面”;第二株儿已半开,瓣中润杂着淡淡的绿,似语还羞,娇若无力,懒洋洋的轻靠在第一株的枝干上,好象在和那第一株朵说着悄悄话儿;第三株儿已完全开放,比起第一,二枝有过之而无不及,绿的朵儿浸透着紫,娇滴,好象散发出阵阵清出来,引得众多蜂蝶争先恐后的向它扑去。

  若纯低头细看,画的落款竟是“徐落帆”,没想到师兄除了会武功外,还会作画呢,倒是文武双全了。

  正在若纯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清丽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让姑娘久等了。”

  转身一看,一位中年面带慈祥的笑容率先走了进来,她大约四十岁年纪,穿着宝蓝衣裙,略施脂粉,高贵大方,朴实无华。其身后跟着刚才的老管家和一个十七,八岁的丫头。

  若纯忙上前施了一礼,“纯儿见过徐伯母。”

  “好。好。好孩子,不必多礼。呵呵,啧啧,这小丫头生得可真。”

  徐伍氏点点头,搀扶起若纯,拉着她的小手口中不住的称赞,当她上下仔细端详了若纯一番后,却嗔怪起自己的儿子来了,“这帆儿也真是的,怎么从来不提及他有个如此的师呢?若我早些知道,也就不用每年辛苦的逼他啦。”

  若纯一怔,不知她为何这般说,还以为她是责怪师兄没把自己告诉她的缘故,忙解释道:“伯母别怪师兄,因为师父和师公是分开授徒,想必师兄也是最近才得知他有个师,我和他还没见过面呢。还望伯母见谅才是。”

  徐夫人听完后开心的大笑起来,“呵呵,你还没见着我那傻小子,就先替他说起好话来了。好,好。”

  若纯本就冰雪聪明,知她话中有话,可又不便作答,只得低头不语。

  “丫头,你叫什么名字?家又在哪里?”徐夫人和蔼的问道。

  “晚辈名叫艾若纯,也是洛阳人,因家惨遭变故,自小父母就过世了。”说着眼圈一红,眼泪差点滚落下来。

  徐夫人忙轻拍若纯小手,安慰道:“瞧我这老婆子多嘴多舌,惹得你伤心了。”拉着若纯的手,越看心里越喜欢。人都说丈母娘看婿,是越看越欢喜;这却是婆婆看媳,越看越满意。

  “夫人,艾姑娘刚来,你要让她好好歇息下呀。”刚跟在她身后的那个丫头提醒道。

  “哎哟,”徐夫人一拍脑门,“我光顾着高兴了,”忙吩咐管家石庆:“你去厨房叫慧娘做几个好菜来,中午我们为纯姑娘接风洗尘。”管家点头离开后,又调头对身边的贴身丫头道:“翠儿,你先去沏壶好茶和弄些点心来,然后把帆儿隔壁的那个厢房收拾下腾出来,给纯姑娘居住。”

  翠儿应答声后,拿着若纯的包袱也匆匆退去了。一会儿功夫,便端上了茗和可口的点心,徐夫人和若纯坐下边吃边聊,很是投缘。

  从徐夫人口中得知,这徐家本八代为,可到了她夫君徐正南这里,因他深恶场的的尔虞我诈,就弃从商了,目前主要以经营茶叶为生。

  徐家生得两个儿子,大公子徐志枫从十三岁开始便跟着他爹走南闯北,帮忙照管着茶叶生意。可这小儿子,也就是若纯的师兄徐落帆偏偏与祖辈和父兄背道而驰,既无心场,又不愿经商,从小却对武术痴迷。所以十岁那年硬是磨破了嘴皮子,缠着徐老爷和徐夫人,哭着嚷着非要出去拜师学艺不可,老两口拗他不过,只得点头答应了。后来机缘巧合碰到了路过此地的紫清上人(即若纯的师公),便跟随他去了华山,做了他的徒弟。

  徐夫人本直率开朗,为人随和,一点长辈的架子也没有,所以若纯也就能够无拘无束的对她畅所言。

  用过午饭后,徐夫人笑着道:“纯儿,你师兄恐怕要晚上才会回来了。回家这几天他整日早出晚归的,我连他的人影儿也没瞧见一个,也不知他到底在忙些什么。反正闲来也无事,不如我就先带你到他的房间瞧瞧去。”

  于是徐夫人和丫头翠儿领路走前,若纯跟后,出了客厅,向左转直走,经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再向左拐的第一间屋子,便是徐落帆的房间。推门而入,印入眼帘的全是满墙的牡丹画。

  若纯暗自好笑,这师兄对牡丹的偏爱已到了痴狂入魔的境地了。虽然自己从小也爱极牡丹,却仍不及他的十分之一。放眼望去,头挂着一枝通体翠绿的玉箫,徐夫人见状,摘下玉箫递给她,道:“这是帆儿最喜欢的东西了,纯儿会不会吹奏?”

  若纯忙谦虚道:“我只略懂点音律罢了。”

  旁边的翠儿乘机插嘴道:“夫人,不如请纯姑娘到牡丹亭为我们吹一曲可好?婢子把茶水和糕点移到外面,夫人和姑娘也可以边吃边赏呢!”

  “你这丫头倒是学会情调了!”徐夫人打趣的说道。

  翠儿丫头调皮地回嘴道:“那也是夫人您调教有方嘛。”

  若纯被这主仆俩的一唱一和给逗乐了,跟着她们来到了前院的凉亭,亭子座落在牡丹园的左边,修得极其别致,上面雕刻着山水,卉和各种好看的鸟儿。亭子里修砌了一张圆形的石桌,环绕其身,错落有序的摆放着几张玲珑小巧的竹凳,只要人一坐在这里面,刚好就可以将满园的牡丹尽收眼底。

  等翠儿摆好了茶糕点心后,三人便落了座,(因徐夫人身边没有儿,翠儿又是徐夫人的贴身丫鬟,深得徐夫人宠爱。所以这徐夫人也就一直对待翠儿为自己的亲儿般,倒没有要求尊卑之分)若纯手执玉箫,轻启樱唇便吹奏了起来。

  只听得箫声低沉婉转,如歌似泣,愁肠百转,哀怨连连。箫音牵动人心,让人为之变,天地为之动容,可怜满园的牡丹也跟随着节奏纷纷摇摆,好象听懂了人的心事般,黯然神伤。

  “夫人,纯姑娘吹的竟是二少爷。。。”

  “嘘,别说话。”徐夫人作了个噤声的手势,悄悄示意翠儿不要打断若纯的箫声。

  若纯倒并不在意,仍然自顾自地陶醉在自己吹奏的箫声中,那情形分明是在怀恋一个已经离别多时的好朋友。

  一曲完毕,徐夫人和翠儿都忍不住掏出手帕轻轻拭泪,这曲子凄婉得让人心酸,哀怨得令人心碎,任你铁石心肠的人儿听了也得化成绕指柔。

  “好极!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正当三人都沉浸在这悲伤的曲调中时,从院中却传来了一个清朗的声音。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