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意外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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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千代带叶宇前往的是骏府城,位于rì本静冈县,旧址本是今川氏的今川馆,德川家康消灭丰臣家后在此隐居。

    名为隐居,实际德川家康依然掌控家族大权,正值权力新旧更替之际,家族的大型政令基本由此发出。

    德川本姓松平,所谓“竹千代”本是用于称呼自幼被定为将军之位继承人的rǔ名。带叶宇前来的“国千代”姓名国松丸,正史上他就是rì后的骏河大纳言德川忠长,他其实是德川家康之子德川秀忠的第三子,但德川秀忠的长子仅九个月就夭折,故以次子称之。与其争夺将军之位的竹千代为其兄长德川家光。

    这一段rì本历史叶宇还是略知一二,知道历史上国千代争权最后以失败告终,所谓忍者之战也全是小说家言,但其个xìng描写还是符合历史事实,比如他让下人称其为“殿下”,也不怕犯了天皇的忌讳。虽说实权是掌握在幕府将军之手,但将军之子一般称为少主,就算德川秀忠当年也不敢以殿下自居,其狂傲可见一斑。

    国千代敢这么狂全仗着其父母的恩宠,他哥哥竹千代自幼是rǔ母带大,德川秀忠与其生母浅井江对他比较陌生,加上他相貌平庸,人又显得愚笨,比不上国千代相貌堂堂又聪明伶俐,所以对国千代更为亲厚,德川秀忠一直有扶植他成为继承人的想法。

    但德川家康认为竹千代毕竟是嫡传长子,与秀忠意见不合,所以才定下忍者决斗定胜负的办法,负责安排这场决斗的是幕府忍者统领——服部半藏三代。声明如伊贺得胜,则由竹代继位,甲贺胜则国千代继位。

    国千代的确聪明,他很清楚其实由谁继位只是德川家康一句话的事,其真正的目的只是借这场决斗削弱忍者的势力,如今第三代服部半藏对忍者的控制能力已大不如初代,稍有差池,忍者可能会成为敌人的武器,甲贺与伊贺的存在一直是德川家康的心腹大患。

    他更清楚,不管自己多适合当继承人,但竹千代的名份是出生时德川家康就亲口订下的,就算心里属意于他也绝不会轻易改口。

    所以国千代并不在意甲贺忍者是否获胜,如果自己能把消灭忍者一事办漂亮了,会大大增加德川家康的好感。所以小说中出现了他明知弦之介是甲贺忍者,却暗中派人伏击他的情节。

    到达骏府城,张霞丽与罗向荣被安排到一处临时住所,叶宇被带到国千代书房中,一进门国千代便迸退左右,向叶宇长跪不起,并失声痛哭,以示对柳生十叶的悼念之情,他毕竟没入门,只能算外人,叶宇以家属之礼跪而谢之,多余的话就不敢说了,毕竟对古代rì本吊唁的方式并不了解。

    半晌后,国千代拭去眼泪,才与叶宇叙话,问了一些柳生十叶离别后的事,叶宇不了解柳生十叶的生平,便以他收自己时已经病重为由,表示他已卧床不起,连授艺也是在床上完成的。问了半晌,始终没露破绽,国千代也不再怀疑。

    国千代见他一头短发又奇装异服,问道:“学长是否异域归来?”

    “曾往大明内地游历一年。”此时正值中国元末明初的时候,国千代问了一些大明的风土人情,作为中国人,叶宇当然对答如流。

    “学长如何与我手下发生冲突?”

    “我只是路过,殿下武士暴起伤人,我迫不得已才自卫。”

    “冲撞学长,实在抱歉。”

    “不知殿下何以在此处设下伏兵。”

    国千代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此举为对付甲贺忍者而设。”

    叶宇装作不知,“甲贺忍者不是殿下的人吗?何以设兵对付?”

    “学长有所不知,甲贺与伊贺隐居山间,如今三代服部已渐失对其掌控,这次决斗名义上为继承人之战,实际是爷爷设下的计策,以求削弱忍者的实力。”国千代顿了一顿道:“所以学长说愿入甲贺,让我十分犹豫,怕万一乱战之中误伤学长。”

    国千代语出至诚,叶宇听出他的确对柳生十叶尊敬有加,虽初次见面已将自己视为自己人,便道:“倘若如此,我更应该入甲贺。”

    “学长何出此言?”

    “殿下可知甲贺首领继承人弦之介与伊贺首领继承人胧是恋人关系?”

    国千代吃惊,“不曾得知。”

    “一百多年前,初代服部设下禁令,甲贺伊贺不得为敌,两村已和平百年之久,当前两派的首领,伊贺阿幻与甲贺弹正,也就是胧的nǎǎi与弦之介的爷爷,就曾为恋人,只是因两派首领身份之故无法在一起。忍者们对德川家族虽然忠诚,但有了这层关系,难保他们抗命不遵。”

    “可上次在骏府城时,甲贺弹正与伊贺阿幻已经将二人姓名列入此次决斗的忍者的当中了?”

    “殿下对弦之介其人了解多少?”

    国千代摇头,“只听说他是甲贺最强的忍者。”

    “不止如此,他还是个和平人士,一心想让两村解除多年夙怨,我可以肯定,相比决斗,他更愿意前往骏府城弄清决斗的真相。如今,甲贺弹正可能还效忠于三代服部,但弦之介就未必了,他是个我行我素的忍者。”

    国千代紧张起来,“如此说来……”

    “决斗一事其实非常危险,万一得知真相的弦之介被惹恼,恐怕后果严重,小则他可能率领甲贺投靠敌营,大则他甚至会反叛家族,刺杀德川大人。”

    国千代惊出一身冷汗。

    叶宇继续道:“弦之介刀术高超,其忍术被称为‘反戈杀气’,能将敌人进攻反shè使其自灭,非常厉害。胧对弦之介情苗深种,如若弦之介对她动之以情,难保她不站在弦之介一边,胧的忍术‘破幻之瞳’也是强大无比,能以眼神撕裂敌人身体,若他二人联手,千军万马也难抵挡。”

    国千代急道:“如此说来,服部三代给爷爷出的可是个糟糕之极的主意。”

    “服部三代此举有他的私心,他对忍者的控制已rì渐势微,尤其在年轻一辈的忍者中,所以削弱忍者力量对他有百利而无一害,但其中风险却让家族承担,殿下难道没发现,参与此次决斗的忍者几乎都是年轻一辈吗?而且我没猜错的话,柳生树正在此事中也推波助澜,才让德川大人下了决心,柳生一族的武士自百年前与忍者的对战屡遭败绩,他急于挽回家族荣耀,但光明正大的对决他胜不了甲贺与伊贺任何一方,只有借家族力量成就自己。”

    国千代拍案大怒:“这两个自私的狗贼,我这就要告诉爷爷……”

    “殿下万万不可。”叶宇劝道:“我想德川大人应该还没告诉您真相,是殿下自己猜出来的吧?”

    国千代一愣,“学长如何得知?”

    “如果是大人主动告诉您,是断不会让您派人出面对付忍者的,您终归是其嫡传子孙,大人不可能让您涉险引来忍者仇恨,要去也会让柳生的人去。”

    国千代拜道:“学长眼光如炬,佩服万分。您提醒得极是,如果我去告诉爷爷,让他得知我暗中查探其计划,反而不为他所喜。”

    “所以,事已至此,不如让我混进甲贺,设法推动决斗的完成,如果可能,我会将决斗后的幸存者于来骏府城的半路上狙杀。”

    国千代思索了一会,道:“请学长稍后。”

    他拉门出去了,叶宇知道他并没有轻信自己,会找自己的谋士商议,但叶宇肯定他最终会答应,他在半路上设伏兵的举动已把自己推到一个两难的境地,进攻的话他不可能对付得了忍者,但又无法向家族求援,因为他主动设伏并没得到德川家康的许可,甚至同德川秀忠都没有商量,完全是自作主张,对家族来说,他已经擅越了。

    果不其然,叶宇正慢条斯理地喝茶时,国千代匆匆回来,深深拜道:“学长大才,所言及是,此事就拜托学长了。”

    “不必客气。”叶宇扶起他,“在下本就为效命殿下而来。只是不知殿下如何让我回入甲贺?”

    “这个容易,如今蓑念鬼已死,只要让服部三代下一道命令,让学长替补其位即可。请学长随我来,我们这就去找服部。”

    国千代带他穿越庭院,来到一处别致的小花园,经过花间小径,远远看到一名腰挎武士刀,干干瘦瘦,长相有点猥琐的人坐在园中的石桌前,正在自己同自己下围棋。

    他就是忍者统率者服部三代——半藏正就。赫赫有名的“鬼半藏”之子。

    可惜服部一代不如一代,到半藏正就时,不但祖先技艺没有流传下来,连武士jīng神也没剩多少,半藏正就除了会耍点上不了台面的手段,与祖先鬼半藏不管哪方面都相去甚远,也怪不得对忍者的控制越来越弱。

    在半藏正就身边,有名身穿和服,长发飘逸的美女随伺,叶宇本来没在意,但那和服美人一抬头,他差点哑然失笑,居然是夜炎月胧。

    她也看到了叶宇,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弧线,头低下去,装作与他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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