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毒王泱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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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莹突然意识到,自己身后好像多了一道粗重的呼吸声,她一下怔在那里,旋即机械般地转过身去,等她看到身后之物之后,葱白的脸色瞬间转为青灰色,她惊恐地睁大眼睛,嘴巴微微张开,她手中的剑在清凉的月光下还发着淡淡的光芒,但是她却已经不知道举起……

    在玄莹身后的是一直巨大的黑色烈猴,足足有玄莹的两个身子一般高,而且身体粗壮如熊,一股腥臭从它浓黑的毛发中飘了出来,玄莹一向只知道猴子是食素动物,但是这只黑猴的嘴中却依稀衔着一只类似于鹿腿一般的东西,血淋淋地着实无法确认。

    黑猴与夜色相融,只是它那双大如弹珠的眼睛间或一轮,让人知道它的确是站立在那的。

    巨型黑猴并不急于进攻,但是它现在的架势也并没有放任玄莹和玄娆过去的意思,它仿佛有了思想思想一般,思索着到底要如何将两个美味的食物吞进肚里。

    玄娆依然趴在地上,她的腿软得已经站不起来,玄莹虽然依然笔挺地站着,但是她的心里防线也几乎崩塌了,她往后面一个踉跄,多亏了手中的长剑撑了一下,没有倒去。

    对,宝剑,她的手中还有宝剑呢,玄莹用尽最大的力气将宝剑重新端起,对准了巨型黑猴,黑猴看到玄莹的表现很是讥笑地将嘴中慢慢咀嚼的食物全部吐了出来,然后对着玄莹露出了一排整齐的白牙。

    玄莹看到巨型黑猴竟然这般戏谑于她,一阵脑怒,但是她也不敢轻举妄动,因为巨型黑猴体形实在太大,她硬拼肯定是不行,她仔细观察了一下巨型黑猴的身体,虽然它身体高大,但是自己将剑举起依然可以刺到它的心脏,玄莹心中暗暗衡量,准备找最好的时机下手。

    黑猴跟玄莹对峙了一段时间,开始有些烦躁,估计以往有遇到它的野兽要么迅速逃窜,要么直接被自己压在身下,它都可以迅速将对方制服,但是现在这个对面的鲜美食物,却一直冷静地站在它对面,一动不动,这令巨型黑猴很是不解,野兽终究是野兽,或许它还无法理解人类的“计策”一词。

    玄莹见巨型黑猴开始变得毛躁起来,知道实际已经成熟,她握紧了手中的长剑,眼神直盯着黑猴心脏的位置,她换了一口气,然后迅速飞身而起,从上面贯穿力量直刺向黑猴……

    “啪”只是玄莹万万没想到这巨型黑猴皮竟然如此坚韧,她手中的长剑被生生震断开了,她刚才用尽了全力,现在却一个扑空摔翻在地上,巨型黑猴好像想见这个情景好久了,“吼吼”它对着俯在地上的玄莹一阵嘶吼,高昂雄壮的声音划破了整个寂静的夜空。

    玄莹听到那阵声音直感觉头皮发麻,她的脸色迅速由青灰色变成酱紫色,嘴唇也开始剧烈颤动起来,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竟会丧命于一只猴儿身上。

    她看到巨型黑猴慢慢张开大口朝她袭来,她在那一刻绝望地闭上了眼睛,黑猴嘴中浓重的血腥味越来越重,马上要贴上了自己的脸,玄莹感觉到了它粗硬的毛发已经开始扎自己的脸了,心在那一刻绝望地停止了心跳……

    只是“哄”一声,就在玄莹以为自己这一秒就要死去的时候,却听见一阵什么东西轰然倒下的声音,她以为自己那是在做梦,她依然紧闭着眼睛,只是她渐渐疑惑起来,这么久了,为何巨型黑猴还不下嘴,而且周围那股浓重的血腥味依然消失了,难道?……

    她缓缓睁开眼睛,眼前哪还有巨型黑猴,她迅速爬起来,只见那巨型黑猴不知为何死寂一般地躺在了地上,因为它的身体跟夜色融合的如此亲密,刚睁开眼睛的玄莹还以为黑猴消失了呢?

    玄莹只好奇地盯着黑猴,却突然发现黑猴的前面正站着一个模糊的身影,“你……你是?”玄莹紧张地问道,“我?我自然是毒王泱奕了”那道模糊的身影发出了一道铿锵之音,听来倒似一般男子的声音,只是比一般男子的声音更多了一份沧桑和狂妄的味道。

    “毒王泱奕?我从未听过这个名号”玄莹问道,她并不是初涉江湖,只是却未曾听过什么毒王泱奕之号,所以不禁疑惑起来,她再次看向那道飘渺的身影,之所以一直用模糊和飘渺来形容这个神秘的男子,是因为他着一身暗灰色的袍子,本来暗夜之下就难以分辨,不过他暗灰色长袍下面很是宽松,夜风浮动将他的衣角轻轻吹起,可以看到他的确是站在那里,不够他一直是背对着自己的,所以看不到他的面容。

    “你未听并不见得就不存在,你听过的又可能只是虚假的”男子并不转身,却是故作神秘地说来这番话。

    “刚才,是侠士救了我的性命吗?”玄莹见这名叫泱奕之人性情古怪,并不打算辩解下去,转移话题问道。

    “我并非要救你,只是这只妖猴偷吃了我炼制的七星毒,那可是我花了七七四十九日才练得的至毒之药,却被这猴儿当补品吃掉了,我只是来报仇而已,救你,只是无意间为之”男子说道,他决绝地不肯看向玄莹,只是背对着身子。

    玄莹此刻才突然反映过来,这巨型黑猴自己刚才用剑都无法将它刺死,那面前之人连剑都没有,又是如何在顷刻间将这黑猴毙命,难道果真如他所说,自己是毒王,丢了一颗药给黑猴,它便顷刻间毙命了,玄莹越想越邪门,但是其它的更是解释不通,玄莹惊讶地再次看向前面的男子,他身姿伟岸,站如松,却看不出是专门制毒之人。

    “侠士说报仇,不知又是如何将这巨猴轻易杀死的?”玄莹想确认自己的想法,她对于时间还存在如此之毒能人感到稀奇。

    “自然是一颗小小的药丸就办到了,又有何难?”男子回复道,玄莹这次真的是被惊住了,自己猜测的果然没错,只是同时也确定了这个男子是一个危险的人,并且刚才所言证明此人性情古怪至极,并且他一直不肯以真面目示人,背对着自己,玄莹觉得还是避之为好。

    “那多谢侠士救命之恩,侠士之名小女子已记下,若日后有机会小女子一定会倾力报答,先告辞了”玄莹也不去计较这人是有意还是无意救了自己,淡淡说道,然后起身去扶玄娆,玄娆此时早就被吓得晕怯了过去,瘫软地俯在地上。

    玄莹将玄娆一只胳膊搭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后另一只手束在了她的腰间,一步一步慢慢往前面走去,只是她身子跟玄娆相差不多,再加上刚才自己收到了惊吓,一个没站稳就要倒去,突然一道手臂扶住了自己,玄莹晃了晃并未倒下去。

    玄莹抬头终于看到了男子的真面目,只是没想到他竟然是带着一只金色的面具,挡住了他的面容,只一双黑亮的大眼睛露在外面,此刻正在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玄莹也一时被这双眼睛迷住了,她看了一会才突然发现男子也是一直在盯着自己的,瞬间脸色绯红,面若桃花,她赶紧自己站定,将男子手臂甩开,“多谢”她眼睛恍惚,有些手忙脚乱地重新拉起玄娆往前面走去。

    “站住!”男子突然爆喝了一声,转而迅速挡在了玄莹的前面,玄莹只当时刚才是不是无意间顶撞了这位性格古怪的毒王,他才会如此呵斥。

    玄莹轻轻抬起头,再次迎上男子的眼睛,他的眼睛此刻突然变得炽热起来,犹如有万重火焰在燃烧,“婉儿,是你吗?”他迅速抓住了玄莹的两只手臂,颤声问道,“婉儿?什么婉儿?”玄莹被他问得有些糊涂,“你一定就是婉儿,为什么不承认,婉儿,是你,对吗?你怎么人心不与我相认?我在此等候苦苦等候了你十年之久,你终于来了,我就知道你没死”男子突然一连翻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还把自己抱在了怀里,任玄莹如何挣扎他都不肯放手。

    “你干什么?什么婉儿?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你找错了”玄莹解释道,但是男子却如癫狂了一般只把自己搂紧怀里,快要窒息了。

    玄莹一连串的挣扎解释都没有作用,男子就那样将她抱着,紧紧地抱着,仿佛要把自己揉进他的身体里一样,玄莹已经精疲力尽,慢慢放弃了挣扎,任凭男子抱着,总算又过了好一会,男子才将自己慢慢松开,玄莹感觉到男子力道松了下来,赶紧一把将男子推开,“你这是做什么?跟你说过你认错人了,你竟然还如此这般,跟恶徒有什么区别?”玄莹大吼道,只是她的怒气在迎上男子挂满泪花的眼睛时,顿时全部消散到了九霄云外。

    这是第一次玄莹见男子哭泣,在她的印象里,男子都是坚强的代名词,怎会惹如此女儿家家的东西。

    所以她惊讶,惊讶这个男子为何这般像女人一样脆弱,玄莹再也不能把面前的男子当作侠士,因为侠士怎么泪挂脸颊?他或许只是他口中所说的毒王泱奕,跟任何她印象中的男人都不一样。

    “是不是看我很可笑,只是……你的样子跟婉儿太像了,但是她十年前如你这般年纪,现在……唉,走吧,走吧”男子轻叹道,语气中充满了沧桑和无奈。

    “我……我并未觉得可笑,只是好奇男子还会留下这女孩子家家的眼泪?”玄莹问道,她并不知道这个问题有多傻,因为就算她是女子,也许久未流过泪水了呢?

    “哈哈,哈哈,哈哈”男子并未回到,反倒是大笑了几声,然后顿步而去,玄莹只见他身形一晃,慢慢朝前面走去。

    玄莹歪着脑袋好奇地看了他一眼,心中暗骂“果然是怪人,恐怕是在这山中呆得太久了吧!”她扶起玄娆跟在男子身后往前面走去,其实她并不是有意跟着男子,只是往山上面走的方向,只有那条道路看似平坦一些,并且草丛比较低,没想到这怪人也是往山上面走去,而且他脚步缓慢,似乎是在等待自己跟上他的步伐一般。

    玄莹看出了那个怪人的行动,偷偷发笑,几次快要断路了,男子就停下来,然后稍作停顿很容易地绕到了另一条路上,玄莹跟在后面竟然不费力地就绕到了一条平坦的石阶路上,总算是回到了大道上。

    玄莹扶着玄娆,步伐很是缓慢,未曾想这天姥山竟是如此高耸陡峻,一路走来,身心卷累,玄莹抬起头看到了前面道路蜿蜒而上,似是没有穷尽一般,让心不觉心中灰暗。

    不过玄莹只一想到找到药王就可以早日解救苏州百姓于霍乱危难之中,这些困难都变得不足为道,她重新打起精神,扶着玄娆继续往上面走去,大有找不到药王,誓死不归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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