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三千三百五十七次“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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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一根细到肉眼凡胎都看不见的细针落在地上发出清脆急促的旋律之时,那就意味着好戏要上演了。

    望着一拨人纷纷跪下,朱厚照感觉自己一直那么面无表情地坐着也不是办法,他索xìng站起来,背着手,昂首挺胸地在正堂中转了几圈之后,突然莫名其妙地道:“你们都跪着干什么,赶紧起来!”

    赵鉴、叶广、周贤、牟斌等人齐声道:“我等办事不利,还请殿下责罚!”

    朱厚照摇了摇头道:“几位速起!本宫也只是特意交代了一下此事而已!此番既然名为出宫考察民情,对于天下脚下发生的这等大案,本宫又岂可熟视无睹?”

    “是……是……是……”

    几个锦衣卫的大佬相继站起来之后,朱厚照见御马监掌印太监苗逵竟然也在地上跪着。他连忙道:“苗公公为何也跪着呀?”

    太子震怒,周围人全部跪下,他苗逵虽然算是内宫的大佬,但是在当今太子的面前,真是连个屁都不如,太子的话让他有点茫然,但是在思考良久之后,他还是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此番太子出宫,老奴没有保护好殿下,还让殿下受到惊吓,罪该万死!”

    朱厚照笑了笑道:“本宫没受到惊吓啊……”

    ……

    苗逵此时着实尴尬,这倒显得他是在拼命给自己找茬来着。其实他也是心虚,毕竟御马监管辖那么多人,京城出现这么大的案子,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但是他们这些在宫中混迹久了的人大都秉持一个原则,那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然的话,真的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二位舅舅,你们跪在地上干什么,赶紧起来,赶紧起来啊!”

    今天的重心不是苗逵,朱厚照自然没必要和他过意不去,但是当他让自己两个舅舅起来的时候,他却偏偏是背对着他们俩的……

    那张鹤龄和张延龄又不是傻子,看到朱厚照的这般姿态,虽然心虚,但是这么一直跪下去那岂不是自己把自己给招出来了。

    就在他们俩准备起身的那一刹那,真不知道朱厚照是不是掐准了时间放狠话:“对了,如果涉及到皇亲国戚,更要严惩不贷!”

    张鹤龄和张延龄一听这话,那刚刚直起的上身顿时塌了下去,牟斌看到这一幕后真是恨不得拍手称快。

    “二位舅舅怎么了?”

    待朱厚照转过身来伸手yù扶他们俩的时候,虽然语气柔和了点,但是脸sè依然是严肃异常。

    “他.大.爷的这还是我家太子殿下吗……”

    张鹤龄此时心中真是有万千个草泥马飘过,但是脸上却依然是饱含着笑容,恬不知耻地道:“身为皇亲国戚,我们没能及时地将京城中发生的这等大案告诉皇上和太子,真是罪该万死!”

    听到“罪该万死”这四个字,朱厚照又立即将他那伸出去的小手给缩了回来,厉声道:“罪该万死太便宜他们了!非得凌迟处死不可!对了,舅舅,这凌迟处死是不是坊间所说的千刀万剐啊?”

    朱厚照的这么特意一问,张鹤龄和张延龄真是吓得三魂没了七魄,也没等他们俩回答,他便继续道:“试想着黑白双煞吐出他们那冰凉而又锋利的舌头,三千三百五十七次吻遍你的全身!而那些死去的少年少女的鬼魂则是站在一旁,悠然地欣赏着你的痛苦,仔细地玩味着你的恐惧,这种感觉如何啊?”

    说完这段话,朱厚照又回想了一下,不得不佩服自己真特么太有才了,他都不知道这样一种诗意十足的死法是怎么从他的口中冒出来的。

    也许再二.逼的人也有艺酷炫装内涵的一面……

    相较于朱厚照的诗意,张鹤龄和张延龄真是全身发抖,不过很快,这两个家伙似乎意识到自己表现得有点过了。

    朱厚照虽然一直含沙shè影地说他们,但是也没摊牌,这就说明他并不会把他们俩怎么样,而且他们俩还有皇后撑腰,千刀万剐那种事离他们真是太远了。

    或许刘瑾在此的话,听到朱厚照这样的描述,会被“先知”给点播一下,以至于半天缓不过神来。(注:据史料记载,刘瑾最终死于千刀万剐,不多不少,正好挨了3357刀。)

    看到两个舅舅竟然硬撑着站了起来,朱厚照真是不得不佩服他们俩倒是挺能顶得住压力的。

    不过这可不是朱厚照想要的。

    他一本正经地对赵鉴道:“这牡丹滴血案的凶手的右手上是不是都有一个指甲大小的牡丹图案呀?”

    赵鉴刚yù回答,但见朱厚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地掀起他两个舅舅的右臂衣袖,待并没有看到那牡丹图案之后,他笑道:“本宫就知道两位舅舅是清白的!你们还不信,这下信了吧?”

    几个大佬顿时真是汗了一地,而太子这样看似戏谑的举动则着实把张鹤龄和张延龄给吓得半死!

    他们此时完全可以肯定太子不是来他们府上和他们俩唠唠嗑那么简单。

    朱厚照见两个舅舅脸有异样,赶紧走到其他大佬的面前,将他们的衣袖一一掀起,若无其事地看了看,然后又将自己的衣袖掀开道:“看来大家和本宫一样,都是心系大明,维护正义之辈!”

    他这话一说完,那些人真不知道该如何表态。笑?那显得如同太子一样玩世不恭,哭?那相当于原形毕露!不哭不笑?面对这样戏谑的言语与举动,不有所表示,那真特么是和自己过意不去!

    见诸人表情怪异,朱厚照道:“不知道牟大人还记得不,刚才我们进张府的时候,看到一个人的右臂上有这种图案!”

    牟斌先是一愣,但是很显然比赵鉴会配合,连忙道:“似乎……好像……仿佛有……”

    “rì.你.大.爷的,你这还不如直接给我们安排个‘莫须有’(也许有)的罪名呢!”

    张鹤龄和张延龄心中不免把牟斌给痛骂了一番,他们本来就势同水火,牟斌进了张府之后,他们都没正眼瞧他一下,要不是有太子在,估计他们俩会带着家丁直接将他打回锦衣卫……

    “二位舅舅,不知你们俩作何解释啊?”

    反正这是自己给他们先下的一个套,如果他们俩不跳,他还有计策等着他们!整人这玩意可是他的拿手绝活。而且现在身份摆在这儿,不装逼踩人,他觉得真是连他魂穿前那无敌败家子的称号都给一并糟蹋了……

    张鹤龄和张延龄再次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情急万分地道:“府中绝对没有凶手!”

    “难道是本宫和牟大人的眼瞎了?”

    张鹤龄赶紧摇头道:“肯定是殿下看花眼了……”

    张延龄则是道:“张府谨遵皇后娘娘的教诲,向来对府中下人管束极严!绝对不可能有张府的人在外作恶多端!”

    朱厚照冷笑了一声,这一不小心还真被他给赌中了,这简直比中了几千万块钱的彩票还让人高兴!

    若是他们俩坚信自家清白,大可直接将张府的下人一个个拉出来检查一遍,根本不必搬出皇后娘娘。

    他们一到危急时刻就搬出这尊大佛无非就是要告诉朱厚照,他们的靠山可是他的亲妈!

    而且话又说回来了,太子亲自出面把自己的两个舅舅搞倒,皇后娘娘的颜面今后还往哪里搁!

    不过,朱厚照正是看穿了他们两人的这种心理,所以一直都是热一阵,冷一阵地小心摆弄着自己的棋局。

    胜负只在一念间,败家与兴家其实也只是一念之间的事情而已!

    多走一步,可以败家,少走一步,也许就可以兴家,这就是个尺度的问题。

    这就如同“男人脱光衣服是耍.流.氓,女人脱光衣服就是xg感”一般,万事要因人因时因地而异。

    如果一直按照“脱了衣服是禽.兽,穿上衣服是衣.冠.禽.兽,衣不蔽体则是禽.兽不如”这种逻辑来看待败家的话,朱厚照可以十分负责任地拍着胸脯道:“管特么的是禽.兽、衣冠.禽.兽还是禽.兽不如,我就是要当一个疯狂败家的禽.兽,你爱咋地咋滴……”

    临死前那一刹那的幡然醒悟虽然不是什么大彻大悟,但是足以让朱厚照在今后败国的过程中要把握住尺度。

    如今到了这一步,对于这两个舅舅,朱厚照觉得到了摊牌的地步了,他神sè严肃地走到两个舅舅地面前,然后环顾四周以后道:“借一步说话!”

    张鹤龄和张延龄一听,连忙将他请进了书房,而几位大佬则是直接被晒在了大堂。

    “本宫对不起两位舅舅,刚才失礼了!刚才都是做给其他几个人看的!”

    见太子满脸愧疚的样子,张鹤龄和张延龄真是惶恐不已。

    朱厚照则是厚着脸皮继续道:“他们怀疑那牡丹滴血案和两位舅舅脱不了干系,本宫此番奉母后之命前来一方面是来给二位舅舅通风报信,二是来给二位舅舅敲一下jǐng钟!这样的事如果真的被安在你们俩的头上,恐怕父皇和母后也保不住你们俩了!所以今后一定要收敛点!张府的那些右臂有牡丹图案的人赶紧让他们消失!免得那些无风也起浪的众大臣联名上书之后,二位舅舅还蒙在鼓里!”

    张鹤龄一听这话,直接指着张延龄大骂道:“为兄劝过你多少次了?让你收敛点,收敛点,不要用少年少女的心炼制什么仙丹,你非不听!这次要不是殿下亲自前来,我们岂不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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