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纪林,2014年3月8rì,妇女节,我搬出了公司的员工宿舍,带着我全部的行李,走在热闹繁华的大街上,看着华丽的高楼和穿梭其间的名车和美女,顿时产生了一种“I‘mthkingofthorld”的感觉。灯红酒绿,声sè犬马,是这座城市应有的状态。
掂量了一下钱包和银行卡里那些可怜的存货,终于明白一个道理,此地不宜久留。
我必须马上找到一份新的工作,否则便要面对断水断粮的危机,而当务之急重中之重则是尽快找到一个能够睡觉的地方,最好是那种可以长期居住而且价格便宜设施完备并且自带同居的年轻单身女租客的地方,否则今晚就要露宿街头。
我走进一家宾馆,说实话这已经是我第六次走进类似的宾馆,问了问价格后我只能在心里骂一句天下的乌鸦一般黑,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天快要黑了,我决定要和这座城市的所有宾馆死磕到底,我就不信找不到一个能够让我满意的住处,当然,主要是在价格方面令我满意,因为我现在的确是没有多少余粮了,多花一分钱倒不会觉得心疼,但会觉得自己离落魄街头乞讨又近了一步。
就在我几乎要绝望的时候,一个中年男人忽然走到我面前。
“小伙子,要租房吧?”
我抬头一看,面前的人相貌堂堂,衣冠楚楚,胡子刮得很干净,头发梳得很利落,而且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加上他一上来就问我是不是要租房,我在心中已经断定这人是个房产中介。
唉,我在心中叹了一口气,现在找份工作可真不容易,连房产中介都开始站大街了,在我的理解里,具有此种职业属xìng的人只有失足妇女。
“对不起,不需要。”光看对方的打扮就能猜到他推销的房子价格一定不便宜,我恐怕连一个卫生间都负担不起,所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尴尬,我果断地回绝了他。
可对方居然不依不饶,“您怎么可能不需要,我明明看到你先后从六家宾馆走出来,别说你不需要,你骗不了我。”没想到对方居然连我“六入宾馆而不住”都知道,现在的房产中介也太丧心病狂了吧?
“大哥,我知道您工作也不容易,可是我真的不需要。”
“工作?不不不,小兄弟,我看你是误会了,我不是房产中介。”
“你不是房产中介,干嘛一个劲地问我要不要租房,还一路跟踪我大半个小时,否则你怎么可能知道我找宾馆这件事?”
中年男人哈哈大笑,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误会,全是误会,我可不是你想的房产中介,我就是房子的主人,最近要出远门,所以干脆租出去算了。”
我恍然大悟,但仍心存疑惑,对方怎么可能知道我找宾馆这件事?
“你怎么知道......”
我还没说完,对方就已经开口。“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怀疑我怎么可能知道你找宾馆这件事,而且连进了几家宾馆都知道,对吧?还真不瞒你说,我倒是真的是一路跟着你的,不过我可没什么坏心,就是觉得咱俩有一种缘分,我说你别不信,小兄弟,我第一眼看到你就决定把房子租给你。”
“为什么?”我已经被此人强大的逻辑弄傻了。
“我不是说了嘛,缘分嘛,我和你有缘。”他又一次拍了拍我的肩膀,脸上露出十分美好的笑容。
我预感到不妙,一旦有人和我说缘分,我就知道有事要来。所谓人在江湖漂,缘分是把刀,哥这点江湖阅历还是有的,每次路过海天大浴场,门前的小姐都主动凑过来说和我有缘分,可怜我囊中羞涩,只能暗自在心中苦涩说一句有缘无分啊。
“对不起,大哥,我不信缘分的,我信科学,我看大哥您不是普通人,您的房子我怕是住不起,要是一不小心磕着碰着那就更不好了,况且,以大哥您这种人的身份,租金一定不便宜,不瞒您说,小弟就是一个穷失业者,您也看见了,都进了六家宾馆愣是没舍得掏钱,没钱啊,大哥,真没钱,你就放过我吧!”
这个时候我几乎断定来者不善,说不定还是道上的,连忙好话瞎话一堆捧,这种人还是少惹为妙。
中年人愣了愣,半天才回过神来。
“小兄弟,看你也是有眼力价的人,怎么还把我当成坏人啦?”中年男人似乎有些不高兴了。
“不不不,哪能那样想,我就是觉得,您那房子......我租不起,我......我真没钱。”我见对方似乎有些不悦,连忙赔礼道歉,人在江湖,身不由已,该怂的时候必须得怂。
中年男人深吸一口气,说道:“钱?别说钱,说钱就俗了,兄弟间能说钱吗?哥带你去看房子,只要你说声满意,随便住,免费!”
这才聊了几句,陌生人就变兄弟了,我知道可能大事不妙了,对方这是要死磕,我立刻小心地往四周打量了一下,一般像这种人不会单独行动,周围一定有同伙,如果实在不行,我也只能撂挑子跑了,像我这样的人一看就没钱,对方要成心摆我一定不是冲着钱来,那是冲着什么来的?江湖事,只有两件,一是钱,二是命,对方不要钱,那就是要我的命了。没想到失业第一天就遇到这样的倒霉事,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过道上的人,唯有见机行事。
“兄弟你看什么呢?你还是不信我是吧?”
完了,被他发现了!我心中叫苦不迭,正准备趁他不注意拔腿便跑的时候,却不料对方递过来一张名片。
“看,我的名片。”
接着,他又从上衣口袋里取出钱包,把钱包递到我面前。
“自己看,身份证,驾驶证,信用卡,总能证明我不是坏人吧?要是再不信,我车里还有房产证。”中年男人指了指路边停靠的一辆奥迪6。
我看了看名片,名片上写着“东海集团董事长——罗言”,又看了看身份证和驾驶证,上面的姓名和照片都和中年男子说的一样。
“原来是罗哥,您就是东海集团的董事长,失敬失敬!”虽然我不知道名片上印的是真是假,甚至没听过东海集团,但如果连身份证驾驶证和那辆奥迪6都是假的话,那现在的犯罪分子就真的是太疯狂了。
“信了吗?”
“信了,信了,”我把钱包递给罗言,“没想到我第一天失业就遇到个贵人,只是我真的不明白,您为什么就觉得和我有缘分?”
“缘分这东西,谁说得明白,兄弟快上车吧,哥带你去看看房子,满意的话就住下吧,这么晚了,你不会真的准备睡大街吧?”
虽然我这个人一向是爱占点小便宜,平时爱胡思乱想些小说中的情节,但天上掉下这么大一块馅饼,我还真不敢轻易接,不怕被砸死,还怕被撑死呢!
“大哥,要不这样,我这反正都有你名片了,今晚我先找间旅馆凑合一夜,就不打扰你了,明天一早我给你打电话,您再带我去看房,再不行的话,你告诉我地址,我亲自去看,这样行不行?你说这大半夜的,我就这么去了,是不是有些不好?”
虽然觉得这可能是个陷阱,但我还是抱着一丝幻想,万一是真的呢?所以,我决定明天亲自去看看,这样也比较安全。
“有什么不好,家里又没人,一点都不打扰,是男人就别啰啰嗦嗦,是不是看不起哥们,不给面子啊?”罗言终于发飙了。
我当然不会就这样被他吓到,这个时候我已经排除了对方是犯罪分子的可能,要是犯罪分子,哪有时间跟我在这废话半天,但有没有其他目的就很难保证了,我必须小心为上。
“这......”我故作为难。
“唉!”罗言显得很失望,叹一口气,跑到奥迪旁边,打开车门,整个人钻进车里不知在找些什么。
我靠,这是要抄家伙了?我吓得赶紧后退。
这个时候罗言已经从车里出来了,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家伙”出现,而是手里摞着一堆花花绿绿的小本子。
“这是房产证,这是结婚证,这是准生证,这是高中毕业证,这是工作证,地产证,四六级证,港澳通行证,护照,高级工程师......”这家伙弄了一大堆稀奇古怪的证书在我面前。
“怎么样,这回相信我不是坏人了吧,你觉得哪个坏人会为了对付你而去花一辈子考这么多证!”这次罗言几乎是对着我吼出来的,说真的,他这句话说得我真的有些不好意思了,我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信,我一直都没怀疑过您,罗哥!”我赶紧道歉。
“信的话就上车!”罗言指着奥迪6对我吼道。
我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决定上车。正如罗言所说,没有人会费如此大的周章来对付我这样一个社会底层的待业小青年。这可能就是每个人叶公好龙的本xìng,平时总幻想能够得到一些奇遇,可当我们真的遇到的时候,却又不肯相信甚至产生恐惧。
上了车以后,我告诉了罗言我的名字,既然已经上了车,有些东西就没有隐瞒的必要,如果对方是真心帮助自己,我当然也要以诚相待,如果对方另有目的,那我也没有办法改变,告诉对方我的名字最起码还可以争取一个坦白从宽的处理吧?
但是后来发生的事情让我在相当长的一段时期里对这个决定后悔不已,但如果不是遇到了罗言,如果不是上了那辆来自地狱的贼车,我也不可能有后来那样jīng彩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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