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妈妈还以为秀荷是帮孙怀芩买东西，高高兴兴地跟着一块去了，谁知去了之后，秀荷只是在街上闲逛，看见只问价格却不买。期间，郑妈妈以为秀荷觉得贵了，还帮着砍价。
价格砍下来，秀荷还是摇头不买。渐渐的郑妈妈就觉得不对劲，问秀荷到底出来做什么，秀荷只笑不语。
在街上乱逛了一个时辰，空着手坐马车回来。回来的路上，郑妈妈终于明白了秀荷的目的——她是出来替孙怀芩查看市价的！
郑妈妈手上的差事油水不多，不过她女儿的婆婆恰好是厨房那边的采买食材的管事。回到府里，她马不停蹄地就去找亲家。
到底是在二太太屋里待过的，木槿道：“便是二太太，心里也明白有时候东西买贵了，但只要不是贵得太离谱，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招釜底抽薪是做得有些绝了。”
本来不错的法子，孙怀芩却用的太直接。
“可这和我们姑娘有什么关系？”谷雨咬牙问。
木槿看了她一眼，提点她：“今儿早上咱们姑娘不是过去了？”
法子是孙怀芩自个儿想出来的，她也知道这法子一定会得罪府里许多管事。身为主子小姐的她，站在金字塔上部，可金字塔却不能没有下面的支撑。一旦得罪下面的人，没有人做她的支撑点，她只能摔下来。
“大概是秀荷言辞中透露了什么。”
谷雨埋头想了想，也想通了：“秀荷撒谎说这法子是咱们姑娘想出来的！难怪姑娘被骂多管闲事！可姑娘根本就没管啊！”
这大概就是躺着也中枪吧。
云姝笑着朝她点头，赞道：“你的头脑越来越灵活了！”
谷雨却半点儿也不高兴，反而愈发地怒火中烧：“姑娘又没惹她，她怎么这样算计姑娘！嫁祸姑娘得罪那些人，以后姑娘的日子还怎么过！”
最直接的证据就是，今儿晚上谷雨去厨房领饭碰壁。云姝的晚饭竟然只有粥、馒头外加三样咸菜，且还没有多的！
厨房的借口很理直气壮：“老夫人和太太都吃粥，表姑娘就不能吃？”
老夫人这两日心情不好怕吃了别的不好消化，二太太就不说了，她正生病虚弱着呢。
但厨房的人却在吃米饭。
“姑娘明儿别去了！”
“为什么不去？”云姝笑道，“我什么都不懂，三姐好心让我在一旁看着学，机会难得呢！且，第一天就学到了不少。”
木槿想了想道：“姑娘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法子？需要奴婢做什么？”
云姝摇头：“什么都不必做也不必多说。”
隔天早上，云姝还比孙怀芩早一步到。那些回事的比她来得更早，她一出现众人的目光就齐刷刷落在她身上。
虽然院子里点了灯，不过光线还是很昏暗，众人的神色看不清，气氛却静得诡异。
没人向她行礼，她也只朝经过的那些管事点了点头打招呼，去了回事的屋子，在这里做准备工作的丫鬟请她坐下吃茶，她笑着拒绝了：“等三姐来了再说吧。原是三姐好心，见我什么都不懂，让我过来看着学学。她现在是我的老师，哪有老师没到学生先坐的。”
声音不大不小，可因为太安静，几乎所有人都听见了。
很快，孙怀芩赶来，见到云姝明显愣了愣。云姝还和平常一样，好像不知道自己被孙怀芩算计，笑着朝她行礼：“今儿还请三姐多多指教。”
孙怀芩很快恢复自然，却不接云姝的话，惊讶道：“表妹这么早就来了？”
孙怀芩说着拿出邱嬷嬷交给她的怀表看了看，时辰刚好，自己并没有来迟，她微微松了口气。
秀荷扶着她去坐下，云姝依旧坐在昨天坐的椅子上，和昨天一样只是在一旁看着孙怀芩与孙家这些管事周旋。
情形几乎和昨天一样，只是，今儿众位管事都约好了似的进来之后，总会若有所思地看一眼云姝，云姝笑着朝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点头。然后，该回事的回事，该领对牌的领对牌，而所需的开支皆不约而同地减了三成或四成。
比如，昨天买鸡蛋需要六钱一个，今儿就降到了四钱。孙怀芩一副好无所觉的模样，这些管事们说什么就是什么，而负责记账的秀芝，脸上却一直挂着笑，时不时骄傲地看一眼自家姑娘，她是真觉得自家姑娘很聪明。
可却不知，这些孙家的管事们都磨成了精，眼睛也毒，回了事出去时，各自心里也都有了想法和重新审视判断的心思。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