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院的徐总管呢?”二太太盯着婆子问。
语气僵硬不悦,目光更是如刀,婆子唬得愣了愣,说话声比刚才低了许多:“徐管事没法子才让奴婢进来禀报老夫人、太太。”
徐总管作为孙家外院第一管事,又怎么可能没有办事能力?
孙老夫人催促二太太:“你快去瞧瞧,他若是闹得不像话就打发了!”
二太太无法,只得带着邱嬷嬷赶去外面。
寿嬉堂正屋又安静下来,孙老夫人目光淡淡地看了孙怀芩和云姝一眼,便吩咐身边的丫鬟:“把她们的早饭安排在抱夏吧,今儿我没什么胃口,送碗羊乳羔子来就够了。”
丫鬟点头应下,招呼几个一起去抱夏准备两位姑娘的早饭。
孙老夫人坐在软榻上,恹恹地闭着眼养神:“吃了早饭就去女先生哪儿,家里事多,你们一个个的就别随便乱跑了。”
两人行礼退出来,吃了一顿沉默的早餐。去上课的路上,孙怀芩才和云姝说话:“峰哥怎么样了?”
云姝摇头:“也不知到底如何,那边的院门关着,里面的人一概不许踏出一步。”
孙怀芩体贴地安慰了几句。
到了女先生哪儿,才发现今儿上课的姑娘特别少,孙怀蓉没来,连五姑娘也没来。
三太太那边倒是打发人来请假:“两位姑娘身子不适。”
来上课的只有两人,女先生也教的很没劲,知道府里有人染上天花,更知道云姝的弟弟峰哥,云姝上课走神她也不管,最后提前半个时辰结束今天的课。
谷雨知道云姝心急,收拾云姝东西的时候比平常快。没想到孙怀芩那边更快,等云姝从屋里出来时,她一面低声和赶来的丫鬟秀荷说话,一面快速地转过回廊。
云姝无心理会,低声问木槿:“峰哥那边怎么样了?”
木槿满脸掩不住的喜色,看了看周围,没有其他人,才道:“峰哥已经搬去别的院子了,姑娘不必担心。没想到这位薛太医这么上道,一切都按姑娘预想的那般,不仅让峰哥搬出来,还把六爷这几天贴身穿过的衣裳、佩戴过的荷包等物都烧了。”
这么顺利的确是个意外,不过也算是在情理之中。二太太明面上不得插手外院的事,却也会想法子掌握一部分,比如外院的仆从几乎都是家生子。
历经百年的孙家,家生子一般都沾亲带故,而六爷和峰哥屋里的人,二太太为了好拿捏,也选用孙家的家生子。这些家生子的家人或亲友有些在内院当差,有些在外院庄子上,总之都逃不出二太太的掌心。
就算在这个年代奴婢的命在主子眼里不值钱,在他们自个儿眼里却不同。只要是活着的,都怕死。
那些被关在院子里的下人惶惶不安,外面的亲朋同样会着急。性命攸关的事,谁不愿搏一回?
“不会疑心到你身上吧?”
木槿很自信:“绝对不会,再说奴婢今儿早上也只是提点了几句罢了。现在服侍峰哥的人也都跟着峰哥一块出来了。六爷屋里那些确定没染上的,也另外寻了地方安顿观察。大家皆捡了一条命,便是二太太以后疑心要查,也查不出什么。”
谁会把捡来的命又送出去?
云姝知道木槿办事很稳妥,放下心来。
“六爷怎么样了?”
“薛太医这会子大概还在府里,六爷的情形是有些厉害,不过听说薛太医用了药之后,他能睁开眼睛喊口渴了。”
云姝对医理也只知道点儿常识性的皮毛,倒是听说六爷晨起时还昏迷不醒,现在能说话,想必这位薛太医真有几分真才实学。
不管怎么样,这一次峰哥避过一劫,不能当面对薛太医表达谢意,云姝也在心里默默说了一声“谢谢”。
只是,送峰哥离开孙家的事,依旧不能耽搁,云姝目光坚定,步履极快地赶回南偏院。
此时,二太太的步伐也极快,回到屋里就一股脑儿把摆在机子上的茶碗往地上扔,“噼里啪啦”刺耳的声音,让屋里服侍的大气不敢出。
院子里听到响动的,虽好奇却也不敢前来窥视,相反,只要没有要紧的差事,忙躲回耳房里去。而留守当差的,没办法离开只能远远避到正房对面的屋檐下。
二太太砸了一套茶具胸膛内的烈火也没得到缓解,反而愈演愈烈,牙齿咬得“咯咯”响,话语从牙缝里蹦出来:“他说的那叫什么话?什么叫我们故意耽搁病情要砸他的招牌?他真有招牌的话,又怎么赶着来我们府上?!到底是谁把这个瘟神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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